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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0.第280章 魄力 文 / 天然宅

    出乎井恪意料,秦雋說道:「我也希望日後我和周隆交手時,你別趁火打劫。」

    說罷,秦雋轉身要走,被井恪一把拉住了。

    「你要攻打周隆?」井恪驚詫的問道,「為什麼?你知不知道周隆如今手裡有多少兵馬?」莫非秦雋也對那個位置志在必得?也是,都是手裡有兵的人,也都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他都有那個心思,未必秦雋沒有。

    但在井恪印象中,秦雋不是這麼把自己的**外露的如此明顯的人,他總是小心而謹慎,叫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秦雋點點頭。

    井恪不知道秦雋這個點頭,是表示他要攻打周隆,還是知道周隆的實力有多強大。出於好心,他還是勸道:「阿雋,周隆勢大,需徐徐圖之,不宜正面和他對上。」

    察覺到了井恪眼中的深意,秦雋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為我是想從周隆手裡搶那個位置?」

    井恪沒有說話,覺得這事情簡直是明擺著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我和你,不,是我和你們不一樣。」秦雋淡淡的說道,「我要打周隆,只是因為周刃是我們一家的恩人,沒有周刃,我們家可能早就家破人亡了。我和我的子孫世世代代都會記住周刃給過我們的恩惠。周隆卑劣惡毒,我怎麼能看著他這個無恥小人竊取周刃的東西?」

    井恪愣住了,看著秦雋,沉默不語。

    「原因就是這麼簡單,不然,我看著你和周隆打的兩敗俱傷,再來收拾殘局,順便接收你的地盤,不是更好?」秦雋又說道。

    半晌,井恪心情複雜,感慨的拍了拍秦雋的肩膀,勸道:「阿雋,莫要意氣用事啊!」

    在井恪的世界中,充滿了利益爭鬥,權力總是迷花人的雙眼,他很難想像,秦雋已經站到這個高度,還會像年輕的毛頭小子那樣有著遊俠一般快意恩仇的情懷。

    其實秦雋是個很簡單的人,不過是他們處於權謀之中,總是把他想的過於複雜了。秦雋執意要崔佑,就是為了給妻子報仇解恨,秦雋不自量力要打周隆,只是不想讓恩人死的那麼冤屈。

    他的那個二妹妹實在好眼光!

    秦雋朝井恪拱拱手,算了領了井恪的好意,轉身大踏步離開。

    渭南的郊外,夕陽西下,荒草叢生,井恪看著秦雋挺拔魁梧的背影,就像是看一座巍然的高山,他突然說道:「秦懷初,倘若你和周隆對上,不管結果如何,我絕不會讓一個士兵踏入你的地盤!」

    秦雋沒有回頭,背對著他,擺了擺手,和虎頭等人匯合後,騎馬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入夜後,幾個人急著趕路,錯過了留宿的村鎮,經過一座山時找到了一個山洞,燃起了火堆,準備休息。

    「公子,井公子找你想幹什麼啊?」虎頭問道。

    「他想和我們聯合,一起對抗周隆。」秦雋說道。

    虎頭立刻瞪大了眼睛,說道:「這可不行,咱們的人馬可比他多,姓井的算盤打的真精!」

    秦雋搖了搖頭,說道:「井恪的兵馬雖不如我們和盧炳加起來多,但他的兵馬大部分都是接收改編的朝廷正規軍,經驗豐富的將領也多,真的對上,誰的勝數更大不好說。」

    「那公子你答應了沒有?」虎頭問道。

    秦雋又搖了搖頭,看著洞外深邃幽遠的星空,如今朝廷大勢已去,周隆粉墨登場,從隱藏在周家背後的人物,接管了京城和軍隊,一下子成了國家最有權勢的人。

    朝廷名存實亡,他這個山東太守似乎也做到了頭。

    秦雋回到太守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他制止了要去叫醒未秋的僕婦,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內室。

    未秋正在熟睡,呼吸均勻平穩,氣息綿長,臉色白裡透紅,大紅杭綢的被面上繡著鴛鴦戲水,赭色的帳子上繡著喜鵲登枝,燭光昏黃溫暖,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

    秦雋心裡微微有點惆悵,因為他發現他走了這麼幾天,媳婦好像一點都沒有瘦,什麼相思成疾之類的事完全就是他在馬背上無聊時的想像,僅僅是想像而已。

    不甘心之下,秦雋俯身親了下未秋的唇,又上癮似的繼續去親未秋的臉頰和額頭,終於把未秋給親醒了。

    未秋睡夢中感覺有人拿著一把針不停的往自己臉上戳,驚恐之下,睜開眼睛,就瞧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往自己臉上湊。

