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夜 凌斬看著 文 / 季年文宇

    凌斬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的慢慢往後退，一直退到了抵住角落的牆壁上。他從來沒有想像過，一貫斯斯，慢聲細語的顧少梵，動起手來會帶著一股暴虐，一股嗜殺的恐怖。他聽到他踩在那幾個少年身體骨骼上時發出的聲響，並沒有鮮血直流的驚悚，但是，凌斬可以猜到那斷裂的肋骨已經深深的插進了身體內部的某個臟器上，翻湧的血流在身體竄動。

    那把小軍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動在少梵的指尖，他一步步的靠向已經無法挪動的少年頭領，那少年的手肘依然奇妙的彎折著，他的眼睛因為疼痛，恐懼，震驚，而充滿了紅色血絲，額頭的汗水也黏住了他有型有款的劉海。「你，你要幹什麼？」

    「我不想再說一遍，我很累。」刀尖刺到了少年的眼球上，似乎可以聽到劃破眼角膜的聲音，少年恐懼的不敢閉眼，因為他的頸項被少梵的另一隻手穩穩的捏住，他感覺到呼吸進去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少梵，住手，他會瞎掉的。」笑顏揉著剛才摔痛的膝蓋，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向他，然後輕而易舉的從他手裡抽走了小軍刀。她不屑一顧的將軍刀丟回給少年，然後靠在少梵的肩膀上，「回家了好不好，好恐怖。」

    「等——」凌斬的聲音還來不及發出，他就眼看著已經轉身離去的顧少梵驀然回過頭，他猛的一掌將少年的頭拍向地面，沉重的一聲悶響，血液在地面上蔓延開來。少年半舉著的手中還擎著刀，正對著笑顏的腳踝。

    救護車伴隨著警車的呼嘯警笛聲飛馳而來。凌斬空落落的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知道這次算徹底玩大了，他不確定自己算不算正當防衛，他暗暗決定沒有見到他老爸的律師前他是一個字都不會開口說的。

    笑顏用手抓著有些凌亂的長髮，一臉的委屈和不滿，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有穿警服的，有穿便衣的，她嘴唇乾的發苦，於是瞥了一眼遠處的探長模樣的中年男人。「警察叔叔，我渴。」老探長愣了愣，然後對著小警員吼道，「去，給幾個孩子買幾瓶飲料來。」

    拿到飲料後她先分了一瓶給悶聲不響的少梵，然後又遞給了一臉懊惱悔過的凌斬，自己才慢慢打開喝了起來。「這個小女生倒是蠻有意思的，好像也不怕。」警員們低聲討論著。「鬥毆麼，學生校區經常一天就有好幾起，不過今晚這麼嚴重的，倒是少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黑幫搶地盤呢。」「看看，看看，這血跡清理了我老半天呢。」

    鳳鳴很快就到了，舒籟也到了，還有舒籟的丈夫平園。口供也錄完了。主要是那伙少年尋架滋事，他們的身份其實也單純，也是附近學校的。只有一兩個是社會盲流。

    但是警員讀著驗傷報告卻躊躇了，「這，小孩子打架的，出手也忒狠了，你看看，粉碎性骨折，肋骨挫傷性折斷，差幾公分就刺入脾臟了，跟腱骨整體移位。還有還有，剛才那幾個還算輕的，這裡，眼角膜外傷性破裂，頸椎變形，右側腦蓋骨重創壓碎。」這番話都是衝著鳳鳴去的，「你這小孩子是當拳王培養的吧。這絕對算防衛過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