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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71章 帝王塚 文 / 流年公子

    裘詩雨微微偏著頭,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心思便多多的猜了去。

    詩情又道,「娘娘。您看,會不會是因為,太子妃瞧著這張淑女無依無靠的,好拿捏一些,所以才會另眼相待呢?」

    裘詩雨聽罷,眼眸微微一轉,少許點點頭,輕聲道,「或許,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不然的話,還真說不準兒了。

    畫意在一旁道,「那依娘娘看,如今這張淑女,是敵。還是友?」

    說到正事兒上,裘詩雨正了臉色,隨即搖搖頭,「敵友未分。」然後卻是露出一絲笑來。「不過。總歸此人是不會和那賤人歸作一方的便是了。」

    說起那賤人,詩情畫意自是知曉指的是誰,除了裘詩雨的死對頭,憐玉容之外。又還能有誰?

    詩情畫意不由對看一眼,詩情問道,「娘娘,何以見得?」

    裘詩雨冷哼一聲,「今日在那大殿之上,那賤人幾次三番,拿話去擠兌張淑女,張淑女若是個聰明的,便不會和她一起去了,不過,本宮瞧著,那張淑女定然是個聰明的。對那賤人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的。」

    畫意神色一喜,「那這麼說,是不是這張淑女,娘娘便可拉攏了?」

    裘詩雨卻是臉色一沉,「還可未知……」她眼眸輕輕兒的轉動,「如今這太子妃和張淑女的關係,不清不楚的,如果貿然上前拉人,說不定對方和太子妃是一路人,到時候可別人沒有拉到,反倒得罪了太子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畫意不解,「那按照娘娘的意思,此人,是拉攏得,還是拉攏不得呢?」

    裘詩雨看了畫意一眼,隨即微微轉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此事兒,本宮自有安排,你們且看著罷,只是……」說到這兒,裘詩雨臉上的神色瞬時陰沉了下去。女歲乒弟。

    「沒有想到,那賤人,竟然在這關口有了身孕!」裘詩雨咬牙切齒的說道。

    「娘娘,若是憐嬪有了身孕,日後……」詩情微微皺眉,似有擔心。

    裘詩雨冷哼一聲,「且不要得意的太早,這後宮之內,沒有落地兒的瓜兒,都算不得是瓜兒!咱們且等著瞧!」說話間,眼眸之中,淨是與之面容不相符合的狠戾之色。

    一旁的詩情畫意聽罷,忙低聲勸道,「娘娘,切勿動氣,小心您肚子您的小殿下才是。」這般一提起,裘詩雨臉上的神色才微微轉變為溫和。

    ……………………

    張瑤躺著床上,左右也睡不著。

    看了看時辰,已經快子時了,今日沒有聽說太子回東宮的消息,想來太子定然是在皇宮內歇著了。

    翻個身,張瑤實在是睡不著,乾脆起了來,穿著褻衣便下了床,行至桌前,倒了一杯兒涼水喝了下去,瞬時整個人都好似跟著冷靜了一下。

    可腦子裡,耳邊兒,迴盪的,卻全是今兒下午,太子妃在她耳邊兒說的話語。

    「我告訴你,在穿越之前,我看了一本叫做《後宮之如花美眷》的小說,你知道嗎,而你,便是那小說中的人物,所以,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張瑤還記得,當時慕容雪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的心情簡直可以說是用驚濤駭浪都不足以形容了。

    而慕容雪接下來,還道,「在這本小說裡,你,張瑤,不過只是一個炮灰女配,而我,則是這個小說裡的女主,所以,張淑女……」

    後面兒的話,慕容雪沒有在說下去,張瑤也已經能想到了。

    炮灰女配,何其相似。

    前世的她,穿越之後,淪落到最後,可不就是一個炮灰女配麼?而太子妃,從一開始,就是絕對的強者。

    原來,原來如此麼?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過只是簡單的穿越,可沒有想到,自己穿越的,竟然還是一本書!!

