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網 第十一章 自述 文 / 萌呆奶
三歲的孩子能懂什麼？
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應該是被自己的父親母親，親戚圍在中心，成為家中的王子或者公主之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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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只是對其餘孩子來說。
我在三歲的時候，經歷的事情比他們都要豐富很多。
很多很多。
三歲過生日那天，父母在替我過生日的途中，一群警察衝了進來，舉著槍瞄準著父親的腦袋。
父親就像是被獅子嚇到的小鹿一樣，驚慌失措的抱起我，從口袋裡面摸出了一把手槍頂在我的腦袋上。
父親不再是之前那個和藹可親的父親了，母親也不再是之前那個慈祥溫柔的母親了。
母親手中拿出了一枚手榴彈，用猙獰的嘴臉讓警察後退，否則就大家同歸於盡。
沒錯，我的父母都是殺人犯，據說殺了很多很多人，最後在家中落網了。
我啊，也成為了最後的人質。
警察或許在顧忌我的生命，往後退了幾步，父親乘此機會，撞開窗戶玻璃從二樓跳了出去，但是在翻滾過程中，我被甩了出去，身體摔傷了，流著鮮血。
父親沒有看我一眼，瘋狂的朝著一個方向逃走了。
母親緊緊地跟了出來，把我撿了起來朝著父親消失的方向逃離過去。
他們帶著我逃進了大橋上，被成群的警察和警車圍堵在橋邊。
「你們再過來我會殺了他！」父親再次那我當起了擋箭牌。
然而，這一次，警察似乎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的沒有搭理父親，一發子彈貼著我的臉頰射入了父親的腦袋中。
狙擊手……
父親臨死前都不敢相信警察真的會開槍，怨恨的眼神仇恨的盯著我。txt電子書80txtt/
我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盯著我看，或許他最後其實是想再一次的和藹可親的看我一眼，只是因為大腦被擊碎的疼痛讓他看起來很猙獰吧。
我喜歡這種自欺欺人的解釋，因為這樣至少我的心情會好受一點。
父親被擊斃了，屍體被狙擊的子彈帶動著掛在了橋樑少。
母親哭了，很淒慘的哭著。
她也最後看了我一眼，說出了句。
「如果沒有生下你的話，該多好啊……」
如果沒有我……
三歲的我，就已經知道了……
或許父母的死亡，是因為我而引起的吧。
我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生究竟為父母帶來了什麼影響。
父親死了，母親拉開了手榴彈，在我的面前，引爆了絢爛的火花。
連環殺人犯夫婦案偵破，警察們鬆了口氣。
我一個人，三歲的我，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爆炸的大火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父母死在了我的面前，腦海中無法忘卻的是父親最後的眼神，還有母親最後的話語。
如果沒有生下我的話……
如果……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對不起，我已經出聲了。
父母有親戚，可是親戚都因為這件事變得怨恨起我們家來了。
明明以前總是說父母是一對好人，是一對很好的夫妻，可是一件事情，就讓他們全部改變了口風。
我被丟進了孤兒院，不久之後，名叫癩子的流氓暴發戶找到了我，把我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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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會好好對待我的。
結果，我真的被好好對待了。
快到生日那天，癩子送我的禮物是『瀕臨死亡』。
五歲的生日那天，癩子用刀片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疤，他說這是在治癒我的內心，他說我因為父母的死亡一直活在悲痛的記憶中，他要用身體的疼痛把我記憶中的疼痛磨除乾淨。
我相信了他，繼續忍耐。
