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篇 第191章 月牙 文 / 樓三層
我看著那老人，臉色微微發生變化，腦子急速運轉起來，野仙收徒弟那不就是北部野仙才會做的事情嘛，開堂口收出馬弟子。既然是北部野仙，那就是與我為敵，這個忙怎麼幫？
「你是北部野仙一族的？」我試探著問道。
老人搖搖頭，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是也不是。」
我皺著眉頭看著那老頭。過了很久，那老頭才緩緩說道：「當初我是北部野仙一族，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在很久之前我就退出了北部野仙一族，做了一個閒雲野鶴。」
聽到老人這麼說，我才吐出一口氣來，本來壓在心頭的石頭落了下來。不是北部野仙一族的就好，畢竟要是的話，那我不得不和這個老人翻臉。既然不是，一切都好商量。只是最奇怪的是，這老頭既然是野仙，那壽命應該沒有那麼短。要知道野仙就算實力再不濟，也能活個一千年。難道他現在已經到了千年大限，即將降臨大五衰相麼？
「既然你是野仙，那為什麼說自己命不久矣，我不明白，看看你的精神氣都還處於巔峰，怎麼會時間不多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我尷尬的笑著說道。
老頭又一次搖搖頭，身後的黃色巨尾收了回去。下一刻，他整個人一股氣勢都升騰起來，在其身體表面泛起一陣土黃色的光芒。那光芒逐漸飛躍而出，在其頭頂形成一個黃鼠狼的虛影，而在虛影之上更是有一朵……枯萎的黑色花朵。
那枯萎的黑色花朵之中一直散發出淡淡的黑氣，給人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我死死的盯著黃鼠狼虛影上枯萎的黑色花朵，臉色呆滯，心裡掀起一陣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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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者不但是野仙，道行竟然還達到了半仙的境界。半仙半仙，就是說野仙的道行達到了一種高深莫測的地步，一舉一動之間已經可以隱約影響到天地的變化。擁有半仙實力的強者壽命更是能一躍而上，從一千年到一萬年的底部。可以說半仙能稱得上萬古巨頭。只是現在這老人頭頂的花朵異象已然枯萎，顯露出一種枯敗的異象。
半仙所有榮辱卑賤都在於這三花異象之上。異象不但是半仙的身份象徵，更是他們道行壽命的根本，道基的源頭。就好比當初胡蘭為了誕子，頭頂的三花異象凋零消散，整個道基毀於一旦，道行更是退步到三百年的小妖境界。
而面前這個老人的半仙已然不能被稱為半仙，只能說空有半仙的表象，卻沒有半仙的實力境界以及壽命。
到底是什麼，讓這麼一個強者落魄到這種地步。
我有些為難，想了半天一直不敢開口問老人到底為什麼落到這種地步。畢竟老人以前也是一個絕世強者，現在落到這種地步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萬一問了觸及到老人最傷感的部分怎麼辦。可是要是不知道這老人之前發生了什麼，那我也不敢輕易答應他的要求。
一直糾結了半天，我才慢慢的開口說道：「你當初也是半仙強者，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是被哪人仇家所傷麼？」
老人抬頭看著我，雖然隔著墨鏡，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在這一瞬間散發出來那種屬於強者的倨傲。只是這個倨傲一閃而過，隨著老人低下頭消失不見。那老頭似乎陷入記憶之中，過了半天才開始說起自己以前的故事。
「我怎麼可能會被別人所傷。當初我就算退出了北部野仙一族，也是一個大妖。誰敢對我動手。後來我當了閒雲野鶴之後，更是在機緣之下成就半仙。若說是敵人，我還真的有幾個。可是那些敵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一直被我壓制著。只是這些敵人確實是對我造成了威脅。我現在就在躲著他們的追殺。」
