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091 天變了 文 / 安之

    葉雨的實驗室離我的院子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鐘的路程，我回到大院時，周沫正在替我整理孟憲輝的資料，周沫跟我說，那個崔孟海很值得深查，而且她已經在查了，不過崔孟海的級別較高，很多東西都不是能夠輕易查到的，她還需要時間。

    「慢慢來，這事兒急不來。」我揉了揉周沫的腦袋說，周沫笑笑沒有說話。

    兄弟們來了，神色都很難看，因為這次會議的目的，我已經讓於子凱放出聲了，昨天兄弟們為我浴血奮戰，而我今天就大張旗鼓的要查奸細，這對兄弟們來說，的確是有些寒心的，但形勢所迫，只能暫時委屈兄弟們了。

    董胖子的臉色是最難看的，因為崔敏浩的住處是他安排的，胡權也是他安排的，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安排，但最後卻出了事情，這樣一來，矛頭就都指向了董胖子和胡權，可所有兄弟都不願去懷疑董胖子。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點了支煙，這一次沒有讓夏權鑫去分煙，不顧兄弟們疑惑的眼神兒，我自顧自的說：「永力堂出了奸細，這點毋庸置疑，嫌疑最大的是胡權和青頭，所以必須要審！」

    胡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可置信，是的，我之前還說讓他戴罪立功呢。

    董胖子這時候走了出來，他看我的眼神兒有些冰冷，讓我的心裡一疼，可我還是與他對視，眼神兒中充滿了懷疑，這讓董胖子暴跳如雷，他指著我說：「不用查胡權了，地方是我找的，人是我安排的，要查就查我！」

    「當然要查！」我毫不留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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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胖子氣的說不出話來，指了我半天，一甩手，說：「好，你說查就查吧。只是，我沒想到，你連我也會懷疑！孫項策，你覺得我有可能背叛嗎？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孫項策現在是什麼？你還是那個**絲！」

    我卻只是淡然一笑，說：「不要惱羞成怒，我會給兄弟們一個交待。」

    董胖子狠狠的等著我說：「哼，最好是這樣！」

    我彈了彈煙灰，接著說：「於子凱，這件事情就由你負責了，不只是董寶，知道崔敏浩這件事的人都要查，兄弟們也擔待著點，作為永力堂的坐館龍頭，我必須要對永力堂負責，永力堂出了奸細，就必須要找出來！」

    一句話，場面頓時失控，董寶冷笑著看我，然後轉身就走了，而剩下的兄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接二連三的跟著董寶走了，是的，最後甚至連於子凱都走了，只剩下一個傻乎乎的夏權鑫站在我身旁。

    「策哥，這咋回事，咋都跟董哥走了？」夏權鑫問道。

    我氣的一腳把椅子踢開，說道：「這不奇怪，我雖然是永力堂的坐館龍頭，但我們最初的幾個兄弟都是站在董寶那面的，對於他們來說，我才是後加入的，而且，我在永力堂一直都只是甩手掌櫃，一直以來，董寶都沒把財政權交到我的手上，我一個堂堂的坐館龍頭，竟然要伸手跟他要錢，這個傀儡，我也當夠了！」

    夏權鑫傻眼的看著，說：「策哥，不是這樣吧，我看董哥對你絕對是槓槓滴，聽說你有事兒，他帶著兄弟們連夜就追去了省城，前前後後安排，幾天都沒怎麼睡覺，我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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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有面具的！」我拿出一支煙遞給夏權鑫，他卻沒有接，而是有些憤恨的看著我，我笑笑說：「他這麼對我是有原因的，為了在兄弟們面前展現出義薄雲天，那點辛苦又算什麼呢？」

    夏權鑫搖搖頭，說：「策哥，你變了！」

    說著，夏權鑫轉身離去。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我的心情非常複雜，回過頭，我看到了周沫，她卻只是微微一笑，彷彿讀懂了我的心思，我回以微笑，搖搖頭，回到臥室倒頭就睡，是時候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二天，照例晨練，但黑椒卻不在院子中了，這很正常，因為黑椒是老董的人，老董是董胖子的老爸，我把董胖子都得罪透了，黑椒要是還在就有鬼了。我自己在院子中完成了晨練，然後回到房間，扯出幾張卷子，悶頭做了起來。

