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容芷 文 / 暻秀
一路轎行一盞茶工夫,王娡聽得落轎的聲音,便知道已經到了。
少頃,有人打起簾子,卻是青寒:「請小姐下轎。」。
王娡扶住她的手,青寒的手溫暖而有力,連帶著王娡也感到了一絲安定。她抬首望著朱紅色的府門,內心裡幾乎無一絲波瀾。
卻是喬姑姑喜氣洋洋迎了上來:「恭喜二位姑娘!」。
姁兒與王娡對著她行了一禮,喬姑姑笑容和善:「已為二位姑娘收拾好廂房了。」。
姁兒反應極快,微微屈身行禮如儀:「有勞姑姑了。」。
王娡也跟著拜下,喬姑姑趕忙伸手來扶:「二位姑娘這樣做可是折殺奴才了,如今二位都是正經的太子府裡面的人了,也是奴才的主子了。」。
王娡微微一笑:「可不知廂房在哪裡呢?」。
喬姑姑作勢拍了一下自己:「瞧我見了二位姑娘歡喜的渾忘了,是該帶二位進去的。姑娘們移步這邊。」。
太子府的路是用堅硬的青石鋪成的,青石質地堅密,王娡儘管穿著厚底紫雲煙軟緞鞋,卻似乎清晰地感覺到了青石的紋理,硌得她生疼。
喬姑姑一路走一路絮絮地說著,從她口中王娡得知,目前太子府裡除了太子妃薄巧慧之外,還有粟婉容粟氏,程喜月程氏,萬靜田萬氏,並此次一同入選的柳語嫣柳氏,吳若歎吳氏,許雲歡許氏,王娡聽即此心頭一動,看來那個許氏也是入選的了。
言語間便到了兩座廂房處,位置雖偏遠些,卻收拾得清幽靜,王娡更是極喜歡那一蓬鬱鬱蔥蔥的竹子。
正賞玩間,喬姑姑拍了拍手,從廂房裡魚貫而出六名侍女並四個宦官,走到她們面前恭敬地跪拜下。
喬姑姑指著跪在最前面的一個侍女說:「這是太子妃指給王娡姑娘的貼身侍女容芷,念及姑娘初來乍到一切多有生疏,容芷是個穩重的。」。
王娡見她雖溫柔靜默,眉目間卻是有幾分果敢忠義,心頭極為喜歡。
喬姑姑又道:「含兒是分給王兒姁姑娘的,還請姑娘調教。」。
叫含兒的那個容色生得秀氣,整個人也不十分蠢笨的樣子,王娡略放下心來。
喬姑姑又引薦了四名宦官,義忠,義勇是分給王娡的,連漢,連營是分給姁兒的。剩下每人兩個粗使小丫頭,便不拘叫什麼由她們自己取去。
囑咐完這一切,喬姑姑又拜了一拜:「請姑娘們收拾準備著,晚上太子妃娘娘自會請各位過去用膳。」王娡與姁兒和她告別後,自是帶了奴才們入房不提。
進了廂房,王娡發覺裡面收拾得極為乾淨清爽,雨過天青色的帳子自是自己最喜歡的,不由得含笑看了容芷:「勞你們收拾,也辛苦了吧?」。
容芷聞言,鄭重拜下:「奴婢服侍姑娘是應當的,姑娘不嫌奴婢粗笨是奴婢的福氣。」。
王娡笑著扶起她:「好端端的不用拘著這些禮數,我雖是第一次見你,卻喜歡的緊。這位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侍女青寒,性情是個極好相與的。」。
說罷她喚過青寒:「你們以後就是我的貼身侍女了。我不拘規矩青寒是習慣了的,只是有一點得提點著,以後咱們就是一間屋子裡的人了,必得同心同德才好。我初來乍到自是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也得你們留心著不落了錯處去。」。
聞言幾名奴才都深深拜下:「能服侍姑娘是奴才們的福分,奴才們自當誓死護著姑娘。」。
王娡抿嘴兒笑:「又跪下了可不嫌膝蓋疼麼,雖是快入夏了地上也還涼著,跪傷了可不是不能服侍我了?」。
容芷他們聞言連忙起身,神色動容:「從未有人關心過奴婢們,姑娘人心善得跟菩薩似的。」。
王娡莞爾一笑:「哪裡就那麼拘束了,只要你們服侍的無二心,我自會待你們如至親。」。
幾名奴才諾諾應了,由容芷一一打發了去忙各自的事務去了,只留下容芷一人。
王娡心知她有話說,便笑了道:「正巧晚上不知如何裝扮呢,容芷你和我進去挑一挑。」容芷點頭應了,王娡拉過青寒入了臥房。
容芷小心地閉上身後的房門,面向王娡拜倒:「姑娘出來乍到難免生疏,奴婢特意來向姑娘稟明大小事宜。」。
王娡點一點頭,沉聲說:「你說。」。
「太子妃娘娘生性溫和一心禮佛,是個極好相與的。程姑娘入府一年有餘,性子活潑爽利。萬姑娘年歲尚小暫不足懼,只是粟姑娘…生有長子且生性果敢決絕。」。
王娡聽完應了一聲,「倒難為你和我說這樣許多,你果然是個有心的,只是…」。
王娡神色突然一變:「私下裡議論主子太子府可有這樣的習慣麼?」。
容芷見她遽然變色倒也不慌不忙:「奴婢只是提點姑娘大小事宜,至於奴婢的主子,除了太子就是姑娘了。」。
王娡驚訝於她的穩重坦然,內心裡不免又看重她幾分:「原是我太急躁了,青寒你帶容芷下去用些點心吧。晚些再來伺候。」
少頃王娡聽得身後有動靜轉頭一看,卻是青寒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王娡見她似有所言:「想說什麼就說吧。」。
她解開髮辮,任如雲的頭髮淅淅瀝瀝披散下去。「小姐覺得容芷可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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