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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第117章 往事 文 / 天然宅

    「不見了?!」祝氏十分驚訝,立刻往堂屋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沒看到名帖。

    「不見就不見了吧。」祝氏沒好氣的說道,「人家那麼厲害的人物,咱們犯不著跟他攀交情,那帖子要了也沒用?」

    六月朝未秋撇了撇嘴,小聲說道:「真可惜!」她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麼厲害的人物——的帖子。雖然沒有見識到井大學士本人,但見識到他的帖子也不錯啊!

    未秋卻沒六月想的那麼簡單。

    她直截了當的問祝氏,「娘,家裡就咱們一家六口,從昨天到現在沒外人進咱們家,這帖子好端端的放在這裡,怎麼會不見呢?」

    「你什麼意思?」祝氏瞪著未秋,十分的火大。

    未秋歎了口氣,放軟了聲音,說道:「娘,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怕你早上出去的時候急,把帖子夾在東西裡,誤帶出去了。」

    這話是委婉了幾百轉的,因為早上祝氏去看祝姥姥了,未秋這話翻譯成白話就是——你是不是把井昭的帖子給大舅他們了?

    未秋覺得祝氏是真能幹出來這種事的,畢竟祝氏對大舅他們心存愧疚,而大舅他們天天抱怨搭不上貴人。祝氏的一時心軟,未必不是他們未來的麻煩,就她來看,大舅他們一沒本事,二沒節操,拿了井昭的帖子,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到時候還得陳家人出面給他們擦屁股。

    祝氏卻沒往未秋話裡的意思的方向去想。

    「你這是什麼意思?」祝氏火氣險些控制不住,「你是不是嫌我和你爹沒本事?是不是看那個姓井的當大官,想去認他當爹了?」

    未秋簡直哭笑不得,「娘,你想哪去了?井大人的帖子是在咱們手上丟的,我怕要是有人拿他的帖子做了什麼壞事,到頭來追究到咱們頭上。」

    祝氏卻不聽未秋的話,指著門外,十分生氣也十分傷心,瞪著紅紅的眼睛,叫道:「你走吧,認那個有本事的人當爹去,我不攔著你!」

    「哎……」未秋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兩天祝氏的脾氣十分的怪異,跟個火藥桶似的一點就著,早知道她就什麼也不說了,帖子不見了就不見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娘——」未秋笑嘻嘻的拖長了聲音,拉住了祝氏的胳膊,「我都要出門子的人了,你還這麼凶我啊?我看你就是不疼我,巴不得我趕緊走人!」

    本來是未秋撒嬌的玩笑話,可沒想到祝氏聽了這話就掉起了眼淚。

    「我怎麼不疼你了?」祝氏哽咽道,「我跟你爹最疼的就是你,阿泰和六月加起來都比不過你,什麼好的都先緊著你……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喂不熟……」

    最後一句話祝氏意識到不該說出來,連忙閉了嘴,只是眼淚卻止不住。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未秋嚇了一跳,連忙認錯,「我知道你和爹最疼我了,六月都羨慕嫉妒我呢!」

    六月連忙點頭道:「就是,就是!娘你偏心姐姐,一有什麼事你就罵我,就不見你罵姐姐!」

    祝氏擦乾了眼淚,重重的歎了口氣,回屋去了。

    未秋和六月面面相覷,最後未秋開口了,無奈的攤手道:「娘到底是怎麼了啊?有什麼事也不跟咱們說。」

    六月突然「啊」的叫了一聲,衝到外面,到各個屋裡找了一圈,又在院子裡叫了兩聲「爹」,都沒人答應,最後跑到未秋跟前,說道:「姐,咱爹不在家,那帖子是不是咱爹拿走了?」

    未秋驚訝不已,「爹拿井大人的帖子幹什麼?」

    不能怪未秋只懷疑祝氏,沒懷疑過陳方,因為陳方實在是個相當老實又沒什麼欲求的人,比起整日叫嚷自己沒機遇,沒辦法發達的大舅二舅,陳方就是典型的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滿足的代表。

    這樣的人,即便把皇帝的名帖送到他手裡,他也只會放起來,不會想著去用它做什麼事。

    未秋眼裡無慾無求的老實人陳方,此刻正拿著井昭的名帖,由井家的管事領著,行走在井府的路上。

    管事心中相當的驚訝,時不時的偷偷回頭看陳方一眼。他一點都想不明白,和大老爺來往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有名望的學者,讀書人,而今天這個身材瘦弱,打扮普通的人,很明顯不是以上任何一種。

