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小丫頭片子不高興 文 / 絕世神狐
掀開門簾子走入主屋正門，門邊兒坐著的兩個小丫頭立刻放下手中的刺繡站了起來。
「姑娘，止盈姐姐在裡頭伺候著呢。」
夏雨和春雨兩個小丫頭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薛家二姑娘薛寶林朝內屋走去。
內屋裡，坐在炕上繡花的止盈聽見外頭動靜，匆匆起身掀開簾子迎著二姑娘進門。
「姑娘，梅姨娘到現在也沒醒，剛剛劉醫女來看過了，不妨事，藥也已經讓人預備上了，姨娘待會兒一醒就可以喝。」
這止盈丫頭年紀已經15了，是梅姨娘身邊的大丫頭，就算是薛寶林，都願意給她幾分面子。
這丫頭當初是梅姨娘進薛府那年冬天買的，現如今跟在梅姨娘身邊的時日，竟是比二姑娘年紀還大。
薛寶林抬眼瞧了下屋子裡的陳設，傢俱什麼的都是她準備的，質地上自然不差，屋子通風透光也都還算不錯，如今火坑也燒著，屋子裡暖烘烘的，沒半點冷意，端的是舒服極了。
「屋子裡什麼味？」
「姑娘，是劉醫女拿過來的檀香，已經點上了，也因著這個，姨娘睡覺都安穩了不少，剛剛眉頭還皺著呢。」
止盈一向乖巧又心細，二姑娘走到姨娘床前，看著只放下來一半的床簾和厚實軟綿的床鋪，心裡是頗為滿意的。
梅姨娘睡覺不安穩，見不得光，這事兒也就王嬤嬤、止盈和她知道，如今姨娘身邊又得讓人時時刻刻盯著，這只放下來一半的床簾堪堪好讓姨娘睡得更加舒適一些。
「這藥效有些過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劉醫女怎麼說的？」
「劉醫女說不是藥的問題，是姨娘身體本身就勞累過度，現如今好好睡一覺，對身體反倒要好些，只是近些日子要好好調養，不能見著風，等大半個月過去，姨娘就能恢復神色長些肉。」
「嗯，需要什麼就告訴王嬤嬤，王嬤嬤會去準備的，奧，對了，我那兒新得了一些一品燕窩，待會兒讓人去拿過來。」
止盈乖巧的應了聲，薛寶林又看了眼她瘦的只剩下豆芽菜的小身板，深深歎了口氣，這太太表面上笑瞇瞇的跟個活菩薩沒區別，內裡怎麼這麼歹毒，才幾年不見啊，好好的人兒就被折磨成了這樣。
身體上還好說，就是這精神上的創傷，薛寶林也沒辦法。
出了主屋，薛寶林這才朝自己的西偏院走去，這屋子自然比不得主屋寬敞，但也絕對夠用了，屋子裡的陳設卻比主屋裡要華麗許多，單內門那兒的一副珍珠簾子，就夠薛府全部丫頭三年的月錢。
這會兒王嬤嬤正在這西偏院外屋休息，身邊累著一堆的賬冊。
見著二姑娘走進來，王嬤嬤迅速起身回話，「姑娘，這是京城的掌櫃們送來的賬本子，一共三個胭脂鋪子兩家衣料鋪子四家金店舖子和兩家酒樓。」
「這些人倒也利索，咱們才剛進賈府，他們就悄悄送來了，嬤嬤，那邊的人沒有發現吧？」
指揮著王嬤嬤帶上賬本子進內屋，大門處的小丫頭們一個個都打起精神坐在門邊聽動靜，二姑娘跟王嬤嬤說的話顯然不能讓外頭人聽見，尤其是隔壁那些薛家人。
到了自己屋子，還有人望著風，年紀還不算大的薛寶林蹬蹬蹬爬上炕，哆哆嗦嗦搓著手，到了這地兒，她才不要繼續擺出一副我高深莫測的樣子，端著那樣的架子不知道多累。
想想她才8歲就得自己給自己當家，各種淚奔都不想說了。
「是啊，那些掌櫃的倒也乖覺，難怪鋪子都做的風生水起，不過現如今咱們沒了皇商的名頭，也沒有什麼人在背後撐腰，那些掌櫃的一個個都抱怨著呢，雖然依舊賺錢，但也已經是大不如前了。」
「嬤嬤，這是可以理解的，京城這地方，做點什麼都得靠關係，當初盯著薛家皇商的名頭還好些，如今還想日進斗金？那絕對不可能，除非找個更加厲害點的靠山。」
薛寶林一邊說著一邊捏起糕點，眼神從始至終都沒從小几上的這些糕點身上錯開。
王嬤嬤還想說些什麼，可一轉眼，瞧著二姑娘一塊接一塊望嘴裡塞，典型的一副吃著嘴裡的，看著鍋裡的小模樣，瞬間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
平日裡，在外人面前，姑娘絕對是鎮定自若進退有度，不僅僅那些掌櫃的，就是那些小丫頭們，都不敢再姑娘面前亂來，可誰又知道，姑娘在沒人的時候是這麼一副德行。
「姑娘，慢點吃，還多的是呢。」
「我慢點吃呢。」薛寶林特別不爽，打攪人家用餐是對吃貨最大的不敬，今天折騰了大半天，肚子早餓了，「這糕點是哪裡來的？小廚房的王大廚做的新鮮樣品麼？」
「不是，是賈府一個叫做鴛鴦的丫頭送來的，連著這個，還有幾件小首飾和兩匹緞子。」
「賈府送的？」
