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0.第190章 奔走求助 文 / 天然宅
「夫人的親生父親不是井大人嗎?」虎頭連忙說道,「有他在,我們不會有事的。」
秦雋搖了搖頭,他再捨不得妻小,他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因為怯死而像個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四處躲藏?一輩子活的見不得光,不能和妻兒團聚。
茜茜和秦衡長大了,知道他們有一個逃犯父親,他有何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樣的日子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秦雋沉聲說道:「虎頭,你是個大人了,開春帶著夫人和孩子們去遼東,找阿炳的重任就交給你了,千萬別讓我失望。」
虎頭卻說道:「公子,您找別人送夫人和孩子們去遼東吧,我跟著您去南邊。」
「你去幹什麼?」秦雋不同意,「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這個小書僮年紀不大,整日的把娶媳婦生兒子掛在嘴邊上,他還沒給虎頭娶媳婦呢,怎麼能帶虎頭去南邊?
虎頭咧開嘴笑了,「公子,我是您的書僮,您去哪裡我怎麼能不跟著去?您不帶著我,路上誰伺候您?」就是到了黃泉路上,他還能伺候公子一起走呢!
說著,虎頭的眼淚就掉下來了。他想自己這麼笨,難得遇到了一個好主子不嫌棄他,有好處就想著他。要是人有下輩子,他還願意當公子的書僮!
未秋到了陳家後,怕兩個孩子知道後害怕,連哭都沒敢哭,只背著孩子把事情跟陳家人說了一遍。
祝氏知道後勃然大怒,摟著未秋哭了半晌,罵道:「秦笙那個老王八蛋,豬狗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賣,他還算個人嗎!」她無比痛恨當年無知的自己,居然會看上秦笙那個衣冠禽獸,因為沒做成他的姨娘而耿耿於懷了二十年,現在想來,真是瞎了眼!
憤怒之下,祝氏要去秦府討個說法,未秋攔著她,說道:「現在找他算賬有什麼用?聖旨都下了,明日秦雋就要出發了。」
祝氏卻說道:「井大人不在京城,當官的人裡頭,咱們就認得他一個,但凡有一線可能,咱都不能放過,他要有點良心,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親兒子去送死!」
未秋想了下,祝氏說的也有道理,現在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她離開京城這麼多年,原來認識的朋友關係早就淡了,就算竺路白願意幫她,可他只是個大夫,左右不了這些大人物的決定。
然而秦府大門緊閉,祝氏敲門後讓門房通報,卻再沒了聲響,顯然是裡面的主子故意躲著他們。
大雪天裡,幾個人在門口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祝氏大怒之下,指著大門罵了起來,六月乾脆買了一擔柴火,堆到了秦府大門口,要是秦笙不出來,她就放火燒了秦府的大門。
「我來燒!」未秋接過了六月手裡的火把,平靜的說道。
秦府裡面的門房嚇的要死,馬上就要過年了,大門被燒多晦氣啊,主子們還不往死裡打他!
「你個瘋婆子,你敢!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誰?信不信我叫衙役來把你鎖到大牢裡去!」門房隔著大門叫道。
未秋看著緊閉的朱漆大門,沒有吭聲,給了陳泰的大兒子一兩銀子,讓他買了一罐菜油回來,潑到了秦府的大門上,把火把湊了上去。
門房嚇的聲音都變調了,「使不得,使不得啊!哎,哎,慢著,我們公子來了!」
就在未秋火把湊到門前的一剎那,秦府的大門開了,秦譽臉色尷尬的站在門口,不敢抬頭看未秋的臉色,囁嚅道:「弟妹……」
「總算是有人出來了,我還當你們秦家的人死絕了!」祝氏惱怒的罵道。
秦譽的臉埋的更低了。
未秋知道秦笙的這個兒子和秦笙不太一樣,大約是年紀還輕,儘管臉皮有點厚,心有點黑,但還沒有厚黑到秦笙那份上。
「別叫我弟妹,我高攀不起。」未秋看著他,說道,「我問你兩件事,第一,秦雋去賑災這件事,你們有沒有辦法挽回?」
秦譽猶豫了下,說道:「不是我不願意幫忙,這件事其實只是父親起了個頭,真正做決定的是那些大人物……即便是父親和我這會兒上反悔了,也於事無補。」
看未秋臉色難看了起來,秦譽趕忙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弟妹,都這會兒上了,我沒必要騙你。」
「那好,我再問你,井家給了秦笙什麼好處?」未秋咬牙問道,她心裡也清楚,奸猾的秦笙是不可能反過頭來幫秦雋的,剛才不過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而已。
在陳家人鄙夷憤怒的眼神下,秦譽的臉燒的通紅,小聲說道:「父親年後即可做……樞密使。」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細不可聞。
未秋冷笑了一聲,盯著秦譽,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希望你們別後悔今天的選擇!」
祝氏還在痛罵,「秦笙你個老狗賊,你有臉做,沒臉出來認是吧?沒臉沒皮,髒心爛肺的東西!踩著親兒子陞官發財,你就不怕死了下十八層地獄!」
未秋拉住了祝氏,說道:「娘,咱們走吧,再罵他們也不會幫我們的。」
門房鬆了一口氣,終於送走這群煞星了,秦府的大門得保,可喜可賀!
