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算計（四） 文 / 滿城時光
第六十五章
因為雲浮門的打攪，雲歌暫時把從歸一宗那裡拿到的東西暫時放下了。
但是很快還是想了起來，原因很簡單。
夜晚來臨的時候，雲歌幻沫還有臨緣還是睡在森林裡面，對於一般的修士來說，夜晚的森林危險指數幾乎是滿格，可是對於擁有一隻九級冰靈獸的雲歌幻沫一行人來說，最危險的靈獸都已經在她們身邊了，那麼其他的又有什麼害怕的，反而是其他的靈獸害怕接近她們！
雲歌就睡在幻沫不遠處，當溫熱的身體靠過來的時候，雲歌捏了捏自己的虎口，讓那股沉重的睡意褪去。
雲歌心裡有種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複雜情緒，但是多年的經（zhuang）歷（bi）讓雲歌沒有任何的波動，身體就像是已經陷入了沉睡。
幻沫摟緊雲歌，只要這個人在她身邊，眼裡還能看到她，那麼她就能控制自己心裡的惡魔，不是嗎？
伸出手把人抱進自己懷裡，幻沫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幻沫想，她是不是不應該遇到雲歌，繼續生活在黑暗中，如果是這樣，那麼雲歌還是活在陽光下，活在眾人的追捧中，沒有現在這樣的場景，也不可能被人追殺，可是……幻沫心臟位置一陣陣發疼，可是那樣的話，自己就是活在雲歌看不到的，她也看不到雲歌的黑暗中，萬丈深淵，再也生機，她的一切希望在與雲歌相遇的那瞬間湧向她，如果沒有雲歌，她該怎麼辦？
幻沫這輩子很少感到恐慌，甚至從來沒有手足無措過，那是在遇到雲歌之前。
可是，在那之後，雲歌便成了無法割捨的牽掛！
怎麼愛上了這個人的？幻沫已經忘了。
但是卻怎麼都忘不了，雲歌摸著她的頭，說，「師尊會一輩子陪著你，所以不要怕。」在那之前，她什麼都沒有怕過，可是在那之後，她卻怕了，怕這個人會離開。怕這個人屬於別人……
幻沫以為她已經足夠強大了，但是想到懷裡這個人會對別人好，成為別人的愛人，然後再也看不到她，幻沫的心臟沉得難受，那顆活在傳說中的「純善之心」幾乎一下子瀰漫著黑暗。
「可能你就是那麼一說……我卻無比的在乎呢……」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慢慢滑落，幻沫輕輕抬手，帶著微涼的手指有些顫抖地描繪著那精緻的側臉，然後幻沫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說道，彷彿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無法言喻的疼痛，「你說……會和我一輩子在一起……」
雲歌聽到這裡，心臟一下子像是被人揪了起來，緊緊的，讓雲歌一時無法呼吸。
她在看到歸一宗拿給她的東西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是真的聽到幻沫說，她心裡還是蒙了……
雲歌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情。在那個世界裡，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她很喜歡的一個世界超模就出櫃了，可是，對於雲歌來說，女性喜歡女性這種事情就像是二次元的事情一樣，離她非常遙遠，雲歌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被一個同性喜歡。
如果這個人是一個陌生人，雲歌能當對方有病，如果是普通朋友，雲歌會覺得對方可能出現了感情認知錯誤。
可是這個人是幻沫。
雲歌心裡一團亂麻，幻沫在她心目中不僅僅是徒弟而已，也是她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寄托，一個感情上的依靠。
當溫熱的大滴大滴的液體落在雲歌的脖頸的時候，雲歌終於還是心軟了。
「愛哭鬼……」雲歌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她歎氣的次數已經是前段時間的幾倍了。
「師尊……」原本還在哭著的某人，紅著眼睛，瞪大了看著雲歌……
雲歌莫名地覺得這樣呆呆傻傻的幻沫出乎意料地有點萌……
「哭得為師的衣服都濕了……」雲歌坐了起來，順手就把人抱進懷裡。
幻沫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雲歌打斷了，「我看了歸一宗的記錄了。」
幻沫沉默，她不知道歸一宗關於佛修都記錄了些什麼，但是她卻不是一個單純的佛修，她的血脈裡面有的不僅是屬於暴戾的魔修的血脈，還有那個女人的……
「佛修修的是大愛。」雲歌歎了一口氣，「只要沒有執念，沒有所謂的小愛，那麼怎麼都不會入魔。」不管這個佛修到底有沒有佛身，也就是說佛修不能擁有普通人所謂的愛情這種小愛。
雲歌當時看到那個原因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有種莫名的觸感。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那種腫腫漲漲的感受到底是什麼。
