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167章 南風番外 (1) 文 / 初見
邊遠山區的一個小村莊裡,破舊的瓦房,泥濘的道路,遠遠聽去。還能聽見那嘹亮的讀書聲。
下課鈴響了,從破舊的教師裡,出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蓄著很長的鬍子,雙眼有神,剛想走出教師的時候,一個小男孩拉住了他的手。
「白老師白老師,生日快樂!」
男人一笑,帶著鬍子都一顫一顫的,摸了摸小明的腦袋,「你告訴你今天是我生日的?」
「我阿母說的,還有這個,是阿母讓我交給你的。」從自己書包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布袋,遞到男人眼前。
男人挑眉一笑,蹲下身。伸手接了過來,摸著小明的頭,「那幫我謝謝你阿母咯。」
小明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嗯哪。」
男人站起,看著手中的布袋。笑了笑,然後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因為是山區,條件好不到哪裡去,因此。寢室也沒有過多的整修。時間過長。讓屋子裡的牆壁脫落成一塊一塊。
寢室裡面只有簡單的一張床,一把很陳舊的椅子,還有破爛的桌子,很普通。
牆壁上掛著一張很大的照片,基本佔據牆壁的一半,照片上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笑得嫵媚動人,雙眸間帶著的狡黠,彷彿將人玩弄鼓掌一般還不讓你知道的那種自信。
男人將備課案放在桌子上,將椅子搬到照片下,伸出手,摸著照片的人兒,眼神中帶著的,是想念,遺憾,還有悔恨。
忽然門外傳來推門的聲音,讓男人迅速將摸著相片的手收了回來,看見進來的人時,微微蹙眉。
進來的婦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男人,「白醫生,你又在想你妻子了?」
男人點了點頭,不否認,這個婦女,就是剛才小男孩的母親。
「阿嬸,有什麼事情嗎?」男人友好的問著。
婦女忽然拍了一下腦袋,「對了,白醫生,差點忘記了正事,隔壁大爺吃飯的時候忽然全身哆嗦,你幫忙去看看?」
男人點了點頭,快手拿起醫藥箱,「走走,快點帶我去。」
「好勒。」
大廳上,男人被各種樸素的農民圍在一起,爭相感謝。
「白醫生,謝謝你,謝謝你,你真是神醫啊。」
「白醫生,你是我們村裡的福心啊。」
男人一笑,從各種握著自己手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這天也不早了,我還要回去備課呢。」
「白醫生,留在我們這裡吃頓飯吧。」
「白醫生,我們沒有好的招待你,但是一餐飯還是有的,保證煮的紅紅火火。」
······
村名的熱情,你永遠都想不到。
「好啦好啦,各位,白醫生每次吃飯都是回去吃的,你們也別吵了,都散了吧。」
打圓場的是小男孩的母親,也就是來找男人的那個阿嬸。
男人還沒有來得及感謝,就被阿嬸給推走了,到了無人的時候,男人才道謝,「剛才真是謝謝了。」
阿嬸擺手一笑,「我還是要謝謝你,好吧,回去陪你老婆吧。」
男人宛然一笑,離去。
他來這個小村莊已經有六年的時間了,來到這個小村莊的當天晚上,是個大雪的天氣,運氣好,剛好碰上這裡產婦難產,道路不通的兩難局面。
他親自出馬,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下將孕婦從生死一線的地方拉了回來,而那個孕婦正是阿嬸,那個孩子,就是小明。
從此,他成了這裡的神醫,基本上這個小村莊的人的病,都是他瞧的,順帶還帶著一群村裡的學生,本想一直兜兜轉轉漫無目的的生活,但是忽然感覺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助人為樂,於是,他就在這裡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六年的時間。
大山上的景色很美麗,這讓他,能忘掉自己的煩惱。
