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0168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文 / 安之
情況非常惡劣，我雖然一肚子疑問，但卻沒那個閒功夫問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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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槍戰開始了，我的槍法非常不錯，至少比烏鴉他們強出百倍，烏鴉他們雖然有槍，但練槍的時候卻和年少，槍在他們手裡，更多的時候只是威懾，所以，即使我們只有兩個人，遠距離對射，他們根本佔不到一便宜。
不過，強子的槍法也不敢恭維，但這貨槍好，竟然是把92，估計是耿直給他配發的，而且彈匣巨多，他也不瞄準，蹲在掩體後，把槍探出去就胡亂開槍，打完了，換彈匣繼續摟火，雖然打不到什麼人，但卻形成了火力壓制。
「大哥，跑吧，一會兒警察來了！」這是大雁的聲音。
「撤！」烏鴉吼了一聲。
我立刻起身，把手架在石頭上，瞄準著烏鴉的背影，距離在六十米左右，已經超出了92手槍的有效射程，但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瞄準，我還是有把握命中的，我調勻了呼吸，將準星套在烏鴉的腿上。
砰砰砰……
連續三槍，頭兩槍都空了，第三槍打在了烏鴉的腿彎上，烏鴉哀嚎著撲在地上，大雁回頭就射，他是槍法唯一准的，但可能是退伍時間太長了，槍法應該退步了很多，所以幾槍都沒打中我。
這時，我聽到了汽車的轟鳴聲，隨之而來的是警笛聲。
我看了一眼，帶隊的是二櫃，許頭和葉倩也在，他們持著長槍點射，先是鳴槍示警，之後毫不猶豫的射擊，但卻沒有擊中毒販的要害，只是讓他們喪失了戰鬥能力，而大雁則要反抗，卻瞬間中彈倒地！
「立刻棄槍投降，否則就地格殺！」二櫃喊道。
毒販們雖然跟烏鴉賣了幾年的藥了，但大場面今天是頭一遭，心理素質跟那些喪心病狂的大毒販沒法比，馬上就棄槍投降了，而烏鴉卻拿起槍想要自殺，二櫃卻提前一步開槍，打中了他的手臂，然後一個箭步過去，一腳就踹在了烏鴉的臉上，將他擊暈。
我剛送了一口氣，水面上又響起了槍聲，但卻很快停止。
「小策，小策……」
是葉倩在喊，我忙站了起來，把雙手的槍高高舉了起來，這種時候人都是非常緊繃的，我怕哪個爺不小心把我給崩了：「倩姐，我在這呢！二櫃，快，我兄弟受傷了，趕緊找人給我送醫院去！」
二櫃一揮手，兩名緝毒警衝了過來，可對我卻非常警惕，這不能怪他們，都是經歷生死無數回的戰士了，對任何人都會保持警惕。我讓開一條路，讓他們把強子扶了起來，臨走時，強子回頭說道：「策子，回頭一起喝酒。」
「不醉不……」
砰砰砰……
我話還沒說完，臉上的笑容在槍聲中凝固，我看到強子的頭一震，額頭綻放出血花，然後失去了生命的神采……
「啊！」
我大喊著，衝著大雁開火，他竟然站起來了，這個混蛋一定是穿了避彈衣，可能是太過憤怒，我的子彈一發也沒有擊中他，剛剛還在一起並肩戰鬥的兄弟死在了我面前，我他媽拿什麼冷靜！
大雁的第二目標是我，他冷漠的衝我開槍，一槍兩槍落空，第三槍的時候，我感覺到胸口如遭重擊，巨大的動能衝力將打的倒飛出去，我是穿了避彈衣的，而且是兩件，但胸口的重擊讓我短暫的失去了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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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要活……」
二櫃的話還說完，槍聲響起，大雁再也站不起來了，連續三槍，精準的命中了額頭，葉倩紅著眼睛還要衝大雁的屍體開槍，但卻被二櫃給攔了下來，二櫃說：「葉倩，這個人很重要，你怎麼能殺了他！」
葉倩一把推開了二櫃，尖銳的喊道：「他傷害我弟弟，我就要殺了他，殺了他！」
「唔，倩姐，我沒事兒，咳咳……」我連忙喊了一聲，胸口一陣疼痛，估計起碼是骨裂。
聽到我說話，葉倩把槍往身後一甩就跑了過來，她把我抱在懷裡嗚嗚的哭，我一直都知道葉倩對我的印象不錯，但卻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擔心我，甚至為了我而殺掉了重要的嫌犯。
「倩姐，捂死我了……」我心裡是滿滿的幸福，可臉上卻是滿滿的胸脯。
