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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秦可卿病危 文 / 絕世神狐

    面對這樣的秦可卿,賈蓉還能說什麼?只能面容稍微尷尬些讓開位置,王熙鳳瞪了他一眼,暗忖一口臭男人,便上前牽住秦可卿的手。

    「怎麼的就這樣了。」

    「嬸娘,都是我自己沒福啊,這樣好的人家,公公婆婆把我當女孩兒似的待,妯娌裡頭,嬸娘就不說了,也沒誰不跟我好的。」秦可卿面上哀容更甚,壓抑著痛苦不斷在搖頭。

    秦可卿神色複雜得看了眼賈蓉,心中不齒那個老色胚賈珍,「嬸娘的侄兒誰說年輕,但也是他敬我我敬他,從未紅過臉。這一病,把我這好強的心,一分也沒了,我自己想著,怕是熬不過年去。」

    只怕我離開後,寧國府的榮光從此斷送,卻白白給榮國府好大的臉面。

    賈珍雖說好色,卻膽小如鼠,碰不得的從來都不會不敬著,自從來到賈府,她秦可卿沒受過一天的氣。

    秦可卿抬頭看眼乾乾淨淨體體面面的臥房,隨便拿出去一件擺件,就夠那些平民百姓一輩子安閒,就是在那個地方,都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不僅下人,就是一家子的長輩裡頭,也沒有哪個敢給她臉色瞧,這麼多年下來,日子的確過得富貴悠閒,比當初幼時的日子要好得多。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陛下的登基,陛下登基太過迅速,不說廢太子,就是其他皇子,都沒有半點招架的餘地。

    可陛下上位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幾個月來,賈珍從始至終也沒有膽真在她面前放肆,到底差著輩分,若沒人在背後提點,就他那貓兒樣的膽,如何會幹出這樣的事來?

    只怕是有人早早用她去搏個前程,自以為是的認為如此對她就能討好陛下。

    面對這種異想天開,秦可卿只想呵呵兩聲。

    她沒有子嗣,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賈蓉和嬸娘,兩個人,一個太過愚笨立不起來,一個太過鋒芒得罪人,可這兩人,怕是唯一對她真心好的,並不夾雜任何背景條件。

    秦可卿說完,在外頭坐著的寶玉突然就哭了起來,要有多傷心,就有多傷心,秦可卿看了他一眼,卻是歎了口氣,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賈老太太之所以要如此針對她,只怕也是為了這個生來帶玉的哥兒。往常的她倒是著想了,自以為跟他打好關係,老太太會喜歡她,如今想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如不作為。

    王熙鳳原還流著淚,可一瞧見寶玉哭了,立刻就上前去安慰,秦可卿冷眼瞧著,卻是歎息,往日裡著想的又何止她一人。

    賈蓉見她臉色愈發不好,原想上前,可丫鬟端來了準備好的蓮子湯,賈蓉轉身端了湯走上前去,「快喝些湯吧。」

    秦可卿點點頭,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王熙鳳望了眼他們二人,卻是沒過來打攪,只是推著賈寶玉出門去,秦可卿從懷裡掏出個荷包。

    「你我之間,雖說有諸多阻礙,但好歹還算和睦。我時日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後幫你一把,若是哪日闖了禍,沒有人幫你的時候,你可以打開看一看,只是,千萬別讓人拿了去。」

    小小的荷包並不新,舊巴巴瞧著一點也不好看,可賈蓉一瞧見這個,眉眼頓時一跳,心驚膽戰得接過來放好。

    「這東西輕易不要拿出去,若無事也就罷了,但只怕能用得上。陛下並非無情之人,只是……」秦可卿忍不住搖頭歎息,卻一個字也不想多言,昔日的種種,在她逃離了那地方後,就不應該提了。

    賈蓉卻是想多聽些,宮中陛下的喜好,不是一般人能夠打聽得到的,如今賈家並沒有人能在官場上出色,若是他能……只怕父親也不會如此對待他的媳婦了。

    秦可卿喝了幾口,就吃不下了,掀開被子睡下,再也不願意說話。賈蓉無法,只能離開。

    出了門,就瞧見王熙鳳和賈寶玉,這會兒的賈寶玉已經有了笑模樣,拉著他離開屋子,就朝後頭園子裡走去。

    王熙鳳送走兩人,走進屋子坐在秦可卿床榻旁。

    「合該你這病能治好,前頭聽說又找了個好大夫來,到時候幾服藥下去,就好了,且別這麼悲觀,你如今年紀還輕,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不過是挨日子罷了。」

    「你總是這麼想怎麼成,總該想開些,你公公婆婆聽說治得好你,別說每日二錢人參,就是二斤,也吃得起的,快別那麼想了,知道嗎?」

    這會兒外頭一個婆子走了進來,「璉二奶奶,我們大太太有事想親你過去呢。」

    王熙鳳利利索索點點頭,「告訴你們太太,我馬上就來。」回頭看了眼憔悴不已的秦可卿,「好了,我得走了。」

    「嬸子,恕我不能過去了,只是嬸子若是得了閒,還請常過來看看我,我們娘兩,也不知道還能說上幾次話。」

    王熙鳳腳步一頓,忍不住吸了口氣憋住淚意,「快別多想,我得了閒就來看你。」說罷,轉身就走,除了屋子時,還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這美人兒我見猶憐的樣子,的確一點都不難看,還分外招人疼,難怪賈璉平日裡總喜歡撈那些可憐巴巴的小騷蹄子。