「疼嗎？」雲歌摸了摸幻沫心臟位置，有點心疼地問道，那個記錄上，有說過因為「純善之心」和幻沫自己的心意出現偏差，每一刻都會受到錐心之痛。
「……」幻沫的表情呆呆的，她沒有想到雲歌會用這種語氣問她，她現在還記得自己的心不受自己控制的時候，犯下的那個錯誤的時候，雲歌看過來的那種厭惡的表情……
「怎麼傻了？」雲歌看著這樣的幻沫，感到一陣陣地疼痛。
雲歌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有一個玩的還不錯的朋友，她的愛好就是愛韓劇，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給她普及，誰誰誰愛上了誰誰誰，然後好虐好虐……
雲歌只有一種想法，這個世界那有愛情那回事，只不過是寂寞無聊的人用來欺騙更加寂寞無聊的人罷了。
可是現在，雲歌看著幻沫，她好像心臟位置那種酥酥麻麻的疼痛怎麼都忽視不了。
「師尊……」幻沫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雲歌聽到聲音低下頭就看到幻沫珉著唇角，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可是整個人卻看起來比哭出來還難過的小模樣。
少女因為沒有戴上那個面具，用的是自己本來的模樣，面容精緻，膚白如玉，卻因為忍著的不哭，整個臉都變得紅紅的，如今在冰靈獸雪白的長毛散發出的朦朦朧朧的白光襯托下，更覺得楚楚可憐，眸光瀲灩。
雲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只覺得自己一股酸酸麻麻脹脹澀澀的感覺刺激中心跳開始變得有點不規則。
「師尊……不要拋棄我……」幻沫眼睛紅紅的，語氣甚至有點卑微。
雲歌回過神來，就看到這樣子的幻沫，揉了揉幻沫的頭，然後皺了皺眉，「為什麼從來沒有相信過為師呢？」
雲歌真的想不通，幻沫從開始到現在，每次犯了大錯，或者是其他，都會說這句話。
「師尊……」
「幻沫。」雲歌把人抱在懷裡，「在你心目中，師尊是什麼樣的人？」
幻沫剛想說話，雲歌卻打斷了，「在你心目中，為師是不是就是因為你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所以為師才會收養你，才會對你好？」
幻沫瞪大了眼睛，難道不是嗎？
雲歌看到幻沫這個表情就知道肯定是這樣，真的有點無語，當初的臨玲也一樣是活潑可愛，也一樣是小姑娘，可是她對臨玲卻沒有那種親近感。
「為師從來不是因為你是個活潑可愛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對喜歡你。」雲歌歎了一口氣。
一旁把自己當做死人的臨緣聽到這句話終於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活潑可愛？還小姑娘？大師姐，你是認真的嗎？
「師尊……」
「對於為師來說，你就是你，不需要偽裝什麼，也不需要因為我，而去扮演另一個人，你弱小的時候，為師會把你帶在身邊，不會因為這個理由就不要你，你強大了，為師還是一樣會把你帶在身邊，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不要你。你懂嗎？」雲歌語重心長地說道。
她能不能消除幻沫的心魔，她不知道，但是她要盡量讓幻沫不要那麼害怕。
雲歌給不了幻沫其他的東西，因為她……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受，所以不能給幻沫任何東西。
「師尊……」幻沫靜靜地抱著雲歌，然後把頭埋在雲歌的腰間，輕輕地念道。，「師尊……」
雲歌抱了抱幻沫，「先睡吧，明天就離開這裡了，乖。」
幻沫乖乖地躺了下來，雲歌有點疼惜地看著眼睛已經有點紅腫了的人，最後也一樣陷入了夢境。
如果說，換一個人，換一種表達方式，雲歌的反應也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
雲歌很少逃避什麼，在她看來，沒有必要逃避，是什麼就是什麼，逃避並不能改變什麼，可是面對哭著的絕望的，無助的幻沫的時候，雲歌卻第一次選擇了逃避。
她真的不知道除了逃避她還能說什麼，好在幻沫並沒有強勢，也沒有想要一個確定的結果。
等到雲歌徹徹底底睡著的時候，旁邊的人才睜開眼睛，看著已經熟睡卻依舊皺著眉頭的人，久久地看著，不肯移開視線。
旁邊裝死的人現在是真的想死了，為毛她總看到這些奇葩的劇情啊！這個奇葩絕對不是她寫出來的那個女主角！
能說說嗎？為什麼劇本和人設都已經往女強的大道上一路狂奔了，可是為毛劇情卻往了虐心百合上狂奔不復還了呢？
還有！！她筆直筆直的！！女主角彎了，跟她絕對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女主角自己基因突變的問題！她筆直筆直的！臨緣點了點頭，她就是筆直筆直的！
臨緣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強調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