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囚禁(二) 文 / 滿城時光
第五十四章
修仙之人並不在乎形式。
雲歌看了一眼掌門派人送過來的喜服,雪白的衣裙上點綴著精緻的淺色的細碎的繡花。不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這是雲歌第一次看到修仙界的喜服,只有一種想法,為毛這麼像喪服啊?
啊呸啊呸!這麼詛咒自己真的好嗎?
幻沫已經把原本折疊地工工整整的雪白雪白的喜服拉了起來。
「很漂亮是不是?」雲歌看著被打開的喜服,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剛才覺得這個喜服像喪服是多麼愚蠢的想法。
「師尊很喜歡?」幻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喜服上面,沒有抬頭看向雲歌,聲音輕得彷彿是雲歌的錯覺。
雲歌輕笑,調侃道,「沫沫是不是也想穿了?」
幻沫的手輕輕地拂過那精緻的繡花,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看向雲歌,手上的動作輕柔甚至手還能看到微微地顫抖。
雲歌見幻沫沒有抬頭,以為幻沫是害羞了,「別害羞,等為師回來,你要是喜歡上了誰,為師親自給你穿上喜服。」雲歌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摸了摸幻沫的頭。
幻沫的身體一僵,最後只留下了一句,「師尊,我去後山看一下冰靈獸……」說完匆匆離開了。
雲歌看著幻沫離開的背影失笑,還是一個開不得一點玩笑的小丫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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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臨緣快哭了,劇情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啊?為什麼她的洞府裡面會有這幾隻妖修啊!!
要死啊要死啊!她作為作者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世界設定嗎?靈修和妖修壓根就是不死不休的存在啊!
如果被人知道了她洞府裡面藏了幾隻妖修,基本上她就可以不用活了!而且廉長老十有八/九都會被連累!
「獸……」臨緣這樣想著,把自己身體往冰靈獸身後藏。
冰靈獸看了一眼面前這幾隻基本上只有一口氣的妖修,然後又看了一眼不爭氣的某蠢貨,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那個……」臨緣見冰靈獸不願意理她,也不介意,她被這冰靈獸虐習慣了,戳了戳一旁的某神獸,不知道幻沫對他做了什麼,原本只是一縷魂魄的白虎已經有了自己的形態。
剛從妖界回來的白虎一點突然一下子抬起頭來,看到戳自己的人是可憐巴巴的臨緣這個沒有威脅的修士的時候,直接一尾巴掃了過來。
臨緣看著掃過來的氣勢洶洶的尾巴,閉上了眼睛,她經常被冰靈獸打,已經習慣了被虐身了,像冰靈獸和白虎這樣的等級,她根本避不過去。
結果疼痛卻沒有落在身上,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已經到了自己面前的白虎那引以為傲的大尾巴已經成了大冰棍了……
然後直接被冰靈獸掃了一下,白虎就落在不遠處了。
臨緣只有一種想法,轉過身就把自己埋進冰靈獸長長的毛裡面,「英雄啊!」
「……」冰靈獸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臨緣一個,繼續閉上眼睛。
臨緣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獸啊!你給我說說唄,主人要這幾隻妖修做什麼?」她是完全猜不到這個已經黑化得親媽後媽都認不出來的女主到底是想幹嘛。
冰靈獸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臨緣,然後閉上眼睛。
臨緣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一眼,原本沒有準備讓她去的雲歌的道侶大典,冰靈獸決定帶她去了,太蠢了,不放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雖然修仙之人並不注重形式,但是這一次歸一宗少宗主跟雲浮門臨字輩第一人的道侶大典基本上整個修仙界排的上號的門派都派人前來觀禮了。
雲歌也知道,她並不是主要的理由,主要的理由還是在歸一宗少宗主身上。
大典在歸一宗舉行。
老實說,如果說這個所謂的道侶大典跟現代的婚禮一樣的,雲歌覺得她十有八/九都會放棄這個方案而重新想方案。
道侶大典十分的簡單,與其說是雲歌和明軒的主場,實際上不如說是雲浮門和歸一宗的主場。雲歌一共要說的話也才幾句而已,剩下的時間都用來門派與門派之間的交流了。
所以雲歌也算是輕裝上陣,完全沒有一點緊張的意識。
雲歌出來的時候是跟明軒並肩走在一起的,雲歌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自己的徒弟,卻發現沒有幻沫的身影。
也沒有看到臨緣,雲歌只當幻沫被臨緣叫去玩了。
「牽著我的手。」明軒的聲音傳了過來,雲歌愣了一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這邊,廉長老,雲浮門的掌門人,歸一宗的宗主,還有一群師弟師妹……
雲歌愣了一下,並沒有去牽明軒的手,對於她而言,這個所謂的道侶大典什麼都不是,她不是一個固執死板的人,對於她而言,這就是達到自己的目的的一個方法,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她一直都是把這個男人當可以利用,但是不能有親近的女主角的男人。
在愣神的瞬間,明軒已經牽上了雲歌的手。
「師尊!!」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歌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裡一喜,可能是因為這個
小徒兒甚少離開她的視線,沒有看到小徒兒她總覺得心裡不安。
回過頭就看到自家小徒兒紅著眼睛,……
等一下!!!紅著眼睛!!!
