正文 第五章 天鵝石 文 / 北禾刀
巫樂蒂！莉莉安喊道，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我說。
那，你剛才又看到了什麼？她問。
火，我看到著火了。向日葵被好大的火包圍了。然後，一隻天鵝變成了少女，她跳到了湖裡，接著湖上湧出一股紅色的旋風，捲起了湖水，把火撲滅了。我緊張的描述道。
然後呢？莉莉安也緊張的問道。
少女在岸上跳了一支舞，她又不見了。我接著說。可是她的舞衣落到了向日葵林，然後向日葵就全變成了荊棘。
是這樣。莉莉安喃喃自語道。
莉莉安！我喚道，我不明白。這一切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問。
我不是很確定，莉莉安說，不過我想，我們可以試一試。
什麼？我問道。
還記得你跳的那支舞嗎？她問。
舞？哦、哦，記得。我支支吾吾的說。
那就好。我要你把那支舞再跳一次。她說。
再跳一次？我疑惑的說，可是，可是我現在這樣子怎麼跳呢？我又扇動幾下翅膀。
哦，對。差點忘了你還在飛呢。莉莉安恍然大悟。
對啊。我說，現在還是先想辦法讓我下來才行啊。
讓我想想。莉莉安說。
好。我看著她又凝神思考起來。
唉，悲催的。我怎麼每次都要受點苦。這樣一直飛著怎麼行。我也得想想辦法。
我在空曠的世界裡到處亂晃。
水晶宮沒有了，天鵝沒有了。可是莉莉安卻被困在了一塊不知道哪裡跑來的石頭上。我就變成了這個怪樣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看到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
舞衣，——荊棘林，——少女——紅旋風，——還有，莉莉安要找的天鵝石——我努力把一切串聯起來。沒注意我已經飛到了莉莉安的近旁。
我正專注的想著，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滾燙。
怎麼了？我用手撫著胸口，怎麼突然這麼滾燙？
我低頭看去，莉莉安背後的石頭，它、它、它正在發光？？！！
整個世界忽然劇烈的晃動起來。
啊——莉莉安！我驚慌的喚道，莉莉安！
怎麼了？莉莉安回過神來，巫樂蒂，怎麼了？她扭頭看著我。
它——我呆呆的指著那塊黑石頭。
啊？好燙！莉莉安低頭看去，忽然一下子叫起來。
燙？我驚訝的看著她。石頭燙？
我的眼前好像又閃現出那熊熊的火光。我的胸口滾燙的更厲害了。
怎麼回事？莉莉安扭動著身體，好燙！該死的。她無奈的咒罵。
莉莉安，我忽然說道，我來試試。
什麼？莉莉安停止身體的扭動，她驚訝的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沒答話，只是對著石頭念道，遠飛，不遠飛，遠飛，不遠飛——石頭忽然停止了閃光。
我胸口的滾燙也停止了。
我扭頭看去，身上的翅膀忽然漸漸收攏、不見了。整個世界停止了晃動。
我輕輕的落了下來。
巫樂蒂！莉莉安呆呆的看著我。你落下來了——我伸手打斷她。待會再說。現在我要試試了。我說。
什麼？莉莉安問。
親愛的，你不是要我跳舞嗎？我說，我想，我該跳了。
我低頭看著身上的羽衣，對著石頭微微一笑。我伸出手臂，踮起腳尖，旋轉起來。
是的，我學著天鵝少女的舞步跳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身體輕盈的舞動，我的衣裙在上下飄飛。
最後，我旋轉著，旋轉著，——舞畢。我微微喘著氣停了下來。
親愛的，你跳的太好了！莉莉安說。不過，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我，我沒事，我答道。天曉得，讓我這個最不擅長舞蹈的人來跳這麼高難度的舞，不累才怪。又是踮腳，又是旋轉的。都不知道轉了幾個圈。剛才幾次都差點沒站穩。還好僥倖完成了。
莉莉安，舞，你剛才是讓我跳這支舞嗎？我問。
是啊。她點點頭。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會跳這支舞，你信嗎？我說。
什麼？莉莉安笑了，你在說什麼，你之前不是還用它救了你的哥哥們嗎？
我搖搖頭，其實，我不是巫樂蒂。我說。
你不是巫樂蒂？我沒聽錯吧？你在說什麼？她看著我。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形容。我說，但是，我不是巫樂蒂。之前跳舞救哥哥的的確是巫樂蒂。可現在的，我只是偶然來到這裡的一個，額，靈魂而已。我緩緩的說道。
你，你說的是真的？
莉莉安看著我。
我點點頭，是的。
那，你怎麼會跳這支舞？她問。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跟那位跳舞的少女學的呢？我說。她跳的就是這樣。
天哪。莉莉安看著我，真是難以置信。
是的。好了，不說這個，我想問的是，你讓我跳這支舞是為什麼？你說的試試是？我問。
好吧。莉莉安眨眨眼睛說，我推測，你看到的就是我失蹤的祖母。
祖母？我說。
是的。莉莉安接著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們天鵝還沒有找到南遷之處時，我的祖母就一個人去探路，後來一去不回。當我們找到南遷之處時，我的父輩們還說很懷念我的祖母。
那你們的天鵝石傳說是？我問。
每年南遷時，我們都要路過這片湖，我的父親說，曾經有一次，他夢到了祖母。祖母說，在天鵝湖裡有一塊天鵝石。我的父親醒來後就一直念念不忘這件事，他總覺得，祖母在提示他什麼。可是，我們來回往返這麼多年，卻始終沒找到天鵝石。莉莉安講述著。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那，我看到的那個少女，那只天鵝？
