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篇 第95章 徐福附身 文 / 樓三層
一下子,斷隔層的天空之中出現無數團五顏六色的虛影,使得斷隔層又了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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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瞳孔望了望扎龍一眼,隨即變幻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分崩離析,化成金色霧氣和綠色霧氣飛向常天侯和黎山老母。胡蘭站在兩人身旁,單手一揮動,將紅色霧氣又收回袖口之中去。
「好了。扎龍,你可以走了。」常天侯望著天空一團團虛影,大袖一開,全部吸入其中。隨即他轉頭看了看扎龍,平淡的說道。
說完,常天侯隨著胡蘭等三人飛躍到天空之中,朝著某處方向而去。
而扎龍站在原地望著老房子頂上的黑霧,怒吼一聲:「全都給我出來。」
還沒說完,一個個鬼民出現在老房子門前,戰戰兢兢的望著臉色猙獰的扎龍,全身不斷顫抖。
「你們也聽見剛才那個人的話了。他說過只要是誰洩露了謫仙凡軀的下落,都會怪在我頭上。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扎龍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鬼民,心裡一陣惱怒,彷彿之前受到的憋屈紛紛從胸口噴湧而出。
一群鬼民都知道扎龍的意思,臉色恐懼,紛紛搖搖頭。站在前面的那個半臉中年婦女更是嘶聲尖叫著說:「扎龍大人,我們真的不會說出去的。請你相信我。」
「相信你?」扎龍望著望著半臉中年婦女使勁的點頭,冷漠的說出下半句。「相信你,我還要提心吊膽。這世界只要死人才是最能守住秘密。」
一人大小的黑色手掌印從扎龍胸前浮現而出,轟向那一群鬼民。而那些鬼民在嘶聲尖叫之下,身影絲毫不動,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跑,而是扎龍無形散發的威壓壓得他們無法動彈。
「不要。我不想死。」
「我還想投胎。」
聲聲透著不甘心和恐懼。黑色掌印越來越靠近。直到那掌印拍向最前面的半臉中年婦女的時候,一道骨瘦如柴的身影擋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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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小的身影擋在一眾鬼民前面,身後的鬼民望著那身影,本來驚恐的神色變成震驚以及不相信的神色。
他們都知道,擋在自己面前的那身影就是村長,那個在日軍侵入村子之後出賣村民當了漢奸的那個老村長。
怎麼會?!
所有的鬼民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到,雙眼之中的一切景象都緩慢下來。巨大的手掌比之前慢上幾百倍的速度拍向村長。
鬼民們的腦海裡浮現出生前最後一刻被日軍屠殺那一瞬間,老村長畏畏縮縮的站在日軍後面的畫面。一直積壓在心裡的憤怒爆發出來。他們雙眼望向前面的瘦小身影,心裡再一次出現一股暖流。
矛盾的心裡使得鬼民臉色掙扎起來,他們想不開心中的疑惑。
在一群鬼民震驚的時候,巨大的手掌已經碰撞在身影上。巨大的力量轟在村長身上,使其身體不斷閃爍,時而化成虛無,身體上不斷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裂縫之中散發出黑色的霧氣。
黑色手掌帶著強大的力量拍著老人衝向鬼民的方向。黑衣老人對重創的身體絲毫不在意,臉色猙獰,卻毫不退縮,雙手抓住那巨大手掌的邊緣,艱難的支撐著,試圖讓手掌印停下來。
遠處的扎龍望了望抵擋住巨大手掌印的黑衣老人,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大笑之間,扎龍收回散發而出的威壓,不緊不慢的走向天空之中,慢慢朝著遠處的方向走去,時不時回頭看上一眼。
在他看來,自己使出的這個手掌印可以滅掉這裡所有的鬼民,根本不需要親眼看見這些鬼民在手掌印下魂飛魄散。
黑衣老人在抵擋住手掌印的衝擊下,將手掌印的速度減到最低,而他的身體的裂痕越來越多,彷彿下一秒就會像一個陶瓷娃娃一樣崩解成無數的碎片。
一群鬼民沒有被扎龍的威壓所鎮壓著,卻一點動作也沒有,沒有上前去幫黑衣老者一起抵擋住手掌印,也沒有往四周跑去來躲避那手掌印,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黑衣老人心裡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將餘光望身後一瞄,看見一群鬼民還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由怒吼道:「快走。我堅持不住了。」
一群鬼民被黑衣老者這一聲吼叫所驚醒,望了望面前即將破碎的身影以及開始恢復速度的手掌印,眼中帶著複雜跑下四面八方。
黑衣老人望著四處逃竄的鬼民,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神情,咧開嘴大笑起來,喃喃自語的說道:「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說完,黑衣老者放棄用身體來抵抗巨大的手掌印,任憑那恢復的速度的手掌印將自己拍向地面。
「啊——」
「村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
「村長,快躲開,快躲開。」
黑衣老人耳邊傳來鬼民嘶聲力竭的喊聲以及那一聲村長,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對於這聲村長,他可是盼了十幾年,能在臨終前聽到也算死而無憾了。
一群鬼民悲傷的望著黑衣老人,雙眼中淚光閃爍,卻沒有掉下一滴眼淚。而在鬼民之中,就除了那個半臉婦女臉色正常,一點也看不出悲傷,甚至臉上有點幸災樂禍的神情。
中年婦女用她那半張臉環顧周圍鬼民一圈,皺起眉頭疑惑的說道:「怎麼一個個都那麼悲傷?難道你們都不記得當初他怎麼背叛我們了麼?」
話語一出,鬼民中走出幾個老者,全身顫抖的指著中年婦女憤怒的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剛才要不是村長擋在你前面,你是第一個死的,就連我們也會魂飛魄散。人總會犯錯,難道就因為一次錯誤一直錯怪下去嘛。村長當初是背叛了,可是現在就衝著他擋在我們前面,這事就算扯平了。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
另外一個老者臉色有些冷漠的看著中年婦女,繼續說道:「我看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村長為你做的一切,你難道都沒記住麼?如果沒有村長,當初你能嫁給你那死鬼老公。」
兩個老者身後的鬼民雙眼緊盯著中年婦女,上下左右掃視一遍,雙眼中透著疑惑,冷漠的神色,並且還伸出手指對著中年婦女指指點點。
中年婦女望見原本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鬼民忽然一改以前和藹可親的面目,冷漠的看著自己,雙眼還不斷掃視,伸出手指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她感覺全身彷彿被無數的目光注視,臉色難堪的看著那一群熟悉和陌生的鬼民。
為什麼會這樣?
