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的歸來 文 / 禾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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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析元並不是個對事事好奇的人,但此刻,心底莫名地抽了一下,使得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一男一女,只那麼一秒,他的眼睛就對上了一雙清澈動人的明眸。
呼吸微微一滯,他的腳步也隨之好像被什麼東西黏住了。
這雙眼……這雙眼……狠狠戳中了他的神經,勾動了記憶中被封存的舊事,讓面癱的容析元在這一霎間竟呆住了,眼底湧起一抹壓抑的波瀾!
他一向都對自己的情緒有著相當高的掌控度,外人很少看到他的喜怒,可現在,他卻有了情緒的明顯變化,就是被這雙眼睛所震撼。
那是一位女子,她身邊站的人中年男人就是這間酒店的負責人——黃經理,也就是今天原本與容析元約好了談收購計劃的人。
黃經理錯愕了幾秒,隨即趕緊地賠笑:「容總,真是對不住啊,讓您久等了。」
這笑得好假,如果真的有心抱歉,那就不會爽約了。
但容析元此刻好像完全沒聽到黃經理說話,甚至無視這個人的存在,他的視線直勾勾落在那個女子身上,揣在褲袋裡那隻手,攥得好緊……
遺憾的是,這女子戴著口罩,只露出兩隻眼睛,所以,容析元根本無法確定她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女子似乎很驚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對於他這樣x光般的眼神,她覺得很唐突。
「容總,您這是要走嗎?千萬別啊,咱們還是去會議室吧,呵呵……對不住您,今天晚飯一定跟您多喝幾杯!」黃經理一個勁地賠不是,嘮叨,好像真的挺誠心。
容析元正眼都沒瞧他,諱莫如深的目光緊緊盯著戴口罩的女子,淡淡地說:「黃經理,這位是你的朋友?」
黃經理一愣,想不到容析元會答非所問,頓時有點尷尬地說:「是啊,容總,您……」
「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容析元忽地冒出這句,心跳莫名地慢了一拍。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內心激盪的洶湧,呼吸都不自然了。只是這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戴口罩的女子聞言,蹙起了眉頭,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嗔怪,飄來一記白眼。
怎麼她不說話?難道是啞巴?
容析元正琢磨著,身後驀地傳來調笑的聲音……
「一個病號還有人搭訕啊?哈哈……」男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分明是在諷刺,以為容析元是在對那個戴口罩的女子搭訕呢。
這個帥得帶點邪氣的男人順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略顯得意地望著容析元,兩人的眼神在空氣碰撞,擦出看不見的「火花」。
一個有點痞風格,一個則是深沉內斂。但彼此散發出的氣息竟能旗鼓相當。
「她是第一次來隆青市,怎麼可能跟你見過?老兄,你搭訕的方式太過時了,下次換新的招。」男人毫不客氣地嘲弄。
容析元不語,也懶得解釋什麼,沉默就能無聲地駁回對方。
氣氛變得有點怪異,尷尬,黃經理見狀不對,急忙站在中間打圓場:「容總,我們去會議室吧。」
容析元微微瞇起了眼睛,唇角噙著一縷淡淡的冷笑,視線收回,恢復了先前的淡然。他有屬於自己的驕傲,既然眼前的女子有主了,他就沒必要再追問什麼。離開,是對自己尊嚴的保護。
「不必了,黃經理,下次如果真有誠意就別再遲到。」說完,容析元果斷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自始至終,那個戴口罩的女子都沒說過一個字。
容析元邁著沉穩的步伐一直走進了電梯,這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手捂著胸口,試圖撫平剛才的悸動。
那雙眼……真的很像是尤歌!
同樣的清澈明媚,如水晶如湖水,純美得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但是……那不會是尤歌,因為尤歌不可能在見到他時還能若無其事。尤歌從來都是喜怒哀樂寫在臉上,根本不懂掩飾和偽裝,從來不需要人去猜測她在想什麼,只看她的眼神和表情便知。
容析元說不出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失望嗎?