    當時張瑤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

    就好像是,她一個跳樑小丑,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總有擔起大梁的一天,殊不知,自己的這一切,就是看在別人眼裡,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

    她那一瞬間,都能感受到人生的無望,重生一世又如何?難道自己還是逃不掉炮灰女配的命運?難怪一開始太子妃就對自己這般的怪異了,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張瑤不禁嗤笑自己,自己如今,在太子妃的面前,就真的是好似一個透明人了,不管她做什麼,慕容雪都知道。

    可是……

    張瑤這躺在床上半天,卻是突然的想到了一個事兒。

    既然慕容雪知道她是穿越的,也知道這些人物發展,可是,為什麼,自己重生的事兒,慕容雪卻不知道呢?

    張瑤總覺得,這裡面兒,是不是遺漏掉了什麼,可卻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

    不過,張瑤卻是陡然想到,既然自己是重生的這件事兒,慕容雪並不知道,那是不是說明,或許,事情還有反轉的可能?會不會在某個時刻,命運也發生了某些轉變?

    而自己重生的這一點兒,便足以說明了,至少,慕容雪是不知道的。

    本來張瑤是都快絕望了的,想到這兒,她卻突然有了繼續在這後宮之中走下去的勇氣了。

    憑什麼自己一定就是炮灰女配,這就是一盤局,說不定,慕容雪也不知道自己最後的結局,自己怎麼能因為慕容雪的一句話,便左右搖擺不定了呢?

    慕容雪說她是女主,她就是女主了嗎?而她是炮灰?她又怎麼會知道,會不會是慕容雪為了對付她,而故意設下的一個言語圈套呢?

    張瑤暗自提醒,張瑤,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好不容易重生一次,難道便要被別人的三言兩語所左右嗎?

    她可不願意!

    那好,既然慕容雪想要以此來控制她,那麼她又何嘗不可以反借慕容雪的手,來為自己添加更多的籌碼呢?

    這般一想,張瑤的腦子裡,那些渾渾噩噩的想法,全都通了,只感覺自己渾身一輕,好似什麼都壓不倒她似得。

    像是下了什麼決定,張瑤深吸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眼眸閃過一絲堅定。

    ………………

    憐玉容有孕的消息,不過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東宮上下。

    甚至還傳到了皇宮裡去了,隨後便是皇上和皇后的賞賜,一件件兒的,賜寶似的進了東宮南殿兒。

    這一日,太子早早的便回了東宮,一來,便去了南殿兒正房。

    此刻,憐玉容正悠閒的躺在貴妃椅上,憐風在一旁替她輕輕兒的按摩著臂膀,憐雨則在一旁替她削著水果,一邊兒還笑著道,「娘娘這一胎,果然是咱們宮裡的小福星呢,瞧著這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賞賜了東西了下來呢,當時那人有了,可沒見有過這種陣仗呢。」

    憐玉容聽罷,臉上出現一絲不屑,「也不看看是什麼人,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賞賜,豈是誰都可以接得住的?沒得受不住那個福氣,反倒是受了累贅。」

    此話一出,憐風憐雨頓時笑著附和著,主僕三人正在笑鬧著,外間兒小丫鬟便通報了起來,「娘娘,太子來了。」

    憐玉容一聽,急忙的從貴妃榻上站了起來,伸手去撫弄了幾下妝容,問憐風,「怎麼樣?我的妝容如何?有沒有亂?」

    憐風忙點點頭,「娘娘的妝容好的很,如玉柳扶花。」這般一說,憐玉容心下定了定。

    憐雨忙扶著憐玉容上前,剛剛準備了一番,獨孤澈的身影便邁入房中。

    憐玉容忙上前行禮,「臣妾參見殿下。」

    一進憐玉容的房間,屋內濃重的脂粉氣息,讓獨孤澈下意識的便皺了皺眉頭,聽見憐玉容的聲音,獨孤澈轉眼看了看,想著憐玉容還懷著身孕,便上前一步,親自扶了憐玉容,「愛妃如今懷有身孕,不必與本宮多禮。」

