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變異百鬼 第七十七章 色中餓鬼 文 / 天星下的孤狼
夜幕，籠罩這片地。
街道的兩側，燈火通明。這是關東縣城最輝煌的街道。
邁著穩健的步伐，沉穩的走在這條街道上。
看著街道上的繁華，余亮微微歎了一口氣，「在這樣的年代，又有什麼地方能如這樣的繁華呢，世事滄桑。」
賊五看著面前的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些店舖面前掛著的兩盞大燈籠，沒有回應他的話，他心中掛牽著另外一位，春香閣，世人都說春香閣是一個妓院，風塵的地方，從裡面出生的女子都是風塵女子，一夜換幾個丈夫那都是實屬正常的事兒。
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風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話；
世間多癡男癡女，癡心癡夢，況復多癡情癡意，是幾輩癡人。
這副楹聯，已然是風月場所的真實寫照，那所謂的佳人佳事，不用我說都知道是什麼。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賊五仰頭長歎，緩緩開口。
余亮聞言一愣，之前他總是覺得賊五是那種不修邊幅的人，行為輕佻，可曾幾何許他變得這般的落寞，好一個就中更有癡兒女。他不禁從詩句中聯想到什麼，「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有些事兒強求不來，有些事兒躲不掉，到不如不想，不如不念，不如不看，順其自然罷了。」
那段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不禁苦笑一番，喃喃道：「真的會做到順其自然嗎？」
拍了拍賊五的肩膀，然後背起米蘭，腳下抹油般的竄了出去，竟如離弦的箭，「走著勒，看看誰先跑到那兒。」
賊五的眼中還有些黯然，但隨即便是爽朗一笑，「你這背上還背上一個，就敢跟我比腳力，簡直是找死勒。」
「我就怕你追不到我，哈哈。」
前方，某個人群中傳來余亮的聲音。
「等著。」
說著，賊五也是一笑，身子便是竄了出去，速度絲毫不比余亮慢，也是余亮背上背了一個，這腳步自然而然要比正常發揮出來要慢上幾許，而賊五的腳力雖不如余亮，但因此緣故，倒也是和余亮不逞多讓。
某處枯樹的樹梢上掛著一隻鳥兒，也叫不出來這鳥兒叫啥名字，它審視著街道上一切，忽然拍動了翅膀飛走了。
冷風微微拂動。
這是關東縣城最為繁忙的街道，街道上人群十分的擁擠，儘管夜色已晚，這裡依舊是燈火通明的，但與此相鄰的幾條街的街道上估計是落寞蕭條的場景，一個縣城往往都會出現這樣的反差的，就好比一個市中心和一個郊外的地兒。
而事實是，這條繁忙街道上大部分都是有些穿著軍裝的人，還有一些日本鬼子。
這些穿著軍裝的人便是日滿親善會內的人。那些蕭條的街道則是成為這個年代最好的縮影，在這時候，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才不會閒的沒事做的出來呢，誰也保不準會不會在路上遇到什麼鬼子。
鬼子的沒有人性，早就出名了，也深深的在這些老百姓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烙印。
「客觀，這裡有最上好的酒菜。」
「小哥，買個布偶勒。」
「賣混沌咯，熱乎乎的混沌勒，一塊錢一碗勒。」
一聲聲喲喝聲接連不斷。
忽然空氣中傳來一陣濃郁的胭脂粉味，定睛一看，胭脂粉味飄來的那地兒門前正是客來客往，有正往裡面走的，還有濃妝淡抹的女子攙扶著醉醺醺的官爺走了進去。
看上去年紀比較大，身材也比較的豐腴，但依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先不論這樣的打扮能不能讓人家作嘔，但偏偏他就能拉扯到一些顧客，因為這些顧客都知道，這人就是這裡的老鴇，來這裡的顧客一般的都是些熟客，一進來就自然點名要哪個女子。
忽然一個醉醺醺的大漢摟著老鴇豐腴的腰肢，老鴇豎著蘭花指彈在了他的額頭上，「小哥，你是找小翠的把，小翠在裡面呢，你可別抱錯了人咯。」
醉醺醺的大漢翹著嘴巴就欲向的老鴇親去，老鴇躲開了大漢的親吻，大漢有些不滿意了，「你幹啥，大爺我有錢兒，今天我就找你了。走，陪大爺睡一覺去。」
余亮見這副場景，差點笑岔氣了，這男的眼光也真實獨特。
米蘭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所，臉色不禁羞紅，心中一陣羞怯，他拉扯著余亮胳膊，「我們還是走吧。」