直到六歲那年，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因為真的很痛，痛的靈魂都在尖叫。
我帶著鮮血淋漓的身體逃了出來，乘著癩子睡午覺的時候，第一次偷偷跑了出去。
我不認識這裡，只能隨便亂摸索。
我走到了隔壁的別墅後院，因為身體很小，很輕易的就鑽進了鐵柵欄之間的縫隙。
我進入了院子，蜷縮著身體躲在後院落地窗的角落裡。
但是，彷彿命運的呼喚一樣。
我看到了她。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稚嫩的臉蛋兒，烏黑的長髮，精緻的紮著辮子，臉上帶著聚精會神的表情，手上穩健的一塊一塊的把積木拼裝在面前的積木堆中。
我承認，我喜歡上她了。
六歲，明明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我已經比別人早很多很多很多的就打開了情竇。
我喜歡上了她。
懦弱的我依然不敢敲開落地窗，只是爬在窗戶上，小心翼翼的盯著她。
每一次來她家，都會盯著二十多分鐘。
二十多分鐘已經是極限了，再不回去癩子就要醒了。
女孩兒身上帶著奇怪的魔力，每次看到她，身上的疼痛就會消失，就會屏蔽。
我想一直看著她。
當時年幼的我這樣想到。
但是……
十歲那年，我親手打破了自己的承諾。
那一天，女孩兒在我面前拔掉了積木的人偶的頭。
她似乎從一個安靜的公主變成了詛咒的巫婆。
她似乎再詛咒我，我很好怕，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樣子和我記憶中母親的樣子重合在了一起。
「如果沒有生下你的話……」耳邊迴盪起了母親地獄中的呼喚。
我嚇得尿了褲子，大叫著，慌張著逃走了。
我不敢回頭，不敢回頭再看那個女孩兒了。
因為很可怕。
從此之後，最後一次見到落地窗女孩兒的時候，是在大堆的花環組成的推車上。
她換上了華麗的衣服，她打扮的很精緻，和洋娃娃一樣，我再一次的被她吸引了。
可是，雙眼卻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她的雙手安詳的靠在胸口，臉上被人整理出來了好像很幸福的表情。
「死了也好，也算是一種解放吧……」她的父親當時說道。
很多人都表示自己很難過聽到令千金的死訊。
可是……
我知道的，除了那個父親之外，就連女孩的母親在內，說的話都是謊話。
大家都在說謊，明明下午還是喪禮，晚上就換上了禮服去和別人跳舞去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這麼虛假，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怕。
父親，母親……還有我自己。
說好了要一直安靜的遠處陪著她，可是她自殺的時候我都不在身邊。
我是個騙子。
父母是騙子，癩子是騙子，這些人都是騙子。
癩子曾經說過要對我好，把我領養走了。
可是癩子自己卻在十四歲的時候帶著家中的錢款逃走了。
我也被趕了出來，什麼都已經沒了。
賣掉了房子，帶著一些可觀的錢財進入了巷子區。
這裡大多都是一些破舊的土房，租房子很便宜。
十六歲的我一邊打些零工一邊掙錢養活自己。
每當被問起父母的時候，我總是會說謊。
「他們都在老家等著我呢，我想賺了大錢再回去，這樣好歹也風光嗎。」
十七歲那年，我隔壁不遠處搬進了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但是身體強壯很多的男孩兒。
他叫李羅浩，他們都叫他騾子。
他一開始跟我在一個地方打工，他讓我也叫他騾子。
他很厲害，很強壯，據說每個星期都會拿出錢去健身。
他很笨拙，也很憨態。
只要有錢，咱就干。
這是他經常對我說的話。
他對我很照顧，每次家裡寄來了什麼就會拿來和我分享。
他也有一些朋友，他經常帶著我一起和他們一起玩，久而久之，我也認識了他們。
他們稱呼我為他們的『朋友』。
可是我知道。
都是在騙人，朋友什麼的的，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那天，我聽到了他們背對著我和騾子偷偷說過的話。
比如。
騾子是個二百五，弱智，容易被騙。
比如。
羅立空是一個很拽的人，好像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看著不爽，要不要找個時間教訓他？要不就明天吧，把他約出來。
好。
其他人這樣說道。
第二天，他們找到了我，跟我打著招呼。
「去網吧玩玩唄？」一個人說道。
我看著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