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夜第二天 文 / 季年文宇

    第二天鳳鳴親自去醫院探望了那幾個受重創的少年，出乎意料的，孩子和家長的反應極其統一，他們都是一聲不吭的，好像已經決定了要吞下這個悶虧，連他去收費處代繳費用也被人家婉言謝絕了。他繞了一圈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忽然他想到了什麼，買了一條煙找了個守夜的勤雜工，終於問到了早他一步已經拜訪過這幾個施害少年的人。「好像是首長模樣的人，穿著軍用的黑色大衣，還帶了兩三個人，我看到那個首長獨自一人一個一個的和那幾個孩子還有他們的父母談了，他帶的人就守在門口，蠻嚇人的，我都沒敢靠近去看。天快亮的時候才走，哦對了，昨天副院長值班，兩人也聊了蠻久。」

    走出醫院的時候鳳鳴自嘲的扒拉了一番頭髮，他一貫仇視官僚主義，尤其是軍方跋扈的態度，可是自己一碰到事情哪次不是靠著這位軍方的大哥出面的，鳳笑顏的學校，還有這次兩個孩子的案底。想想鳳華的話其實是不錯的，他鳳鳴就剩下一股子酸腐氣罷了，百無一用是書生，他除了逗個嘴皮子，還真是什麼事都辦不了。

    舒籟來電話的時候他只是勉強說了一句，沒事了。舒籟也料想到是鳳升出的面，昨晚警局那個陳參謀就是一個明鏡兒。舒籟問起顧少梵的情緒，鳳鳴又糾結了，這個孩子還真能沉得住氣，他這麼沉得住氣怎麼動手的時候就不知道收斂一下呢。越想越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都開始懷疑人生了，看來沒生過就是沒生過，他對孩子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鳳華來電話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藥吃了麼？」鳳鳴一度以為自己是抑鬱症發作已經被送進醫院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這是鳳華啊，她的直腸子和心肺功能不全總是無止盡的挑戰他的情商底線。然後鳳華才篤悠悠的問了孩子有沒有受傷，還能不能去上學。鳳鳴落敗的嘀咕道，「去了，兩個孩子都去學校了，好像受到影響沒法正常工作的就剩我了。」鳳華在那端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所以才說你要趕緊吃藥，千萬不能忘了，注意自己的情緒。」

    鳳鳴忍不住咒罵，「我又不是精神病！天天吃藥吃藥都吃出肝功能退化來了。」

    「不會，那些藥都是中藥成分，我研究過的。」

    「鳳華！」

    「跟你說認真的。我發覺鳳升的態度有些奇怪，你有沒有發覺最近他開始對笑顏的事情上心起來了。」

    「女兒都進警察局了，他要是還不管不問的，那才叫沒心沒肺吧。」

    「反正你注意點，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有你那個養子，也太能了，平時看著乖乖巧巧挺懂事的，這一出手就直接上頭版頭條的架勢。」

    「這倒真不怪他，笑顏跟著他，我問過他那個同學了，是有人衝著笑顏去了才把他惹毛的。」

    「喲，這倒是。不過兩個孩子感情太好你也得操心了，畢竟沒有血緣的，別到時候把我們家笑顏拐跑了。」

    「大姐，你醒醒吧，才多大呀倆孩子。」

    「別篤定的太早，現在孩子都早熟，到時候有你受的。兩個都不是你親生的，看你怎麼兜。」

    是啊，都不是親生的，都不是親生的。鳳鳴心裡越念越覺得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