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姐妹倆針鋒相對 文 / 絕世神狐
「姑娘，大早上的怎麼能吃這麼火氣重的東西。」王嬤嬤眼神裡頗為不贊同，「聽說過幾日就要下雪，倒不如今日先吃點火鍋暖暖身，等雪下了，再邀請榮國府的幾個姑娘一起來吃。」
「也好，就這麼辦了，采寧，我走的時候，別讓別人進來，屋子也給我看仔細了，別又給我多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來。」
「知道了，姑娘，再不走，就該遲了。」——
等到了正院裡，剛好遇上了從西門處走過來的薛寶釵。
今日的薛寶釵一如往日那般，打扮得分外素淨，頭上只插著一根碧玉簪子，其他首飾一應皆無。
王嬤嬤瞅瞅自家姑娘頭上零星幾根的珠翠，再看看大姑娘頭上最顯眼的那幾多絹花，這表情，瞬間就無語了。
薛寶林攙扶著采青的手，慢悠悠走上前去，等靠近了薛寶釵這位大姐姐，才稍微低頭行了個禮叫了聲姐姐。
這地方人多口雜，除了薛府的人，未必就沒有賈府的人存在，薛寶林從來都愛惜羽毛，在人前絕對不如馬腳。
薛寶釵玲瓏樣的心思，哪裡還不知道她的想法，雖嘴角有些僵硬，但依舊笑著拉起她的手喚了句妹妹。
正屋裡的薛姨媽才剛剛起身不久，不管是薛寶釵還是薛寶林，都得在外頭等著。
一時也沒什麼趣味，寶釵低頭就打量起今日的她來。
今日的她倒不如昨日那般耀眼，頭上沒戴大型的頭飾，只是零星插著幾根簪子和絹花，白嫩白嫩的小臉、水潤濕漉漉的大眼睛，仔細瞧著倒有幾分小女兒的嬌憨模樣。
忍不住，寶釵就伸手去摸了摸對方的臉頰，白嫩細滑的觸感，讓寶釵心底驟然冒出股戾氣。
「姐姐這是怎麼了？做什麼摸著人家的臉？妝都要花了！」薛寶林輕手拍開她的手指，仔細用帕子擦了擦。
寶釵一瞬間就回過神，收回手壓抑著自己的嫉妒，「妹妹今天倒是素淨。」
可即使沒怎麼戴收拾沒怎麼塗胭脂水粉，這張細膩的小臉還是如此明媚照人，眼珠子如此黝黑有神，一如她那個青樓紅牌出生的姨娘，漂亮的過分。
寶釵身邊的大丫頭鶯兒嘴角一勾，似笑非笑來一句，「姑娘，這京城規矩大，庶出哪裡有資格戴那麼好的首飾。」
薛寶林眉頭微蹙，卻不想跟個丫頭爭辯。
采青看了眼自家姑娘，眼眸一轉，「可不是，商戶家的女兒，本就沒資格戴那些東西，原不在京城也就罷了，現在到了這兒，誰還不得夾緊了尾巴。」
此話說罷，采青還特意看了眼薛寶釵的頭髮，嘴上什麼都沒再說，可這兩姐妹之間的針鋒相對，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大姑娘，二姑娘，太太已經準備好了，都進來吧。」
鄭嬤嬤正好的掀簾子走出來，也給眾人解了圍。
薛寶釵看也沒再看旁人一眼，婀娜多姿得進了正屋。薛寶林站到正屋門口，鄭嬤嬤卻給攔下了，「二姑娘，您先在這兒等一會子，太太有話要跟大姑娘說呢。」
薛寶林抬眸，意味深長得望著鄭嬤嬤，鄭嬤嬤臉上掛著笑，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不恭敬。
「也好，那搬個凳子來，本姑娘就坐這兒曬曬太陽。」
采青二話不說找了個凳子過來，薛寶林也沒拒絕，擦擦灰坐上去，今兒個天氣還算不錯，7點左右也差不多能見著太陽，大冷的天，曬太陽可是絕對的享受。
鄭嬤嬤見她如此愜意，身上批著厚厚的大毛披風，手上還拿著湯婆子，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今天的下馬威，半點功效都沒使出來，旁人還能說她大冷的天不恭恭敬敬站在門口吹風挨凍等著主母召見是錯？可別讓人截了話頭說太太虐待庶出就不錯了。
鄭嬤嬤回到屋子，就把外頭的情形告訴了太太，薛姨媽一聽，氣的心肝兒都有些疼。
「寶釵，你說老爺在的時候受點氣也就罷了，如今都到了你姑媽的地盤，這小丫頭片子還敢這麼囂張！」
薛寶釵臉色也沒好看到什麼地方去，「她那賤婢，總是有那麼點子歪腦筋。」
無外人的時候，在自家母親跟前，薛寶釵從來都沒有好好叫過薛寶林的名字，一直都是賤婢賤婢得喊著。
「可不是，你姑媽那兒的庶女慣會討你姑媽歡心，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任你姑媽搓扁搓圓都不吭聲，就盼著你姑媽能給她找個好去處。」
「可有些賤婢就是沒腦子，以為父親給她弄了個小選的資格，她就能進得了那樣的地方。」
