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79章 可憐的黑長直 文 / 青桑君兮
陶夭夭的嘴角往下垮,望著一臉笑意的徐森。她腦門裡滑下了一滴冷汗,這顧君善,又不知道在發什麼脾氣了。
「陶小姐。跟我走一趟吧。」徐森笑容可掬,朝她彎了彎腰,那模樣要多親切就有多親切,要多強硬就有多強硬。
陶夭夭默,她怎麼感覺徐森這態度就像是要請她去坐牢無二致。她摸著鼻子道:「我能拒絕嘛?」
徐森的笑容不減,「你說呢?」
她嘴角微抽著,自覺上車,乖乖地等著徐森。徐森笑,再次感歎著這麼乖的一個小女生類型的女孩子,怎麼就那麼不巧地落入了顧君善手裡。
一路上並不安靜,都是徐森在說,她點頭搖頭並不時回答一兩句。可這麼一來,等到了星辰集團的停車場。陶夭夭才發現自己的事情幾乎都被徐森挖了個精光。
陶夭夭蹙眉,怎麼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了呢……
*
徐森推著陶夭夭上樓。把她安置在顧君善的辦公室裡。「夭夭,顧少還在開會,你先坐在這兒等一等。」
陶夭夭默默地點著頭,望著徐森不知道從哪裡給她變出來的雜誌糖果餅乾奶茶,一陣默然。特助先生這是還把她當成小孩子麼?
「夭夭你自便啊。我還得去工作。」安頓完畢後,徐森掛著大大的笑臉離去。
少了徐森嘰嘰喳喳的聲音,陶夭夭總算鬆了口氣。她的目光挪到了顧君善的辦公桌上,又是一歎。
也不知道徐森是不是故意的。居然把那些東西都堆在顧君善的辦公桌上。要是顧君善回來。指不定又得生氣了。
她認命地抱起那一大堆東西。艱難地往茶几上挪去。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零食的力量。一個不小心地,桌上不知什麼東西被她掃落。她微微一愣,緊接著便聽到那清脆的玻璃破碎聲落了一地。
她趕緊地扔下那零食讓倒回去看,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在她的腳下,便是一個破裂的相框。
相框裡的人是顧君善,正擁著一個清麗可人的女子。他們很是親暱地靠在一起,衝著鏡頭微笑著,擺出了一個大大的,又傻傻的v手勢。
陶夭夭有些愣腫地撿起那相框,她一直都以為顧君善是不會笑的。或者說,她從來沒有在顧少面前看到過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她想,顧少可能很愛這個女子吧。
即便只是一張照片,但從裡面流露出來的感情是那麼的強烈。
這麼一個恍惚,以至於顧君善回來了她都沒有發現。
顧君善才剛推開門,便看到蹲在地上的陶夭夭。在她周圍,散落了零零碎碎的玻璃碎片。她的肩膀小小的,羸弱的身影好似被拋棄的孩子。
顧君善正想說些什麼,目光一觸及陶夭夭手裡捏著的照片時,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陶夭夭,你在這裡做什麼?」
「啊……」陶夭夭下意識地鬆了手,手裡的照片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板上。她扯出了招牌的溫婉笑容:「顧少好,我在這裡等你,不小心打碎了相框。」
「誰讓你過來的!」顧君善全身都像是籠罩在一層怒火中,他大步上前,撿起了地板上的照片。
「那個顧少……小心玻璃碎片。」陶夭夭縮了縮脖子,還是忍不住提醒他。
顧君善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珍視地拂去照片上的塵埃。那溫柔的態度,好似這根本不是照片,而是他的情人。
當然,陶夭夭覺得這個照片上的女人更加像是顧少的情人。
顧君善看也不看她一眼,拿著照片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陶夭夭扁了扁嘴,默默地去找東西來打掃這一地的狼藉。
這一幕隱隱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發生過。陶夭夭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可不就是曾經發生過麼。彼時也是因為她的不小心,打碎了顧少的馬克杯,然後就被鎖在屋外一整夜。也不知道這會兒打破了一個相框,她會不會再次倒霉。
「顧少……」陶夭夭小心翼翼道:「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麼?」
如果說顧君善望著那照片時還是春風般的溫暖目光,那麼在她說話以後,便瞬間降溫為寒冬臘月。「好好坐你的,別說話。」
「啊……」她在這兒能做什麼?
