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2.第222章 問答 文 / 天然宅
秦雋回過神來,又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說到這個,還是個小丫頭的雛妓神色有些黯然,歎了口氣,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打算呢?樓裡頭運氣好的姐姐被恩客贖身,不是當妾就是當外室養著,運氣不好的……死了就叫媽媽扔出去了。像樓裡頭的頭牌如玉姐姐,前些日子有井二公子捧著,日子過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都敢甩臉色給媽媽看,可現在……唉!」
小丫頭越說越憤怒,最後說道:「當初井二公子跟我說好了,等我掛牌接客的時候來捧我的場的,結果都是騙人的!」
秦雋知道井二郎很禽獸,但沒想到會禽獸到這地步,連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片子都下得了手,簡直禽獸不如!他想起井二郎到現在還時不時來糾纏他那美艷的小姨子,決定等下次見了井二郎,見一次就揍一次。
「你們都喜歡井二郎那種?」秦雋靠到了椅子上,微笑著問道。
小丫頭紅了臉,扭捏了半天,說道:「井二公子溫柔又有錢,哪有女人不喜歡的?」
「這麼說來,你們喜歡的不是井二公子,而是有錢又溫柔的男子吧?」秦雋又問道,不知為什麼,他想起了姜澤,心中閃過幾絲不舒服的情緒。
小丫頭詫異的看了眼秦雋,點頭道:「這還用問嗎?有錢又溫柔的男子誰不喜歡呢?」
大約是見秦雋說話客氣,行為有禮,小丫頭還是個孩子,自然就放鬆了戒心,在秦雋面前有話直說。
秦雋心中不舒服的感覺更嚴重了,他坐直了身子,皺眉問道:「假如有兩個男子喜歡你,一個有錢又溫柔,一個窮酸,還不會說好聽話來哄你開心,你選擇哪個?」
雛妓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那神情彷彿在說——這還用問嗎?
秦雋歎了口氣,靠回到了椅子上,他就知道,未秋是與眾不同的。
「我,奴家說錯了嗎?」雛妓見秦雋好像有些不高興,心裡忐忑不安起來,怕得罪了客人。
秦雋搖了搖頭,從荷包裡摸出來一個銀角子,推到了雛妓面前的桌上,說道:「你下去吧,我這裡不用陪了。」
雛妓有些害怕的說道:「大人,我要是走了,媽媽會罵我的……」
秦雋有些頭疼,擺手道:「那算了,你就坐這吧。」這小丫頭不比茜茜大多少,秦雋也於心不忍。
「那個,大人,剛才我說錯話了。」雛妓嚥了嚥口水,回想起秦雋是看到她的回答後開始不高興的,大概是這位大人厭惡拜金的女子,便改了口,「要是那個窮酸的對我好,我願意跟那個窮酸的!」
秦雋頓時失笑,問道:「為什麼?」
「那個有錢又溫柔的,肯定家裡早有夫人了,我就是跟了他,也落不到什麼好,還不如挑個窮酸的,肯對我好的,說不定能娶我回家當正頭太太呢。」雛妓小心的覷著秦雋的臉色,說道。
「要是那個窮酸的,不僅不會說好聽話,還殺過很多人呢?」秦雋又問道。
到底是這種風月場合教導出來的,才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就知道察言觀色,討好人了。
雛妓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半晌說不出話來。來樓裡逛的公子哥兒,打個架都能吹上半年,殺人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男子神情凜冽,氣質冰冷,還真像說書先生口中那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高手。
秦雋擺擺手,「我開玩笑的,你莫怕。」
雛妓哆哆嗦嗦的抬頭看了眼秦雋,覺得這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讓人琢磨不透的氣息,和她往常跟著姐姐們在樓裡見到的那些男子截然不同。究竟是哪裡不同,她說不上來,但就是這種和那些渾身酒色之氣男子的不同,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深深被吸引了。
她有點明白為何先前被攆走去彈琵琶的那個姐姐那麼的哀怨了。
假如她初次掛牌的對象是這位,井二公子不來的遺憾就小了很多,不過,雛妓沮喪的想到,這位爺貌似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不能走人,大概連一句話都不會跟她說。