一個人坐在看景色的絕佳位置,男人落寞的一笑,躺了下來,夜空中的天空很美,沒有霧霾,空氣絕佳,看著天空中的閃閃星光,這種景象,不管是在意大利,還是在a市,都沒法看得見。
男人輕歎一口氣,伸出自己的五指,朝向天空,「師傅,ghost,楚景寒,你們過的好嗎?」
沒有人回應,有的,只有天邊劃過的流星,瞬息不見。
夜深了,男人拍了拍屁股裡的草,準備回去。
回去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寢室門口站在這個小學的校長,校長看見他的時候,屁顛屁顛的過來了,然後崇敬的伸出自己的手。
「白老師啊,我明天要去省城裡給學生置辦點東西,剛好有車接送,但是,明天有一批大學生出來支教,這人手不夠,到時候可不可以麻煩你接待一下那些學生?」
男人露出一張很麻煩的表情,但是看見這個五十多歲校長那張老臉時,心一軟,「好吧,等你回來我就不管了。」
「謝謝謝謝。」
「不用,到時候幫我採購點藥品回來就好,等下,我寫下採購單給你。」
「好,好。」
第二天,校長在眾村名觀望下,招搖而去,這只是一個小村莊,平時出城是很難的。女狂叨亡。
一直臨近下午,也沒有見到所謂的大學生過來支教。
學生都在問。
「白老師,白老師,為什麼沒有大姐姐大哥哥來?」
男人不語,心裡卻是已經笑開了,大學生支教?怕是受不了這種苦不來了吧。
心裡是這麼想的,總也不能打擊到孩子的信心,他很有耐性的說道:「可能是山上不好通車,所以晚點了吧。」
果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是支教的大學生沒來,就如男人所說的一樣,在上山的時候,因為道理兩旁很容易發生坍塌的現象,所以那些支教的娃,在上到半山腰的時候,被忽然坍塌下來的岩石擋住了道路。
山上信號不好,找不到救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親力親為,本來來了有六個大學生的,可是因為這麼一弄,最後到達的人就只有三個。
男人坐在自己的寢室,準備備課明天的教學,忽然,雀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白老師白老師,白師母來了,好漂亮。」
男人漂亮的眉毛擰在了一起,打開門,看見跑得滿臉通紅的小明,順手將他抱了起來,「慢點,先喘口氣,要喝水嗎?」
小明緩了一會後,興奮的摟著男人的脖子,「白老師白老師,真的好漂亮。」
小明那種表情已經不能自我了,男人一笑,猜到估計是支教的大學生來了,「走,我們去看看。」
走出村口的時候,就看見一大幫的村名圍著一輛車上,男人笑了笑,這樣的情況,一點都不奇怪。
當有人看見男人來了的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白醫生來了。」
霎時間,所有人都讓開了一條道。
男人將抱著的小明放了下來,待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時候,再次抬頭,卻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站在離車的不遠處,直髮飄飄,穿著洗到發白的牛仔褲,還有白t恤,挽起自己的短袖,露出兩條潔白如藕的手臂,微風一吹,吹起了她的發,似乎還帶著一點發香味,傳入了男人的鼻中。
她似乎看見了男人在看她,於是捋了捋自己的秀髮,揚起自信的笑容,走到他面前,伸出那只修長,節骨分明的手。
「您好!我叫夏淺。」
好聽的聲音狠狠的砸進了男人的心中,讓男人平靜的內心泛起了千層漣漪。
看了眼前的人好久,男人才知道為什麼小明會說出師母這兩個字。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膽怯,再次問了一句,「您好!我就夏淺。」
男人忽然捂著自己的雙眼,將自己的熱淚逼了回去,伸出一隻手,哽咽著,「您好!我叫南風。」
你相信世界上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嗎?你相信在自己深愛的女子死去六年後,還能再次看見跟自己深愛女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嗎?