然而就在未秋轉身的時候,突然把手上的火把扔到了門上,潑了菜油的大門立刻竄起了老高的火苗,嚇的門房拉著秦譽哇哇亂叫,呼喚著人趕緊提水來滅火。
在耀眼的火焰中,秦府的大門很快就燒著了,轟然坍塌在地上,未秋直視著不敢置信的秦譽,平靜的說道:「這是我送給你們秦家的第一份大禮,祝你們這個年過的紅紅火火。你們秦家的每一個人,我都記著!」
害她做寡婦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譽有點心驚肉跳,這女人什麼意思?第一份大禮?莫非還有接下來的第二份,第三份?
回去的路上,六月悄悄對未秋說道:「姐,不如我去找井麒吧,我求他幫幫忙。」
未秋搖搖頭,「他還小,在井家說不上話。」
一行人回到陳家,還沒走到巷子口,就碰到了等在那裡的不速之客。
姜澤一身黑色的皮毛大氅,站在雪地裡等著他們,大氅只繫了領口一條帶子,露出了裡面質地精美的白色錦袍,旁邊的姜能給他打著傘,繡著紅梅的白綢傘面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雪花。
第一眼未秋沒認出來他,畢竟已經五年沒見過面了,沒想到再見面時會是如今這樣的情形,他還是那個高貴優雅的世子爺,而她正為了營救丈夫四處奔走,心力憔悴。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未秋心中忍不住感歎,她還厚臉皮的跟秦雋說自己旺夫,旺的哪門子夫啊?跟她分手的姜澤依舊那麼的英俊高貴,官升的越來越高,跟她成親過日子的秦雋卻是馬上就要去見閻王爺的節奏了。
現在看來,是姜家長輩們有先見之明,要是點頭讓她進了姜家的門,沒準姜澤墳頭的草都長的老高了。
陳家人都看了看姜澤,下意識的先進了院子,留下未秋一個人站在那裡。
祝氏臨走前還在未秋耳邊小聲說道:「好好跟姜世子說說,指不定他能幫忙救阿雋呢!」
「姜世子有什麼事?」未秋先開口問道。
姜澤沒有吭聲,歎了口氣,看著未秋紅通通的眼睛和大雪中凍的幾近透明的皮膚,心裡泛上一陣心疼。
「要是無事,恕民婦告退了。」未秋說道,轉身準備走人。
要是姜澤是來看她的笑話的,那他可算是達到目的了。
「秋兒……」姜澤開口了,「秦雋馬上就要離京了,你打算怎麼辦?」
未秋深吸了一口氣,干冷的空氣刺激的她腦子一片清醒,「那是民婦的私事,不勞世子爺費心。」
「秦雋可能沒命回來了,就是回來了,賑災不力,也會下獄治罪,雖然不會被砍頭,但流放苦寒之地是跑不了的。」姜澤又說道。
未秋覺得再見還不如不見,至少雙方都給彼此留一個還算湊合的印象,而顯然此時的姜澤既討厭又可恨,非要把話說的如此直白難聽。
怎麼這些人都是一副巴不得她當寡婦的架勢?
「你還帶著兩個孩子,要怎麼辦呢?」姜澤微笑著看著她,問道。
未秋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溫潤俊朗的臉上的笑容無比的刻薄惡毒,她以前怎麼會覺得姜澤是個好人呢?
「姜世子放心,民婦就是帶孩子討飯,也不會討到國公府門前的。」未秋冷笑著說道,準備走人。
姜澤笑了起來,走了兩步,攔住了要進院子的未秋。
「咱們五年沒見過面了,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說句話?」姜澤看著未秋,又歎了口氣,「我很想見你,可你似乎一點都不想見我。」
未秋皺眉,退開了一步,「姜世子自重,民婦和姜世子無話可說。」
姜澤笑了起來,湊近了未秋,說道:「秋兒,我都送上門來了,你就不問問我能不能救下秦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