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是不是你派人綁了尤歌? 文 / 禾千千
純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一天*的搜尋無果,第二天還在持續著,全城的轟動效應早就傳開了,不僅本市,就連鄰市的,外省的,甚至涉及到當地的一些外國人,都加入了尋找尤歌的行列中來。
容析元千萬賞金的大手筆,可以說是史上最豪邁的尋人了。不僅震撼著外界,同樣震撼著容家與寶瑞集團。
實際上,最近外界都知道寶瑞換了主人,只有尤歌不知道。
曾經,寶瑞的董事長是尤歌,所以公司的人對她的存在也很緊張,可現在,知道她失蹤了,生死未卜,他們緊張的只是那千萬賞金,而不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全。
尤建軍依然在寶瑞集團,只是現在變成了副經理,被降職了。他曾經也是覬覦尤歌的位置,做夢都想當上董事長,可現在,董事長成了容析元,他如果還想要在寶瑞繼續下去,唯獨只有抓緊尤歌這根稻草,而她卻不見了。
這件事,讓尤建軍很懊悔,不該帶尤歌去那裡,否則她也不會出事。這樣的自責,是出於親情還是什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鄭皓月呢?她又該如何自處?容家的人是個什麼態度?
別墅裡,容析元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如今,客廳裡坐了一圈的人,都是容家的長輩以及容析元的堂弟,也就是他叔叔的兒子,博凱實業的另一外總裁——容桓。
大家族的陣仗不容小覷,尤其是容家這樣底蘊深厚而又具有影響力的家族,容析元如今位高權重,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全家全公司矚目的焦點,訂婚禮這麼重要的事,容家的人當然要到場,可是似乎他們現在是來聲討的,而不是道賀。
昨天在訂婚禮的現場由於容析元獲悉尤歌出事,所以提前結束了儀式,外人不知為何,可容家人卻是清清楚楚,就是因為尤歌。
大家族要面子要排場,他們覺得容析元這麼做是丟了家族的顏面,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就等著今天來「問罪」。
但即使這客廳裡坐著男男女女不下二十人,可卻沒有一團混亂。大家所坐的位子也都是有講究的,論輩份坐的,當以老爺子容臻翰為首。
這位老人小時候跟著父親在軍隊裡待過幾天,養成了火爆脾氣,現在人老了依舊不改,怒髮衝冠的架勢很有點嚇人。
容析元是家族中的另類,他坐的位子向來都在老爺子旁邊,如果誰想讓他坐到最後去,他會直接走人不參加家族會議。整個容家,只有他敢這麼做。
容析元一人獨對全家,面對眼前這二十幾張面孔,他不緊張,他只反感……這是一家人麼?一個個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的。
容老爺子容臻翰手裡拿著今天的報紙,手有點抖,給氣的。一雙鋒利的眼睛死死盯著容析元,將報紙舉到他面前。
「看看媒體都怎麼說的?雖然沒有直說笑話容家,但是昨天的訂婚禮,你讓所有怎麼看到容家!儀式過程原定二十分鐘,結果你五分鐘結束,別人會說容家沒規矩沒體統,沒臉!」容老爺子黑著臉,激動又憤怒,就差將報紙給撕了,可即使撕了也堵不住眾人的嘴啊。
「你丟下那麼多人,就為了去找一個傻子,你也傻了嗎?都訂婚了還這麼不知輕重,你……你太讓我失望!」老人捶胸頓足,唾沫星子都快噴了。
容家其餘人,在老爺子說話時,都不能插嘴,這是規矩,是教養,他們要說話也要等老爺子說完。
反正就是被人噴的,容析元靜靜等著他們說,他知道,他們不發洩一下是不會罷休的,就跟潑婦罵街一樣,不罵一通就不會閉嘴,否則要憋出內傷。
「析元啊,不是姑父說你,你這看女人的眼光怎麼這麼差了?鄭皓月姿色平平也就算了,可那個傻子尤歌怎麼回事?值得你在訂婚禮上丟下大家去找她嗎?這如果傳出去你是為個傻子那麼做,外界會把容家笑成什麼樣?哎……」這位長輩語重心長,聽似很惋惜很痛心疾首的樣子。