賊五這個時候才追趕上來，見余亮已經到這兒了，不禁有些驚訝，「你這丫的，背了一個還跑這麼快，你還是人嗎？」
他微微側目，便是看見旁邊的春香閣，笑道：「走吧，我們進去逛上一圈。」
余亮愕然，「你有錢兒？」
賊五用小拇指摳了摳鼻子，笑道，「我沒錢，但是我任性。」
「算了吧，蘭蘭不想去，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想著怎麼對付方生呢。」
余亮白了他一眼，他以前也是鄉下的，也沒有去過這樣的風月場所。
主要是米蘭不想去，而且這帶著的女人逛妓院算怎麼一回事兒。
哪曾想，賊五這夥計並沒有聽余亮話老老實實的回去，而是徑直向著春香閣裡面走去，「走吧，進去看看，順便為明天做個準備。」
這下，米蘭和余亮都有點兒愕然了，難不成這傢伙是色中餓鬼，還別說，之前還沒覺得，今個兒這麼一想，發現還真的挺像的。他本就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人，這是色中餓鬼那也不覺得驚訝。
在他們兩個愕然的情況下，賊五轉過腦袋，衝著兩人說，「走著勒，進來瞧瞧而已。」
余亮晃著腦袋，也罷，今天也就進去瞧瞧，以後逢人還可以吹吹，我是去過妓院的人，不過要是這傢伙看上哪個妞了，反正自己身上也沒啥錢兒。大不了把他抵押在那兒也是可以的。
而此時，門口的老鴇正打發了剛才哪個醉醺醺的大漢從春香閣裡面走了出來，一看到賊五這破破爛爛的樣子，滿目的嫌棄，「你怎麼過來了，趕快離開，別打擾了我們做生意。」
賊五一雙手直接勾搭在老鴇的身上，衝著那些過往的客人，道：「各位小哥，這裡面的女人都有傳染病，什麼水疹之類的更是數不勝數啊，沒事兒，你們繼續，回去花點錢兒看個大夫就沒啥事兒。」
那些還準備進去的顧客，立刻就遲疑著，然後對著春香閣指指點點的，嘴裡還在不斷的嘟噥著什麼，根本沒有一個人敢進去，老鴇的臉色不好看了，掙脫開賊五的懷抱，瞪了他一眼，然後衝著那些顧客說，「各位小哥，別聽他胡說，他就是一瘋子，大家不要相信，我們這裡的女子都是水淋淋的，還有黃花大閨女哦。」
噗！
後面的賊五聽到這話陡然笑噴了，好似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還有黃花大閨女？不會就是你吧？」
他這一開口，圍著的客人直接散了，老鴇臉色難看至極，這本來一場好生意活生生被他給搗亂了，臉色怎麼能好看，雙手叉腰，衝著他吼道，「賊五，你到底想幹什麼？鬧夠了沒有，我還要做生意！」
賊五一手撐在門楹上，「雲姨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要是一天不讓我把翡翠給接走，我就會過來鬧騰。」
此時余亮和米蘭也是走了過來，心中一陣驚訝，感情賊五叫米蘭報翡翠的名字是有原因的。
雲姨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就你？你帶錢了嗎？」
賊五指了指身上破舊的衣服，「要錢兒沒有，我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伴隨著我十年的衣服，要不我送給你？還能當個古董呢，說不定你收藏之後，在不久的將來還會升值呢。」
余亮差點沒笑噴了，就他身上到處的補丁，有些地上的線頭都已經冒出來了，全身烏黑烏黑的，整一個從垃圾堆上拾上來的。
雲姨推搡了賊五幾把，但愣是沒有將他給推開，「你快走，不然我喊人了啊。」
賊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喊吧，你喊了，我就讓你做不成生意。」
雲姨有些服軟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賊五攤了攤雙手，然後一手摳了摳耳朵，「我也沒想怎麼樣啊，小爺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這樣，你讓我見翡翠一眼就行，還有明天你就讓翡翠別出來了，至於錢的事兒，兩天之後過來送給你。」
雲姨有些不相信看了他一眼，嘲諷道：「就你這樣，你能在兩天之內籌到錢兒？」
「籌到籌不到，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你要是想得到更多的錢兒，希望你按照我的去做，要是不想，那我沒辦法，哦，對了，我還給你帶了另一個翡翠過來了。」說著賊五，將米蘭給拉了過來。
雲姨見米蘭長的這一副水淋淋的樣子，眼睛都笑成了一個縫，這要是拿出去肯定能當個頭牌，「你就別想了，她只是明天過來辦個事兒，不接客，假扮翡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