四年了,尤歌消失了四年杳無音訊,他刻意壓制著不去想太多,他寧願幻想著她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活得好好的。
可越是堅強的堡壘,決堤的時候崩塌越快。他剛才在看到那雙眼時,分明渴望著那就是尤歌!但看到她身邊出現的男人,還有她正常的眼神,他的心就涼了……僅僅是眼睛像,可終究不是她啊!
一秒的驚喜之後就是墜入谷底,容析元縱然是有著一顆強大的內心,也還是難免出現了波動。
嘴角的苦笑越發濃烈,只有無人的時候,他才會稍稍流露一點情緒。
他就像是一片結冰的湖面,別看表面冷冷的很堅硬,可冰魄之下的暗流湧動,若不是那個人,怎能看見?
只是這片冰湖,該有誰來解凍呢,誰能用真愛如火去溶解?那個人是不是已經出現亦或是永遠不見……
在容析元離開之後不久,泰華酒店裡走出來一男一女,就是先前戴口罩的女子和那個男人。
這男人生得五官精緻,臉龐光潔白.皙但卻不帶脂粉氣,是真正的養眼而非只是第一眼
眼帥哥。烏黑的中長髮茂密柔亮,略細的雙眉之下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足以讓女人輕易*。他穿著白色襯衣,袖口捲起,顯得隨意而慵懶。看似普通,但只要識貨的人就能認出他這件衣服價值不菲,以及他手腕上那塊滿天星鑽表……簡約而奢華,說的就是他。
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壞壞的有點淡淡的痞氣,但他自身又有種天然的貴族氣質,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而又充滿魅力的氣息。
這樣富有韻味的男人,其實很招桃花,但他對於那個戴口罩的女人卻很細心體貼,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過她。
「喂,你是不是真的很難受,感冒又加重了嗎?這口罩……」男人有點納悶,他先前都沒看到她戴口罩,怎麼上個洗手間回來她就把口罩戴上了?
「我……我跟黃經理在說話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咳嗽,我覺得那樣很不禮貌,所以就把口罩戴上了……咳咳……咳咳……看來我感冒還沒好,還得繼續吃藥。」她皺著眉頭,有點無奈。
男人一聽,頓時扁嘴:「切,這怎麼行,我堂堂大醫生,居然連你的感冒都搞不定,傳出去多丟人!我警告你啊,趕緊好起來,不然我很沒面子的!」
聽似是很不耐的話,可是卻包含著他的心疼和緊張,還好她聽得懂。
「好啦好啦,知道了,許大醫生,我會盡快好起來的,一定不會讓你名聲有損,放心吧。」
「嗯,這還差不多。」男人說著,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不過今天你的表現很好,很淡定,連我都要佩服你了,哈哈,不過更應該佩服我自己,是我把你*得這麼出色的,否則今天你就露餡兒了。」
女子眼中的神采微微一暗,低頭鑽進車裡,然後才將自己的口罩取下,露出真容。
「唔……許炎,你不知道我剛才多緊張,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可能就把持不住了。他的眼神太犀利了,好像要把我刺穿似的,我差點就招架不住。」她輕輕呼吸著,腦海裡還回想著剛才的一幕。
這叫許炎的男人聽了越發得意,哈哈一笑,得瑟地說:「我是你的最佳拍檔嘛,當然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出場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你也參與了泰華酒店的收購計劃,總不可能一直都躲著他吧,遲早要碰面的。」
