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好媽媽 文 / 北禾刀
3月28日
星期六。
上了一下午網，眼睛好累。
我站起身，晃了晃胳膊腿，稍微放鬆了些。眼角一瞥，看到了桌上的眼藥水。我伸手拿起，打算滴兩滴。
咦，好像用完了。看來又要去買了。
我扭頭看著窗外，天快黑了。改天再買吧。我走到窗前，看著對面那寬闊的操場。
幾個大媽正在跳著歡快的廣場舞，零零散散有幾個人在繞著操場散步。
我心念一動，轉身去換了運動鞋。
好久沒跑步了。啊——傍晚的跑道跑的很舒服啊，腳踩在地面很幸福的樣子。微風吹在臉上，像按摩？
我忍不住多跑了幾圈。
天黑了。我終於喘著氣停了下來，稍微活動了下身體，依依不捨的向宿舍走去。
媽媽，我回去先看會動畫片行嗎？一個小朋友拉著媽媽的手從我旁邊走過。
你又想看喜羊羊灰太狼吧？媽媽說。
是啊。可以嗎？小朋友問。
不行，你得先把老師佈置的作業做了。不然這個月的小紅花你就拿不到了。媽媽哄騙著。
可是——小朋友不甘心的說，那我做完一定要給我看。
好好好。乖啦。先回家吃飯啊。媽媽說。
兩人向右邊走遠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覺得很幸福。
晚飯隨便吃了一點。
接著上網。
親愛的，你醒了？
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
恩？我努力清醒過來。
乖孩子，你醒了？眼前一個頭戴紅頭巾的女人溫柔的看著我。
我茫然的看著她。她是誰？
我眼睛四下轉著。這——木製的屋頂，簡陋的屋子。我呆呆的看著她——我在幹嘛？
好點了嗎，親愛的？女人摸摸我的頭。
我一下子坐起來。
怎麼了？女人楞了一下。還有哪不舒服嗎？她說。
我——我看著她。她穿一身黑色粗布衫，腰間繫個圍裙。她關切的看著我。
你餓了吧，詹妮？女人微笑著說，我今天早上去山上摘了新鮮的蘑菇，你最喜歡吃的。親愛的，你昨晚發燒，把我嚇壞了。還好，現在，燒已經退了。女人說著又把手摸到我額頭上。
我沒動，努力理解面前的這一切。
這什麼情況？我應該是在上網啊。我是在做夢嗎？我呆呆的看著她。
好吧，詹妮，看來你還是需要再休息一下。來，你再躺一會吧。等我把粥熬好你再起來好了。女人說著把我扶躺下。
詹妮？她剛才是叫我詹妮嗎？我嗎？我乖乖的躺下。
眼簾有點重，我不知不覺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女人又過來把我輕輕喚醒。詹妮，粥好了。你喜歡的蘑菇粥。她說。
肚子還真餓了。我順從的爬起來。跟著她走進另一個屋子。
都是小木屋啊。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來，多吃點。女人把我扶坐在一個蹩腳的木凳上。
桌上擺了一個小木碗，黑米粥正在蒸騰著熱氣。
好香啊。我嗅著。聞著就好吃。
多吃點，你的病就好的快些。女人把湯匙遞給我。
餓了，真餓了。我顧不得許多，接過湯匙吃起來。
慢點，小心燙。女人不時提醒。
吃了三碗。肚子好飽。
我滿足的放下碗。
女人忙不迭的拿去洗了。我站起身，四處走動著。
屋子裡除了一些木柴，就是簡單的桌凳，屋頂上懸著一根繩子，上面栓繫著一個竹籃。
哦，親愛的，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的外婆來過了。她送了你一頂紅帽子。你上次不是說特別想要一頂紅帽子嗎？外婆真的織了一頂。我幫你掛在床頭了。女人在外面喊道。
帽子？紅帽子？
親愛的？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女人又喊道。
哦，我聽到了。我連忙回復。謝謝您。
這孩子，病糊塗了吧，你應該謝謝你外婆哦。她老人家這麼大年紀還幫你織帽子，真的很疼你呢。女人說道。
哦，謝謝外婆。我連忙加一句。
這會已經天黑了。
我走進剛才睡覺的那個屋子。眼睛一瞄，床頭上果然有一抹紅色。
我連忙走過去。
一頂紅紅的帽子。毛線粗粗的，針腳看起來歪歪扭扭。女人剛才說外婆，那不是個老人家。看來老人家一定是年紀很大了，織成這樣也不容易啊。我翻來覆去的看著帽子。我來戴戴看？
&nb
sp;我四下看去，屋子裡連個鏡子都沒有。怎麼看呢？
不甘心的走到外面。天色還有一點光亮。
這是一個小庭院。屋子旁邊翻了塊地，種了些蔬菜的樣子。院子用簡易的木籬笆圍了起來。
孩子，怎麼樣？女人走過來。帽子喜歡嗎？她看著我。
哦，喜歡。喜歡。我忙點頭。
可是——我欲言又止。
怎麼了？女人奇怪的看著我。
我，想照下鏡子。我吞吞吐吐的說。
哦，原來是這樣。來，親愛的。女人拉起我的手，我這才注意到，她比我高大許多。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難道，——我是個小孩？
女人把我帶到了離院子不遠的河邊。
這裡倒是很開闊，光線比剛才要亮了很多。
我疑惑的看著她，來河邊幹什麼？
照吧，親愛的，戴上外婆送你的紅帽子，你一定能知道自己有多可愛。女人將我帶到水邊。
我低頭看去，還真能看到一點影像。
一個大眼睛的小臉蛋出現在水裡。啊——我嚇一跳。
詹妮，怎麼了？女人扶住我。
她——我指著水裡。
怎麼了？水裡有什麼嗎？女人緊張的說。
她低頭看了看，說，沒什麼，親愛的，來。她又將我扶到水邊。
我努力鎮定下來，仔細看去。小臉蛋？我轉轉頭，眨眨眼，我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臉。
啊——慘了。真是我。我暗叫。原來我真的變成了小孩。
來，快戴上你的紅帽子。女人說著從我手裡拿過帽子，給我戴在頭上。
說來也怪，這帽子一戴上頭，頓時感覺水面明亮了不少。長的還真可愛。我心想。
好看吧？我親愛的詹妮，戴什麼都好看。女人微笑著說。
一天天過去了，我就這樣和女人，不，詹妮的媽媽，生活了很多天。
雖然她對我很好，可是，我總是叫不出口，她畢竟不是我的媽媽啊。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到了這，成了詹妮，我可叫不出來。
於是，我盡量少說話。一般都是她問我答。
她每天早上都很早出門，帶著那個小竹籃。到快中飯時才回來。有時候籃子裡是一些蘑菇，有時候是一些果子之類。
她每次都笑瞇瞇的跟我說，看，親愛的，我今天又有很多收穫！
我覺得她真是個好媽媽。又勤勞又善良。
不過，我心裡卻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問題。
呆久了，很無聊的。她基本不帶我出門。每天都交代我在屋子裡玩，在院子裡玩。她說，外面很危險，親愛的，改天我帶你去看外婆。
看外婆？這倒是給了我靈感。
外婆住在哪呢？我問道。
外婆家你忘了？女人說，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哦。我暗喜。
第二天早上，她又出門去摘蘑菇。我趁她走遠，便找出一些乾糧和衣服，裹了個包裹背在身上。然後寫了張字條放在桌上，——親愛的媽媽，我去找外婆了。
哈哈，我要出門去轉轉。順便看有沒什麼辦法可以回去。
剛準備出門，突然想起那頂帽子。得把它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