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章 :古怪的老人家 文 / 九指帝
大門人多,我就從後門溜了進去,只要不遇見姑父和老爸就成,後門從廚房經過,這時候也沒人,但是亮著燈,就聽見大廳裡熱鬧的很,鑼鼓喧天,還有李師傅的吆喝聲,別看他一把年紀,中氣還挺足。
靈堂怎麼樣的佈置我就不說了,全國各地都是大同小異,我這裡要講的事,路過姑媽睡房的時候,聽見了幾聲咳嗽聲,本來我也沒在意,畢竟在場的人很多,可我抬頭好奇往房間看一眼的時候,就給我愣住了。
姑媽下午擦拭身子後就被抬進了棺材,這時候她房間烏漆墨黑的,可就是這種黑,讓我有點想進去瞧瞧的衝動,我愣在門口心裡也不知道想啥,尋思剛才的咳嗽聲,分明是從那張床上飄過來的。
我壯了膽,這會兒大廳人多的很,我也不害怕,就冒著黑進了屋,窗外起著風,呼呼的響,我心裡也繃的緊緊的,就在這時候眼前不遠的地面上,有個黑影「嗖」的一聲就竄沒了。
房間黑的很,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倒是給我嚇到了,差點叫出了聲,我趕緊雙手摀住嘴,我這是偷偷摸摸進來的,若是被我爸瞧見,他非劈死我不可,我貓著腰向前,看見的東西都很朦朧,像是隔著層黑霧,房間最裡邊擺著一米八的木製雙人床。
房間面積差不多三十平,越是靠近姑媽的床,我就覺得床上好像有東西,也看不見,就像是個人躺在裡面,被子被頂的老高。
當時我腦子估計是抽了,好端端的偏往她房間跑,也不知道為啥有這衝動,稀里糊塗就進去了,心裡忐忑不安,剛才躥過去的黑影,還在床底下躲著,沒給機會出門,走進了床邊上,我緩了口氣,尋思這房間有些不太平。
這床沒人睡,但鋪著被子,死過人的床,在當天早上都會將死者所有的衣物被褥以及鞋子啥的,都給燒了,但這會床上,還鋪著個被子,攏的很高像是蜷縮了個人在裡邊。
我也不敢大意,就輕輕問句誰在睡覺?我好奇心挺大,總想知道姑媽床上到底藏著啥,可半天沒人回我,被子也一動不動,像蓋著個死人似得,我就抓住被子一角,慢慢的用力將其扯了下來,被子剛被我掀開一條縫隙,我這腦袋就炸開了。
床上躺著個人呢,動也不動的跟沒了氣似得,我趕緊的跑了,這破逼地方都能嚇死個人,經歷過玄乎的事後,膽子也沒養肥,剛出門呢,就跟個人撞上了,就是上午那老頭,差點給他撞的去陪我姑媽了。
他哎喲一聲,就說虎娃子莽撞啥玩意,我就道了歉,想跟他說房間的事情,他緩過身子看清楚是我後,有些驚訝,說:「你不是回去了,咋又轉回來了呢?」
我就把事情給他說了,順帶著給他點著根香煙,老爺子抽了口就對我笑,說:「好奇吧這事。」
我趕緊的點頭,說:「對啊,老玄乎了,咋回事啊?」
感覺這老頭子是想跟我說話,他就對我招招手,說:「跟我來,給你說個事情聽。」
我就點頭跟著他身後走,他領著我也不往大廳走,向著廚房的方向繞道了後院,黑咕隆咚的我嚇的緊,就問:「大爺,咱不能去前門嗎,那有燈」老爺子也不說話,就嘿嘿的笑,可滲人了。
走了沒幾步路,他還越走越偏,我就不敢走了,說:「大爺,咱擱著說吧,成不?」
大爺瞅了瞅四周,都見不到人影了,他就說成,接著就蹲到了地上,指著另一邊就讓我坐下,這老頭抽煙挺快,沒一會嘴上叼的煙就沒了,我又給他點上,老頭抽了半截,就說:「這家子人,要倒霉咯。」
我就說:「啥,你咋知道的?」、
老頭就嘿嘿的笑,大晚上就我倆坐在地上,姑父家傳過來的喪樂,鑽進耳朵裡使人人心惶惶的,又碰著這老頭說的半截話,我就更迷糊了。
老頭嘴裡的煙又沒了,眼巴巴的看著我口袋,我就知道他又是要煙,瞅著他一頭白髮,鬍鬚比頭髮還長的老人,抽煙比我還凶,他身子骨扛得住?