一位渾身珠光寶氣的婦人擺著一張打美容針打到僵硬的臉,陰陽怪氣地說:「真是的,成何體統,我們容家是大戶,如今連個訂婚禮都辦不好,落個笑柄,哼!」
「這種事,在家裡還是頭一回!」
「太沒教養了,在外邊長大的孩子就是野……」
「……」
不知誰來了這麼一句,在諸多的譴責聲中,這一句顯得特別刺耳,也最能引起容析元的注意。
原本他不打算搭理這些人,以他強大的忍耐力忍受他們一頓嘮叨就算了,可是偏偏有人要去戳逆鱗,怪不得容析元了。
「嗯?」容析元抬了抬眼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後方的人,他的堂弟容桓。
「你說誰沒教養?難道是在說我?」容析元淡淡的質問,眉宇間流瀉出的清冷如霜。
容桓也是個角色,其實只比容析元小幾個月,能當上博凱的總裁,他算是年輕有為了,只是跟容析元之間不太合拍。
容桓鷹眸一瞪,大嘴不屑地扁著:「沒錯,就是說你,怎麼還不能說了?讓全家跟著你丟臉,你不是缺少教養還能是什麼?」
容桓聲音大,而他的說法顯然得到了容家其他人的默許,年輕氣盛嘛,別人不敢當著老爺子說的話,就讓容桓來說,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意,等著看好戲了。
容析元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嘴角勾著冷笑,斜睨著容桓,凌厲的眼神如刀:「怎麼你老爸當初逼走我父親的時候就
很有教養了?我都很奇怪,容家既然像你們說的那麼高貴,怎麼還會教育出像你老爸那種畜.生?你所謂的教養不過也是畜.生教的,不適用於人類,所以,別跟我談教養,你還不夠資格。」
容析元不跟人吵架,但只要觸到他的底線,他隨便幾句話就能氣得你半死不活!
而他這番話,豈止是氣了容桓一個人,他把容家上上下下都氣了個七竅生煙!
容桓的臉色此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比青菜還青,但他在跳出去那一刻,聰明地瞄了一眼老爺子的臉色……不妙啊。
容桓也真能忍,竟然沒衝上去跟容析元動手,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爺爺的禁忌,是心病,他要發作,勢必要把爺爺徹底觸怒,那後果……
果然,容家全都是人精,每個人都盯著容老爺子,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都知道,容析元的父親是老爺子曾經最疼愛的大兒子,曾是容家的第一繼承人的人選。而容桓的父親目前在國外養病,當年的事,老爺子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才會把容析元從外邊接回容家。
也因此,就算是容析元當著眾人的面罵容桓的父親是畜.生,老爺子都沒有當場發作,反而是隱忍著,面露痛苦之色。
令人窒息的寂靜,片刻之後,隨著老爺子的起身,大家才終於能舒了口氣。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到誰說家裡的人是畜.生,也不想聽到誰說家裡的人沒教養。這些話,你們非要說的話,就等我將來死了之後慢慢去爭論,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們就給我安分點!」老爺子憤怒地撂下狠話,再也不做停留,率先出了大門。
其實容老爺子心如明鏡,知道容析元與容桓不合,包括其他人對容析元的態度,他都清楚,更明白假如不是他還活著,後輩們只怕是會拚個你死我活。
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覷,有點不敢相信,老爺子也太縱容了吧,容析元罵容桓的父親是畜.生,不就等於是罵了容家全家?老爺子居然就這麼走了?
可想而知,死去的大兒子,在老爺子心目中佔據了多麼重的虧欠,若是別人敢這麼說,那一定是沒好果子吃的,輕則一頓痛罵,重則可能家法伺候,而容析元卻什麼事都沒有,這說明什麼?
