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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05章 金絲雀的命運 文 / 青桑君兮

    依然是陶夭夭所熟悉的面容,可是那種讓她心驚的感覺卻是急速往上升起。那樣的不安,縈繞於心。顧君善似笑非笑,望著她的眼神似乎含著淡淡的笑意:「陶夭夭。你實在是太不乖了。」

    那語調裡的溫柔,讓人不寒而慄。她不自覺地往被子裡縮了又縮,抵禦著從腳底升起的寒意。「顧君善……」

    他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龐,微冷的指尖動作輕緩:「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才好?」

    顧君善是真的怒了,前一刻杜葉帆才為了她生死不顧,後一刻她馬上搬出雍頤園與杜葉帆雨中訴情。她竟然敢,竟然敢背著他去找別的男人!

    全身汗毛豎起,在顧君善那面無表情地注視下,她彷彿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她的唇蠕動著,仍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又該說些什麼:「我怎麼了……」

    顧君善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陶夭夭,你還要不要臉啊?」這該死的破丫頭,就非得無視他的話麼!就非得和有婦之夫牽扯不清麼!

    陶夭夭不明所以。她說多了幾句話,就覺得喉嚨嘶啞得難受。她咳了好幾聲,從被子下探出手抓了抓顧君善的衣角。

    顧君善依然淡漠,沒有給她任何好臉色。他端過一杯溫水,粗魯地拽起陶夭夭。將水杯送至她的唇邊,餵著她喝下。他的動作太急,與其說是喂,倒不如說是灌著她喝下。

    陶夭夭猛然咳嗽著。顧君善拿開水杯。給她扔下一張手帕。她斷斷續續道:「顧君善。你在生什麼氣?」

    一覺醒來不在學校,反倒是在醫院。身旁的人不是自己的同學,而是看樣子像是守了她不短時間的顧君善。她睡了多久?之前……之前的事情都沒事了麼?杜葉帆……他走了吧……

    陶夭夭有很多問題,卻沒一個能問出口的。顧君善這一臉的暴怒,彷彿一個不順心就能把她掐死。所以,這究竟是怎麼了呀……

    若不是陶夭夭才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他簡直是想要把她給扔下樓了。眼不見為淨!省得要被這破丫頭給氣死了!

    那熊熊的火焰在心口處燃燒著,那樣的濃烈,瘋狂地侵佔他的理智。「陶夭夭,我出差的時候,你都見過誰,做了什麼?」

    在顧君善出差前,她的身份很明確——顧君善的女人。可是她又沒有背著他去偷人,更加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反而是陷入了無妄之災,好不容易出了院,不到三天又回來了。

    她本就是委屈的,身心疲憊。而今,還要面對顧君善的質問。她別過臉,那是拒不回答的姿勢。

    然而這樣的態度,更加地激怒了顧君善。他掰過陶夭夭的肩膀,卻看到那張讓他又氣又怒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那撲簌簌往下落的眼淚,一刻都沒有止住。他微有愣腫地用指腹輕輕地抹去,複雜的神色一直落在陶夭夭身上。

    她的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亦是無聲無息地止住。而這病房裡的氛圍,從始至終皆是無聲。才剛醒過來,又這麼哭了一場,與顧君善無聲的交鋒更是耗費心神。不覺間,她慢慢磕上了雙目。

    半睡半醒間,依稀能感覺到顧君善動作甚是輕柔,他掖好被角,把她放在被子上的手塞進被子裡。注視著她的目光,帶著絲絲漠然和濃濃的探究。

    *

    陶夭夭那種一覺醒來,變天的感覺。醫院白色的天花板不見了,她頭頂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歐式水晶吊燈。鬆軟的被子蓋著很舒服,房裡的溫度很適宜。床頭還留著一盞微弱的檯燈,雖不明亮,仍然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不是醫院,不是寢室,亦不是雍頤園。她掀開被子,自己身上穿著還是醫院的病號服。完整的藍白條紋,給她帶來了些許的安全感。

    陶夭夭光著腳下床,她的腳步遲疑著,目光一一略過了房間,定在了那房門上。

    整個房間沒有任何的聲響,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顧君善?」女叉夾血。

    只是,沒有任何回應。

    陶夭夭推開房門,探出頭去。走廊上沒有開燈,入眼處皆是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顧君善?你在嗎?」陶夭夭對著空曠的走廊又喊著顧君善的名字,只聽到了自己的回音。

    嗒嗒嗒的腳步聲突兀地從另一端響起,黑暗中似乎有一個身影由遠而近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來。陶夭夭下意識地抓著門把,心微微一揪。

