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章 瞎子的生活 文 / 酒杯中的胖子
黑魔神被送回了老家，代價也不小，雷雲莫名其妙的中了詛咒，視覺所反應的信息與精神掃瞄回饋的情況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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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眼就是一票妖魔鬼怪在血紅的天空下胡亂殺人，地上也是血湖血海屍積成山，包括他自己也處於殺戮狀態。配合著畫面的，還有嘈雜的兵器碰撞聲，濃厚血漿的刺鼻氣味和十分真實的觸感。不過精神掃瞄的世界中，他還處在原來的物理位置，肢體也是受到他自己控制，只是觸感被幻覺替代了。這種情況讓他經常不自覺的想要做攻擊或防禦動作。
很像幻術，卻與幻術完全不同，幻術應該作用在更深層面，景象不會隨著閉眼而消失，而且幻術除了陣法型大都需要持續施法，不會像現在戰鬥結束後耳邊還有相應的聲音配合著眼中的畫面折騰人。總的說，現在的五感中所感受到的世界遠比幻術效果還要真實。
若黑魔神當時沒被焚盡和後續的一堆亂七八糟的各種燃燒燒回老家，在這種詛咒狀態下想要戰鬥就全靠精神掃瞄了，而精神掃瞄在受到精神衝擊時還會受到嚴重干擾甚至被迫中斷，想再做掉她完全沒可能性呢。當然這種詛咒也很可能是因為幹掉她才會觸發的，不管怎樣，總歸他現在是中招了。
多虧雷雲不是來自原始社會的人，他有自己的控制眼鏡，也操作過指揮官機甲，很容易就適應眼睛信息和外界信息不同步的狀況，實在是煩了就閉上眼單純依靠精神掃瞄和身處的世界互動問題也不會太大。
除了他，忒彌斯的情況也很不好，雖然最後的攻擊中她距離現場還有幾十米，但這點距離對於黑魔神的精神衝擊和抵近攻擊也差不多，只有神秘武裝和馬馬虎虎精神力的她根本抵擋不了這種層級的攻擊，哪怕並非直接目標結果也好不了多少。
忒彌斯當時受了很重的傷，直接就進入了休克狀態，還好她有大地共生所提供的超高恢復速度，沒花多少時間就自己醒過來，只是醒來後她發了陣瘋後變得呆呆傻傻的，好像回到吸收生命之泉以前的狀態，或者更早的時候。
即使身為龍族的萊娜，也同樣被最後的攻擊弄暈了，一整天後才醒過來。
要不是當時雷雲還站著，說不定在一邊看戲的陰影龍會幹出些什麼怪事來。
一天過去後他自己和忒彌斯的情況都沒有好轉，無奈之下只好放棄後續對萊娜的訓練計劃，在萊娜醒來後接到短信直接回家。說起來如果沒有精神掃瞄，這次連回家都做不到呢。
只是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回到家裡也沒有辦法治療——他的終端是全息型的，他的精神掃瞄就算是不屬於放出型能力沒被禁魔，現階段對光的變化也產生不了多少反應，別說操作系統了，唯一的變化只是環境變得更安全了。
雖然用不上視覺，回到家裡還是要轉職為奶爸，照顧萊娜和忒彌斯。
萊娜還好，就和平時一樣，每天抽時間陪她玩遊戲從食品櫃裡拿點東西給她吃就好。現在家裡的女人都沒回來，瞎子沒法子購買食品，只能讓萊娜少吃點，希望能多撐些時間，萊娜是龍族，幾天不吃倒也沒事，只是對發育不好。
倒是忒彌斯的狀態更讓他擔心，他擔心忒彌斯受到和他一樣的詛咒，忒彌斯涉世未深，被那些個畫面聲音折騰太久，很容易受到深層影響。
把她帶回她的培植房，兩人就直接坐在土上，雷雲的手摸上她的臉蛋，精神視野中看到她的手抖動了一下，小拳頭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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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彌斯，閉上眼。」才說完他自嘲的笑笑，想起她很可能跟他一樣，耳邊也充滿了配合畫面的聲音，多半聽不到他說話。
直接用手去摸她的眼皮，半強制的讓她閉眼。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忒彌斯的雙手立刻抓住他伸出去的手臂，又立刻把力量減小了。
果然是呢，忒彌斯呆傻的表現只是因為在和幻覺做鬥爭，並不是因為被精神衝擊弄成腦殘了。雷雲想讓她閉眼，碰觸的過程在她的五感中很可能會變成有人想殺她，如果她真的變傻了，根本不可能克制的了自己的攻擊動作。
和雷雲不同，忒彌斯沒有額外的環境偵查能力，在五感都受到影響的情況下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心智才能對幻覺進行辨認並勉強克制住自己身體的動作，她比他要辛苦一百倍。
