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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文 / 懸泉

    「陳助理,紀紹輝……」傅笑寒看清來人,驚訝道。

    「我們一直擔心你,傅總!」望著狼狽頹喪的上司,陳傑心裡染上莫名的哀傷。

    傅笑寒自嘲一笑,道:「來了也沒用,回去吧!」

    「傅總,我們……」

    「這次我是躲不過了,傅雲琪想至我於死地!」說著,傅笑寒從外套的口袋找出一張小紙片:「陳助,有筆嗎?」

    陳傑立即拿出一支鍍金的鋼筆。

    傅笑寒在小紙片上寫了幾行字,道:「這個賬戶是我在美國開的,這幾年,我賺的錢全部存在裡面,雖然不多,但幾千萬還是有的,陳傑你用這些錢幫我做投資,回報的利潤,你與阿如三七分。」

    「傅總,你別自暴自棄。」陳傑不肯接受小紙條。

    「我只是看清了現實。」

    傅笑寒的表情平靜,雙眸轉向紀紹輝:「紀紹輝,16個標包你有40%的股權,我已經委託我的律師,將這些物業全部轉給宏業,律師會聯繫你,你只要簽個字,這些產權全部歸你所有!」

    「這半年來,我很感謝你!」

    紀紹輝嗤聲一笑,對傅笑寒的話置若罔聞。

    陳傑把紙片還給傅笑寒,道:「傅總,我已經辭職了。」

    「辭職?傅雲琪逼你的?」

    「沒有,我自願的,我要跟著傅總!」

    「你吃錯藥了嗎?跟著我,呵呵……」傅笑寒的聲音突然哽噎,然後慢慢低下頭,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傅總,我不後悔。」

    「我只配給傅家當狗。以你的才華,給一條喪家之犬當助理,真是屈才了!」傅笑寒平靜地說出這些等方面。

    「傅總,您別這麼說自己……」陳傑的眼神擔憂。

    「我沒說錯,現在博宇四面楚歌,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會中外人的詭計。」

    陳傑還想說些安慰傅笑寒的話,紀紹輝硬生生打斷陳傑,插言:「給我看看那張紙條。」

    傅笑寒不應聲,攥緊紙條,遲疑地盯著紀紹輝。

    「我就瞅瞅而已,你覺得我貪圖你那點破錢嗎?」

    紀紹輝趁傅笑寒沒注意,抽過紙條,看都沒看一眼,撕成了碎片。

    「紀總,你!」陳傑驚呼。

    傅笑寒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氣,「紀紹輝……」

    「聽著,我只說一次。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出去!」紀紹輝低聲道。

    傅笑寒面不改色,身體一動不動,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紀紹輝瞥了他一眼,口氣略帶一絲傲慢:「我也算你的合夥人,你去蹲監獄,把標包全部給我,萬一設套把我拉下水怎麼辦?」

    傅笑寒的眉心動了動,半晌,才開口:「紀總請放心,我不會。」

    「我放心?我憑什麼放心,你心眼毒辣的很,又喜歡出爾反爾,我才不會相信!」

    傅笑寒一言不發,他安靜地看著紀紹輝,目光如湧動的潮水,雙眸中飽含的情緒似乎要將對方湮沒。

    陳傑小心翼翼地詢問:「紀總,你真的願意幫助我們傅總?」

    「小陳,你多想了,我只是自救而已!」

    陳傑被紀紹輝直白蹩腳的解釋噎得啞口無言。

    「明天,我會帶來真正的律師,你再說什麼喪氣話,我,這輩子會鄙視你!」

    傅笑寒的嘴巴微微蠕動,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值班的警察開始在外面敲門,高聲嚷嚷:「時間到了,該出來了!」

    紀紹輝再多的話也沒說,反正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傅笑寒畢竟是他的商業夥伴,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與傅笑寒站在統一戰線。

    只不過,這一次傅笑寒摔的更慘了,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推入萬丈深淵。

    回酒店的路上。

    「紀總,您第一步打算怎麼走?」陳傑問。

    「解鈴還需繫鈴人。傅笑寒畢竟姓傅,我們只能先從傅董或傅雲琪身上下手。」

    「老爺子最近幾日又病危了,集團的事務他早已撒手不管,全部由傅雲琪打點。」

    「時間倒是湊巧!」紀紹輝若有所思:「那我們只能和傅雲琪談判。」

    「傅雲琪小人之心,紀總一定得提防他!」

    「嗯,知道了。陳傑你明天去南湘集團,拿上產權轉移書,讓他們挑中意的物業,說我們願意按原始價格的三倍出售轉讓。」

    「我同意您的做法。既然博宇樹大招風,我們就把資產分散。只不過,三倍的價格,會不會太高了,萬一南湘集團對我們的報價不滿意怎麼辦?」陳傑客觀的分析。

    「如果他們要議價或以原價購買,直接告訴南湘集團,我們找好了下家。南湘集團雖然是本地第一大地產開發公司,可不是所有企業都懼怕他們。何況,現在商業土地一天一個市價,三倍轉讓,實話說,我還覺得便宜他們了。」

