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夜 笑顏看了 文 / 季年文宇
笑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發呆的少梵,眼神中閃過幾許無奈。少梵卻驀然轉過頭,她的小臉哭的紅撲撲的,嘴角微微向下癟著,委屈卻又忍耐的模樣,忍不住很想安撫她,於是故意輕鬆的揚了揚嘴角,「剛聽到醫生說,你的錯位不是很嚴重,過兩天就能好了。」
「對不起哦。」
少梵頓了頓,這是為了什麼。「我本來以為不會很疼,可以忍一會兒,到你的慶祝會結束的。」
他瞬間目瞪口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不說的?」
她小心的點了點頭。他突然彷彿被一陣無力的虛弱感打敗,「記住,以後無論什麼樣的痛都要說,就算不願意對叔叔說,也可以對我說,我可以幫你。」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那就是不生我的氣啦!等我好了以後,我們再去吃燒烤吧。」他壓抑著企圖掙脫她的本能,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暖笑容。「好啊。但是以後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我會照顧你。」我會照顧你,曾經也有人對他說過,那是多久之前了,他已經無法記得了。也許那時候的他,就跟此刻的她一樣茫然無措似乎很需要被人關心的樣子,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她立刻軟軟的笑起來。
因為鳳鳴的謹小慎微笑顏在醫院裡呆了快十天,她已經全身發霉的匍匐在病床上苦苦呻吟,祈求每一個來探望她的人帶她回家。少梵每天放學後都遵守約定,帶著功課來病房陪笑顏解悶,其實也就是聽她嘮叨抱怨一番,然後被她差遣出去買零食。
每次看到少梵蜷在沙發椅上專注的看書,笑顏都會不自禁的愧疚,她知道他很忙啊,剛轉進以殘酷出名的甲等一班,她也聽說過有許多學生而且都是極聰明的學生在班裡被逼瘋了後來經過調養很久才能正常上學,她不希望少梵也這樣,可是對於鳳鳴決定了的事,她和他的立場是一樣的,沒有絲毫反駁的理由。幾次她想開口讓他先回家,但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醫院裡,鳳鳴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班來看她,她實在很無聊啊。
「喲,是哥哥啊,這麼用功的唸書還來看望妹妹,還真是辛苦呢。」推著護理車的美女護士溫溫柔柔的走進來,看到笑顏趴在床沿正看漫畫書,而少梵紋絲不動的翻著課本。
「我是姐姐。」笑顏已經無力爭辯了。美女護士瞭解的笑了笑,然後把藥放在抬起頭來的少梵手上,「還是跟昨天一樣哦,你看著她吃下去哦,不能心軟放過她。」
「我要出院,回家!」笑顏繼續耍賴。
「跟你叔叔說去呢,連我們主任醫師都看到你叔叔頭疼。」
「顧少梵,我要回家!」少梵走到病床邊,一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一手抬起她的下顎,將手掌中的藥片塞進笑顏微張的嘴裡,輕輕一揚手指,在護士目瞪口呆中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遞給笑顏,「喝口水吧,別噎著了。」
小女孩哭喪著臉,「顧少梵,你再敢這麼逼著我吃藥,我要告訴叔叔——哦不,我要告訴我姑姑!」
「那個,小朋友你餵藥的方式好專業哦,有空也教教姐姐吧。」少梵面無表情的看著美女護士,「其實她不用吃藥了吧,這些都是維他命。」護士抽了抽嘴角,果斷推著小車走了。
鳳華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笑顏就像看到了流星,所以她果斷的許了願。這是少梵第一次見到鳳華本尊,她穿著一襲水藍色的長裙,披著深灰的外袍,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一臉寧靜深遠的笑容。她輕柔的親吻笑顏的額頭,仔細的過問她入院至今的每一天飲食,看著一旁的鳳鳴臉色越來越深沉,她卻視若無睹。最後她終於抬起頭看向垂首站立的少梵,「這就是你那個孩子?」鳳鳴應了一聲答,「他叫顧少梵。現在在笑顏一個校區的私校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