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夜 叔叔 文 / 季年文宇

    「叔叔，」少梵的聲音沙啞，卻不帶情緒，「叔叔，我有個同學前幾天去執行秘密任務了。再也沒有回來。還有許多的同學都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但我知道他們並沒有退學。所以，我認為在那裡我沒有必要再學習了，我只需要等待屬於我的任務就可以了。」

    「任務，什麼任務？你不過還只是學員，怎麼會有需要你們去執行的任務？」看著少梵緘口不言的樣子，鳳鳴沉重的深吸一口氣，這樣的表情，他再熟悉不過，以前老爺子，老頭子，甚至那個暴君，臉上都出現過這樣沉默的表情。這樣的表情意味著，生人勿近，任務保密。

    「瘋了！一定是瘋了！」

    那一天很晚的時候鳳華終於造訪，她傾盡全力的敲開了鳳鳴緊閉的房門。笑顏和少梵只聽見房間裡傳出來鳳鳴暴怒的忿罵聲，還有他摔電話的聲音，但是無論他們倆怎麼敲門鳳鳴都一聲不吭，少梵當機立斷讓笑顏召喚了鳳華。

    鳳華一直待到很晚，臨走的時候她心事重重的拍了拍少梵的肩膀，「你們叔叔很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吧，如果還有什麼事隨時都要給我打電話，明白麼，包括鳳升如果來的話。」

    鳳鳴這次又在房間裡獨自躺了好幾天，少梵每天定時定餐的送進房去，但是他一天天的消瘦，嘴唇也呈現不健康的紫色。少梵看著鳳鳴，不顧他的反對搭住了他的脈搏。「你的心臟有問題，是不是？」

    「舒籟果然沒有說錯，你懂的醫療知識很多。」

    「上次住院，其實是為了動手術吧。」

    「我做了一次心臟搭橋，但是它還是不健康的。醫生說，我隨時都會有危險，需要靜養，需要毫無情緒。」

    「可是你做不到。」

    「我是做不到啊。」

    「你這樣很危險，還是去住院吧。」

    「我住院的話，你怎麼辦，笑顏怎麼辦。」

    「我可以照顧自己，笑顏——」

    「如果讓笑顏回到她爸爸身邊，她未來的生活都會像一具傀儡。我還有一點時間，我還可以等，等到你羽翼豐滿，或者等到笑顏法定年齡**，我知道你不會丟下她不管。」

    「叔叔？」

    「放心，我沒事。這句話一直是你對我說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我會等到你強大起來。」

    一家三人彼此各懷心事，相處小心翼翼卻也相濡以沫。但是顧少梵卻清晰的感受到，鳳升已經等待的不耐其煩，蠢蠢欲動了。平衡終將被打破，卻未料到它來得如此措手不及。

    那一天鳳鳴從醫院檢查回來，他詫異的看到門口停著警車，推開虛掩的門被眼前的一片狼藉驚駭的目瞪口呆。警察走上前，「你是鳳鳴，這裡的屋主吧？」

    鳳鳴走進警察局的時候就看到三個穿著工裝服的彪形大漢灰頭土臉的跌坐在警局的沙發椅前面，有一個的臉上還拉出了一道長長的鮮紅色的傷口，三個人的眼神都是空空蕩蕩的彷彿被抽走了靈魂。「就是這三個人，想闖空門進你家搬東西，你隔壁好幾家都已經被搬空了。牢底坐穿的人膽子果然是論斤賣的，穿了個搬場公司的工作服就明目張膽的上門了。」

    「你說，去我家搬東西？他們怎麼進去的？」

    「直接砸門啊。搬家公司的動靜一向大，所以路過的人也沒有留心。你們門口的保安也都被收買了，所以由著他們進出。如果不是你的侄女正好回家取課本，我們根本逮不到他們這群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