    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做卷子了，老爸說我戾氣太重，讓我多做做卷子，直覺告訴我，老爸是對的。周沫沒有說什麼，只是把燒焦的飯菜端到我的面前，我們在小桌子上吃了早飯後，周沫也離開了。

    中午，我從睡夢中驚醒，李刖辰帶給我最新的消息，董寶一夜之間取代了我，成為永力堂第二代坐館龍頭，而且兄弟們沒有任何不滿情緒，因為我在永力堂一直沒有建立自己的嫡系。

    董寶、朱風帆、於子凱和高漸離，他們四人本就是好哥們兒，而王楚生跟我之前是有過節的，雖然冰釋前嫌，但我的舉動似乎也傷了他的心，他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董寶那面，至於下面的那些兄弟，他們對永力堂是忠誠的，對他們的大哥是忠誠的，可對我，也許有崇拜，畢竟我出過很多風頭，可忠誠就談不上了。

    一個團結，就是由若干的小團體組成的。

    一夜之間，我又變成了從前的孫項策，除了李刖辰，我的身邊沒有任何兄弟。

    永力堂如常的運轉著，正如太陽每天都會照常升起，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人，也一樣會運轉，對於永力堂，我就像個可有可無的人，永力堂依然日進斗金，而且董寶還雷厲風行的成立了永利實業公司，我曾經的構想，董寶實現了，但卻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大院度過，每天做卷子看書，試圖化解這一段時間積累的戾氣，但畢竟是殺過人了，我的心性早就變了，即使做再多的卷子，當面對敵人時，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把利刃送進地方的胸膛。

    永力堂的易幟在幾天後傳遍了整個東城的混混圈，在東城，我雖然無法與老牌混子比，但在新生代混子中，我還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我**絲逆襲的事跡，也是混子們茶錢飯後的談資。

    可一夜之間，我成了孤家寡人，而永力堂原本的二號人物成為了新的坐館，這個消息在東城的混子圈引起了軒然大波，老牌混子認為我們就是一群在過家家的小孩兒，永力堂早晚會散，新生代混子中很多人為我鳴不平，畢竟我曾是他們追逐的目標，而董寶則變成反面人物。

    這天，我在街上閒逛，是的，是時候出來逛一逛了，李刖辰仍然是我的影子，在路過一家網吧時，我想起了曾經開黑的歲月，我開了一個機器，登錄了對戰平台，兄弟們的頭像都是灰的，自從成立永力堂後，兄弟們很少聚在一起打da了，當我們得到一些的時候，我們似乎丟掉了更多。

    由於很久沒玩了，我坑了幾盤隊友，就在罵聲中退出了平台，點了支煙，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暴風雨已經醞釀的夠久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聽到了正在靠近的腳步聲，正眼去看，是兩張熟悉的面孔，仇明和陳鋒，這兩個銷聲匿跡已久的傢伙又出現了，在他們身後還帶著幾個人，年紀看上去不大，但卻很魁梧。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仇明和陳鋒的去向，他們在被我陰進去之後，就轉學了，去了西城職高，他有個哥在那挺牛逼的，不過那時候我風頭正盛，仇明他哥再牛逼，也不敢來東四找我尋仇。

    而現在，我又是個**絲了。

    「孫項策，你也有今天！」仇明陰狠狠的看著我。

    「別廢話了，幹他！」陳鋒吼了一聲，手裡的鋼管向我砸來。

    接著，闊別已久的圈踢又發生在我身上了，我被他們打了一會兒，奮起反抗，奪過陳鋒的鋼管，一下砸在一個人的肩上，然後轉身就跑，並在跑的時候摔倒了一次，狼狽的程度全部落在網吧眾人的眼中。

    而後，我，孫項策，前永力堂坐館被仇家尋仇的事跡在東城傳開，不久之後，有人放出了當時的監控錄像，一時間，我又成了風雲人物，只是形象有些不堪，但還是博取了足夠的同情心，很多新生代的混子都在罵董寶不講義氣。

    我關閉手機屏幕上的視頻，點了支煙，抬頭看，天變了。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