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等我 文 / 淺水的魚
「我已經答應你媽離開你。我不能言而無信。」林沫低著頭，垂下美眸，內心充滿掙扎。她愛他，想到要跟他分手心就像被撕裂一般地痛，可是她已經答應離開他，若依然留在他身邊，不就是坐實了他母親的話——假裝清高，轉過頭來向顧博彥訴委屈，求得更大的利益？
「你也跟我簽了生子契約，你不能毀約！」顧博彥為了留住林沫，語氣犀利地提醒她。
他原本覺得自己逼她簽下生子契約這一招非常卑鄙，可現在他不那麼想了。他甚至有點感謝自己當時的明智。現在這張契約成了留住林沫的法寶。
林沫錯愕地抬起頭，不斷眨著眼睛。
生子契約？
她都快把這個東西給忘了。
她拿了他一百萬給院長媽媽治病，如果毀約，她還要再奉還孤兒院的地。
這約她毀不得。
「可是……可是……可是你媽媽……」她為難地舔了舔嘴唇。
「你是聽我媽的還是聽我的？」顧博彥緊繃著酷臉，瞪著林沫。
她那小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竟然只介意他媽說了什麼，卻把他曾經說過的話全忘腦袋後面去了。
他承諾過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是一輩子！
「我……我……聽……」林沫在顧博彥充滿威懾的黑眸緊盯下，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卻依然固執地說出讓他氣到噴血的話，「那個，我說不定……已經……懷孕了。那個……那個……只要我生下孩子就不算違約。」
「水沫！」顧博彥想掐死林沫的心都有了。
這丫頭這會兒不要這麼聰明，好不好？
如果她真懷了孕，就算現在離開他也不算違約。
平時笨笨的水沫這會兒這麼聰明，是要讓他噴一地鮮血？
顧博彥有一種想捶胸頓足的**。
「就讓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林沫堅持著。
他們的開始就是一段惡俗的代孕故事，他給錢，她生子，無關愛情。現在她卻要拿愛情來維護這段關係，難怪他母親會瞧不起她，不相信她的感覺。不知道內情的人都會以為她是個拜金女。她那卑微的自尊心已經容不得人再肆意踐踏。
顧博彥握著方向盤，半天沒有說話。車內的低氣壓差點讓林沫窒息。她怯生生地看著緊繃著一張酷臉的顧博彥，手心全是冷汗。他又變成第一次見面時那種冷酷無情的樣子，眸光冰寒刺骨。
就因為她說要分手，他生氣了！
可是她也不想分啊！
但是就算繼續在一起又能怎樣？他媽若三天兩頭找她羞辱一番，她能清靜？在他媽媽眼裡，她就是個為了錢願意賣身的女人，沒有自尊可言。
這時，辛跟高礫一前一後走出樂的辦公大樓。她趕緊打開車門跑過去，緊緊挽住辛的胳膊說道：「辛，我們回家？」
辛擔憂地望向顧博彥，朝他打了個問號：怎麼沒安撫好沫沫？
顧博彥給了她一個萬般無奈的表情，緊抿起薄唇。
「林小姐，那個，我跟辛有約會。」高礫突然插話。「你讓老大送你吧。他那輛阿斯頓馬丁總比我這破警車威風。」
「那我坐公交回去好了。」辛鬆開辛的胳膊，哀傷地退後一步。辛跟高礫已經迅速發展成熱戀，她就不要去當電燈泡了。
辛挑眉瞪了高礫一眼：「誰要跟你約會？沫沫，走，咱們一起回家。」
說完，辛就走到車陣的最前面，那裡停著一輛交警專用摩托。她將一隻頭盔丟給林沫，自己戴上另一隻後，瀟灑地跨上摩托，載著林沫離開。
「辛。謝謝你！」林沫趴在辛背上，眼眶有些濕潤。
辛沒有罵她，沒有丟下她，說明辛理解她的苦衷。
「我們是姐妹！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因為開著摩托車，所以辛大聲回道。「如果顧博彥連他媽媽都解決不了，如何給你他所承諾的幸福？你的選擇是對的！」
林沫點點頭，摟得辛更緊。
不管什麼時候，辛都是她最堅強的依靠。
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後面追上來的阿斯頓馬丁。她看到車窗降下來，顧博彥一手開著車，一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大聲對她說道：「回家好好休息！不許難過！等我！」
等他？
他會解決好他母親的問題？
她沒有作聲，只是眼眶微紅地看著他。
回到家的時候，周芷正在廚房準備煮方便麵。看到她們回來，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笑著問道：「沫沫姐，姐夫怎麼會放你回來？」
辛立刻給了周芷一個眼色，示意她別再問。
林沫心情低落地坐到沙發上，揉了一把臉。
周芷識趣地看了眼林沫，便笑著說道：「我正在煮方便麵。我去多下兩包。」