容家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光是從老爺子對這件事的太對就能推測,興許在老爺子心裡也是在責怪容桓的父親。當年的事,是容家最大的秘密,也是悲劇……
一群人趕緊地跟上老爺子走了,唯有容桓最慢,刻意經過容析元的身邊,陰狠的鷹眸與他對視。
「容析元,別以為爺爺是向著你,他只不過是暫時由著你,因為你對容家還有利用價值,等我父親病好了歸來,這博凱,恐怕就沒你的份兒了。現在你可以囂張,咱們走著瞧,看看最後到底誰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容桓說得胸有成竹,由此也能看出他對自己老爸有種盲目的崇拜。
但如果以為這樣就能嚇唬到容析元的話,想法未免太可笑了。
容析元號稱商界之狼,不僅是手段狠,心理素質更是強大無匹,越是遇到強勁的對手,他也會隨之展現出更高的戰鬥意志。
性感的薄唇吐出迷濛的煙圈,容析元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神飄來,只說了三個字:「我等著。」
面對這樣淡定的對手,容桓都沒轍了,繼續下去也炸不出他想要的反應,還不如早點走人,免得被氣得吐血。
誰能看透容析元這波瀾不驚雲淡風輕之下,是一顆飽經磨礪的心,是曾經歷了怎樣的慘烈之後才鍛煉到如今這副模樣。必定是要先將稚嫩的心捅得血肉模糊了再等著結痂再掀開紅色的傷口撒把鹽……直到橫七豎八的傷痕密密麻麻傷疤都硬了脫落了,才形成如今他這刀槍不入的強悍!
客廳裡終於變得安靜了,只剩下容析元一個人,他才感覺到呼吸的順暢。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厭倦面對著一群假惺惺的人。
他坐在沙發上,好半晌都不曾有過動作,直到手指傳來疼痛,他才驚覺,煙頭燙了手。
熄滅的煙蒂在煙灰缸裡冒著最後一絲白氣,容析元靠在抱枕上,露出疲倦的神色,才剛一閉上眼就聽到耳邊傳來腳步聲……
是鄭皓月,她抱著香香回來了。
見到容析元,鄭皓月的笑容才是最靚麗的,聲音才是最溫柔的。
「析元,醫生為香香檢查過了,觀察一晚,它可以出院了,回家養著,過幾天就能活蹦亂跳的。」
活蹦亂跳麼?不知怎的,容析元卻覺得,興許再也看不到香香精神抖擻撒嬌賣萌的樣子了,除非尤歌出現。
尤歌……尤歌……這個名字,容析元每每想起就會感到心尖被熨燙了一下。
香香傷得不輕,昨天送到獸醫那裡的時候真是差點一命嗚呼了,但它也表現出了頑強的意志力,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它脫離了危險,但是距離恢復很要一段時間。
本來香香該在g物醫院裡住著養傷,可是容析元卻說要將香香接回來,他總覺得香香如果不回家養傷,很可能在醫院都會死掉。因為狗也需要活下去的動力和精神支柱,尤歌就是香香的一切。
讓香香在這裡養傷,它才會有等待尤歌的希望,它才不會感覺被遺棄了。
容析元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些想法,一隻狗嘛,他將它想像成一個人了,完全以人的思維放在了狗狗身上。
但這次,是容析元一個明智的決定,他總算做了件好事,他也難得猜到了香香的心意。
虛
弱的香香躺在箱子裡,懶懶的一動不動,像個病怏怏的孩子失去了活力,它的眼神也變得渾濁不清了,原本雪白柔亮的皮毛都失去了光澤。它腹部纏著紗布,是動過手術的地方。它被人踢那兩腳太狠了,踢到骨頭差點斷裂,如果不是容析元恰好趕到,香香早就已經……
容析元垂著眼簾,大手輕輕地摸了摸香香的腦袋,淡淡地說:「有消息了嗎?」
鄭皓月臉上一僵,笑意有點凝固,歎息著說:「還沒有尤歌的消息,不過聽沈兆說,綁架尤歌的人,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這意味即將承受著什麼?容析元站了起來,兩手揣進褲袋裡,深濃的眼底掠過一道駭人的寒芒,逕直走向門外,順便吩咐了一句:「把香香也帶上,它該看看。」
「你……」鄭皓月想說點什麼,可他已經走了,她只能趕快跟上去,帶著香香。
鄭皓月這心裡啊,一萬個不爽啊!什麼情況?容析元不是不喜歡香香嗎?為什麼現在卻對香香這麼好?她是他的未婚妻啊,怎麼搞得跟香香的保姆似的?