她垂著長長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一絲凌亂,很快穩住了心神,清脆的輕聲說:「我知道的,不會一直躲著,該見的時候自然就見了。他是我的心理上的魔障,如果我躲著,那麼這幾年來,你對我的心理治療和腦傷的治療,豈不是白費了?他是我必須要面對的坎兒,跨過去,我才算是戰勝了自己。」
她沒有說得那麼慷慨激昂,淡淡的語氣裡卻透著屬於她的堅定與決心、勇氣。
許炎贊同她的說法,同時也很欣賞她勇氣可嘉,不枉費四年對她的治療與精心栽培。可以說,他足以擔當她的人生導師。
她抬眸望向窗外,這雙清透的大眼依舊是有著曾經的潔淨,只是,少了幾分懵懂迷茫,多了幾分聰慧與靈動。
車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籠罩在她奶白色的肌膚上,幾乎看不到她臉上有毛孔的痕跡,柔嫩的臉蛋比起四年前更加美得動人心魄。尤其是那雙會說話的眸子,水汪汪的,笑起來眼角微彎,純美明媚,自信飛揚,有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個傻乎乎的姑娘了,從她腦傷被治好的時候起,她就好像被開啟了大腦的寶藏,以驚人的學習能力和聰明才智,讓為她治療的醫生驚歎。
如今的她,再也不會感到眼前有迷霧,一切的迷障與*,都會在她清醒的頭腦下蕩然無存。
這是一種凌駕於尋常之上的感覺,不再像以前那樣她只能做個被牽著走的*,現在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迷惑,不困哭,不驚擾,用強大的內心支撐起她未來的人生。
她是——尤歌。
尤歌回來了,與當年那個帶著她遠走國外的男人一起。是他,給予了她第二次生命,讓她從懵懂無知中醒來,看到了曾經經歷的那些人和事有著怎樣的本質。
她知道寶瑞集團當年是在容析元、鄭皓月以及霍律師三人聯手中被奪走,而當時她什麼都不懂,完全意識不到那意味著什麼。
當她腦傷痊癒之後,她的智商飛速猛進,她才明白,她失去的,是父母留下的一切,是父母生前的心血,卻在她手裡稀里糊塗地丟掉了。並且還是一種被騙的方式。
她才懂得,什麼叫做出賣與背叛,尤其是被親人和信任的人聯手設計,將她當傻子一般對待,這種滋味,假如她腦傷不被治好,她一輩子可能都還體會不到,還會蒙在骨裡。
如今,傻瓜不再傻了,10歲智力的狀態早已是過去式,現在的尤歌,是一座剛剛開啟的寶藏,她會爆發出怎樣驚人的潛力,未來的時間會去證明!
今天,在泰華酒店那一幕,就是尤歌初戰告捷!
她在面對容析元時,竟然能表現得那麼淡然,奇跡般地騙過了他的眼睛,讓他以為不是她。
這種感覺很爽,讓尤歌首次體驗到了與對手過招的快.感。容析元啊……商界公認的一大人物,今天卻栽了,與她面對面都沒能認出,這確實是值得尤歌驕傲的事。
可正如她所說,她重新回到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拿回父母留給她的公司,勢必要跟容析元對上,那將會是她最大的考驗。只有克服緊張,勇敢面對,她才能跨過這個心理障礙,成就更精彩的未來。
容析元已經成為了尤歌的心結,必須戰勝,不可退縮。
 
尤歌的信心也不是盲目的,以她現在的實力,確實有跟容析元對抗的機會。
在許炎的協助下,尤歌用了兩年的時間就從加州一所名校的酒店管理專業畢業了,學習的速度堪稱奇跡。她彷彿是積累了多年的能量找到了突破口,一旦湧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像坐火箭似的成長,一鳴驚人。
這次泰華酒店收購案來說。原本是容析元獨佔鰲頭,如無意外,就是會被他收購的。
但就在幾天前,尤歌和許炎回來了,尤歌還被一間大公司聘用,委以重任,讓她負責泰華酒店的收購。
尤歌知道對手是容析元,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儘管任務艱巨,甚至可能失敗,但她還是要拼盡全力一試!