    漸漸習慣了黑暗,她勉強看清了前方的人影。那挺拔的身影,和顧君善神似。她呼出一口氣,稍稍安心了些許:「顧君善,你幹嘛……」

    話還沒有說完,卻突兀地停了下來。只因為在黯淡的光線下,陶夭夭隱約看到眼前是個帶著猙獰的面具的男子。那面具太過於驚悚,如同張開了血盆大口,要把她一口吞下的凶煞神。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著,躲進了房裡,想要用力地關上門。然而對方卻好似窺視到她的意圖,手一伸擋住了即將關上的門。藉著微弱的檯燈,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雙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她的心驟然發緊,升騰在半空中。

    那隻手一寸寸地掰開了房門,陶夭夭的雙手都在抖著,放棄了奪門。那面具男打開了門,立在她的身前。她的雙腿彷彿扎根在原地般,怎麼都挪不開一步。

    「顧君善……」陶夭夭的唇微微動著,彷彿抓著救命稻草般的聲音響起:「顧君善,是你麼?」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隔著面具,她根本看不到對方的神色。她試探性地抓著那人的衣角,在那人沒有揮開後,哇地大哭起來了。

    起初是假哭的,只因她覺得顧君善不過是想要嚇她一跳,她乾脆哭給顧君善。然而逐漸的,卻是哭得不能自抑。隱隱中,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歎息。

    緊接著,燈光驟然亮起。她下意識地擋住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才鬆開了手。現如今,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雙修長白皙的手緩緩地摘下面具,露出了她所熟悉的精緻面容。

    顧君善瞥了她一眼,抓著她的衣袖胡亂地替她擦去了滿臉的狼狽。那動作可一點兒都不溫柔,陶夭夭閃躲著,猶帶哭腔的聲音滿含怨念地響起:「顧君善!你為什麼要拿我的衣服擦眼淚啊。」

    「難道還用我的?」漫不經心的聲音理所當然地響起,評價道:「哭得可真醜。」

    *

    其實真不是他誠心要嚇這丫頭。可是剛好,他在整理舊物,翻出了這套曾經被白芷拉去參加化妝舞會的裝扮。不自覺地,他重新戴上了手套和面具。

    他的思緒尚未抽回,便聽到了陶夭夭的呼喚。那樣微弱的嗓音,帶著病中的嘶啞。他甚至能想像出陶夭夭此刻的模樣,一邊緊抓著手裡能抓緊的東西,小臉上一定寫滿了濃濃的戒備。

    帶著一絲惡作劇的意味,顧君善直接這麼上樓了。然而真的嚇到了陶夭夭,看著她哭得慘兮兮的模樣,他突然就不忍心了。

    *

    「誰讓你要突然冒出來嚇人。」她哽咽著,胡亂地抹去了淚痕。

    「你連鬼都不怕了,人還怕什麼。」顧君善彈了彈她的額頭,逕直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顧少一樣會怕鬼的。」後面的字她明顯加重了音,於是得到了顧君善特別贈送的白眼一枚。她在心裡腹誹著,忍著沒說:您老剛剛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人類。

    顧君善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絲毫沒有覺得臉紅羞澀什麼的。他悠哉地坐在沙發上,如玉的右手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沙發:「陶夭夭,你知道久未居住的位於半山腰的別墅,最容易發生什麼事情麼?」

    伴隨著顧君善這清冷的嗓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轟鳴的雷聲。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覺得這兒陰風陣陣的。她嘴硬道:「會鬧鬼唄,我又不怕。」

    「不怕最好了。」顧君善悠悠然道:「畢竟你要在這裡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她眨了眨眼,聽到顧君善繼續說著:「學校那邊,我替你請假了。唐娛那裡,更加不用你擔心。這裡環境清幽,常年沒有人造訪,非常適合你靜養。」

    陶夭夭忽略了心底突然升起的異樣,佯裝輕快道:「謝謝你,這麼費心。」

    顧君善唇角微彎,毫無溫度的笑意。他補充道:「哦,這兒沒有網絡沒有電話,絕對斷絕外界聯繫。陶夭夭,你就不要指望著還能和你的小情郎雙宿雙棲。」

    她一愣,顧君善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一如既往的精緻,一如既往的漠然。電光石火間,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陶夭夭大睜著眸子,雙手緊握成拳:「顧君善,你這是非法拘留!」顧君善,是要把她困在這裡麼?

    顧君善挑眉,對著她的眼神如同螻蟻般輕蔑:「那又如何?」

    對不乖的寵物,放養只會讓她越來越放肆。現在這樣多好,金絲雀麼,就應該被困在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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