最可氣的是,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冷淡?
鄭皓月很能忍,而她的忍耐也換來了一點回應。
當她抱著箱子進了車裡,坐在容析元身邊,她臉上的失落,他盡收眼底。
「怎麼?不高興?」容析元低沉渾厚的嗓音含著一點嘶啞,因為昨晚沒睡好。
鄭皓月心裡一甜,他總算不是真的要無視她啊。
「沒什麼,只是我好像還不如香香重要,你剛剛都沒好好瞧過我,只看香香了……」鄭皓月紅唇誘人,呵氣如蘭,眼波流轉儘是情意。
她靠在容析元的肩膀上,感覺很踏實,現在,這個原本屬於尤歌的懷抱,屬於鄭皓月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你?你今天穿的很漂亮,墨綠色很適合你。」容析元的手指輕佻著她的波浪捲發,揉捻在指尖。
得到他的讚許和肯定,像鄭皓月這樣的女強人也要化作溫柔小女人了,嬌麗的容顏染上了幾分紅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是特意為了襯你嘛,你也是穿的墨綠色。」
言下之意,穿出情侶裝的味道?
容析元沒說話,只是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真是墨綠色。他喜歡這個顏色,可沒想到鄭皓月今天也穿墨綠色,看上去果然像是刻意搭配的情侶裝。
「嗯,不錯。」他淡淡地應著,聽不出究竟是什麼情緒。
鄭皓月靠在他懷裡,仰著頭欣賞著眼前這百看不厭的俊臉,心裡還在如初見時那般感歎著……人啊,怎麼能長成這樣呢?這五官線條,沒整.容都能這麼精雕細琢,尤其是他的眼睛,猶如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又如深不見底的宇宙黑洞,彷彿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令人沉溺下去。
別說是鄭皓月這樣成熟.女人了,就算是青春少女或者大嬸大媽級別的,一樣會為容析元的長相和氣質著迷。
鄭皓月的手不知不覺撫上了他的臉頰,雙眼含著柔情蜜意,深情的目光一眨不眨:「析元,答應我,不管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都一起面對,別冷落我,好嗎?」
容析元及時抓住了這隻手,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鄭皓月又往他懷裡靠了靠,滿滿都是幸福甜蜜的表情。
容析元也閉目養神,只是心情卻不似表面那般平靜。
鼻息裡聞到一股香味,是香水與發油混合的味道,不論怎樣昂貴的東西散發出的味兒,容析元聞著就是有點不舒服……腦子開始不聽話地挖出一些關於尤歌的點點滴滴。尤歌身上從不會有這種味道,她永遠都是自然清香,屬於乾淨少女才有的體香。
就是這樣純淨的味道將容析元的嗅覺給養得越發刁鑽,此刻再聞著懷中女人身上發出來的香奈兒5號和發油的味道,他總是很難入戲了。
車子開了幾分鐘就停下,在附近的一棟公寓裡,關著馮奎三人,由沈兆親自看管。
從容析元進屋子那一刻起,馮奎就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落在容析元手裡,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活著偶走出去。
清醒著的只是馮奎一個人,另外兩個手下醒了一陣又暈過去了。三人頭上都纏著白紗布,浸出血痕。
馮奎很想讓自己表現得鎮定一點可是看到容析元這殺神般的樣子,馮奎兩腳不聽使喚地在發抖,聲音也哆嗦。
「容……容先生……我們真的,不知道尤歌被誰帶走了,我們當時被人打暈,什麼都不知道啊!」馮奎一副可憐相,活像他才是受委屈那一個。
容析元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馮奎,那眼神很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什麼是恐懼?馮奎覺得此刻就是他有生以來最恐懼的時候。他很清楚像容析元這樣的人,如果真要他的命,那都不是難事,可他最怕的是受到非人的折磨生不如死。
鄭皓月將手中的箱子交給容析元,裡邊裝著的是香香。
容析元低頭看著箱子裡那個虛弱的小身影,毛茸茸的一團,肚子上的白紗布很刺眼。香香的傷,應該就是被馮奎他們弄的。
「香香,別睡了,看看你面前是誰……嗯,你就看著,好好看著。」容析元低喃的聲音,含著他自己都不理解的複雜。
馮奎臉都白了,他當然認出來那個透明的箱子裡裝的狗狗就是尤歌的,那只頑強的小狗,居然還沒死?