「啊！」葉倩連忙放開我，抹了把眼淚，說：「叫什麼叫，別人還沒這個機會呢。」
若平時，我甚至會占葉倩的便宜，可跟我並肩戰鬥的兄弟死了，我們剛剛還說要一起喝酒的，可他就這麼死了。我掙扎著起來，蹣跚的走到了強子的身邊，把他的眼睛合上，點了支煙，放入他的嘴中。
「強哥，安心上路！」
我哭了，這個時候我沒法不哭，去你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時，一個人走到我面前，他扶住了我，有些眼熟，是個年輕的流浪漢，仔細一看，竟然是暗堂的王暉，竟然是他，強子說的我誤打誤撞的兄弟竟然是王暉。他扶著我，走向不遠處的汽車，說：「策哥，別太傷心了。」
這時，水面的方向突然傳來了快艇的聲音，我放下悲傷，警惕的回過頭，持槍而立。
「是耿頭！」二櫃把我的槍壓下，他是怕我太緊繃了會亂開槍。
果然，耿直帶隊下船，壓著大海和鍾叔還有那個胖子，走過來時，耿直看到了強子，硬朗的漢子眼睛一紅，差點就哭了，他看著我，說：「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讓你參與行動了嗎？因為這是戰爭，戰爭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看著身邊的兄弟躺下。」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直到此時，我才知道詩經中的《無衣》所表達的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怎能說沒有衣裳？
我願和你同披一件戰袍。天子讓我們出兵打仗，且修好我們的戈與矛。我們面對共同的敵人！
怎能說沒有衣裳？
我願和你同穿一件汗衣。天子讓我們出兵打仗，且修好我們的矛與戟。我願與你一同戰鬥！
怎能說沒有衣裳？
我願和你同穿一件下裳。天子讓我們出兵打仗，且修好我們的盔甲兵器。我願與你一同前進！
只恨，不能與兄弟共同上路。
大延東七的大毒瘤烏鴉落網了，一直提供他貨的西北客也落網了，而且人贓並獲，算是皆大歡喜，可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我躺在床上，回憶著有關強子的一切，我們相處只有幾個小時，但我卻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在我的床邊是烏鴉，還有王暉，其他人我現在誰都不想見。
良久的沉默之後，我要了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說：「王暉，你說說，你是怎麼混進去的？」
其實還真是誤打誤撞，王暉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加入永力堂後，他有了錢，就總想著回饋，他不僅回饋孤兒院，還回饋社會，每個月都會給紅十字會捐錢，雖然他知道這錢可能進了郭美美的腰包，但還是堅持捐錢，求的是個心安。
在於子凱回到大延後，他的擔子輕了，那天他去了船屋，帶了很多東西，跟苦哈哈們一起喝酒吃飯，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可能是在暗堂養成的習慣，他覺得幾個人很可疑，因為他們的口音有問題，而這幾個人一直在船屋附近遊蕩。
不過，王暉當時也沒太注意，就回到了市區，可就在今天下午吃飯的時候，他又聽到了相同的口音，他就問人家這是哪的口音，那人告訴他是西北口音。當時王暉就一驚，立刻把船屋附近的人和西北毒販聯繫到一塊去了。
王暉像於子凱回報了這件事兒，於子凱抱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的想法，就把王暉派了過去，卻不想誤打誤撞的差點死在船屋，如果不是當時他反應快，早就被那個老七剁成肉泥了。而在西北客鬆懈的時候，他偷偷的與於子凱取得聯繫匯報了情況。
於子凱不想我分神，怕我在烏鴉面前露出馬腳，就沒向我匯報，而是聯繫了黑八，他倆一合計，就讓人悄悄在船屋附近放了炸彈，讓王暉找機會撞在西北客的快艇上，後面的事情我就知道了。
聽上去挺平淡的，但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毒梟，王暉在船屋時，隨時可能失去性命，都能他還是不辱使命，成為了此次案件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