雷雲把忒彌斯嬌小的身體抱在懷裡，覺得問題有點難辦。
他現在是個瞎子，可是因為精神掃瞄探測不到顏色，沒辦法操作終端。阿爾忒彌斯在終端上是他的寵物，可問題兩者之間沒有正常的契約關係，也就沒辦法利用契約進行精神層面的溝通，在忒彌斯五感被迷惑的情況下，他幾乎沒辦法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忒彌斯下地休息通過植物化應該可以大幅度減緩她的神經信息速度，以保證在女人們回來前不會受到更深層次的影響，可現在要怎樣才能讓她獲得足夠的信息，知道自己在家裡，已經可以安全休息了？
抱著保持高度緊張的忒彌斯搖了一陣，把臉和忒彌斯的小臉貼在一起，在她耳邊輕語。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她更緊張，但是她現在所擁有的智慧已經能讓她在較短的時間裡判斷出情況，沒有進行激烈反抗。
在另一個世界裡，忒彌斯的眼裡可不是一臉保姆像的雷雲，而是在血腥的殺場中，被一隻巨大的妖怪捉住。這隻身長超過九米的妖怪體型像是半人馬，醜惡的五官爭一臉淫像的把她抓在手中，不知接下來是想吃了她還是做些什麼猥瑣動作。
她不自覺的試圖掙扎了一下，醜怪的手也鬆開了些。
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接觸世界的時間還不夠長，可是她的相公是個邏輯怪，她多少也受到了些影響。最簡單的一條，真正的敵人不會有太多廢話和不必要的動作，那種腦殘應該在遇見人生中第一個旗鼓相當的敵人時就已經死翹翹了。更好的證明是一天多的時間下來，她的感官中已經被人類和妖怪砍中過十多次了，傷害，是最有效的消耗體力的手段，但她並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體力損耗，這裡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物理世界。還要更進一步的證明，那就是她明明被抓在半空，可是她的腳明明是踩在地上的，大地的力量是不會騙人的。
她試圖推了推醜怪的手指，它再次鬆開了，這是敵人會做出來的動作嗎？
閉上眼，假如沒有之前的畫面，真的很像是相公抱著她呢，一樣的溫暖，一樣的舒服，一點被勒緊的疼痛感也沒有。
不知道醜怪的手指怎麼又碰到臉上，她沒有再睜開眼睛。醜怪能輕易的抓到她，如果它不是幻覺，再掙扎也沒有用呢，能讓忒彌斯這麼舒服的，只有相公呢。
她安靜下來，似乎在嘈雜的戰鬥聲中，聽到了音樂，好像有人在哼歌？
好奇怪的地方啊，明明在進行血腥的戰鬥，感覺又好像在相公懷裡，可是相公是不會哼歌的啊。
她不會在這裡受傷，不會在這裡死掉，一切都是假的，那假如此時真的是相公在抱著她，他又會想告訴她什麼呢？
相公那麼厲害，女妖怪一定是死掉了他才能抱著忒彌斯。腳能碰到地面，相公一定是坐在地上抱著她，是想讓忒彌斯睡覺嗎？
試試吧，忒彌斯在大地的保護下是永遠不會死的，睡一下也許怪病就好了呢。
推開醜怪的手指，忒彌斯站在醜怪的手心中，逐漸融了進去。
坐在培植房中的雷雲撓了撓光頭，不知道忒彌斯怎麼突然想到要休息了，難道是因為在幻覺的世界裡時間太長困了？怎樣都好，忒彌斯下地休息他才有足夠的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
雷雲現在有眼睛用不了，聽力也受到騷擾，算是廢了，但對他來說除了用不了終端之類要依靠光顯示的玩意，還是能做很多事的，比如打零工。
做任務之前雷雲就準備了很多零部件，構造螳螂的材料最大支出的部分就是催化劑，所以再次製造非金屬材料時成本已經很低，和魔動蜘蛛的外殼一樣，都是幾份材料能做數百份甚至更多，需要購買的只有攝像頭、天線和魔晶而已，這幾樣東西都有儲備。
因為出發前的打零工是現買現造以便計算利潤，之前從霍華德那裡訛詐過來的幾組魔晶一直沒用，現在它們也能派上用場了。
材料加工所也是平面顯示系統，雷雲只依靠精神掃瞄是「看」不到液晶屏上的畫面的，不過材料加工所和終端不一樣，如果入料口沒有相應材料，是不會動工的。所以只要按照記憶位置找到魔晶形狀的材料丟進去，點錯了一兩項也不要緊，返回主界面後有固定順序進入已建造組件的讀取界面，試一試就會有魔動核心丟出來。
有了魔動核心和之前剩餘的一些七七八八的小材料，雷雲就能拼裝出螳螂來，或許在組裝精度上會下降，反正是用來賣錢的，了不起每隻售價低那麼一兩點，還是有錢賺的，總比借口瞎了傻呆著好。
其實這對雷雲也是個機會，完全脫離視覺只依靠精神掃瞄來生活、工作，或許能更快的讓精神掃瞄達到可以讀取顏色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