「大人,您喝酒。」雛妓慇勤的倒了一杯酒,端到了秦雋跟前。
秦雋擺擺手,沒有開口說話,站起身來,沖酒桌上的人抱拳道:「今日多謝諸位兄弟款待,改日有機會,雋做東請大家喝酒!天色不早了,雋先告辭回家了。」
他要走,眾人也不敢強攔著他,說了幾句挽留的話,眾人見秦雋執意要走,也只好呼啦啦的全出來恭送他了。
周刃又拉著秦雋說了一會兒話,送他上了馬車,才回到房間。
「秦大人不會是生氣了吧?」
「可是咱們招待不周?」
眾人有些忐忑不安,七嘴八舌的圍著周刃問,比起冷臉的秦雋,豪爽愛笑的周刃實在太親民了。
「秦兄弟不是那小性子的人,他若生氣不滿,就不會拖到現在才走了。」周刃擺手道。
「那可是今晚咱們叫來的女子不合秦大人心意?」有人問道。
周刃哈哈大笑了起來,想起和他一起搶劫了井家,又一路南下的女子,膽大,漂亮,果敢,重情重義,著實讓他欣賞,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讓人折服的女子,只可惜已是他人婦。
倘若他有這樣的妻子,眼裡哪還能看的到別的女人,就是真正的天仙玉女站到他面前,也不過是紅粉骷髏一具。
「確實不合他的心意。」周刃笑道,看著眾人失望的神色,又說道:「秦兄弟是個顧家的人,咱們叫誰過來作陪,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席間,秦雋和這個小丫頭說幾句話,也不過是看她小,一團孩子氣罷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外表嚴肅冷靜的秦雋居然是個懼內的妻管嚴,還有人調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倘若我有井昭大人這麼愛護女婿的岳父,我也****守著媳婦孩子轉!」
未秋帶人搬空了井傢俬庫的事並沒有流傳出去,眾人只知道是井昭趁家中人進宮領宴,搬了銀子支援女婿,都道井昭是個「國民好岳父」。
周刃笑了笑,只簡短的說道:「這話以後莫再提了。」
說這話,簡直是對秦雋夫婦的侮辱。即便兩個當事人都是心胸大度,不在乎這些閒言碎語的人,他作為秦雋的朋友,也不能容忍有人背地裡說他們的閒話。
周刃臉上雖然是掛著笑,但語氣冰冷,神色中也帶了警告的意味,世家公子積年尊養出來的威勢撲面而來,嚇的那人立刻閉嘴了。
未秋剛哄睡了孩子,從茜茜的房間裡出來,就看到了推門進來的秦雋,笑道:「這麼早就回來了?」
秦雋看著月光下的未秋,清清爽爽像一朵蘭花一樣,眼裡便盛滿了溫柔,點點頭,問道:「孩子們都睡了?」
「嗯,都睡了,阿衡吵著要等你回來,還是茜茜把他哄睡了。」未秋說道。
秦雋忍不住笑了笑,上前拉住了未秋的手,往屋裡走,說道:「這孩子就是調皮的很!」
「話不能這麼說……」未秋笑吟吟的說道,「男孩子哪有不調皮的,阿衡其實很喜歡你的,你在的時候,他怕你,老實的跟個鵪鶉似的,你不在了,他又開始想你了。阿衡要是跟茜茜一樣,聽話乖巧,像個女孩子,你該發愁了!」
秦雋想起小兒子,心上更是柔軟了幾分,那是他的兒子,從秦衡還在未秋肚子裡時,他就疼愛有加的兒子,他看著阿衡一天天長大,由剛出生時紅彤彤皺巴巴的瘦弱小猴子,長成了今天虎頭虎腦的壯實小子,調皮淘氣,卻又那麼的惹人疼愛。
他嘴上總是嫌棄阿衡頑皮,但心裡頭對阿衡的愛並不比未秋少,期盼著阿衡和茜茜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他會給茜茜挑個好人家,他希望阿衡將來比他更有出息,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看著阿衡慢慢長大,他就不免想起自己小時候,想起作為他生父的秦笙。那個時候,比秦譽小不了幾天出生的他,是否也曾經被秦笙喜愛過呢?
他不會讓他的孩子遭受他曾經受過的苦難,他會給孩子們全部的父愛。
進屋後,秦雋摟住了未秋的腰,下巴擱在未秋的肩膀上,親暱的問道:「阿衡想我了,你想我了嗎?」
濕熱的氣息噴在未秋耳朵上,癢的未秋咯咯直笑,躲閃著秦雋想啃她脖頸的嘴,說道:「你是不是喝酒了?好大一股酒味!」
「出去吃飯哪有不喝酒的?」秦雋笑道,「很難聞?那我去嚼點茶葉。」
未秋拉住了他,搖頭道:「不用了,也不是很大的味道。除了喝酒,還幹什麼了?」
燭光下,未秋眼神清亮,笑容狡黠,就是逼問追查,也透著一股撒嬌的味道,勾的秦雋從心眼癢到腰椎。
「他們還給我叫了女人作陪。」秦雋笑道,「叫了一個二十歲的還不夠,又叫了一個十一二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