是的，根據你看到的，我猜測，她會不會就是我失蹤的祖母？我想，如果你可以跳天鵝舞，說不定，能有什麼感應之類的。莉莉安說。
哦——我恍然大悟，那，我環顧四周，要不要我再跳一次？
不用了。她搖搖頭，你剛才跳的很好了。看來這個辦法不怎麼管用。對了，她抬起頭，你的翅膀怎麼沒了？
哦，我也不知道呢。我納悶的轉轉身子。可是，這件裙子怎麼還在呢？我扯著衣裙看著她。
遠飛，不遠飛，遠飛，不遠飛。我忽然念道，其實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你不覺得嗎？
話音剛落，莉莉安啊的一下站了起來。
莉莉安！我驚呆。你可以動了？你站起來了？
我一下抓住她的胳膊。
她還沒回過神來。
哈哈哈哈哈——一陣笑聲猛的響起。聽起來是一個蒼老的女聲。
誰、誰？我跟莉莉安異口同聲問道。
是我。女聲說道。
我跟莉莉安循聲望去，——石頭？
我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女聲說道。
那你是誰？我們問。
你叫莉莉安對嗎？你是天鵝族群的新頭領？女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莉莉安驚訝的問。
因為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就是你要找的天鵝石。女聲說。
什麼？我們再次異口同聲的看著她。
你的祖母在我這裡。我是太陽神落下的一塊神石。因為落在了這片天鵝湖裡，所以我就叫天鵝石。她說。你叫巫樂蒂？你剛才講的我也聽到了。沒想到你居然可以看到過去的情景。
是、是。我忐忑的說。這塊石頭怎麼會說話？
我和向日葵林都是太陽神的神物。石頭接著說，當年，一隻黑天鵝，也就是你——莉莉安的祖母，無意中飛落在這裡，跳了一支舞。沒想到，向日葵林因此迷戀上了她。就連太陽西下，它也渾然忘記跟著旋轉。我感應到了太陽神的怒氣，於是施法火燒向日葵。沒想到，那只天鵝竟然用自身神力捲起湖水，救了它。而她的舞衣，就變成了向日葵的荊棘護甲。
什麼？我聽的呆了。
石頭接著說，那只天鵝自知此事因她而起，就跳入湖水，化作了水晶石。
在哪裡？莉莉安忽然問。
她跟你的部下們在一起。石頭說。
難道，水晶宮就是你設的魔法？那它們在哪裡？莉莉安緊張的問。
水晶宮不是我設的魔法。而是你的祖母。石頭說。當年她落入湖底，遇見了我，她說，只求我，若遇到有緣人來尋她，就請她到水晶宮，讓我幫忙試驗。你們很勇敢。也很聰明。我想，到了讓你們相見的時候了。
石頭說著忽然發起光來。
整個世界劇烈顫抖起來。啊——我和莉莉安驚叫著，一股巨大的力量旋轉著將我們捲了起來。
啊——咕——咕——恩？我迷糊的睜開眼。天鵝的叫聲？
天鵝！？？
我驚訝的叫道。
咕——咕——眼前，一群黑天鵝正圍在我們旁邊。它們優的鳴叫著。不時扇動著翅膀。
巫樂蒂！莉莉安也醒了。我們這是在哪？她問。
莉莉安！我們回到岸上了！你看！——我晃著她說。
天鵝！？她也驚叫一聲。哦，天哪！我可愛的天鵝們！！她站起身，走到一隻天鵝面前抱住它，親愛的，總算把你們找回來了。
莉莉安——一個陌生的女聲忽然在我們身後響起。
我扭頭看去。她——她不是那個跳舞的少女嗎？
只見她一身黑衣，依然是年輕的模樣。莫非，她就是莉莉安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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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祖母？莉莉安喃喃的猜測。
是我。少女款款走過來。她拉住莉莉安的手，激動的看著她。
祖母，真的是您嗎？莉莉安說。
是的，親愛的。少女點點頭。
可是，您好年輕。不，不，您好漂亮。莉莉安語無倫次的說。太好了！我找到您了！父親如果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們趕快一起回去吧！莉莉安說著拉起少女的手準備走。
不，親愛的，少女扯住她說，我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麼？莉莉安緊張的問。
我現在只是湖底的一塊水晶石。自從我當年投湖之後，我的法力只能在湖底使用了。這次多虧你和巫樂蒂，我才能上岸見你。可是，我已經和湖水不可分割了。我，更捨不得它們。少女扭頭看著那片荊棘林。
可是——莉莉安不甘的說。
我托夢給你父親，只是為了見他一面。我很掛念天鵝家族。沒想到見到的是你。看到你這麼勇敢，我就放心了。少女安慰的說。
祖母。莉莉安抱住少女說。我捨不得您。
沒關係，孩子，以後每年你飛過這裡的時候，可以在這裡多留一會，我會跟天鵝石說，借她的法力上岸見你的。
真的嗎？莉莉安抬起頭看著她。
恩。少女點點頭。
湖面忽然又起了紅旋風。
少女扭頭說，我該回去了。孩子們。祝你們南下一切順利！她說著一閃身，不見了。
祖母——莉莉安奔跑幾步停了下來。我會再來看你的。她喊道。
啊！
我一個激靈，渾身一抖。
眼前，夕陽西下。映紅的湖面上，幾隻天鵝撲稜著飛了起來。
咦？這，這好像是我之前在動物園看到的湖啊。
我搖搖頭，看來我又回來了。
時針忽然在我耳邊擦擦的響了起來。
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