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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0.第260章 殺人 文 / 天然宅

    「我險些忘了這一層!」秦雋皺眉說道,在他眼裡,茜茜一直都是可愛乖巧的小棉襖,不知不覺中,小棉襖都十歲了,已經算是大姑娘了,名聲容不得半點損失。

    想到這裡,秦雋恨不得殺了傳謠言的人。

    「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未秋問道。

    秦雋想了想,目露凶光,說道:「定是井三那個賤婦糾纏我的那天嚷嚷出來的話,叫路過的幾個僕婦聽了去!你且等著,我這就去審了她們!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傳你的閒話!」

    「等等!」未秋拉住了殺氣騰騰的秦雋,聽了秦雋剛才的話,她腦海裡迅速閃過了一個人的面容,說道:「我知道一個人,挺可疑的。」

    「誰?」秦雋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未秋冷笑道:「是一個在母親院子裡伺候的僕婦,三伯母帶過來的,說是祖母那邊的親戚,想來這裡上工掙一份工錢,母親面子薄,經不得三伯母擠兌就答應了下來。我雖然不想用祖母那邊的人,但想著母親既然答應了,怎麼也得給母親面子,就由得那人留在母親院子裡了。」

    秦雋立刻吩咐虎頭去盧氏院子裡拿人,又吩咐下人將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所在的正廳給守的嚴嚴實實。

    不多時,虎頭就把人堵住了嘴,五花大綁的帶到了西院,同時來的還有盧氏。

    虎頭輕聲對秦雋說道:「問出來了,就是那天聽井三姑娘說的,她當時躲在花叢裡,等您走了,她才出來。」

    盧氏看著這陣勢有些心驚肉跳,不安的問秦雋道:「可是她犯了什麼錯事?都怪我不好,當時面上過不去,答應你三伯母留了她下來,給你們添了麻煩……」

    「母親莫再自責了。」秦雋淡淡的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人是個包藏禍心的?」

    要說秦雋對盧氏一點怨言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能進太守府伺候的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祖宗三代都查清楚的良民,像這個被秦家四房半路塞進來的僕婦,連賣身契都沒有,根本不能用。

    秦家四房的人就是瞅準了盧氏軟弱可欺,才直接把人送到了盧氏這裡,要不然,怎麼不把人領到未秋那裡?未秋才是太守府的當家夫人。

    但就是因為盧氏的軟弱可欺,導致他們被秦家四房抓住了把柄,他的妻子和孩子們的名聲受到了威脅。

    未秋看盧氏自責生氣的模樣十分可憐,歎了口氣,上前扶著盧氏,要送她回南院。

    「我先不走,看看她到底犯了什麼錯。」盧氏紅著眼眶說道,「平日裡我念在她是你祖母那邊的親戚,什麼活都沒讓她做過,白給她工錢,她怎麼就能反過來咬你們呢!」

    秦雋走過去,一腳將捆在地上的僕婦踢出去老遠,僕婦嘴裡塞的帕子掉了出來,噴出一口血。

    「我只問你一件事。」秦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道:「我夫人未婚生子的事,除了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你還跟誰說過?」

    那僕婦重重的咳著,痛的臉都扭曲了,拚命的搖頭,斷斷續續的說道:「沒,沒有別人了,大人饒命啊!這麼要緊的事,我只敢跟四太夫人說了,沒有其他人了!」

    盧氏驚的臉都白了,扭頭看向了未秋。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漂亮嫻靜又極有主意的兒媳婦居然做過未婚生子的醜事!

    未秋坦然面對著盧氏的眼光。

    「這可不能叫人知道了啊!」盧氏抓著未秋的手,焦急的說道,「阿雋得想想辦法,你和孩子們的名聲重要……」

    未秋笑了笑,拍了拍盧氏滿是青筋的手,輕聲說道:「母親放心,阿雋知道該怎麼做。」

    這就是自己人和外人的區別了,盧氏知道這件事,只想著怎麼遮掩住,好保護兒媳婦和孫兒們的名聲,而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知道了,只想著怎麼用這件事給自己謀好處。

    就沖盧氏這點好,未秋覺得她那點軟弱可欺的毛病都不算事兒了。

    秦雋面無表情的聽著,朝虎頭點了點頭。

    虎頭立刻用帕子堵住了僕婦的嘴,帶了兩個衙役進來把她拖了下去。

    「這是要帶她去哪裡啊?」盧氏心驚膽戰的問未秋,又小聲說道:「她是你祖母那邊的親戚,得想個妥善的法子,要不然你祖母怕是要來鬧的。」

    未秋安慰她道:「阿雋會妥當處置她的,母親不必操心。」她覺得,以秦雋的處事方式,這個僕婦絕對活不過今天。實在是這件事觸及到了秦雋的底限,他最在乎的人都受到了威脅,秦鬍子的憤怒程度可想而知。