「小芷，我來吧。你腳傷還沒好。」林沫想到周芷的腳傷，立刻拋下心中的煩惱，起身走向廚房。
「
你們都別動！」辛把警服脫下來扔到沙發背上後，就捲起襯衣袖子，把周芷和林沫都趕出廚房。「我呢，雖然別的不會做，可是煮方便麵的本事那叫一流。你們去看電視。」
「因為你只會煮方便麵。」林沫搖了搖頭。對於辛的廚藝她實在不敢恭維。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做廚藝達人，還好有個廚藝一級棒的高礫心甘情願寵著辛。
她們兩個至少有一個是幸福的。
林沫沒有陪周芷看電視，而是走進臥室，撲倒在床上，心裡滿滿地全被顧博彥佔據。
辛煮好方便麵，走到臥室門口，目光凝重地看了一眼林沫。
「姐？」周芷輕手輕腳走到她身旁，擔憂地看著林沫。「沫沫姐是不是跟姐夫鬧矛盾了？」
「談戀愛不都這樣嗎？一會兒跳火海一會兒爬冰山。沒事。沫沫能挺過去。」辛輕聲解釋。「我也相信顧博彥。」
「嗯。姐夫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周芷溫柔地笑道。
辛走到床邊，一屁股坐在床邊，拍了一下林沫：「林沫同志，人生總要遇到荊棘，你就當這是對你的一次歷練。當然，也是對你們的愛的一次考驗。如果他連這種小問題都解決不了，他就不值得你愛。」
「辛，林凱結婚的時候我就發誓從此不碰愛情，可是沒想到自己卻成了最惡俗的言情小說的女主角。就算顧博彥說他愛我也改變不了我出賣自己的本質。這樣的我，要他媽媽如何接受？我不認為顧博彥能說服得了他媽。那個顧夫人不是一般的固執與傲慢。說的話跟針一樣可以把我刺得全身是血。」林沫憂鬱地說道。
「那你就把顧博彥炒了！外面男人一抓一把，總有一個適合你的。好了！開心點！填飽肚子事大！」辛拉起林沫，拽著她去吃飯。
周芷小心翼翼地看著林沫，咬著筷子沉思。
看這樣子顧博彥的媽不滿意林沫。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了變數。
這個時候是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
顧博彥放下重要的宴會，直接開著車殺回家。一走進別墅，他就冷聲質問管家：「我媽呢？」
「夫人正在客廳插花。」
顧博彥越過管家走進客廳，果然看到母親正在悠閒地研究著插花。
「媽，你去找水沫了？」
「你來找我興師問罪嗎？」江明萱頭也沒抬，一邊插著手中的花枝，一邊悠然地反問。
「媽。早在顧管家給您通風報信那天我就已經表述過我的態度了。我這輩子只會愛水沫一個，等安安痊癒我就會娶水沫。」顧博彥認真地看著江明萱。
「水沫？小彥，你這是移情。找不到秦墨你便找來個贗品。你覺得這是愛嗎？不是！你只是心靈太空虛，需要有個人填補秦墨的位置。」江明萱看著兒子，句句犀利。
「媽。我跟您說過『父債子還』。難道您還沒猜到水沫的身份？」
聽到兒子的話，江明萱愣住，手指因為震驚而被玫瑰花刺刺破。她回過神，嗑嗑巴巴地問道：「你是說……你是說……林沫就是……就是秦墨？」
顧博彥嚴肅地點頭：「媽，我這輩子心裡只裝得下水沫，您若執意反對，我便跟你們脫離關係。」
「她……她竟然活著。」江明萱震驚地張著嘴。「我還以為她被……」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當時警察沒有找到秦墨的屍體，我便深信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媽，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去年找到她的時候，我是懷著贖罪的心想好好彌補她。我怕自己的出現打破她的平靜讓她憶起過去，便一直默默照顧她。我偷偷跟蹤過她，一點點被她的善良與樂觀吸引。我發現我愛上她了。可是那時她的身邊有個男友，一個意志不堅定的男人。我為了水沫將林家逼到絕路，逼林凱另娶他人。是我拿孤兒院的地威脅水沫，是我把她逼到我身邊的！您今天卻跑去羞辱她。媽，您知不知道您這是在捅你兒子的心？」顧博彥情緒有些激動。
如果不是母親去找水沫，他不會把自己做過的事告訴任何人。
他承認他很卑鄙，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林沫。
林凱一邊享受著林沫的愛情，一邊卻毫不反抗地接受父親的安排，不斷與富家千金相親。即使他不插手，那個男人也不一定會娶林沫。
因為無數次在高級餐廳遇到林凱相親，他才會痛下決定，毅然將林沫搶過來。
「如果她是秦墨，那我更要反對！」江明萱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