    他很難想像,學富五車,高貴儒雅的大老爺會和這樣的人有交情。但大老爺的名帖就在這個人手裡,經人通報後,大老爺居然願意見這個人。

    井府很大,富麗堂皇,陳方之前在秦家做了多年的小廝,應有的禮儀氣派還是有的,走路筆直,目不斜視,不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被景致迷花了眼,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給女兒丟臉。

    管事把陳方領到偏廳,就出去了。

    偏廳裡擺放著一張桌子,幾個繡墩,桌子上還放著一盆盛開的菊花,這時節看到菊花已經十分稀奇了,更稀奇的是菊花居然是綠色的,和葉子幾乎一個顏色了。

    光是偏廳裡這一盆裝飾用的菊花,就不知道值多少錢了,這只是井家富貴的冰山一角而已。

    祝氏總覺得秦家是了不得的高門大戶,一門心思想把未秋嫁進去,卻不知道,秦家的富貴比起井家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放在京城,也只能稱得上二流人家。

    陳方看在眼裡,手在袖子中握緊了拳頭,他不知道井家比起姜家,崔家來如何,想來就算不能勝過,也不會遠遠不如這兩家的。

    「陳先生,聽下人說你找我?請坐吧。」井昭一身家常藍緞袍子,笑起來十分和藹親切,一點高官貴族的架子都沒有。

    這讓陳方心裡稍稍安定了些,但是井昭再隨和,陳方也不敢托大逾矩在他跟前坐下,只恭敬的站在離井昭兩米遠的地方。

    井昭也不強求,笑著問道:「陳先生,不知道你有何事來找我?」

    「井大人,您昨天說您的女兒丟了,是真的嗎?」陳方問道。

    井昭臉上的笑容就淡了,點點頭,歎口氣說道:「我一共有三個女兒,丟失的是我的二女兒清芷,她八歲那年的上元節,出去看焰火的時候不見了……前前後後找了快十年,也沒找到。本來我都不抱希望了,要不是在燈市上看到陳姑娘……她長的實在像我妻子。」

    陳方的右手有些顫抖,他費力的用左手抓住了右手,才制止住顫抖,半晌,才在井昭有些疑惑的注視下,說道:「井大人,我的女兒未秋……並不是我和我媳婦的親生閨女。」

    「你說什麼?!」井昭驚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陳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秋兒是我們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我們本來是有個大女兒的,那時候我們在汴州,她得了急病,人就這麼沒了。您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要是沒了未秋,我們一家沒法回京。是我和我媳婦想回京想的瘋魔了,實在沒辦法,就……就從人牙子手裡買了個小姑娘,充當自己的姑娘養。買回來的時候,秋兒有七,八歲的樣子,京城口音,長的白淨漂亮,就是生了場大病,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昨天為什麼不說?」井昭問道,隨後又問道:「她不知道?」

    陳方點點頭,紅著眼睛說道:「井大人,我們是把秋兒當親閨女一樣疼大的,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事,她也不知道。秋兒到我們家的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好在老天有眼,去年的時候秋兒又明白過來事兒了,聰明懂事,還跟一個郎中學了點醫術,別提多好的孩子了。要不是我和我媳婦一時差了念頭,秋兒也不會落的今天這地步……」

    井昭一顆心激動的幾乎要跳出胸腔,陳未秋會醫術的事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想打聽到這點並不困難。

    「你問誰買的孩子,你還記得嗎?」井昭問道。

    他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他還是井丞相的大兒子,雖然他想認女兒,但事關重大,只憑未秋不是陳方的親生女兒,是沒辦法認回女兒的。想要說服家裡人,尤其是父親,必須拿出毫無破綻的證據。

    陳方想了想,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不記得了,這事都有十年了,我沒想過再跟他們打交道,只知道賣未秋給我們的那個男子是京城口音,跟我們見面談價錢的時候,左手一直藏在袖子裡,後來偶然一個機會,我才看到,他左手生有六指。」

    這年頭,生有六指是不祥的預兆,迷信的人認為這樣的孩子會給家裡帶來災難,很多生有六指的嬰兒一出生就被丟棄了,即便是長大了,他們也會藏著掖著,輕易不會叫人看到自己生有六指,免得被人指指點點。

    「原來是這樣。」井昭慢慢的說道。

    激動過後,井昭又坐回到了凳子上,做了個請的手勢,對陳方說道:「陳先生,謝謝你能來告訴我這個,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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