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7章 搏擊 文 / 紅薯咖啡
三春的臉上顯露出憂慮的神色,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或許我們都被假象迷惑了,這個陳姨娘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呢……」,
李鶩伸出手臂,把三春摟在懷中,笑著說道,「管她真相假象呢,一個奴才罷了,我就不信了,她能翻起什麼浪不成,」,下頜在三春的頭頂摩挲了幾下,轉開了話頭,「三春兒,你是不是該給咱們兒子添個弟弟啦?」,
三春嗔怪著打了他一下,嘴裡反駁著:「幹嘛一定添個弟弟呀?妹妹不可以嗎?重男輕女的老古董……嗚」,喋喋不休的小嘴兒被李鶩噙在口中……
當兩個人氣喘不已的分開時,李鶩的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三春,兩隻手不老實的在三春柔軟豐腴的身體上揉搓撫摸,滾燙的溫度顯示出他此時的需求程度。
三春軟軟的倒在丈夫的懷裡,面色泛著桃紅,眼波流轉似是春潮湧動,一聲委婉低吟溢出,如同出征的戰鼓,早已情難自禁的李鶩提槍上馬奮勇衝將起來。
雲罷雨收,李鶩把猶自嬌喘微顫的三春摟在懷中,輕聲說道:「三春兒啊,我打算去西北一趟,今天林叔交給我一封信,囑咐我一定要去找父王,最近京城怕是要有大事發生,我們王府該何去何從,也要聽聽父王的安排」,頓了一下,放柔了聲音道:「可是,我又擔心你們……」,
「……」,三春有些無語,伸出白嫩手指點著他道:「你呀,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婆婆媽媽的?」,轉而嚴肅道:「三寶,我有一種預感,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那個陳姨娘,明明被大嫂關在柴房,卻能把話送到母妃那裡,一個姨娘就有如此手段,可見此人絕不簡單。碧桃說陳姨娘晚飯前就離開王府了,是從前門離開的,而且是大搖大擺的離開,與她這些年來的表現大相逕庭,完全不像懦弱隱忍的樣子,與她侍妾的身份及其不相符,所以,我猜想這裡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或者秘密。再有啊,通過護國公的悲劇,顯而易見的是背後有人故意為之,其目的究竟是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一點可以肯定,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雖然不是直接針對王府,可也脫不了干係。王府承受不住內外夾擊啊,三寶你還是越快去見父王越好,我們心中有譜,行事也好有章法,不至於事到臨頭手忙腳亂」,三春說著話就要下床給李鶩收拾東西,
李鶩頗為無奈的搖頭道:「你還真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急脾氣啊,我明天去見杜子灃,後天一大早就走,不用準備太多東西,輕車簡行就好」。
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二人情難自禁的又是一番纏綿,整個屋子的角落裡都充滿著溫馨甜蜜,旖旎的幽香將深陷愛慾中的他們緊緊的纏繞。
此時的他們萬萬料想不到災難就像一條吐著猩紅信子的毒蛇,正在慢慢的逼近。
李鶩終究沒能成行,因為,有人對王府下手了。
京城護衛營的兵士把敬親王府團團包圍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官員顫抖著聲音喊道:「敬親王府李騫臨陣倒戈,叛國投敵,京兆尹前來搜查,趕緊大開中門」,怎奈他喊破了喉嚨,王府的大門問絲未動,依然嚴嚴實實的關著,裡面連人影都沒露出來一個。
其實,李鶩早已經氣炸了肺,如果不是三春拉住他,依著他的脾氣肯定就衝出去打殺了。
三春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看究竟是誰在背後對王府下刀子,雖然每個人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們卻不願相信那是真的,因為真相太血腥太殘酷,完全超出了他們的底線。
京兆尹的人走了,刑部的人來了。敬親王府依然沉默著。
刑部的人走了,宮裡的人來了。李鶩坐不住了,王府的人都繃不住了。
李鶩勸住了打算進宮討要說法的王妃,懷裡揣著先皇御賜的金牌往府門走去。卻被他意外地發現了梅旒在斥罵護衛營的將領,李鶩心中一動,暗忖道:「難道這裡也有這個土鱉參合?梅旒啊梅旒,如果你真在背後使陰招兒,你爺爺我就要了你的命」,咬著牙聽外面的動靜。
「你們這幫廢物,怎麼還沒弄開大門?,一群廢物」,梅旒騎在馬上,一面用馬鞭抽打著兵士一面罵罵咧咧的喊著。
被打的兵士個個敢怒不敢言,只好抱頭鼠竄,躲躲閃閃。原本整齊的隊伍轉瞬便亂了起來。
梅旒用馬鞭指著一個將領模樣的青年男子罵道:「你趕緊帶著他們把王府的大門給老子撞開,要不然本國舅爺刨了你們家祖墳」,
青年將官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包圍王府」,言外之意就是撞開大門不是我們的活兒,你另找別人吧。
梅旒差點沒氣背過氣去。搞垮敬親王府這個念頭已經入毒蛇一般時刻在嚙噬著他的心臟,纏繞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李鶩已經完全變成了他的夢魘,心魔,撒下大批人手,每天四處打探李鶩的消息,可是,每天聽匯報卻又成了最煎熬的時刻,聽到李鶩二個字就無比的鬧心,可是,聽不到又覺得無比的空虛。今天聽說護衛營的兵士把王府包圍了,梅旒高興了,把手下的打手湊了幾百號人簇擁著他就奔來了。
到了王府一看,梅旒傻眼了,他在腦子裡琢磨了幾百次的場景根本沒出現,抬眼望去,王府那朱漆大門依然完好的立在那裡,關的嚴實。所謂的牆倒屋塌,灰飛煙滅,家破人亡等等,只不過是他梅旒的幻覺,一場夢而已,一陣清風拂過,早已無影無蹤。梅旒能不急嗎?眼前這絕好的機會,他豈能白白放過?