我也沒多想,就問他剛才那話是啥意思,老爺子說:「他們家前些年風氣不好,這會兒有人來討債來了。」
我就問他是誰來討債,也沒聽見我表姐說她家欠人錢啥的,老爺子又不講話了,我逮眼一看,好傢伙,一根煙又給他抽沒了。
這次我聰明了,他抽我一根煙,就對我說一句,我乾脆把整包煙都給了他,老爺子就笑了,說:「小伙子真會辦人事」
我就讓他別墨跡,趕緊的說,老頭子點了根煙,就說:「大概二十年前吧,你姑媽生了倆孩子,都是女的,養不活了,就給最先出生,大女兒送人了,後來……」
我聽到這兒就愣住了,忙說:「等等,我姐可說了,是把孿生妹妹送人了,她是老大,是姐!」
老頭就笑,也不答腔,我就問老爺子叫啥名,老爺子說他姓夜,我琢磨了下,這姓兒還真少見的很,就這會閃了一道電光,老頭子滿嘴黃牙,都落了好幾顆,乾癟癟的嘴那叫一個怕人,接著就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回頭瞅一眼,是我父親打著手電過來了,跟他一起的還有老道士李師傅,我就應了一聲,等我站起來才發現,那姓夜的老頭咋不見了,老爸跑了過來,就問我一個人坐這兒幹啥。
李師傅看了眼邊上的煙頭,沒吭氣,我就把剛才的事情給說了,老爸緊皺著眉,沒等老爸說話,老李師傅撲通一聲就跪倒了地上,對著剛才那老頭抽煙的位置磕了三個頭,嘴裡還叨念著啥,唧唧歪歪的我也聽不懂。
老爸歎了口氣,就領著我回去,邊走邊罵我,說我不聽話,差點惹了事,我就氣了,跟他對罵,我說整晚都沒進大廳,我惹個屁事,我爸舉手就想打我,給我躲開了,他問我那老頭是誰。
我就說上午擱表姐門口站的那位,頭髮鬍子都白的跟雪似得,還說了他姓夜,進了大廳,老爸臉色難看的很,就跟當年我爺死的那晚一樣,李師傅休息了會,下半場法事讓他徒弟領著,我爸就問李師傅,說:「那老頭會不會是鬼?」
李師傅抽著旱煙,沒說話,讓我爸給我帶走,不讓我在靈堂出現。
姑父給我安排了房間睡覺,我也睡不著,大廳吵的很,我心裡還惦記著夜老頭說的話,就找我姑父問,說:「當年送走的女兒,是大表姐,還是小表姐?」
老爸當時也在場,一巴掌就唬了過來,給我疼眼淚就往下掉,這巴掌夠勁。
罵了我一句,讓我滾回去睡覺,心裡不爽的厲害,哪睡的著,還有在姑媽床上睡覺的人,會是誰呢?
越想越精神,後半夜不知道幾點鐘,就有人推門進來,也不開燈,我以為是老爸,等我挪起身子看的也不清楚,就說爸,是你嗎?
對方就說話了,說:「表弟,你睡吧,姐拿個東西!」
她要是不說話還好點,這話一說,我整個身子都顫了下,我跟表姐住過大半個月,她一直都喊我小弟,從沒喊過表弟,而且這聲音陰測測的往耳朵裡鑽,我就有點怕了,嗯了聲就縮在被子裡不敢動。
她在房間摸索了會,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慢慢的我就感覺有股子冷氣靠了過來,接著我床頭就被按住了,還輕輕拍了幾下,給我嚇的都差點尿了,沒過一會屋子外面就聽見李師傅喊句話,接著就是鬼印敲供台的聲音,很響亮。
床邊也沒了動靜,都沒聽見表姐開門離開的聲音,我悄悄的從被子裡掏出腦袋,往門那一瞅,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的,眼光繞回來的時候,就給我整蒙了,床頭還有個黑漆漆的影子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