>容析元的意思是要讓他對著一隻狗坦白嗎?馮奎感到很不是滋味,他從沒想過要對一隻狗低聲下氣。
而香香這只比熊犬果然是沒有辜負這種狗類的高智商,聽到容析元的話,看到馮奎,香香頓時有了反應,抬起了小腦袋,爪子在箱子壁上撓著,嘴裡發出汪汪的叫聲。
如果香香此刻能跑,它一定會衝上去咬馮奎,如果它能說話,它一定會破口大罵。但即使它做不到這些,可容析元能為它做到。
「好了,你說吧,尤歌是怎麼從你們手裡丟掉的。好好說,想仔細了再說。」容析元還是沒再抬眼看馮奎,好像多看一眼都髒了他的眼球。
馮奎也不笨,儘管懼怕,可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失去尤歌的過程……
原來,當時馮奎綁架了尤歌前往碼頭,等待前來接應的快艇,打算開往鄰市,然後再將尤歌交給那邊的人帶去雲南。
計劃是很好的,但就是應了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這處碼頭平時停靠的船隻極少,很僻靜,所以才能成為馮奎帶人逃走的中轉站,但碼頭後邊全是樹林,林子裡邊有兩座小屋……
尤歌到了碼頭就醒了,那時船還沒來。尤歌說要去上廁所,可這哪裡會有廁所?
馮奎只能讓尤歌去樹林裡解決了,那裡邊隱蔽,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幾個大男人對於尤歌這個小蘿莉還是掉以輕心了,以為她就是個軟柿子隨便捏吧,不會想到她會動什麼腦筋企圖逃掉。
進了林子,尤歌好半晌沒出來,當時馮奎負責看著尤歌,遠遠地在抽著煙,眼睛還不忘瞄著尤歌那邊,可是,當他的煙抽完,卻發現尤歌在往林子裡跑,立刻追了上去!
馮奎在前,他兩個手下在後,三個人都去追尤歌,不但沒追到,反而被人敲了一記悶棍!
不是尤歌敲的,是樹林裡突然冒出來的人,偷襲了馮奎和他的手下,還用口罩遮面,完全看不清楚是誰,只知道是個男人……
真是處處充滿意外啊,馮奎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會遭遇這種事,簡直是太倒霉了!
三人打暈,當然也不知道尤歌的下落了,事後還被容析元抓到,不但沒有因為這件事發財,反而將自己全賠進去。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但卻疑團重重,可至少說明了一件事……尤歌沒有被馮奎他們丟下海。
但她後來是被人救走還是又落入更危險的境地?
脫離了馮奎他們的魔掌,尤歌是平安了還是遭遇不測?