    靠近憐玉容,那濃重的脂粉氣息更重了,可想著憐玉容肚子裡的孩子,獨孤澈忍了忍。

    憐玉容心下喜得不行,面上偏要裝柔弱,楚楚動人的抬頭,凝眸看向太子,憐玉容淺笑道,「臣妾,多謝殿下關心。」說著,跟著獨孤澈的手慢慢兒的站了起來。

    憐玉容自以為自己的笑容有多美麗動人,卻不曾想,看在獨孤澈的眼中,沒來由的一陣厭惡。

    其實憐玉容長的也不差,只不過多年的後宮生活,總是把她打磨的要消弭一點兒,平日多有化妝,雖然化的淡,可看在如今,已經看慣了不施粉黛的張瑤的模樣的獨孤澈眼中,憐玉容的打扮,多有庸俗。

    特別是滿屋子的胭脂水粉氣息,更是讓獨孤澈不喜,比起這一點兒,慕容雪倒是做的比較好,屋子內永遠都是清香的,讓人聞著,便是神清氣爽的。

    憐玉容絲毫不知道此刻自己在獨孤澈的眼中,已經上升到一個令人厭惡的地步了,拉了獨孤澈的手,笑道,「殿下,臣妾這裡備有上好的養心湯,不若殿下隨臣妾喝上一盞?」養心湯,是東宮每個殿內的必備湯藥。太子平日事務繁忙,心累時喝上一盞,總能起到個緩解疲憊的效果。

    獨孤澈聞言,想著也好,正好今日也累及了,而且在憐玉容這屋子裡,總讓他感覺不舒服,喝上一盞養心湯,應是不錯的,於是便點了點頭。

    見獨孤澈點頭,憐玉容忙吩咐了人去拿養心湯來,自己便坐在獨孤澈的身邊兒,輕柔的替獨孤澈按摩著。

    憐玉容一靠近,那股子胭脂水粉氣息越發濃重,獨孤澈皺了眉,終是忍不住,道,「憐嬪懷孕多日了?」

    憐玉容笑的溫和,「回殿下,兩月有餘了。」

    獨孤澈點點頭,「兩月了……」似是感歎,又道,「本宮這麼多年來,子嗣單薄,所以,若是能為東宮添上一兩個孩兒,那就擺脫你們了,只不過,憐嬪到時候,怕是辛苦一點兒。」

    憐玉容聞言,哪裡敢說辛苦?即便是真辛苦也得笑著說不,何況此刻這種情況,憐玉容是真甜蜜的快要噴出花兒來,忙搖頭道,「殿下言重了,為殿下開枝散葉,本就臣妾等人身為妃嬪的本分,哪裡來的辛苦,只不過,殿下有了這份心,臣妾便是死了,便也甘願了。」

    獨孤澈一皺眉,輕吒,「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可不許在說了。」

    憐玉容破涕為笑,「是,殿下,臣妾省的了。」

    這般哭哭笑笑的,當真是讓獨孤澈的腦子都大了,他突然想張瑤了,那般清清淡淡的,有時候又傻萌傻萌的,當真是想著心情都好了不少。

    在看憐玉容,心頭厭惡更重,聞著那胭脂水粉的氣息,想著憐玉容肚子裡的孩子,獨孤澈便道,「憐嬪如今畢竟是有了身子的人,日後可要好生注意著自己的飲食起居了,像是這些胭脂水粉類的,能少用的,便少用一些罷。」

    說罷,獨孤澈站起身,道,「憐嬪有了身孕,便好好兒的將養著,下次有空了,本宮在來看望憐嬪。」說罷,便是要走。

    憐玉容前一刻還沉浸在獨孤澈給的甜言蜜語之中,柔情蜜意的不行,下一刻就瞪大了眼兒看著獨孤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殿下……」叫了一聲,獨孤澈身影早已離去,憐玉容微微落寞道,「養心湯,還沒喝呢……」