顧君善漠然的目光掃到她身上後,陶夭夭馬上識相地閉嘴。她默默地舉起一本雜誌擋住自己的臉,讓顧大少爺眼不見心不煩。
也因此,她沒有注意到在她這樣帶著賭氣性質的小動作後,顧君善清冷的面容稍稍軟化了幾分。
他撫摸著照片裡巧笑嫣然的白芷,有些悵然。都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
如今在看著這張素日裡都是蓋著的照片,顧君善的心底少有地沒有升起波瀾。往日那些被拋棄的情緒,那樣被拒絕的不堪,久久難以平靜的心好像都在默默地發生著變化。
好吧,白芷如今都幸福了,他也該試著學會放下。
*
陷入自己思緒的顧君善,是被一陣卡嚓卡嚓的聲音給召喚回來的。那怪異的聲音給顧君善的第一反應便是,辦公室裡進老鼠了。他剛拿起了話筒,想叫徐森進來。餘光卻瞄到了那靠著茶几不斷晃動的小頭顱,他了然了。
顧君善動作輕柔地撫平照片上的折痕,小心翼翼地把它夾在了最底層。他起身,手插在手袋中,居高臨下地望著陶夭夭:「陶夭夭,你上輩子是餓死的老鼠不成?」
本來正一手薯片,一手雜誌的陶夭夭,乍然聽到顧君善的話猛然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急什麼?我又不會跟你搶。」顧君善冷哼著,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另一邊,他的手還輕柔地替她拍著後背順氣。
這樣少有的體貼反倒是讓陶夭夭頭皮發麻,她額上有冷汗低落,手忙腳亂地扔下零食和雜誌。「顧少,要不您有話就直說吧……」女住狂血。
這樣的顧君善,只會讓她又是心塞又是後怕。唯恐顧少爺又想出了什麼法子來折磨她。
陶夭夭的頭垂得極低,長長的頭髮隨之下垂。擋住了她姣好的面容,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順著那兒往下,是她精緻的鎖骨。
顧君善呼吸一重,他惡聲惡氣道:「明天去把頭髮剪了。」
「啊?」顧少在說蝦米……這頭髮她留了好久了,要做頭髮的時候都是稍微修一下,堅決不讓動的。要真剪了,她不得哭死啊……
「啊你個頭。」顧君善的惡趣味之一便是盡情地蹂躪這副儘是茫然模樣的陶夭夭。每次看著這樣傻傻呆呆的破丫頭,他就忍不住地想要逗逗她。
「能不能打個商量啊……」陶夭夭抬起頭,眨巴著水光瀲灩的丹鳳眼望著顧君善。她一臉心疼地抓過一把長髮,試圖和顧君善講道理。「顧少,你不能這麼霸道的。」
古人有雲,身體髮膚,皆受之父母,豈可隨意毀之!
「原來陶夭夭,你一直覺得我霸道啊。」顧君善揪著陶夭夭的發尾,一時沒有注意力道,扯痛了她。
隨著那些許疼痛的傳來,陶夭夭剛維持了不到一分鐘的正義面孔瞬間垮掉了。她的面部表情極度扭曲:「不不不,顧少你聽錯了,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
「這樣啊。」看著表情豐富,變化多端的陶夭夭,顧君善覺得心底那因為想起了白芷而刺痛的傷口,好似好轉了不少。「我們一起去掛耳科。」
「……」她能不能把顧君善打暈,然後自己逃跑?
顧君善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彎了彎,他抓起陶夭夭的手腕,逕直走了出去。陶夭夭錯愕,掙扎著道:「顧少,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陶夭夭,不是你才說我聽力有問題麼。」顧君善好整以暇地望著陶夭夭,按下了電梯。
「不不不,是我錯了。」她連連搖頭,她才不要那麼傻逼和顧君善去掛耳科!
「那不就結了,去剪頭髮。」顧君善朝著陶夭夭露出了勉強可以稱之為微笑的弧度,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就像是在說著:今天天氣很好。
陶夭夭默然,一瞬不移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她始終想不明白,為毛她非得因為顧君善的一句話,去動自己長達七八年沒有動過的黑長直。
「因為我霸道啊。」顧君善似笑非笑著,抬手揉亂了陶夭夭的秀髮。這丫頭的髮質還真不錯,又滑又順的,手感很好。
「……」禍從口出是對的。
狹小的電梯裡,顧君善和陶夭夭各自盯著一方,目光絲毫沒有接觸。只是電梯的倒影,卻可以清晰地映出對方的樣子。
別說倒影,即便是對著顧君善的真人,她都沒有辦法猜測顧君善的想法。此刻,她更加不會知道顧君善那針對她頭髮的小心眼和異常幼稚的念頭。
顧少爺覺得,失戀的人兒都愛折騰自己,可是陶夭夭還是保留著這個模樣。所以為了讓這個破丫頭從頭到腳都成為自己的,要先從髮型上開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