    陳傑把紀紹輝的安排牢記於心,第二日,帶領法務

    務財務去了南湘集團的總部大樓。

    一開始,對方一聽博宇要出售土地,表情得意洋洋,似乎博宇的行為他們早已預料到。但是,南湘集團卻提出以原價的50%購買,陳傑聽到這個寒酸的報價,陰沉一笑!

    「既然南湘集團如此不誠心,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陳傑站起來,打算整理公包。

    南湘集團的代表道:「3倍的報價,你們是獅子大開口,一個瀕危的小公司也敢如此囂張。」

    陳傑淡淡一笑,清了清嗓子:「我們出讓的物業是否值3倍,想必貴公司心中清楚。如果這個價格貴公司不肯接受,那我們只好與其他公司談,下家總能找到的。」

    南湘集團代表一聽,表情著急了,著急地說:「這個價格,不是我一人說了算,還要通過高層領導的把關。」

    陳傑面無表情,再三強調:「三倍的價格,否則我們不會出售。」

    「知道了,陳先生,您先回去。等公司高層通過了,我們再商談。」

    「好!」陳傑表情清冷,不急不慌,昂首挺胸走出南湘集團。

    三天過後,紀紹輝與陳傑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先是胡攪蠻纏的拆遷戶,紀紹輝找工程公司把筒子樓附近的路和綠化帶重新改建,給跳樓的老太太按保險公司的最高市價做了賠償。老太太的女兒原本嫌棄賠償金太少了,紀紹輝費了一番心思,聯繫到女人上級單位的領導。

    母老虎也是欺軟怕硬的。領導找下屬談了一次話,老太太的女兒就再也沒聚眾鬧事了。

    紀紹輝又把兩項物業賣給了南湘集團的競爭對手,南湘集團得知後,派了代表火急火燎與博宇簽訂了協議。他們的目的單純,看中的只是博宇名下的肥沃資產。因此,一簽完產權轉移書,南湘集團也再沒為難傅笑寒,找人疏通關係,傅笑寒安然無恙地被釋放。

    傅笑寒出了派出所,也沒顧上洗澡和吃飯,先讓陳傑開車送他去公司。

    回到自己熟悉的辦公室,紀紹輝正坐在裡面翻閱件。「紀紹輝!」傅笑寒大聲喊了男人的名字。

    「喲,回來了。」

    「你把16個標包全部出讓了?」

    「嗯,就是全部。」紀紹輝不痛不癢地說。

    傅笑寒的臉色立刻激動:「你難道忘了我們當時為招投標付出的心血?」

    「記得呢。」

    「可是與博宇的安危相比,我們只能這樣做。」

    傅笑寒雙手握拳,全身輕輕的顫抖。

    「凡事想開一點,至少我們賺了2倍的差價,還銀行的貸款,綽綽有餘。」

    陳傑趁機幫腔,「對啊,這次幸虧紀總了。」

    傅笑寒只能一聲不吭接受現實。他從抽屜裡找出一份件,遞給紀紹輝。

    「這是陷害我的那幾個股東,他們還沒撤訴。」

    「我知道,所以我們還得與傅雲琪談判,這些人恐怕也是傅雲琪找的,非法融資的罪名不算大,但你涉案金額大,有數十億。」

    提起傅雲琪的名字,傅笑寒咬牙切齒地說:「陳傑,幫我買回龍城的機票。」

    聽到傅笑寒突如其來的決定,陳傑勸阻:「傅總,現在回去,何必自找不快。」

    「傅雲琪早就想整我了。這次是借南湘集團之手,就算我忍氣吞聲,不回應他。可還有第二次,第二個南湘集團,只要有博雲琪暗中作祟,我的博宇將永無出頭之日。」

    紀紹輝微微點點頭,「嗯,我也贊成。長沙地鐵招投標,我們算是白忙活一場。如果不與傅雲琪協商,恐怕還會遭遇類似的事。」

    幾人答成協議,陳傑留在長沙代理博宇總經理一職。

    傅笑寒與紀紹輝訂了第二天的機票,返回龍城。

    傅笑寒這一行,充滿太多未知與挑戰。

    這一年發生的變故太多,起起伏伏,傅笑寒還是回到了原點。

    他望著窗外的萬里晴空,心中默默回想那些陌生而熟悉的人與事。

    傅雲琪、傅九、爺爺……

    他與他們,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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