廉長老最先反應過來,「魔修!!」
其他人愣了一下神,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雲歌也同樣想到了,只不過她想的更多,徒弟是佛修,她非常確定,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是那次用自己的佛身救自己的時候留下了後遺症嗎?
雲歌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幻沫整個世界只能看到那被明軒握在手裡的細長的手。
這是她的師尊!她一個人的師尊!
幻沫臉上還有一個面具,所以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她就這樣站在離雲歌不遠的地方,由內而外的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狠,那雙真正屬於幻沫的眼睛,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水潤單純,有的只有凶狠、毒辣、陰冷、血腥……
雲歌被這樣的眼神嚇到了,其他的人也戒備著,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雲歌卻動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衝了過去,明軒緩過神想拉住雲歌,結果卻只觸碰到雲歌跑過去的時候,飄起來的衣角。
「沫沫?」雲歌跑過去就把人抱住了,認認真真地探出靈力,想查看幻沫的身體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同樣動了。
首先開口的是歸一宗的宗主,「魔修?!」語氣有不肯定,因為幻沫身上沒有魔氣,只是那魔修所特有的紅色的眸子……
歸一宗的宗主無疑是謹慎的,這裡的謹慎並不是因為對方是雲浮門的人,更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少宗主道路的徒弟,而且今天是少宗主的道侶大典上。
魔修有多少年沒有出現了,如果真的出現了,那麼整個修仙界都是一場動盪,所以宗主比誰都謹慎,也比誰都希望這個紅著眼睛的清秀女子並不是魔修。
「宗主,我徒弟並不是魔修。」雲歌心裡並沒有那麼多的曲曲折折,但是聽到歸一宗的宗主說這句話的時候立馬否定了,她徒弟是佛修,怎麼可能是魔修?
「師尊……」幻沫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雲歌身上移開。
而這個時候,一個驚恐的聲音傳了過來。
「妖修!」
聲音還沒有落,就看到所有的人已經被這個聲音吸引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原本站在不遠處圍觀的三個穿著歸一宗的道服的普通修士突然發力,目標直指站在雲歌背後的明軒。
明軒的反應也不慢,立馬防護,可惜晚了一步,三個人攻擊幾乎是瞬間完成的,明軒的防護只擋住了一個人的攻擊,另外兩個的攻擊直接打在明軒身上。
最先動手的是歸一宗的宗主,看到自己唯一的繼承人直接吐血在地,目眥欲裂,心火立馬起來了,所有的力量集於一擊,然後就看到原本只是普通修士的三個人受到這一擊立馬撐不起了,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眾人大驚,真的是妖修!!
雲歌也嚇到了,這幾個妖修她是見過的,當初在歸一宗的小秘境裡面害她身死魂離的就是這幾隻妖修!
雲歌立馬回頭想去看明軒的情況。結果卻被幻沫拉住了。
「沫沫?」雲歌抽不出自己的手來,另一邊歸一宗的宗主已經大怒,他培養了這麼多年的繼承人被人直接毀了丹田……
「師尊……」幻沫低下頭,好像兩個人還在雲浮門,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幻沫的所有的目光都在雲歌的右手上,被自己握著的右手上。
「沫沫?」雲歌心裡想著,這三個送死的妖修這個時候出現有什麼意圖?如果死了還好,沒死怎麼辦?當時她身死是這三個妖修都看到了的,現在這三個妖修看到她好好的會不會想到什麼?
