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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4.第264章 釜底抽薪 文 / 天然宅

    盧氏喘著氣,對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秦三伯母說道:「三嫂子,你回去吧。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從沒把阿雋當成是自家的孩子,沒一個盼著他好的。也怪不得阿雋和未秋同你們不親,你們就沒個長輩樣子!」

    秦三伯母臉漲的更紅了,梗著脖子叫道:「六弟妹,到底是誰不把誰當一家人啊?你現在跟著小九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們了,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年要不是我們一家養大了他,他現在能當太守嗎?養這麼多年都白養了?」

    盧氏氣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論嘴皮子功夫她肯定是說不過伶牙俐齒的秦三伯母的,心裡乾生氣,嘴上卻說不出來。

    早有僕婦去叫未秋了,領頭的僕婦直接拉著秦三伯母出去了,高聲叫道:「我們太守大人給家裡的祖父祖母蓋了大宅院,還安排族裡的兄弟當了官差,這事兒擱聊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怎麼在三老夫人眼裡就成不管你們了?到底誰是白眼狼啊?」

    「說的好!」未秋喝道,沉著臉進了院子,看著氣的臉色煞白的盧氏,她也氣的不輕,盧氏要有個三長兩短,秦雋就得丁憂,損失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盧氏是個善心人,未秋希望她能在太守府安享晚年。

    「還不快去請大夫!」未秋吩咐道,等僕婦應下後,又囑咐了一句,「多請幾個!」

    秦三伯母尷尬的笑了笑,面對未秋她還是有些怵的,看了眼盧氏,囁嚅道:「侄媳婦,你娘她沒事,哪那麼金貴,動不動就請大夫的?」

    「我娘怎麼就沒那麼金貴了?」未秋冷笑了一聲,「人家是太守大人的母親,可不是你這樣不金貴的人能比的!」

    「你怎麼說話的?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也得叫我一聲三伯母的!」秦三伯母跺腳道。

    未秋上前給盧氏拍背順氣,冷冷的看著秦三伯母,說道:「我醜話跟你說前頭,你要是把我母親氣出個什麼來,我叫你一家倒霉難過!」又吩咐院子裡的僕婦,「你們回家的時候都跟親朋好友說說,就說秦家四房的三太太三番五次的要錢要東西,把秦大人的母親給氣病了!」

    「胡說八道!你這是造謠!」秦三伯母激動的叫道,氣的直跳腳。

    「你都來攛掇我母親休了我了,我造你兩句謠怎麼了?」未秋冷笑了起來,抬高了下巴,輕蔑的說道:「回去警告三房的人,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別落了單,否則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

    秦三伯母傻了眼,回過神來叫道:「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這就回去告訴你祖父祖母,叫他們來收拾你!」

    「那你還不趕快回去!賴我這裡幹什麼!」未秋豎起眉頭,喝道,那架勢頗有幾分太守夫人的威嚴和凌厲。

    秦三伯母是不想走的,但再留下來,一是懼怕未秋,二是沒意思,只得冷哼了一聲走人,臨出太守府時,瞧見僕婦們領著好幾個大夫進了府,僕婦們還跟大夫小聲說著秦三老夫人把老夫人給氣病了的事,險些把她氣的暈過去。

    經幾個大夫看過後,都說盧氏沒有大礙,只是急怒攻心,一時喘不過氣,有的大夫說不必吃藥,有的大夫開了補氣的調養方子。

    其實未秋知道盧氏無礙,不過大夫還是要請的。

    送走大夫後,盧氏握著未秋的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沒啥事,以後就不必給我請大夫了,讓人家白跑一趟……」

    未秋歎了口氣,勸道:「以後三伯母再來,你就推說不舒服,不見就是了。即便是見了,也別跟這種人置氣,不值得。」

    「我都知道。」盧氏點頭笑道。

    折騰了這麼久,盧氏也累了,未秋服侍她躺下睡了,就出來了。她和秦雋住在西院,茜茜正坐在簷下縫一隻荷包。

    瞧見未秋過來,茜茜連忙放下針線迎了上去,笑嘻嘻的摟住了未秋的一隻胳膊,說道:「娘,你過來看我繡的蘭草!」

    「這是阿衡問我要的,他說想要蘭草的荷包裝彈子的!」茜茜小聲笑道。

    「真漂亮!阿衡肯定喜歡。」未秋真心實意的稱讚道,論女紅,茜茜都比她強。

    茜茜收起了快要完工的荷包,靠在未秋胳膊上,歎了口氣,說道:「要是咱們還在遼東就好了!曾祖父他們真是太討厭了。」

    未秋摸了摸茜茜的腦袋,笑道:「這世上哪有人過的總是順心順意的?相比起別的人家,我們一家子已經夠平順了。」

    她來到這裡這麼多年,認識的女人中過的最順心的應該就是六月了,魏廷寵著,上頭又沒長輩壓著,又是魏氏地位最高的宗婦,六月可以在家裡橫著走。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