現在的南風,站在他眼前的,是那個叫夏淺的女子,是來山區支教的大學生,全身洋溢著的是青春,很是耀眼。
夏淺在看到南風哭的時候,弱弱的問了一句,「您好,請問你為什麼要哭啊?」
南風搖了搖頭,「沒有,你太耀眼了,讓我迷了眼。」
叫夏淺的女子忽然一笑,這笑容,更是感染了南風,讓他的心暖暖的。
周圍開始起哄,誰都知道白醫生有個非常愛他的妻子,雖然知道白醫生的妻子已經死去,但是在看到跟白醫生長得一模一樣妻子的時候,全部開始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大人,連同老人,就連小孩也要來摻一腳。
夏淺臉色緋紅,弱弱的看著南風。
南風在接收到這樣眼神的時候,冷冷的咳嗽了一聲,霎時間,安靜到恐怖。
「好了,三位也累了,我們給你們安排好了房間,現在去休息一下可好?」
南風的提議,一直都是最有效的,待村民們將來支教的三個大學生安頓好的時候,南風,一直站在遠遠的地方,觀察這那個叫夏淺的女子,希望,在她的身上看到一點一滴白茹的影子。
只可惜,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就連信息他都看了,夏淺普普通通的長大,普普通通的進入大學,因為外貌受到很多男孩子的追捧,但是她卻沒有一個看上的。
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校花,南風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當初白茹死的時候,不正是他抱著去火化的嗎?人,怎麼可能起死復生。
更何況,在夏淺那裡,他一點都找不到白茹的影子。
就要走,卻被村名給攔了下來。
「白醫生,今天這麼好的日子,我們來個不醉不歸。」
村名好客,每當有遠客到來的時候,都要大擺酒宴,此刻,也不例外,南風看見裡屋的夏淺,剛想搖頭說不行,剛張開嘴的時候,就見夏淺從屋裡看了過來,眼神對視間,南風不知不覺的點了點頭。
待南風坐下餐桌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挪揄夏淺。
「白醫生還是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吃飯呢,這都是夏淺的功勞啊。」
夏淺微微一笑,不予否認也不給任何評價。
席間,南風與夏淺並沒有任何的交流,受不了這樣的氛圍,讓南風產生了退堂鼓,才開席一半,南風就借口醉酒而離開了宴席。
山風很清涼,吹得人很清醒,南風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歎了一口氣,直接回去宿舍了。
夜晚,南風躺在床上,空蕩蕩的房間,牆壁上的人兒還是笑得一如既往的美,可是,他的心卻跟房間一樣,空了,怎麼的也填不滿。
咚咚咚,門外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
南風一溜煙的從床上蹦了起來,警惕的問道,「誰?」
「是我,夏淺。」
南風的心一動,將自己整理好,快速的將被子蓋好,然後,看房間沒有什麼不妥後,才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動人。
「白先生,我可以進去嗎?」夏淺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南風立馬搖頭,「不,不了,我就要睡覺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屋內還有白茹那大大的照片,他怎麼可以讓夏淺進去看見,要是看見的話,那得多麼的尷尬。
夏淺也不堅決,握了握手中的酒,狡黠一笑,那笑容,讓南風再一次的愣住,真的,很像白茹。
「能跟我喝喝酒賞賞月嗎?」
美酒佳餚,美人在旁,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把持,南風點了點頭,將門關上,「好啊,不過女孩子不要多喝酒,對身體不好。」
南風往前走,見沒有人跟過來,於是往後看了看,卻在月光下,看見了夏淺眼裡的亮光。
她哭了?為什麼?
夏淺也覺得自己失態了,急忙抹了抹自己的眼,「讓你笑話了。」
「誒,不是的,沒有。」
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距離的走到了南風時常賞月的地方。
南風坐了下去,將自己的外套放在地上,然後拍了拍,讓夏淺坐在自己的衣服上面。
夏淺走了過去,淑女的坐了下來。
南風在看到這個動作的時候,低著頭,再次自嘲的一笑,白茹一直大大咧咧的,那種淑女的動作,怎麼可能是她?
「白先生,聽說,你妻子長得跟我很像?」夏淺試探性的問道。
南風點了點頭,胸口一悶,什麼話也不想說。
「你為什麼要留這麼長的鬍鬚?」
南風摸了摸自己下巴的鬍鬚,眼神黯淡了下來,「懶得去剃,所以就這樣了。」
夏淺誒了一聲,湊近南風面前,把玩著他下巴上的鬍鬚,然後瞇著眼睛笑了起來,「看起來好像老頭子。」
南風退開了一點,並不排斥她靠近自己,但是每次她靠近自己,都有種背叛白茹的感覺。
夏淺似乎明白過來自己靠得太近了,於是不好意思的離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躺在南風的旁邊,看著天上的星星,試探性的問道:「能,跟我講講你妻子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