「師尊,這裡髒……」幻沫語氣溫柔,手卻狠狠地擦了擦雲歌的右手……
「額(☉o☉)…」雲歌看著這樣的徒弟,有點回不過神來。
「怎麼了?」雲歌語氣溫柔,再一次檢查了幻沫的身體,除了眼睛,並沒有異常。
「雲歌?」原本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已經陷入昏迷,歸一宗的宗主和幾大長老奮力搶救的明軒身上和已經身死顯出原型的妖修身上,突然廉長老意識到了自己的徒弟沒在明軒身邊,於是叫道。
雲歌也覺得自己應該人道關心一下明軒到底有沒有事,「沫沫乖,我去看一下明軒。」
原本只是紅著眼睛的人聽到這句話體內壓制的魔氣在瞬間噴湧而出,「原來……原來師尊的選擇就是這樣的……」
「(☉o☉)……」雲歌覺得自己要瘋了,徒弟在瞬間變成了魔修了!而且這句話……雲歌要哭了,為師選什麼了?不要無理取鬧啊徒弟!
臨緣才是真的要哭了,這個奇葩不是她寫出來的女主角!不是啊!!她現在是看懂了幻沫要做什麼了,可是她寧願沒有看懂啊!
什麼選擇嘛?壓根就沒跟雲歌說啊!你倒是說出來啊你!哪怕問一句「師尊,我跟明軒你選哪一個?」或者是「我跟這個世界你選哪一個?」都比這樣賭氣好啊!女主啊!你前面的黑化炫酷值都用來賣萌和點亮演戲的技能了嗎?
臨緣完全動不了,只能在心裡吐槽。
雲歌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徒兒狀態不對,特別是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了魔氣啊!那就是魔修啊!
「魔修!!」除了歸一宗救明軒的宗主和長老以外,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幻沫身上。
雲歌心裡咯登一下,有魔氣,還有血色紅眸,這是十張嘴都說不清的,雲歌並不知道幻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雲歌只有一種想法,她要保住幻沫!
現場的不乏元嬰期的修士,雲歌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幻沫的手心撓了兩下,她不敢說話,不管她聲音多小,都不可能能逃過這群修士,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然後直接一個反手,靈力擊在了幻沫的身上,「魔修!我的徒弟呢?」
幻沫一個不查,目光已經是癲狂狀態了……
臨緣如果能動,她一定要捂臉不看這一幕,見過作死的,但是沒有見過作死能作到這個地步的!
雲歌還沒有來得及實行下一步,就已經有元嬰期的長老出手,雲歌看到那明黃色的靈力攻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想要阻止卻無能無力!
原本她想著,她動手把徒弟抓起來,然後趁著眾人不注意跟徒弟研究怎麼把魔氣和血眸壓下去,然後只要徒弟把面具撕了就可以改頭換面了……結果沒想到這群人居然出手了!
令幻沫更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自家一向柔弱的徒弟不但沒有一點吃虧,更是直接接下了攻擊,然後雲歌就看到自家徒弟朝著自己的方向奔來……
雲歌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識。
全程圍觀的臨緣心情略微妙啊!她能說雲歌這貨作得一手好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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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
頭還是疼得厲害,雲歌看了看周圍,冰天雪地,目光所到之處只有白色。
這裡是……
雲歌突然一下子緩過神來,今天是她和明軒結為道侶的日子,然後……然後!小徒兒變成了魔修?!
「沫沫?!」雲歌想起了自己最後看到幻沫的瘋狂,嚇了一跳,叫了一聲。
「師尊……」背後一個溫熱的軀體貼了上來。
雲歌想回頭看一下幻沫,「沫沫,你沒事吧?」
幻沫從背後抱著人,不讓雲歌回頭,「師尊……你是我的……」
雲歌以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只當是小孩子的佔有慾在作怪,可是現在,雲歌有種怪怪的感覺,讓雲歌後背一陣涼。
「師尊穿嫁衣真好看……」語氣有種說不出的鬼畜感,雲歌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全身都戒備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時候,脖子上一個溫熱的觸感讓雲歌徹底忍不住了,「幻沫!!」
「師尊穿嫁衣的樣子真好看,但是我不喜歡師尊穿著這個嫁給別人……」幻沫語氣不變,溫溫柔柔的,在雲歌耳邊,彷彿在說情話。
雲歌被這個語氣弄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師尊不要穿著這個好不好?」幻沫的手很溫柔地落在雲歌的腰上。
雲歌有種不詳的預感,立馬掙扎了起來,逃離了幻沫的懷抱。
回過頭就看到幻沫一襲白色的喜服,妖冶的臉蛋已經沒有了面具。
「師尊,好看嗎?」幻沫一點都沒有被雲歌看到她穿著和雲歌一模一樣的喜服的不好意思,反而紅了臉蛋,溫柔地問道,像極了懷/春少女,當然得忽略那眼裡的瘋狂!