    雖說魏廷接近她的目的不算單純,但就六月那簡單的性子而言,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秦三伯母回去後,直接跑去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跟前好一通哭訴,把未秋從頭髮梢罵到了腳後跟,然而她罵的嘴都干了,卻沒人搭理她,也沒人接她的話。

    「回去吧!」最後秦四太夫人疲憊又難過的擺手道。

    秦三伯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說什麼?這事就這麼算來?就讓那個陳氏騎到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這會兒上,秦家四房的幾個孫媳婦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七嘴八舌的跟秦三伯母說,就在她去太守府的時候,家裡每一房都出了一個重孫子,被秦雋送去京城讀書了,至少半年才能回來。

    秦三伯母再次傻眼了,想起心愛的大孫子,急的恨不得跑出城門把人攔下來,叫道:「你們就叫他把人帶走了?」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秦綱媳婦不高興的叫道,「九弟先把阿綱他們叫出去喝酒,回頭就來要人,要是我們不放人出去,他就把阿綱他們送到涼州去,我們只能放孩子出去讀書了……都說三伯母是個能耐人,只可惜怎麼就沒在家,要是在家,我們這群老弱婦孺也不至於叫秦雋欺負!」

    「可,可這世道這麼亂!去京城得經過亂匪的地盤,那怎麼行!」秦三伯母急的直哭,感覺馬上要和大孫子天人永隔了。

    秦四太夫人發話了,「放心吧,我琢磨著老九隻是嚇唬嚇唬我們,肯定不會把人送到京城的,聽他那意思,要是我們不去打擾他,他就把孩子們送到衡陽書院,要是我們還去,他就把孩子往京城送……能讀書是好事,要是家裡能出個有能耐的,也不至於處處依仗秦雋那頭白眼狼!」

    晚上,秦雋帶著未秋去了秦衡那裡,檢查秦雋這段時間來的課業。

    「字寫的有進益,都要比爹爹寫的好了!」秦雋誇獎道,拿筆圈了幾個寫的不錯的字來。

    秦衡微微有些得意,笑道:「是照小姨夫給我的字帖練的!」又小聲跟未秋說道:「小姨夫家裡總有好東西!」

    未秋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說道:「那練完後記得還給人家!」

    魏家是延續了幾百年的世家大族,珍稀的字帖古籍這種東西自然少不了收藏。

    「我知道的。」秦衡點頭道,又問秦雋,「爹,你真的把秦歡和秦昌送走了嗎?」

    秦歡是秦大伯的孫子,而秦昌是秦三伯的孫子,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

    秦雋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你是不是又想去欺負他們了?」

    「沒,就是見他們走了,挺想念的。」秦衡狡黠的笑道,表情還帶了點遺憾。

    回去的路上,未秋問道:「你說他們能學好嗎?」

    他們指的是被秦雋送去衡陽書院的秦家重孫們。

    「學不好就不讓他們回來。」秦雋冷哼了一聲,他受夠了被秦家四房長輩們三天兩頭來鬧的日子,這次絕不會手軟的。

    未秋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暗道這次秦鬍子是真生氣了,又問道:「秦衡會欺負秦歡和秦昌?那兩個孩子都比他大,比他高啊!」

    「別小瞧了你兒子!」秦雋歎道,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憂愁,「這麼大點的人就知道領幾個小夥伴埋伏在路上,把那倆人套麻袋一頓胖揍了,那兩個孩子見了秦衡就躲,被打的狠了,也不敢跟家裡說。」

    「他打這兩個人做什麼?」未秋問道。

    秦雋看向了未秋,笑道:「你以為呢?還不是為了給他娘出口氣?」

    未秋頓時一顆心像是被泡到蜜罐裡,甜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然而理智尚在,說道:「這可不行,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他,哪能欺負人啊!」

    關鍵還是欺負比他大的男孩,未秋不是心疼被打的秦歡和秦昌,而是她怕自家兒子吃虧!

    秦雋見左右無人,親暱的刮了下未秋的鼻子,帶著若有若無的醋意,說道:「孩子們心裡都向著你呢!」

    茜茜和秦衡兩個人知道了秦家四房欺負未秋的事,嘴上雖然不說,心裡頭可都記著呢,變著法的給自己母親出氣報仇,叫他這個當爹的都有些吃醋了。

    未秋就得意的笑了,撫摸著秦雋的臉頰,感歎的說道:「看到阿衡和你長的那麼像,我就忍不住會想,你小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

    「我和他比不了。」秦雋搖頭,微微的歎息。

    秦衡有父母姐姐寵愛著,有優越的環境,而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顆還算驕傲上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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