梅旒是個典型的小人,此時的他心中有了大的,完全就昏了頭,既不會思考,又看不到危害,看到的想到的全是利益,根本就不知道災難隨時會降臨。
他舉起手中的馬鞭,劈頭就抽,嘴裡喊道:「來人,給我
綁上,跟本國舅爺耍橫,活的不耐煩了」,打手們一擁而上,膽小的兵士紛紛向後躲去,幾個膽子大一些的試圖幫助他們的頭領,卻被打翻在地,人踏馬踩,做了冤死鬼。
就在這亂紛紛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喲,這是誰呀?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本國舅爺的地盤上撒野,是不是嫌狗命太長啊?」,尾音扯得很長,包含著諷刺的意味在裡面。
怒火攻心的梅旒根本就沒聽清來人說的什麼,就看見一個白胖的男子舉著馬鞭指著他。這下梅旒不幹了,自從李鶩去了山旮旯,京城裡再沒人這麼指著他了,這無異於火上澆油。梅旒大瞪著眼睛,臉色漲成紫紅色,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搶過一把大刀片就要衝過去,卻被幾個手下死死拉住。梅旒覺得自己要氣瘋了,掄起大刀片就胡亂砍了起來,一名拉著馬韁繩的手下的胳膊被砍了下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梅旒狠狠的罵道:「狗奴才,竟敢攔著本國舅爺,找死……」,
「喲喲,可真是威風啊,這冒牌兒的國舅爺當得挺像那麼回事兒啊」,懶洋洋的聲音適時響起,打斷了梅旒的話。
這句話如同點了梅旒的死穴一般,剛才還叫囂著,轉眼就目瞪口呆的愣在那裡。他眼看著那張白胖的大臉越來越近,到了眼前。
來人眼睛盯著梅旒,嘴裡卻說道:「真是一群廢物,手裡拿的傢伙難道是燒火棍嗎?對這種不開眼的東西就該狠狠的打,打死了爺給你們擔著」,
梅旒氣的直翻白眼,忍不住啐了一口道:「呸,失了寵的皇后有什麼得瑟的?」,
此人正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平遠侯府世子,梅旒在京城的冤家對頭,也是梅旒頗為忌憚的人之一。
平原侯世子用馬鞭子指著梅旒,打著哈哈說道:「哈哈,這不是梅大人嗎?怎麼不在家寫折子,跑這來幹什麼?嘖嘖,真不容易,你那瘸腿還能騎馬?哈哈」,
梅旒看著幾乎杵到自己鼻子尖的馬鞭子暗自咬牙,沒好氣的說道:「我是奉旨來敬親王府捉拿反賊的」,一指那個青年將官罵道:「這個狗奴才竟敢抗旨,我要殺了他……」,
平原侯世子像看怪物似的盯著梅旒看了一會,才慢悠悠的開口道:「梅大人,你說要殺了這個人?」,
梅旒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還是梗著脖子強橫的點頭道:「……」,
沒想到平遠侯世子那張白胖大臉突然就陰了下來,喝了一聲:「來人,把這幾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給我砍了」,
青年將官跪在地上道:「末將謝大人救命之恩」。
平遠侯世子哼道:「隨便一個貓啊狗的就敢來本國舅爺的地盤撒野,真以為本國舅爺是面捏的不成?真是瞎了狗眼」,
梅旒是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會撞到這個對頭的手裡,他不知道平遠侯世子是什麼時候混到護衛營當差的。眼下,他要對付的是敬親王府,是死對頭李鶩,至於這個總壓著自己的國舅爺,梅旒相信一定會讓他死的非常難看。
李鶩聽著外面的聲音,猛的覺得心裡一動,轉身向正暉苑走去,於四海緊隨其後。
「母妃,情況有變化了,您歸置一下,咱們離開京城到西北找父王」,李鶩的一番話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三寶兒啊,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王妃很快就恢復了常態,語氣平和的問道。
「母妃,這次的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簡單,二哥的事兒只是一個借口,有人要搞垮我們王府,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我要讓那些人看看,想搞垮王府,那是做夢」,李鶩的聲音鏗鏘有力。
三春抱著兒子走到了丈夫身邊,雖然無聲,卻十分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一家三口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三寶啊」,王妃略一沉吟道:「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娘就一個要求,不能蠻幹,想想你的妻兒,王府上下幾百口人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身上擔著啊」,
看著母妃充滿慈愛信任的目光,李鶩普通跪倒在地,鳳眼中飽含熱淚哽咽道:「母妃,兒子謹記您的教誨,您老放心吧」。
王妃拿起帕子試了下眼角,輕聲說道:「三寶啊,你既然決定了,就去安排吧,內院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李鶩點頭道:「宜早不宜遲,半個時辰後都來正暉苑會和吧,」,深深的看了一眼三春,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時間緊迫,情況危急,沒有時間讓這對兒小夫妻說話了,這深深的一眼傳遞出千言萬語跟彼此深深的眷戀。三春望著丈夫挺拔的背影,淚水慢慢的湧出模糊了雙眼。
於四海等人對李鶩做出這個決定感到突然,事先一丁點預兆都沒有,到大門口轉了一圈就改變主意了,還一下子弄這麼猛烈,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如果還是以前小霸王時期的三少這麼不靠譜還可以接受,現在可是掌控王府的三爺了,還能這麼不著四六嗎?跟其他幾個人一對眼神,於四海決定問個清楚,於是他緊走幾步跟在李鶩身邊,壓低了聲音問了句:「三爺,屬下不明白……」,
李鶩只是簡單的跟他說了下情況,最後說道:「我寧願一搏,也不能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