如果現在她都怕了,那麼將來還怎麼拿回公司?怎麼對得起父母的在天之靈?人活一口氣,尤歌就是要讓曾經欺騙和出賣她的人知道,她也有清醒的一天,她也會有資格站在他們對手的位置與之較量!
尤歌與泰華總經理的接觸洽談中,最為她加分的舉動就是她後來戴上了口罩。
談話過程中,尤歌忍不住咳嗽了幾次,因為昨晚感冒了,今天還沒好,可是約見的時間不能遲到,她必須去,那當然免不了當著黃經理的面咳嗽,但她卻沒有逞強,不顧黃經理的驚訝,戴上了口罩,繼續談生意。
黃經理覺得尤歌雖然年輕,但卻是個很誠實的人,所以,雙方談得很愉快,加上尤歌這邊開出的條件相當有*力,黃經理都不免要心動了.
看來,容析元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局面,很有可能會被尤歌終結!
許炎是尤歌的醫生,她的腦傷就是他治好的。這次與尤歌一起回到家鄉,他也暫時留下來不走了,美其名曰是要好好體驗一番家鄉的美景,實際上,只怕是不放心他的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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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析元回到住處,最先來迎接他的就是香香。
雪白的小身子蹦躂著跑過來了,興奮又激動,撒嬌賣萌抱著他的腿,伸出小舌頭,睜著兩隻黑眼睛,汪汪叫著在討好他。
容析元心裡一暖,陰霾的情緒在看到香香的一刻,莫名就消散了幾分。
知道香香是在等著他抱,他也習慣地將它撈起來。
可是,就在這時……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
「汪汪……」
同時傳來好些狗叫,但不是香香,而是跟著它後邊跑來的一群狗狗!全都是跟香香一樣的純種比熊犬!
一共七隻,其中三隻有兩歲多了,有兩隻一歲,還有兩隻是奶狗,才幾個星期,跑得也最慢,像步履蹣跚的孩子般格外招人疼。
好一個壯觀的場面啊,大大小小七隻狗狗,加上香香就是八隻,最後……最後還有一隻公的比熊犬,是這群狗仔的親爹,是香香的「老公」!這些都是香香的狗娃!
九隻狗,一起迎接主人的歸來,一個個不論大小都在賣萌,可以想像那是多麼的滑稽啊,面對這樣的熱情,容析元不笑都難。
「好啦好啦,不要急,一個個來啊……」容析元耐心地安撫著狗狗們,伸手逐一撫摸它們的腦袋。
香香的隊伍太龐大了,這還是容析元愛惜它,控制著不讓它生太多,不然它會衰老得快。可即使這樣,幾年下來,也還是有了好幾隻狗狗誕生。
如果是在別家,可能這些小狗會被分批賣掉,但是在容析元這裡,他一隻都沒賣,全都留在了別墅裡。
香香,可以說是最幸福的狗狗了,它可以每天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不用忍受分別的痛苦,它是一個幸運的母親,因為遇到了容析元,做事向來都是出人意料的,竟然將香香生的狗狗全都留下了,光是每天餵它們的食物都要花去不少金錢,但這對他來說太輕鬆了,所以他不會有負擔,養一大群狗也可以。
別墅裡早就成了狗狗們的天下,是它們的樂園,在這裡生活,它們實在太愜意了。
當容析元牽著一群狗狗在附近散步時,那才叫一個拉風,絕對的驚爆眼球,200%的回頭率。所以他現在就算要帶狗狗們出去玩,也會選擇在傍晚而不是白天,選擇人少僻靜的地方,有時甚至直接開車去郊外。
見過養狗的,可還真的很少見像容析元這麼g狗狗們的。
曾經,鄭皓月提過叫容析元賣掉幾隻狗,只留下香香,但容析元拒絕了,之後,鄭皓月再也不敢提這事,只有容忍別墅裡到處都是狗狗的身影。
香香是容析元的保護神,只要有女人想接近容析元,香香第一個竄出來攪局,憑藉著容析元對它的縱容,沒人敢對它怎麼樣。幾年下來,不少人都知道了容析元身邊有隻狗狗被g得無法無天人神共憤!尤其是女人,想要接近容析元,先過了香香這關,否則……沒戲。
鄭皓月今天吃在外邊吃了飯才回家來的,洗完澡,穿著睡袍下樓,還不忘將門關好,免得那隻狗又跑進她房間了。