薛寶林眉頭一皺，小嘴一嘟，深深歎口氣放下只吃了一半的糕點。
這會子，這小丫頭望向裝糕點的碟子，是各種可憐又眼巴巴的，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喝了口茶放下了這些糕點。
「嬤嬤，賈府送的幹嘛放到這兒來，要是出點什麼問題怎麼辦？」這古代什麼都好，就是各種藥粉防不勝防，就算她是個精通醫理的醫生，都沒準要中招。
這可是現實社會，她可是正常人類，嘴巴和鼻子都沒那麼靈，哪能知道食物裡有沒有下藥。
 
「這賈府的丫頭實在是沒規矩，主人家不在也這麼衝進來，我剛剛沒在外頭，正好在這裡收拾床鋪，她一丫頭就這樣走進來了。還有，門口的兩小丫頭攔都不住，被她三言兩句就繞暈了。」
「這麼厲害？」
「可不是，我見著她來了趕緊就招呼著，她也沒多大不自在，一口一個嬤嬤叫得實，那眼珠子也四處亂瞄，尤其是門口的那一副珍珠簾子，走的時候還摸了好幾把。」
「這鴛鴦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小家子氣？」
聽見有人光顧她的私人領地，薛寶林分外不爽，秀眉深深蹙著，一副小大人模樣，不過沒有放冷氣，王嬤嬤瞧著倒有些可愛。
「她自己說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這些東西也是老太太送來的，我瞧著質地不怎麼樣，想來是知道了姑娘的身份，並沒有放在心上，也就意思意思罷了。」
「我瞧著也是，賈府的人給我感覺不是很好，也沒有太太說的那麼好，我來之前還想著被震撼一下，如今，除了這建築，其他就一個字概括了，呵~」
「姑娘知道就好了，采青已經出去跟榮國府的那些看門婆子們套交情去了，過會兒應該就能回來。」
「我知道的，其他的先不說了，王嬤嬤我餓了，讓王大廚子趕緊把拿手好菜端上來。」
「姑娘先忍忍，那邊也差不多要用飯了，還是時間上跟著比較好，今日已經得罪他們兩回了，這事不過三可是您自己說的。」
「我……」這種深深的憋屈感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小丫頭薛寶林45°望天。
鴛鴦離開梨香院後，邁著步子就朝榮慶堂走去。說來，這梨香院跟榮慶堂距離還挺遠，一來一回的竟是用了兩刻鐘，眼瞧著天色漸漸晚了，鴛鴦趕緊加快速度回去。
等到了榮慶堂，老太太正好準備上菜。
今天薛府的人到達榮國府，寶二爺可沒有像上次林姑娘來的時候那樣沒了蹤影，王夫人早早就安排了休假，不過雖然如此，這下午的課還是逃不掉，現如今都還沒回來。
老太太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寶二爺不在，府上三位姑娘和林姑娘就時常被叫過來逗趣，如今，這四位姑娘也都在屋子裡等著開飯呢。
「喲，鴛鴦丫頭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太太身邊可一時半刻都離不得你，剛剛還念叨著呢。」
「就你這猴兒嘴貧，又想說老婆子我不疼你？多少好東西都給了你了還養不熟你這個破落戶？」
「哎喲喂，我在這個破落戶才說了鴛鴦丫頭一句話，老祖宗你就不高興啦？鴛鴦丫頭還不快些上來伺候，差不多也是時候開飯了。」
王熙鳳是個嘴巧的，幾句話就把屋子裡的氣氛搞活了，幾個丫頭全都笑瞇瞇的，就連鴛鴦和老太太，臉上都帶著明顯的笑容。
「二奶奶這是哪兒的話，誰不知道老太太最疼您了，又您在身邊照顧著，老太太哪裡還想得起我這個丫頭了。」
鴛鴦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底下丫頭上菜，陸陸續續一堆丫頭陸續放下手中的菜碟，琳琅滿目的菜品每一道都特別精緻，面上一層層的油，看著都營養豐富。
坐在老太太左手邊的林姑娘眉頭微微一蹙，見著老太太提起筷子開始用餐，這才收起剛剛的表情笑著吃飯。
只是心細的王熙鳳和鴛鴦早就看見了，大家會兒都不說罷了，老太太跟前，哪有小輩兒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理兒，又不是日日都在這榮慶堂用飯。
一頓飯下來，並沒有多說幾句話，等洗了手漱了口，老太太太心滿意足的又開始拉著幾個丫頭說話。
王熙鳳給了鴛鴦一個眼神，鴛鴦自然會意，帶著人開始收拾這屋子，只是不一會兒就來到外屋。
「璉二奶奶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