這些問題,暫時沒人能回答。
屋子裡壓抑沉悶的氣氛越發凝重,容析元緊鎖的眉宇沒有鬆開過,那只緊緊握著的手,關節泛白,額頭上的青筋隱現。
鄭皓月情緒激動,衝上去抓著馮奎的衣領嘶喊:「你們不是人!尤歌不是寶瑞的董事長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綁架她,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你們想要錢就衝我來啊!我有的是錢,你們為什麼要傷害尤歌,她是我姐姐和姐夫唯一的女兒,如果她真有什麼閃失,你們……全都要償命!」
鄭皓月淚眼模糊,身子搖搖欲墜,受的打擊不小,撕心裂肺的慟哭,很是悲慘。
而容析元呢?就算已是狂風暴雨的內心,也休想被外人窺探出來。他依舊優如常,修長的手指拂過香香的毛毛,眉眼一掀:「你們真是為錢嗎?原本是打算要將人送去哪裡藏著?勒索多少錢?」
馮奎渾身一哆嗦,趕緊地回答:「我們就是想在那附近找個地方將人藏起來,勒索嘛……大概五……五百萬吧。」
馮奎沒說實話,他說的,跟真實的計劃不相符。
「什麼?五百萬?」容析元這表情很怪異,竟不是很憤怒,反而是一種諷刺,像在看白癡似的。
「不管怎麼說,尤歌她都是前任董事長,你們綁架之前沒做功課的嗎?她才值五百萬?」容析元一聲冷哼,如錐子紮在馮奎心上。
馮奎內心的驚恐加劇,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容析元會是這樣的表情,好像他說的五百萬太低了?這……這什麼事兒啊?敢情他該多說一點?
「我告訴你們,綁架尤歌,將會是你們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我不會要你們的命,只不過,以你們的前科,進去監獄蹲個十年八年還是夠的,我相信警局一定很樂意聽到看到你們的出現。」容析元說完,站起來伸了伸胳膊,活動了一下腿……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養眼,此刻,唯有沈兆知道他要做什麼,趕緊地退後了兩步。
容析元站定在馮奎面前,嘴裡卻是在對香香說:「看著啊……」
馮奎頃刻間感到了不妙,在他的驚叫聲中,他被容析元狠狠踢了兩腳,不偏不倚都踢在腹部同個位置,痛得他跌坐在地上,殺豬似的哀嚎。
這還不夠,另外那兩個還在昏迷中的男人也被容析元踢了兩腳,用他最大的力氣,致使對方受個內傷是肯定的。
他是在為香香出氣,也是為尤歌洩憤。他雖然以前不喜歡香香,可他很清楚香香對尤歌有多忠心。
容析元眼中那瞬間狂暴的嗜血,恐怖異常,他如果不加控制,眼前這三個人可能真的會性命休矣。而他畢竟不是殺人魔鬼,這種人渣交給警察去處置最好,送進監獄去,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招待」。
轉身,容析元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深邃眼眸淡漠如昔,斂起的狠色融在眼底,
,彎腰提起了箱子,溫柔地摸摸香香的頭……
「他們會比你更痛。」
冷冷的空氣裡還飄蕩著這句話,他人已經走了,無視身後的慘叫。香香不知是不是看懂了聽懂了,它汪汪了兩聲,沒有再躲避容析元的撫摸。
鄭皓月剛還在發懵,第一次看到他動手,她還深深地震撼著,久久不能平靜,內心**洶湧,嗓子泛堵,說不出半句話來……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他可以對尤歌殘忍,但又會為香香出氣?
一個連狗狗都能如此對待的人,怎麼解釋他對尤歌所做的一切呢?他到底有沒有心?這個問題,鄭皓月曾以為自己懂了,抓住了,可就在剛才,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容析元。
接下來的事就是沈兆去做了,馮奎等人將會被送往警局,而容析元又回到別墅裡,香香繼續養傷。
安置好香香之後,容析元和鄭皓月總算是能單獨相處了,可她卻說要為容析元下廚,去廚房做菜了。
還真勤快呢,實際上她自己才知道,她需要冷靜一下,去廚房是最好的選擇了。
鄭皓月像逃跑似的到了廚房,這才鬆了口氣,腦海裡還回想著容析元先前對待馮奎他們時的那股狠勁。
他難道就只想到尤歌嗎?他看不到她也傷心憤怒嗎?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他是不是眼瞎耳聾啦?
是什麼讓他變得那般嚇人,是尤歌的事嗎?鄭皓月雖然是尤歌的親人,也痛心她的遭遇,可她更是容析元的未婚妻,她愛的男人如今緊張的人不是她,她這心裡如何能平衡?
尤歌……尤歌……尤歌!你為什麼就算不見了我還不能安寧?