四年的時間,鄭皓月卻一點都沒變,外表依舊是那般美貌嬌媚。這跟她的保養習慣很有關係,用的全都是高端護膚品,最近還去香港打了美容針,前兩天臉上的浮腫才消下去,果然是跟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那樣光滑細白,不說年齡的話,誰都不知道她已經三十幾了。
沒結婚沒生孩子,加上她在保養上花費了不少金錢,捨得下血本,所以她至今仍保持著年輕,身材更是常年控制
制在100斤以內。
越成熟的女人越是風情萬種,鄭皓月到了這個年紀,對男人的渴望更是越發強烈了。但她很能忍,並沒有因為容析元不跟她發生關係而跑掉,她就耗在這裡,死磕。
走進花園,遠遠就看見臘梅樹下男人的身影,還有他身邊圍的一群白色小狗。鄭皓月暗暗咬牙,心裡憋悶:「真懷疑你是不是那種功能退化了?成天就只知道跟狗混在一起,你就算是出去找女人鬼混也好啊,起碼還能證明你是個正常男人,可你現在算什麼?你知不知道外邊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
鄭皓月這些話只能在心裡嚷,不敢真的說出口。確實,外界對容析元有了一些難聽的傳聞……有的說他可能是彎的,有的說他性無能了。否則,怎麼解釋他四年都不跟未婚妻結婚也從來沒見他在外邊找個任何一個女人。
久而久之,風言風語就來了,各種猜測都有,最主力的兩種就是先前所說的。
也難怪外界會那麼傳了,單從容析元四年間的行為來看,誰都會聯想到是不是他性取向變了,或者那方面不行了?
也不知道容析元本人有沒有聽到傳聞,鄭皓月是聽到了,可想而知她氣得多凶。
今晚的鄭皓月,表面上看起來還是跟平常一樣,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看出她眼底藏著的一絲不安。
鄭皓月調整一下情緒,緩緩走過去。
「析元,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鄭皓月慣有的溫柔聲音,在夜風中顯得很動聽。
容析元手裡正拿著肉乾餵狗,聞言,抬眸望去,微微蹙著眉頭:「什麼事?」
「他果然忘了。」鄭皓月心想,臉上還是微笑著說:「後天週末有個酒會,你能陪我一起去嗎?我知道你不喜歡參加那種場合,不過……我那群閨蜜們都說,我們訂婚四年了,一次都沒見我和你一起出席過聚會,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臉上的委屈,泫然欲泣的眼神,確實有幾分令人惋惜。
容析元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隨即點頭說:「行,一起去。」
「真的?哈哈,太好了!」鄭皓月驚喜,激動地摟著他的脖子,心裡卻是有點酸楚的。
與他,是未婚夫妻啊,怎麼僅僅只是一同出席一個酒會她都已經高興成這樣了?反過來也說明平時兩人的關係其實很平淡,才會顯得連酒會都那麼珍貴。
「是盧老先生邀請的,我忘記告訴你了,我也接到了邀請函的。」容析元不溫不火地說。
「……」鄭皓月一時語塞,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原來不是她說動了他,而是他本來就要去那個酒會的。
但她很快就恢復常態,在他臉頰親了一口:「這樣也好啊,到時候我們一起出門吧。」
「不行,我當天下午還要開一個重要的會議,大約7點才能結束,你先去,我直接從公司過去酒會現場。」
「啊?」鄭皓月有點失望,可也知道容析元是個工作狂,她必須忍耐這一點。
「好吧,那就酒會上見咯。」
「嗯。」
這也是鄭皓月的優點之一,她會理解容析元工作的繁忙,從來不會埋怨他在公事花的時間太多而陪她的時候太少。這是她聰明的地方,也是她之所以能長期留在別墅的因素之一。
如果她幼稚不懂事,如果她會抱怨這些,那麼,可能早就被請走了。
容析元是商界的低調貴族,但身份地位卻在幾年的時間裡越來越顯著和重要,越被人們所認可。可他就是不熱衷於出席上流社會的聚會,四年裡,他除了出席慈善酒會和公司的重要慶典,一般的聚會是很難請得動他。
