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蛇蠍心腸 第十四章 :震懾力 文 / 高爾豹
老頭子壓根就不打算理我,儘管我啊啊啊的在叫喚著,可是他頭都不回一下,步履蹣跚的慢慢離開。
看到老頭子這麼堅決。我也沒有再喊他了,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力氣也還算大,努力掙扎幾下應該能夠掙脫。
所以我嘗試著踢踢腳,想要將抓住我腳踝的骨架給踢開。
可是事實證明我低估了那兩幅骨架的力量。在我使勁一踢之後,沒有將自己腳上的手骨給甩開,反倒讓那兩幅骨架變得勇猛起來。兩幅骨架竟然使勁一拉,往兩邊拉我兩隻腳,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呈大字型趴在了地上。
我面朝地摔了個狗吃屎,一頭撞在了我前面的一個土堆上。那個土堆泥土本來就很稀疏,被我頭這麼一撞、一壓,又砸出了一副骨架。當我看到那泥土中露出一點白顏色的時候我就有點擔心了,這時候這裡再鑽出一幅骨架,估計我就無處遁形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腦海中只是剛蹦出這個想法,那裡面的骨架就突然嘩啦一下破土而出,仍舊是一個沒有頭顱的骨架。
那骨架在我眼前從泥堆裡跳出來,濺了一臉的泥土。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反正當那骨架破土而出時。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一掌劈下,兩隻手壓著那骨架的肩膀,又將他拍回到泥土中。可是將他拍回去的同時,那骨架也抓抓了我。緊緊的抓住我的下顎。想要把我往泥土裡面拽。
在我面前這個骨架拽我的同時,抓住我腳踝的兩個骨架也開始使勁的拽我。三個骨架成一個三角形把我往三個不同的方向拉。
無論哪個方向,它們用的力道都十分巨大。我的兩隻腿慢慢分叉慢慢分叉。而我的腦袋正一點一點的往那個坑中深。我的頭髮都已經徹底貼在土堆上面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麼愚蠢。為什麼就不聽那個老頭子和劉醫生他們的勸說。一定要走出茅草屋來看一看外面的樣子。現在自己兩隻腿痛的不行,腦袋被扯著則更加暈眩。我只看到全身上下的血液全部都往臉上湧。讓我呼吸都十分困難。
時間還在繼續流逝,我腿也在繼續分叉,腦袋也在繼續往下沉。這時候我是完全睜不開眼睛了,整個腦袋都已經貼在土堆上面。只有鼻子還露在外面讓我勉強可以呼吸。但是這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我就得被撕成三塊。
可是如果那個時候我被撕成成三塊了,那也就沒有機會在這裡跟大家講述這一段離奇、驚悚的經歷了。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在我耳朵嗡鳴不已、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我卻聽到了一些腳步聲。
那些腳步聲由遠及近,正朝著我這個方向走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聽地」的能力。可能是因為我的耳朵正貼在地上,可能是瀕死的人對於生存的渴望激發了我的能力。反正在腳步聲傳來之後。那三個骨架竟然同時停止了動作,漸漸的鬆開了我。
身上的束縛沒有了,我使勁一撐地,將頭從土堆裡像拔蘿蔔一樣拔了出來。
我將頭拔出來後甩了甩腦袋,從地上站了起來。兩隻腿痛得不行,十分難受。不過還好,我能勉強挺住。
這個時候我又看到了那個老頭子,他一直沒有走,就在我不遠處看著我。這個時候見我爬起來了,臉上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
「老爹。老爹。」
我也盯著那老頭子,雙腿在不停的顫抖。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喊聲。
「你還不快進去?在這外面等死嗎?」老頭子腹部傳來蒼老的聲音。語調中還夾帶著一點憤怒。我是第一次發現,用腹語來表達情緒比用口語來表達強烈的多。
他這麼一說我再也不敢耽擱。趕緊點點頭。一瘸一拐的朝著剛剛出來的茅草屋跑去。要不是當初在學校練散打時苦練了劈腿,估計現在我連走路的能力都沒有了。