「其實我當初成就半仙之後，也沒有什麼在世俗之間爭奪地位權利的心思，更沒有想要成仙的念頭。其實這個念頭也是在我離開北部野仙一族之後才堅定下來的。那時候我還是大妖之境，行走在凡間幾百年之後，這實力還是在大妖。那時候我想自己這輩子是沒有能力突破到半仙的境界了。所以那時候我安安穩穩的走在凡間，看遍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只是在某一個年頭上，我走到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中遇到世豪的父親。那時候世豪的父親還是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在村子裡，大家都叫他周醫師，因為全村人只有他懂得醫術，也是世世代代流傳這家族醫術。因為閒著無事，我化身成本體，一個骨瘦如柴的黃鼠狼，裝作受傷的樣子躺在他家門口。如若是其他旁人，要是第一眼看見一隻黃鼠狼在自己家門口肯定是有多遠扔多遠。我知道黃鼠狼在凡間的名聲，所以才能借此看看他是否真的是一個表裡如一的好醫師。結果他開門看到我的第一眼之後，便將我抱進去拿著草藥替我治療。」
「也正是因為那一次，我才停留在他家裡，看著他娶妻，看著他到了中年，然後看著他的妻子懷孕。當時我便想好等他魂歸地府之後才離開，繼續行走人間。可是怎麼讓我也沒想到的是，在他妻子誕子的時候，村子裡闖進來一群不知名的野仙，總共是三四個。那三四個野仙都是和我一樣是大妖。一直到那幾個野仙闖到他家門前，我才被逼無奈顯化出人形和他們開始攀談。本以為這一次攀談，可以將他們勸走，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們是為了他和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來的。」
「一番交談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和那個未出生的孩子都是百靈藥體。這藥體對野仙有著極大的好處，若是大妖境界生吞了這藥體，便能有機會成為半仙。只是我知道之後就不能阻止那三個野仙去搶奪他和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因為野仙界有規定，一旦是被野仙盯中的特殊體質，其他野仙都無法動手搶奪，不然便是整個野仙界的敵人。可是我沒想到那時候他一直躲在院子裡偷聽，瞬間闖出來跑到我面前，讓我生吞了他，並確保他的孩子能安然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後來我無奈之下生吞了他，本來停止不前地道行一直攀升到半仙的境界。到了半仙的地步，我才能無視野仙界的任何規矩。所以我將那幾個野仙都擊殺了。只是他的妻子在誕子之後血崩暴斃了，只留下那個孩子。無奈之下，我把孩子帶出了村莊一直行走，直到現在我才停留在下面。而我的壽命就是在前幾年，世豪十六歲的時候開始逐漸消散的。當時我發現世豪的百靈藥體比他還要濃郁百倍，便知曉他的能力還要強上百倍。當初生吞了他都能讓我從大妖直接邁入半仙。那世豪還要強上百倍的能力或許是能讓半仙之人邁入三花聚頂的近仙吧。」
「為了避免世豪以後被人搶走。我特意給他算了一卦，那卦上說世豪在二十歲前有一場大災難。為了避免這場災難，我只好將全身的道行都獻祭出來，將他的百靈藥體封印四年之久。也正是這個原因，我的壽命道行全部幾近全無。而在世豪二十歲之後還有一場更大的劫難，其中的解決之法便是等到一個人，將世豪托付給他。」
想到這裡，老人停了下來，急促的呼吸著，他從衣服之中拿出一個古樸的白紙書扔到我面前，隨後說道：「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那個能夠解決世豪大災難的人，可是我沒時間等下去了，只能世豪寄托在你身上了。這本書是我給你的另一個報答，上面有大部分的奇門異術，若是你學會了便能夠獨膽一面。請求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世豪。」
我看了看老人，皺著眉頭思索起來，隨後半信半疑的說道：「你現在就開始在囑咐了，難不成你的時間不夠了。」
老人搖搖頭，轉頭對著外面說道：「世豪，我知道你在外面，你快進來。」
大門打開來，那周世豪笑著走進來，站在我身旁，隨後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我鬱悶的轉過頭去看著那老人，隨後彎下腰將地上的白紙書給撿起來，緊緊握在手中。那老人看了看周世豪，慈祥的說道：「世豪，你以後就要跟著這個少年了，什麼事情都要聽他的。知道麼？師傅要走了。」
說完，那老人頭頂上那朵枯萎的花朵消散開來，化成一團淡黃色霧氣飛到我們週身。一瞬間，整個天地開始變化起來，房間扭曲在一起，只感覺整個天地倒轉過來了。在這一刻，我隱約聽見好幾個聲音在那老房子傳開來。
「該死，讓那個百靈藥體給逃走了。這個死老頭，果然是黃鼠狼，這麼狡猾，竟然知道我們過來，先送百靈藥體逃跑了。該死的，兄弟們把這個老頭給拉回去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