雲歌這個時候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也明白自己的徒弟心裡出了問題,「怎麼了?沫沫?」
「師尊穿著這個真是礙眼啊!」幻沫完全沒有聽到雲歌說什麼一樣,自問自答地靠近雲歌。
雲歌條件反射想跑。
「師尊這是又要拋棄我嗎?」
「(☉o☉)……」什麼叫「又」?你給我說清楚啊!
「師尊是想去找明軒嗎?」
雲歌完全逃不出幻沫的手心,她的丹田被什麼東西封了起來,沒有一絲靈力,只能靠跑,可是怎麼可能跑得出幻沫的控制!
雲歌看著自己身上的喜服一點一點地破碎,哭的心都有了,這都算什麼事啊!
主要是天氣它喵的是真冷了!冰天雪地的!又沒有靈氣護體,唯一御寒的東西它還越來越少了……
雖然幻沫的狀態不大對,但是雲歌並不覺得幻沫會真的傷到她,所以心裡除了覺得有點冷,其他的都放在了對幻沫現在的狀況的關心上。
幻沫原本只是看那礙眼的喜服不順眼,加上雲歌反抗她,所以那麼執拗地要撕碎那礙眼的喜服……
當人因為被破了一半的喜服絆倒在冰上的時候,破破爛爛的白色喜服已經遮不住雲歌的酮體……
那若隱若現的美好酮體勾起的是更深的欲/.望……
雲歌心一驚,幻沫的眼神此刻地才是最可怕的!
「沫沫?」雲歌知道幻沫的心理這個時候不太好,自己說什麼她應該是聽不到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叫了一句。
幻沫直接吻住那被凍得有點發紫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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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吻住了……
吻住……
吻……
天雷滾滾也不過如此啊!
雲歌死命掙扎想要掙脫幻沫,結果掙扎中的雲歌只給了幻沫一種感覺,她師尊厭惡她……
這個人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她要她眼裡心裡都只有她一個人,她要她也愛上她,哪怕都是同性,哪怕是師徒關係,也要不顧一切的衝破桎梏,讓這個人只屬於她一個人!
雲歌真的被嚇到了,腰上撫摸的手……雲歌有種噁心的感覺湧了上來,不顧一切地想要推開身上的人。
這一刻,看著雲歌眼裡的恐懼和陌生,幻沫只覺得她已經跌進無盡深淵,徹底萬劫不復,師尊……是你讓我跌入深淵的,那麼你也來陪我吧!幻沫的一滴淚滑過艷麗的臉龐……
接下來就是徹骨纏綿,悱惻膠著,幻沫恨不得將雲歌融入自己的骨髓中。
雲歌在明白一切反抗都是沒有用的以後,只是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冰山,那裡是當初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去拿地心果的地方……
雲歌突然明白這裡是極寒之地,呵呵……她就像一個傻子……
冰天雪地裡,雲歌身上是寒冷的冰塊,身上就是紅著眼睛的某人,雲歌在想通了一些事情以後也就沒有反抗了,有種心死如灰的感覺,幻沫的指尖遊走在她全身,輕柔卻帶著燃燒著的火,帶著雲歌的身體一起熱了起來,可是卻燒不到了雲歌的心窩裡,那裡彷彿跟著身下的寒冰一樣,已經冷到凍結起來了………
原本睜開沒有聚焦的眸子因為一陣劇烈的疼痛而逃避似的合上了,微顫著睫毛,投下一片絕望的陰影。
幻沫眼裡劃過一抹傷痛,但很快被黑暗覆蓋,接著就閉上了眼睛。
——你愛我麼?
幻沫再一次低下頭吻上了那緊閉的眸子,濃烈的近乎絕望。
——你有可能愛上我麼?
絕望在紅色眸子中的血色褪去後看著一身紅紅紫紫沒有一絲熟悉的氣息的雲歌的時候席捲全身……
她的師尊……
再也不屬於她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