    此時院子裡沒有外人,秦雋開口了,「方纔祖父和祖母過來,說要麼休了陳氏,聽他們的安排另娶,要麼給他們二十萬兩銀子,否則就把這事宣揚的天下皆知。」

    盧氏大吃一驚,「二十萬兩銀子?!」

    把整個聊州秦氏連人帶家產賣了,都賣不了二十萬兩銀子,他們可真敢開口要。

    「再說了,你和陳氏夫妻多年,都有三個孩子了,哪能因為這點事就休妻另娶?」盧氏搖頭歎道,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句,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也太無情無義了點。不過她生性厚道,便是長輩有錯,她也不願意說出來。

    而且盧氏覺得以秦雋對陳氏的寵愛嬌慣程度,即便陳氏真做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只要不是偷漢子,秦雋都不會休妻另娶的,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注定要盤算落空。

    「母親明白這些,可祖父祖母卻不明白。」秦雋說道,「總得想個法子讓他們明白不可。」

    盧氏連忙說道:「我知道你生氣你祖父祖母的所作所為,可他們到底是長輩,你好好勸勸他們,能讓他們自己打消念頭最好。若是惹他們不高興了,只怕不太好……」

    未秋便說道:「都獅子大開口要二十萬兩銀子了,母親還擔心他們高不高興幹什麼呢?他們作為長輩,可沒有體諒過我們這些小輩的難處。他們只想著從我們身上搾油水,利用我們,可從沒想過他們要為我們做過什麼。這種人說白了,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現在阿雋還是太守,他們就敢上門來敲詐要挾,他日若是我們失了勢,他們還不上桿子踩我們以便討好別人?」

    未秋又說道:「而且現在世道那麼亂,咱們山東也就是眼前安全,誰知道哪天農民軍就過來了?阿雋忙著練兵,忙著政事,整日憂慮著山東百姓,已經夠辛苦了,他們是阿雋的祖父祖母,不想著為阿雋分憂解難,反而只想著借把柄逼迫阿雋,索取好處,這樣不慈的祖父祖母便是翻臉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自從不可一世的井家倒了之後,未秋就想了很多。井家這樣權勢滔天的人家就能說倒就倒,何況她和秦雋這樣剛剛在權勢路上起步的人家?

    井家還得勢的時候,全京城的人家都趕著去巴結,可井家倒的時候,多少人去落井下石,去趁機踩一腳,來討好皇帝,簡直數都數不清。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看井家的大起大落,叫人忍不住嗟歎。

    所以,未秋遇事總是把人往最壞的一處想。

    現在皇上用的著秦雋,對秦雋恩寵有加,可君寵這種東西誰說的準?如今又是戰火四起的亂世,便是山東偏安一隅,也難保日後會捲入戰亂之中。

    一旦農民軍破城,焉知秦四太爺不會先帶人綁了他們一家獻給農民軍?

    未秋對親戚的要求很簡單,不要求親戚能和他們互幫互助,至少將來他們萬一失勢了,別來踩他們一腳,害他們就行。但顯然,以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那些人卑劣的本性,是做不到這點的。

    既然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想從他們身上搾油水,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秋兒說的不錯,祖父祖母這種人不必對他們客氣,今天他們敢上門來要二十萬兩銀子,敢逼著我休妻,誰知道日後敢不敢拿我的人頭去賣更大的好處?」秦雋說的十分直接,把盧氏的臉都嚇白了。

    盧氏連連擺手,「你都多大的人了,說話還這麼不顧忌!什麼不吉利的話都能說的出口,我老婆子一個無所謂,秦家總少不了我一口飯吃,可陳氏還有孩子們都靠著你呢!」

    秦雋笑了笑,放緩了語氣,說道:「是我說錯了話,母親別生氣。這件事母親不必管了,我和陳氏會處理好的。」

    盧氏歎了口氣,點點頭,「如今你大了,不比之前年輕的時候,若是想好了就去做,我老了,又沒什麼見識,你別把我的話掛在心上。」

    「母親可千萬別這麼說,叫兒子無地自容了!」秦雋連忙說道,又寬慰了盧氏幾句,才叫僕婦送盧氏回南院了。

    送別了盧氏,秦雋就出門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帶回來幾個男孩,未秋在男孩中挑了兩個最小的,拿糖哄了,一手拉著一個,面帶微笑去了秦四太爺和四太夫人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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