「說到這事兒，娘這心肝兒都疼得厲害，那丫頭小的時候也沒見著你父親多疼愛，隨便一撥拉，就被打發到莊子上去自生自滅，從沒想過她不僅能回來，還能得了你父親的寵，從上到下吃的用的穿的戴的，比你這個嫡出還要好上幾分。」
薛寶釵臉色一紅，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袍，她身上的蜀錦袍子，想必那賤婢手上也有不少，若不是父親疼她，又給了她身邊那些丫鬟婆子的賣身契，她哪裡來的底氣能跟她們叫板。
「娘，你說讓榮國府的人出手如何？榮國府的人手段必定不差。」薛寶釵雙眸微微一轉，猶如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娘，聽聞姑媽還想藉著咱們的手熬死林姑娘不是嗎？」
「唉，你以為娘沒試過？她身邊不僅
有廚子，還有醫女，吃的用的都是她自己的，一丁半點不好的東西，都沾不上她的唇，自家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旁人了。」
薛寶釵臉上終於是有了笑模樣，「娘，別洩氣啊，在咱們薛府，她倒是能把握得住，可等到了榮國府，她還能上躥下跳？想不吃就不吃？榮國府是個怎樣的存在，老太太又是何須人也，她得罪的起碼？」
薛姨媽一怔，隨即臉上也有了笑臉，「還是寶釵想的周全，只不過這事兒要跟你姑媽通個氣，有你姨媽出手，沒準真差不到哪裡去，她手上的秘藥多著呢。」
「這麼一來，女兒倒是要好好帶她逛逛榮國府的園子了。」
「你先別忙活，還是先等著宮裡的消息，你姑媽那兒我使了不少銀子，你的牌子鐵定不會撂了，她的牌子，是特定要撂的。如今又到了春日裡，你那咳疾沒準又要開始犯起來，等過些日子再說。」
「嗯，這樣也好，母親，傳飯吧，整不到她，讓她在跟前帶著也礙眼。」
母女兩個沒多說話，不一會兒鄭嬤嬤就傳了飯。
她們兩個坐在一起用餐，薛寶林就只有服侍的份，小小年紀不斷給人布菜，看著也不是個事兒，更何況這小丫頭片子心眼夠壞，給你夾的不是有些吃膩味的就是不太愛吃的。
薛姨媽看她著實礙眼，今日難得早早就放她回去。
薛寶林再次回到屋子時，才不過8點鐘，比平時早了整整一個小時，正好趕上她姨娘起床，索性這飯，就擺在了她姨娘屋子裡。
梅姨娘昨兒個已經醒了，只是依舊有些累，再睡一晚後，臉色倒好了不少，大早晨能見著自己閨女，心情也算不錯。
「姑娘，今天姨娘一直都好好地，早上還說餓了要用膳呢。」止盈臉上的笑容特別溫和，薛寶林瞧著順眼，就賞了她二兩銀子。
「姨娘，寶林來看你了，這地方住著可還舒服？」薛寶林在她家姨娘面前，從來都是笑瞇瞇的，若不是年紀還小，她都想去給她姨娘穿衣服了。
剛到這紅樓時，可真是爹不疼沒人管，丫頭婆子從不把她當回事，偷吃她的份利拿她撒氣也是常有的事，若不是她家姨娘時常顧著，她沒準都長不大。
原本以為她姨娘只生了個女兒會難受，沒想到她姨娘半點都不介意，依舊愛的跟什麼似地，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她，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寶兒今日回來的夠早，太太那兒……」
「姨娘別擔心，你家寶兒我可厲害著呢，從來都不會吃虧的，姨娘，早飯已經讓人端上來了，咱們一起吃吧，都有好些時候沒有一起吃飯了。」
梅姨娘微微一笑，手一下又一下摸著薛寶林的腦袋，「也好，寶兒今天又想著吃什麼好東西？讓姨娘也嘗嘗。」
大廳內早就放好了座椅，母女兩個坐好，丫頭們就開始上菜。
一個大大的湯鍋和兩個大大的石鍋被端上來，這湯鍋裡早就放下了不少菌菇和蔬菜，一邊辛辣的聞著就香，而另一邊，聞著也是用豬骨熬了整整一晚上才弄出來的燙頭。
另外兩個石鍋裡，一個盛著烏雞人參湯，一個盛著熬得軟黏的瘦肉粥，打開蓋子，就能聞到一股香味，熱氣騰騰的，看著就有食慾。
梅姨娘瞧著自家閨女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忍不住嗔了句，「別人家的孩子都愛□□貴的東西，你到好，慣會吃這些素菜鍋子。」
「姨娘素菜怎麼了？都是今年剛剛長出來的新鮮品種，外頭都難買到呢，聽聞京城裡很多寺廟酒樓的素菜都做的不錯，哪日帶著姨娘去嘗嘗？」
「出門？如今住在榮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