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 會不會陌路相對 文 / 半面沙

    如是想著，她的魔爪便悄悄伸了過去，指尖勾上了白襯衫的扣子。

    假寐的人多半會真的睡著，連日來因為洛小諾的踢被子技能而嚴重影響到睡眠的賀子洛，就在不知不覺間迷迷糊糊了。

    所以當他感覺到胸口一涼的時候，已經為時太晚了。

    「啊！」洛小諾看著他的胸口，驚恐地摀住了嘴。

    看起來如白瓷般細膩皮膚上，幾道長長的疤痕如虯龍般盤臥，令人觸目驚心。無數小口子癒合後留下的痕跡穿插在幾道長疤間，猙獰無比，像是死神刻下的一個個烙印。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洛小諾大腦一片空白。

    該死，居然讓她看見了。賀子洛暗道一聲不好，趕忙將襯衫扣子扣上，不再讓她受一點驚嚇。

    洛小諾還魂不守舍地盯著他胸膛的位置，面色慘白如紙。

    莫說一個孩子，就算是個成年人，在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時，恐怕也會被嚇得不輕。

    賀子洛歎了口氣，想要伸手扶住洛小諾的肩，卻被她惶恐地避開。

    「對不起，小諾，別怕，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他垂下睫羽，溫柔似水的眸光帶著一點受傷，將她包圍，彷彿置身無邊的蔚藍深海，細碎的波濤嗚咽著，委屈地拍打你的腳踝。

    洛小諾懵了。

    等等這是不是哪裡不大對勁？明明是她干了壞事，怎麼最後道歉的反倒成了爹地？

    她感覺整個人都被繞得暈暈乎乎的。

    「小諾？」賀子洛試探性地喚了她一聲。

    洛小諾茫然地應了聲：「嗯。」

    賀子洛見她沒那麼害怕了，暗暗鬆了口氣，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今天爹地嚇到你了？」他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啞聲問道。

    洛小諾點點頭。

    「對不起，對不起……」他低喃著，愧疚的目光讓人心疼。

    洛小諾默默地看著他，隨後笨拙地伸出手，學著他以前對自己那樣，拍了拍他的肩，有些彆扭地開口：「爹地別難過，小諾不怪你。」

    當她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時，一股說不出的痛楚便瀰漫在心間，是被鈍刀切割皮肉的那種呼吸不得的窒息之痛。

    腦海中又是些斷斷續續的畫面一閃而過，隱約拼湊成暗夜中的兩道身影。

    寒光閃過，子彈出膛破風的聲音和刀鋒沒入皮肉的悶聲重疊在一起，臣服於兩尊殺神腳下。

    不知為何，她在兩人之間感受到了相敵相惜的感情。

    她的這些記憶到底是什麼？他們是誰？那她又是誰呢？

    洛小諾越發覺得自己的來歷不簡單。

    「想什麼呢，這麼心不在焉？」賀子洛察覺到她的眼神閃爍，不由問道。

    洛小諾沒有說話。

    賀子洛正覺得奇怪，忽然感覺懷中一盈，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埋了進去。

    「爹地，我說我想起了什麼，你會不會嫌棄我？」小心翼翼的聲音自懷中傳出，兩隻小手在不知不覺間箍上了他的腰。

    她好怕，怕她終有一天會變成另一個人，與爹地陌路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