中年婦女在心裡默默自問,難道就是因為那村長擋在他們面前。可是他擋在前面是因為贖罪。當初要不是村長叛變投靠日軍,所有人也不會死無葬生之地,也不會成為孤魂野鬼百年,更不是扎龍驅使到現在。
一切都是因為他,難道大家都不記得了麼?
就算是全部人能不記得這事情,她依舊能清晰的記得。就因為村長叛變,使得自己還在襁褓中的兒子死在日軍倒下。就算不是村長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那也有間接的關係在。如此說來,村長也是殺死兒子的幫兇之一。
殺子之仇,怎麼能忘記。
中年婦女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兒子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小腳,還有那清脆的咿呀聲。一股怨氣在胸口爆發,她癲狂的看著一群鬼民,冷笑著說:「就算你們能忘掉村長以前的錯,可我就是不能忘記,我不能忘記我的兒子是怎麼死在日軍刀下的,更不能忘記兒子躺在血流中,變成冰冷的屍體。都是村長,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我的兒子也不會死掉,連魂魄也消失不見。」
「你要我原諒之前過失,不可能。除非我魂飛魄散,不然我永遠也記得當初的景象。」中年婦女冷冷望著即將被手掌印拍進地面的村長,冰冷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我恨不得他死,最好魂飛魄散。這樣才能接去我心裡的恨。」
眾多鬼民臉色鐵青,望著中年婦女,卻沒在說什麼話。
一聲歎息從草叢中傳來,周師傅走出來,對著黑色手掌印一甩袖口,幾十道黃色的符紙撲過去。黃色的符紙一觸碰到手掌印,那手掌印就如同霧氣般消融開來。而黑衣老人掉落在地面上,全身的裂痕中不斷的往外冒出陰氣來。
周師傅望了一眼黑衣老人,又是一陣歎息,其實黑衣老人在觸碰到黑色手掌印的時候,靈魂和陰軀就已經破碎不堪。就算沒有手掌印,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遠處正在天空飛行的扎龍知曉自己的招式被人破解,轉頭飛回後山山頂上,一掃而過,看見周師傅臉色平靜的站在地上,抬頭望著自己。
「又是你這個臭道士。為什麼我做什麼事情,你都要插手一番。」扎龍惱怒的看著周師傅,煩躁的說道。
「不好意思,習慣多管閒事了。」周師傅聳聳肩膀,毫不在意的說道。
天空之中又是傳來幾道破空聲,常天侯和胡蘭、黎山老母、牤牛大漢出現在天空之中,望著後山山頂。
胡蘭看見底下的周師傅,笑臉盈盈的說道:「小周子,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說完,胡蘭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扎龍。
「沒什麼事情。就是救下幾個鬼魂而已。」周師傅對著常天侯等人一拜,隨後笑著回答胡蘭的問題。
扎龍望見胡蘭的目光,全身一激靈,忽然想起身為地府孟婆的黎山老母就在這裡。在凡間,如果要是被地府的鬼差看見任何人擊殺鬼魂,都是要被拉到黃泉之中受苦的。如果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殺害鬼魂的話,難免會受到責罰。不過只要先下手將那群鬼魂滅殺,那麼黎山老母問起原因,還不是自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臭道士,吃我一掌。」
扎龍心思一轉,怒吼一聲,手掌之中冒起黑色陰氣,那陰氣盤旋之間顯化而出,拍向周師傅。
周師傅臉色凝重,望著扎龍拍過來的陰氣手掌,週身豎起道道黃色符紙。而那陰氣手掌來到周師傅面前的時候,瞬間轉彎快速飛向周師傅身後的一群鬼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