這次,是容家的一位至交,慈善名家盧老先生出面,承辦的慈善酒會,憑著德高望重的美名,請動了容析元這尊神。
慈善酒會嘛,邀請的又都是社會各界名流,當然少不了拿出像樣的東西捐贈出來了。還不能太寒酸,否則到時候會招人笑話的。
鄭皓月早就想好要捐贈什麼了,那東西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存在幾年了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理由的,現在可好,拿去捐贈。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了週末酒會的時間了,容析元果然是在7點鐘才結束了公司的會議,原本是計劃直接去酒會現場,但他想起一件東西忘在別墅裡沒拿……是他打算拿到酒會上捐贈的。盧老先生是位大慈善家,他的口碑一向優良,容析元總不好空手去,好歹也要給老人幾分薄面的。
容析元匆匆趕回別墅,直奔他放東西的地方。
這是一幅名家字畫,價值上百萬,容析元知道盧老先生喜好書畫,拿這幅畫去,最好不過了。
當容析元裝好字畫之後,走到房門口又停住了,回頭望了望衣帽間……這是他樓上臥室的衣帽間,很寬大,裡邊擺放著的全都是閃亮亮的名牌,可以說是這別墅裡經濟價值最高的所在。
那個小抽屜……似乎有人動過?
容析元雙眸裡倏地迸出兩道寒芒,下一秒,立刻竄上去將抽屜打開,果然,裡邊的東西不見了!
容析元望著空空的抽屜,心臟在不斷收縮,兩手的關節捏得咯咯作響,神情陰沉恐怖。
抽屜裡到底裝了什麼不見了?能讓容析元臉色這麼難看?
以他的財力,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是他那麼寶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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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抽屜裡原來裝著一副耳環和腰鏈、手鏈,是尤歌留下的。
當初尤歌失蹤,她脖子上戴著的是容析元在她生日那天送的項鏈,可這套首飾中的其他部件就沒戴,留在了別墅裡,後來容析元一直收藏著。但現在,這些東西居然不翼而飛!
砰——!一記悶拳打在衣櫃門上,容析元狠厲的眼神太駭人了。
手機震動,是盧老先生打來的。
對方委婉地詢問怎麼他還沒到酒會現場,七十歲的老人家了親自打電話來,容析元出於基本的禮節,只能趕往酒會,至於首飾的事,只有讓沈兆查了。
容析元雖然趕去酒會了,可他內心的憤怒卻是壓抑著。他能肯定是自己人幹的,但究竟是誰?要等沈兆查了監控之後才知道。
一般的慈善酒會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太尋常了,但今天由於主辦人的特殊身份,注定了酒會上的星光熠熠,來自各界的名流,就跟電影節走紅地毯似的。平時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面孔,在這酒會上就能見到,可想這盧老先生的背景也是相當有來歷的。
容家的至交啊,沒個斤兩怎麼行,一出手就是與眾不同的,擲地有聲的。
盧振寰,國內第一個私人募基金的發起者,唯一一個獲得許可的私人慈善基金會,註冊在國內,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不像有的基金打著名人的名號,但可能並不是在國內註冊成立的,只是為了號召捐款,所以外人不知道罷了。
但盧振寰慈善基金會,名副其實的國內第一私募慈善基金,同步數據在官網每天及時刷新,捐款人能在上邊查到自己所捐贈款項的每一分錢用在哪裡了。這是此基金能長期運作的根本所在,是它號召力的根源。