    這般,一旁的憐風憐雨都不由擔憂的看了一眼憐玉容,憐玉容卻是突然的抬起了頭來,目光微微閃爍,對一旁的憐風道,「你去跟著看看,看看殿下,是去了那個宮裡?」

    憐風應是,立馬就跑了出去。

    這邊兒養心湯端了過來,正問憐玉容放哪兒,憐玉容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憐雨立即斥道,「真是沒眼力勁兒的小蹄子,殿下都走了,還要養心湯作甚?還不快端下去倒了!」

    丫鬟戰戰兢兢的,立即應是,卻是被憐玉容喊住,「好好兒的養心湯,倒了多可惜?端上來罷,本宮喝了它!」丫鬟看了憐雨一眼,憐雨立即打了個眼色,丫鬟無法,只得端去給了憐玉容。

    憐玉容神色淡漠的喝著養心湯,酸酸甜甜的,夾雜著一絲兒苦味兒。

    正當時,憐風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憐玉容放下盛養心湯的勺子,轉眼看著憐風,問,「如何?可看清楚了?殿下去了哪宮?」

    憐風聞言,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樣憐玉容,隨即低下頭,小聲回道,「回娘娘……殿下,殿下,去了北殿兒,紫薇居……」

    北殿兒,紫薇居,張瑤……

    「砰」的一聲脆響,盛著養心湯的勺子和碗,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養心湯濺得四處都是。

    憐風憐雨輕呼一聲,卻是快速的摀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憐玉容,叫了一句,「娘娘……」

    憐玉容目光轉過狠厲,隨即溫柔平和,「這盛著養心湯的碗可不經用,下次,可要記著換個牢實點兒的碗。」話語雖淺,可其中那冷冷清清的聲音,更加叫人心頭生寒。

    那盛養心湯的小丫鬟,急急忙忙的應是,被喝退了下去。

    有人收拾了地上的殘局,憐雨揮退了其他人,只剩下憐風憐雨憐玉容三人。

    憐風憐雨忙道,「娘娘請息怒!」

    憐玉容陰森森的一笑,道,「息怒?本宮有什麼可氣的?後宮之中,可不就是如此嗎?花無百日紅,本宮倒要看看,她張瑤能盛寵到何時!」說話間,右手捏著帕子,狠狠地敲打在桌案,「砰」的一聲響,驚得憐風憐雨心尖兒一跳。

    憐玉容目光掠過,倏然停住,想到了什麼,自頭上取下一支金簪子,遞給憐風,道,「今天夜裡,把這個交給楊如柳,到時候……」

    …………………………

    張瑤想通了那些事兒,日子活著都覺著輕快了一些。

    這日起來,去了太子妃處請了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慕容雪,不過就是願意幫助慕容雪之類的。

    慕容雪很是滿意她的識時務,笑言只要有她慕容雪在一日,便會有她張瑤在一時,絕不會讓她如那小說中一樣,慘死後宮。

    張瑤聽見這些時,內心儘是嗤笑,可面上表現的則是感動萬千,一副完全被慕容雪打動了的模樣。

    張瑤知道,慕容雪這種人,心性兒高,和前世的她,有著類似的心理,不過慕容雪,明顯的比前世的自己可要聰明的多了,擅於攻心計,攏人心,面上演戲也是演的十足十的像。

    這點兒,讓張瑤很是佩服。

    此刻回了紫薇居,卻是聽見太子回來了,不過卻是去了南殿兒,想想也是,如今憐玉容懷了身孕,太子去看看,自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此刻卻是擁著其他的女人,軟言細語,張瑤的心裡,便各種不是滋味兒,她知道自己這是吃醋了,也暗自勸誡自己不可太過交心,不然在這兒帝王塚,最後受傷的,終不過是自己。

    可情之一字,哪裡能由得著自己?

    前世的張瑤,便已對太子心意相付,更莫說這一世,太子對她更是不同常人,便是不淪陷,都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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