我不敢回頭看是什麼人來了,只顧著自己一頭扎進了茅草屋裡。剛一進去那茅草屋的草門就關上了。
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陣木吐圾。
要是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趴在這門口聽的。但是現在,滿頭的泥土以及酸痛的大腿告訴我,這樣子絕對沒有什麼好處。
我坐回到草堆裡,劉醫生跟眉中痣還在睡覺。安詳得不得了。對於剛剛我在外面經歷的九死一生一無所知。
外面的交談大概持續了五分鐘。五分鐘之後外面便靜了下來。我以為那些人走了,可是剛靜下來不到一分鐘,又響起了嘈雜的聲音。這樣子又過了一會,外面是真的徹底靜了下來。
外面一靜下來這整個空間都沒有了聲音。只有我自己那粗重的呼吸聲。
在這種靜的出奇的情況下,茅草屋的門吱呀一下被打開了。老頭子彎著腰走了進來。
現在再見到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我內心立即就湧出一股恐懼。這時候終於明白劉醫生跟眉中痣的恐懼了。
「剛剛那一下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老頭子「開口」了。
「知道了。」我弱弱的回答他。
「如果你再敢不聽我的話,那麼下一次你就是它們當中的一員。」老頭子繼續說道。
「知、知道了。」我又回答一句。
老頭子這話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會成為那些骨架中的一員?難道說那些骨架的主人生前全部是跟我們一樣,來到這裡的外來人?現在全部都已經變成一副讓這個老頭子驅使的骨架了?
「我不管你們處於什麼目的來到我這裡。但來到我這裡的外來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這已經維持了幾百年了。」老頭子轉身走到桌子那裡坐下,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這個規矩是我定的,現在因為你們三個,我又得破壞這個規矩。」老頭子坐到樹樁上面說。
當時的我只是為這話感到激動。進來的都要死,我們卻可以做一個例外。可是我沒有發覺到另外一個更讓人驚訝的事。這個維持了幾百年的規矩是面前這個老頭子定的,也就是說,這個老頭子現在已經活幾百年了!
「今天晚上你們三個就跟我出去。離開這個地方,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也別再踏足這裡。」老頭子喝口水繼續說道。
「謝謝老人家。不過,他們兩個現在這個狀態,估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我無奈的指了指眉中痣跟劉醫生。劉醫生還有呼吸,睡得安詳。而眉中痣則完全沒有呼吸,像是一個活死人。要不是知道他現在就這個樣子,我會提前把他活埋掉的。
「晚上他們兩個會醒來的。現在這個樣子只不過是因為我把他們放倒時的後遺症罷了。」老頭子看著他們兩個,不以為然的說道。
「哦。」我應了一聲。難怪我沒有跟他們兩個一樣,原來是因為我是被敲暈的,而他們兩個是被老頭用特殊手段給放倒的。
「待這裡別出去,安分點。等晚上我回來。」老頭子邁著步子出去時丟下一句讓我不敢放肆的話。
老頭子又走了,再一次留下我們三個人待在這茅草屋裡面。可是這一次,清醒的只有我一個。這一下我連一個討論的人都沒有了。
我坐在草堆上,活動活動身子,想著晚上就能出去了,心裡面不由得有點興奮。但是同時,也有著無限的噓噓。
我們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暈倒在這村寨外面。然後我更莫名其妙的到鬼門關走了一遍。現在,老頭子告訴我,我們晚上要被送出這存在於傳說中的村寨。那麼我們這一趟來到底得到了什麼?教訓?驚悚?
想了很久之後我沒想明白,再加上一想到出去以後我們就沒有任何目的了,那樣子我們將會更加迷茫,想要找劉兆溫他們找不到。找毛老也找不到。誰都找不到。甚至於,我們還不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這樣子我便放棄了所有的想法,然後站起來走向桌子。學著老頭子的樣子倒了一杯茶水喝。然後坐回草堆,靜靜的等待著夜晚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