鄭皓月心裡在狂喊,這股氣憋得她難受。
切菜的時候,她手裡的菜刀切得特別狠,不知是在生氣容析元的態度還是氣自己無法完全抓住這個男人的心,總是看不透,像迷霧難以捉摸。
鄭皓月在廚房裡搗鼓了好半晌才發現自己身後有人……
「析元!」鄭皓月驚呼,差點菜刀都抖落了。
容析元已經換上了睡袍,剛洗過澡,身上還有股子清香味。
「怎麼,嚇到你了?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在廚房也能被嚇到?」容析元這聽似關心實則帶著深意的詢問,讓鄭皓月的心又禁不住跳了跳。
「沒……只是我以為你在樓上,沒想到你會我身後,我……」她的侷促,臉頰泛紅,眸光閃爍不敢與他直視。
容析元卻上前一步靠近了,低頭看著她腰上的圍裙,不置可否地說:「帶子都沒系,你忘記了。」
果真,鄭皓月的圍裙帶子還散著,只是脖子上那一點掛著,腰上的帶子沒系。
「我可能是因為這兩天恍恍惚惚的,總是忘東忘西……」
「擔心尤歌?」
「嗯,你也是和我一樣嗎?她雖然不是寶瑞的董事長了,可我還是她的監護人,我這心裡……不好受。」鄭皓月泫然欲泣的表情,實在有幾分令人憐惜。
可她沒能等到預期中的安慰,反而換來了容析元淡漠如冰的質問。
「你是真的不好受,因為尤歌下落不明還是因為你的計劃出了差錯?」容析元抓住了鄭皓月的手腕,眼眸中冷絕一片。
鄭皓月心驚肉跳,強忍驚慌,掙扎著說:「析元,你在打什麼啞謎啊……你放開我,好疼……」
她是真疼,手腕上傳來的力道讓她冷汗直冒,好像要碎了似的。
然而容析元卻彷彿根本聽不到她的乞求,冷狠地說:「鄭皓月,你是我的未婚妻,名頭已經坐實了,但是你以為可以從此為所欲為嗎?別告訴我訂婚禮上的安保措施所出現的漏洞跟你沒關係,我的手下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做,除非是另外有人將馮奎放進去冒充侍應生。那是我和你的訂婚禮,除了你,還能是誰有權利放馮奎進去?是不是你派人綁走了尤歌!」
原來,他一直就沒糊塗過,哪怕是面對鄭皓月的溫柔,面對馮奎的狡詐與欺騙,即使剛才讓鄭皓月和馮奎面對面都沒有露出破綻,可容析元依然找到了端倪。
鄭皓月驚悚了,一時間忘記手上的痛,心蹦到嗓子眼,面色慘白,複雜的目光盯著容析元。
聰明人之間對話有時可以很簡單,就像現在。既然被他識破,她知道狡辯沒用,可她就是不甘心啊!
鄭皓月眼角慢慢滑落幾滴清淚,哽咽著聲音,憤然地慘笑:「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既然願意跟我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對尤歌念念不忘?這些日子,你碰過我一次嗎?每次你都說累了,可你敢說你跟尤歌做那種事的時候累嗎?憑什麼她可以成為你的女人,而我卻只能掛名?容析元,是你對她的掛念,對她的特殊,才會讓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讓人綁走她,讓她遠遠地離開我們的生活!」
鄭皓月也是豁出去了,再不隱瞞,乾脆全都吐出來,將那股壓抑在心中的憋屈都爆發,一下子她就成了被害人似的。
容析元面不改色,眼神卻更加冰凍:「我不是說過嗎,將來就算我們結婚,尤歌也會是家裡要照顧的對象,我會保她一生衣食無憂,但我的妻子會是你,為什麼你還不滿足?」
「滿足?哈哈哈……容析元,你真的瞭解女人嗎?我愛的是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希望我們的世界裡還多一個尤歌!只要她還在你的視線之內,我就寢食難安,你不能給我安全感,我只有讓她滾得遠遠的!」鄭皓月在吼的
同時,已是淚流滿面。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殘忍到這樣的地步,甚至不弱於容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