    屋子裡的秦可卿閉上眼,身邊的瑞珠丫頭仔仔細細給她蓋好被子,只是這丫頭的神色,卻帶著十足的呆意。

    賈寶玉離開了屋子,就跟著賈蓉到院子裡去說話,賈蓉此時此刻,哪還有那份哀傷模樣,兩人看戲看的高興不已。

    「寶兄

    弟,外頭都說,你姐姐要做嬪位娘娘了,往後飛黃騰達,可別忘了侄兒我。」賈蓉笑瞇瞇拱手,把賈寶玉逗得樂呵不已。

    「那是自然,到那時定然忘不了蓉大侄兒,快些坐下,怎麼說也得多喝幾杯,對了,你們老太爺呢?還在那廟裡?」

    「可不是,年年不會來,就愛在廟裡煉丹,整日裡花了不少藥材錢,卻也沒瞧出他練出個什麼來,好難得出一個進士,若是能好好當官,我們幾個都該有靠山了。」

    賈蓉對那位裝模作樣的老太爺一點都不喜,每年都是他去請人,那一年都是要節儉度日,可他們若真不給他做壽,只怕是要吹鼻子瞪眼沒好臉色瞧,他就不信,生出他老子那樣好色的人,自己能是什麼好人。

    「說這些個做什麼?科舉之類的,都是無用的東西。」賈寶玉頗為不屑,「我瞧著,不過是些國賊祿鬼搞出來的虛偽名堂。」

    賈蓉對這番話倒是不甚苟同,科舉還不名副其實,哪還有什麼名副其實,有本事自己就去考一個功名,單單那幾天待在號房裡,就是個折磨,諒你賈寶玉也吃不了這個苦。

    「知道嗎?我媳婦給了我一個荷包,那可不是什麼新荷包,可見是有意義的,平常真沒瞧見她帶著這樣的東西,說是能救命的。」

    賈蓉得意洋洋從懷裡掏出那個荷包,賈寶玉能生來帶玉,他賈蓉也能弄到救命法寶。手上的荷包顏色都不再靚麗,只是這用材還能瞧出它以往的名貴之處。

    「侄兒莫要糊弄我,一個荷包,如何救命?」賈寶玉確實不信,拿過荷包打開一看,裡頭只放了快成色並不怎麼樣的玉珮,「不過一個下人都不要的玉珮,如何就能救命了,只怕是侄兒你會錯了意,莫不是,這就是個定情信物?」

    賈寶玉笑的揶揄,賈蓉眉頭一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秦可卿怎麼可能給他一個如此低廉的玉珮,而且,還是個雕刻廢掉的玉珮,陛下昔日到底也是個身份不低的皇子,若說是皇上賞賜的,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有這麼差的玉珮。

    「呵呵,沒準真是你蓉兒侄子會錯了意,當初你侄媳婦確實沒什麼銀兩在身。」賈蓉的笑有點勉強,賈寶玉捅了捅他,卻不想繼續跟他談論這個問題。

    「你瞧,今日你們府上請過來的小戲子們一個個長得都不錯,唱腔也不錯。」賈寶玉挑開話題,讓賈蓉稍微鬆口氣,收好荷包放在懷裡,抬眼瞧著台上的小戲子們,這些個戲子年紀都不大,可一顰一笑,都自帶一股風韻。

    「這是京城最受歡迎的春暉班,裡頭有好幾個台柱子都非常受歡迎,這台上的還算不得極品,那個天天去忠順王府唱戲的那個蔣玉菡,才長得真真好,唇紅齒白身段也好,只可惜難得見到。」

    「這可真?」

    「可不是,那可人兒天天往忠順王府跑,忠順王爺都不捨得讓他出來唱戲,可見是喜歡得緊,只是不知道那年紀不小的忠順王爺能不能消受這美人恩,哈哈~~」賈蓉這話抬嘴就來,賈寶玉年紀還小,卻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點點頭。

    「那樣打的人物,卻是玷污了那樣好的美人兒,我倒是想要見一見。」

    「聽說你府上那蟠大傻子銀子多,只要他給那位班主多撒點銀子,總是能見到面的。」賈薔好難得開口,一臉的壞笑。

    幾個姑娘難得出門,寧國府的院子不大,卻也儘夠了,三個丫頭左看看右看看,雖說惜春是寧國府的姑娘,卻很少會回來看看,如今瞧著,也是新鮮的,只是這府上是非多,她完全沒心思沾惹。

    寧國府的丫頭們對探春和迎春也就那樣,對惜春丫頭,相對要好很多,惜春可以說是賈珍唯一的嫡親妹子,雖然關係不太好,但止不住血緣近,只是下人們瞧著她的衣著打扮跟榮國府幾個庶出丫頭一模一樣,卻是幸災樂禍不已。

    賈惜春每每能瞧見別人偷偷看她,卻還真沒親耳聽見,這會子正好玩累了在院子裡休息,可不一會兒,就聽見賈珍的繼室尤大太太的聲音。

    「今日可見著那惜春了?」尤大太太是跟別人在說話,可語氣聽著,讓惜春非常不喜,「我說璉二奶奶,好歹發發慈悲多多關照,再這麼下去,別人還以為那丫頭是我們寧國府的庶出。」

    「老太太要如此,我能有什麼辦法,只是三個丫頭齊全一樣看著舒坦罷了。」王熙鳳一點想要提的意思都沒有,「你也別管她如何,往後一副嫁妝也就是了,賈珍還能說你的不是。」

    「我倒也沒覺得賈珍會為難我,只是我總覺得臉上無光罷了,那丫頭自己跟幾個庶出混在一起,從來都不說委屈,也不回來要點東西,真真是覺得我們寧國府不堪了。」尤大太太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也就她一個人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別人都是泥巴樣的人,不是髒就是臭,性子冷成那樣,還不知道回來見見兄嫂,往後出嫁還能討得了好?你且看著她大哥哥會不會管他,也就我性子和軟些會念她一念。」

    賈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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