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文 / 懸泉
晚宴結束後,傅笑寒去停車場時,意外碰見金髮碧眼的刑天。
刑天坐在一輛黑色的敞篷跑車中,耳朵上掛著兩條耳線,手指輕打節拍,嘴中還輕輕吹著口哨。
傅笑寒往刑天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理會他。
往前走了幾米遠,傅笑寒身後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響,幾秒過後,一陣冷風從後面襲來,刑天的車直直地問衝向傅笑寒。
傅笑寒沒有閃躲,斜側著頭,冷傲地注視著車內的男子。
果然,敞篷車在距離傅笑寒還有三兩寸的地方剎車。
刑天抬起下巴,對傅笑寒做了一個拇指朝下的動作,高聲道:「紀紹輝是我的!」
「紀紹輝親口對我說的,你們不是情侶關係。」
刑天的頭撐著方向盤,又道:「傅總,你擋我路了,請讓開。」說著,車頭響起刺耳的喇叭聲。
傅笑寒面不改色,不慌不急地走向自己的車,全然不在乎刑天的惡意挑釁。
隨便刑天怎麼說,他此時眼中只有紀紹輝一人。
雖然紀紹輝說他自私,沒有考慮過未來,他還是會想辦法和紀紹輝重新在一起。哪怕只是一時的,他也讓要男人完完整整屬於自己。
至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刑天,只看一眼就知道其意圖不軌,定不是真心喜歡男人,傅笑寒胡思亂想,又在腦海中假想刑天與紀紹輝萬一真好了,兩人在床上,紀紹輝在刑天身下喘息、□□……
掌心傳來一陣濕粘感,傅笑寒藉著停車場微弱的燈光,才看到掌心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傅笑寒拿紙擦乾掌心,根本沒把這點小傷口放在眼中。此時,傅笑寒頭頂的天空,突然炸開一朵朵燦爛華麗的焰火……
暖春將至,所有的故事應該要劃上終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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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夏如笙終於回國。
他的臉色慘白,呼吸微弱,整個人瘦了一圈。一下飛機,沒有回家,而是直奔醫院。
「阿如。」傅笑寒坐在病床邊,給夏如笙削蘋果。
夏如笙在一上飛機就發燒,住院後,打完退燒針也一直在昏睡,直到晚上意識才稍微清醒。
「笑寒哥,咳咳……」
「別說話,我讓護工去熱湯,你一天都沒吃飯。」
「我不餓。」夏如笙勉強一笑。
傅笑寒一言不發,溫柔地扶起夏如笙,讓他靠在柔軟的床背上,眼中儘是憐惜。
傅笑寒道:「我現在是副總裁,長沙那邊陳傑管理。」
「笑寒哥,都是我不好。」
「怎麼了?」
「總是連累你們。」夏如笙看了眼兩隻滿是針孔的手背,「如果我們這輩子不認識有多好!」
「希望總會有的。」傅笑寒寬慰道。
夏如笙摀住嘴,似笑非笑,眼中卻充滿透明的淚花。
「笑寒哥,我覺得我活不過這個冬天,咳咳……」夏如笙情緒一激動,額頭就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不會的,如笙,生者無畏,活著就是希望。」傅笑寒立即低下頭,從皮包中找出一份件,「你看這是我搜集的治療方案,歐洲最近研製出一種藥。等過完春節,我帶你去歐洲。」
「笑寒哥,其實,我哪裡都不想去,沒用的,我們都在自欺欺人罷了。」
「我的病是治不好的,雖然,我不想死。」
傅笑寒把夏如笙摟在懷中,「別亂說話,我會一直陪你。」
「笑寒哥,謝謝……」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嗎,有一次,我淋雨生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吃不能動,整整三天。那時候你7歲,以為我快死了,就一直哭啊哭,不讓我離開……」
夏如笙的注意力慢慢被轉移,「我怎麼不記得這回事?」
「可能你忘了吧!如笙,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小時候最灰暗的時代裡,你出現了,讓我感受到親情與活著的動力。我不會讓你死的,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可以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夏如笙的眼淚一直流啊流,「你傻啊你,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好。」
兩人安靜地倚偎在一起,無關愛情。
傅琰坐在輪椅上,看著眼前一幕,眼睛微微一眨。
「九叔!」夏如笙最先清醒,低聲喊道。
「嗯!」傅琰被推進病房,手裡捧著一個盒子,「吃過飯了嗎?蘇姨給你準備了晚餐。」
傅琰的下屬立即接過傅琰手中的餐盒。
夏如笙強忍身體的疼痛,坐直身體,並刻意與傅笑寒隔開一段距離。
下屬打開病床上的小桌板,把精美的食物一一擺放整齊。
「都是些你愛吃的。」傅琰自己滾著輪椅,一點點靠近病床邊。「吃吧!」
「嗯。」夏如笙用力點頭,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著碗中的食物。
「笑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傅笑寒挑起眉梢,把傅琰推到走廊。
空蕩蕩的走廊中,悄無聲息,連個人影都沒有,倒顯的有些荒涼。
傅笑寒目光筆直地看著遠方,把輪椅推到走廊盡頭的小陽台,才停住了。
傅琰率先打破沉默,「笑寒,我一直輕視你了。」
「呵呵,九叔眼光高,我自然不入你眼。」
傅琰譏諷地笑了,「聽說過完年,爺爺又會把你捧到總裁之位。」
「過完年,我會帶阿如去歐洲。」
「他不會去的。」
「為什麼,那裡或許能治好他的病!」傅笑寒向是想到什麼似的,冷笑道:「九叔,你想讓如笙死嗎?」
傅琰沒有作聲。
「阿如的身體不好,所以你欺負阿如這筆賬,先欠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加倍償還!」
「笑寒,先不說阿如的事,我給說一個秘密。」
「你知道老頭子為什麼突然讓你回集團呢?」
「我不想知道。」傅笑寒道。
「你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害怕知道事實!」
「給你說實話,是因為那幾個道士!」
「道士給老爺子佔了一卦,說需要一位八字極陰、與他有血緣關係的男性影響他的命理。」
「老爺子相信了!不過,你說湊巧不湊巧,傅家百餘人口,八字極陰的就只有你。」
「一個冥頑不靈的老頭子出於何種目的,把我逼回龍城,這個動機我一點也不在乎。」傅笑寒道。
「你不是不想在乎,而是害怕在乎。」
「笑寒,我們是同一類人,有些東西一旦得到了,就害怕再失去它們。這類人有些可悲,因為他們太偏執了,所以結果總是不盡人如意。」
傅笑寒皺起眉,直言問:「傅九,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提防身邊的人!尤其是傅雲琪。」
「哈哈,真可笑,難道你害怕我與傅雲琪聯手,把你搞垮,才故意給我說這些聽的吧!」
「隨你相信與否,傅笑寒,我說這麼多,只是看在你待如笙真心的面子上。」
「呵呵,這句話聽起來真虛偽。」
傅琰低聲道:「隨便你相不相信。」
傅笑寒突然從口袋裡抽出一把小刀,抵在傅琰的脖子上,「我倒是相信這把小刀能割斷你的筋脈。如果你再敢欺負阿如,我一定會殺了你。」
「如笙還沒有告訴你,他自願的!」
「胡說,阿如不是那種人,一定是你逼他的。」傅笑寒有點後悔沒把刀子早點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