盧振寰德高望重,聲譽響徹國內外,他在本市第三次舉辦慈善酒會,同時也是他的七十大壽,當然是熱鬧非凡了。
酒會的地址在本市一座五星級海邊酒店。為了確保現場的安全,酒店周圍都進行了嚴格監控,能拿著邀請函進去的人還需要搜身,以防萬一。
安保級別就能看出主辦人的實力有多強悍,不管誰來,都要搜身,無視身份差異,即使是別國貴族,依舊要遵循這個規矩,否則,會被謝絕入內。
這樣也更讓來賓們有安全感了,都很配合地搜身,順利地進入會場,感受不一樣的超高端境界。
有些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酒會,不免會有點緊張。但容析元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慣有的淡然鎮定,如同走在自家院子似的悠閒自在。因為他是來自香港容家,容家若是舉辦什麼聚會,那陣仗,比今天的酒會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容析元今晚所穿的禮服不是他最喜歡的墨綠色,是新定制的一套薄款禮服,昨天剛從歐洲運回來的,出自名家之手的設計與裁剪,穿在身上立刻顯示出了效果。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黃金比例的身材配上他絕世的風采,俊美得令人屏息,彷彿從天而降的神祇,高不可攀,只能仰視。
容析元很低調,進去之後就往角落走,他看到了盧老先生的保鏢在那裡,先過去打個招呼。
儘管他不想引起太多注意,可與生俱來的光芒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女人。
壓抑的尖叫聲,某些女人不顧自己身邊還有男伴在場,花癡地看向容析元,就跟腦殘粉見到自己偶像似的。
「我沒眼花吧,那個是容析元嗎?」
「好像是的……天啊,想不到容析元也來了!快幫我看看我的妝花了沒有!」
「別擋著我的視線啊……」
「……」
女人們好像在一瞬間都忘記了容析元是有未婚妻的,一個個跟打了雞血那麼興奮不已。
容析元雖然很淡定,但他也巧妙地抬起了右手遮擋住側臉,以防那些花癡的女人們拍照。
驀地,前方突來一個人撞上了他,傳來一聲調笑。
「哈哈,哥們兒,你怎麼好像做賊?」赫楓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一手搭在容析元肩膀上。
容析元無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那群女人想拍我,我可不想成為她們手機中的照片。」
「這還簡單麼,叫盧老先生沒收她們的手機!」赫楓這傢伙出的點子真夠犀利的。
但物以類聚,容析元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嗯,確實可以考慮這麼做……真想不到,這樣高檔的酒會也能遇到想拍我的人……」
「誰讓你都那麼神秘的,人家對你好奇啊,當然要拍了。」
「……」容析元無語,這傢伙好像還很幸災樂禍。
其實不用容析元去提出,盧老先生已經在行動了。陸續有保鏢上前,逐一將來賓們的手機都收走,理由很正當,以防互相偷.拍。
這下,容析元總算是鬆口氣,他真不想去想像自己的照片被某個女人放在手機裡成天對著流口水的模樣……
「析元,你未婚妻呢,怎麼沒看見?」
「她沒跟我一道來,不過應該是到了吧。」
「不是吧,你們都不一起來?」
「有必要一起嗎?各忙各的事。」
赫楓猛翻白眼,容析元對女人的態度,存在著大大的問題啊,可怎麼還會有那麼多女人花癡他呢?
「看
,鄭皓月來了!」赫楓指指門口。
來就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容析元在抬眸間,卻見到了另一個人……一個男人。
這是?容析元想起來了,就是前兩天在泰華酒店見到的那個言辭不善的男人,怎麼他也來了?那麼,那天跟他一起的女子是不是也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