    還沒來得及尖叫,未秋就被秦雋摀住了嘴。

    「別怕,是我啊!」秦雋笑道。

    未秋喘了幾口氣,一顆狂跳不止的心才漸漸安穩下來,清醒過來後,怒從心起,一巴掌拍到了秦雋的頭上,罵道:「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當然要回來。」秦雋陪著笑臉。

    未秋氣呼呼的看著他,眼圈就忍不住紅了,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

    秦雋把未秋摟進了懷裡,柔聲說道:「怎麼又哭了?年紀越大眼淚掉的越多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未秋不吭聲,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

    「放心,不會讓你當寡婦的!」秦雋笑道,狠狠的往未秋臉上親了一口。

    未秋抹了把臉,冷笑道:「自我感覺還挺良好啊!誰當寡婦?你要不回來,我立刻帶著你的孩子和你的錢改嫁了!」

    秦雋嘿嘿尷尬的笑了笑,摟緊了未秋,說道:「你這是氣話,你哪捨得啊!再說了,我留下了魏廷,有他在,便是我有個什麼……」說到這裡,秦雋看未秋怒氣沖沖的眼神,立刻改口了,「我要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和孩子也有人照應啊!」

    未秋笑了笑,沒吭聲,那笑容有些詭異,秦雋一時間沒想明白,也懶得去想了,吩咐下人上了熱水,洗洗後就摟著媳婦躺倒了床上。

    未秋背對著他躺著,秦雋從背後摟住了未秋,輕聲說道:「我也不想瞞著你,只是我們坐到今天的位置,很多事身不由己,發生了這樣的事,不是我們選擇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就能躲的掉的。」

    「我知道你膽小,又被接二連三的事嚇怕了」秦雋又說道,「不過你放心,今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我去哪裡之前,都會和你說清楚。」

    未秋歎了口氣,默默擦掉了眼睛上的水漬,點了點頭。秦雋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他說以後都會說,那就不會再瞞著她。

    「我只是擔心」未秋歎道,「你不告訴我,我心裡更沒底。」

    秦雋笑著點點頭,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家裡沒出什麼事吧?」他倒不是懷疑未秋管家的能力,而是秦笙一家還有秦家四房都不是省油的燈。

    未秋扁扁嘴,說道:「大事沒有,秦笙來了幾趟,說是看望杏姨娘,後來看你不在,也都消停了。」就算有什麼事,等秦雋回來,還有誰敢蹦躂?

    兩個人正準備睡下時,秦雋想起了前些日子發生的事,對未秋說道:「周刃死了。」

    未秋嚇了一跳,驚訝的問道:「周大人死了?怎麼死的?他不是去京城獻俘嗎?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想了想,又不確定的問道:「是不是皇上殺了他?」

    周刃遇刺身亡的消息還沒傳過來,未秋並不知道前些日子京城發生的那些驚心動魄的變故。

    秦雋搖搖頭,心中輕輕一歎,若不是親自在京城的城樓上經歷了周刃遇刺的那一幕,連他都會認為周刃身隕是皇上一派的人下的毒手,何況這天下不明真相的悠悠蒼生?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應該是周刃的二叔周隆。」秦雋輕聲說道,「周刃死了,他就是周家的領頭人,現在周隆接管了周刃的軍隊,把皇上趕出了京城,恐怕很快就要自立為王了。」

    未秋驚的半晌無語,聽秦雋仔細說了當日的經過,想起早些年周刃帶人幫著她運糧南下,難過的說道:「周大人死的太可惜了!」

    周刃的確有野心,這份野心也許在世人看來是大逆不道,但在未秋眼裡,周刃就是一個豪爽大氣,有情有義的好人,是他們一家的恩人,如今恩情尚未報答,恩人就已經不在人世,死的令人扼腕歎息。

    秦雋握緊了未秋的手,沒有說話,氣息沉重。

    第二天,秦雋見到了魏廷,十來天不見,秦雋看了魏廷好幾眼,模模糊糊中覺得今日的魏廷和之前的魏廷似乎哪裡有點不一樣。

    「姐夫。」魏廷抻著臉打了招呼,「你走了沒事了,大姐險些沒打死我。」

    秦雋這才發現,魏廷的左臉比右臉略胖一些。

    「看到了沒?」魏廷指著自己的左臉,「你走那天,大姐打的,今天還沒消下去……我說要是打死了我,六月就得守寡了,大姐說要不了一刻鐘的功夫,她就能給魏承找個二爹」

    秦雋覺得挺對不住小帥哥的,問道:「六月就沒攔著?」

    魏廷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臉,「這是六月打的,她說我不該幫著你騙大姐。」

    到底是自己媳婦,下手沒有那麼重,是以左臉腫的比右臉要多一點。

    秦雋頓時無話可說了,看著魏廷沉默了許久,擺擺手,同情的說道:「辛苦你了,回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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