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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灼灼其華 文 / 一枚銅錢

    第六十一章灼灼其華

    京城並不小,要找個人也不是易事。方青派許多人去找,又給楊氏銀子,讓她幫著去認。楊氏拿了錢自然高興,聽說找到了還會給她銀子,這當然樂意去找。

    老太太聽說方家還有個兒子,頗為意外。韓氏也早早來了她屋裡,跟老太太說這事,「我那兒子九年前外出做生意,一去就沒了音訊。如今可算是有了。」

    「九年前?」老太太聽了也唏噓,又安慰道,「好在是回來了,你莫急,定會找到的。」

    要是那方白就此消失,那自己可就成大罪人了,雖說是好心,但這樣巧得讓人不安。

    韓氏倒沒怨老太太,若非腿腳不便,真想親自去找找。等了九年,也夠了。

    柳定澤此時正在院子裡自己玩棋,實在無趣,便跑去找柳雁玩。到了那又見她在射箭,托腮坐在那好一會,喊她,「雁雁。」

    柳雁這才發現有人在那,偏頭看去,辮子也跟著甩了甩,掃在淨白無暇的臉上,稚氣滿滿,「四叔。」

    柳定澤走過去撥弄她手裡的弓,「陪我玩。」

    柳雁倒是想陪的,可是祖母說過,四叔是大人已經娶媳婦了,不能老是跟他玩,否則會越發沒法像個大人。她狠了心說道,「雁雁忙,四叔自己去玩吧。」

    柳定澤覺得頗為受傷,蹲在地上不走了,「你們都討厭我。」

    「四叔要是不走,四嬸等會又過來找你了。」

    「你嬸嬸她去找人了。」

    「找誰呀?」

    「聽說是我的小舅子。」

    柳雁恍然,不過也是頭一次聽說四嬸還有兄弟,覺得很稀奇。見他確實是百無聊賴,只好也蹲著跟他說話。這才知道原來四嬸的哥哥已離京五年,剛有音訊又斷了,無怪乎四嬸那樣急,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說到出門,柳雁沉了許久的心也有些浮動,這個時候,桃花要開了,百鳥鳴歌,是上山狩獵的好時機。

    以往跟著長輩去瞧過,當真好玩。難得她的箭又精準了許多,卻沒能派上用場。

    「對哦,雁雁。」柳定澤低聲說道,「我告訴你個秘密。」

    柳雁豎起耳朵,「四叔你說。」

    「我娘要給你哥哥姐姐還有褚陽買馬了,等過了月半就去挑馬。不過呀,沒你的份。」

    柳雁眨眼,「為什麼偏偏沒有我的份?」

    柳定澤說道,「因為我娘說你現在不好好繡花卻總練箭,她是說不聽的,要是再給你一匹馬,一定更頑劣,到時候太厲害,臣壓不住,那就只能嫁武將。然後呀,又像你娘那樣,一不小心就得一個人待在家裡。到時候你姥姥家肯定恨死我娘,所以我娘就偷偷的準備給你哥哥姐姐買馬,還不讓你知道。」

    柳雁頗為不甘,她也有好好繡花的,而且繡的花可好看了,哪裡會有他說的那樣不濟。可祖母都這麼決定了,她難道又要傷她老人家的心?可心裡又憋得不行,一想不對,「那四叔你怎麼告訴了我呀?」

    柳定澤嬉笑道,「因為你四嬸跟我說你是好苗子好姑娘,要四叔多疼疼你。而且要是到時候就你沒馬,一定會哭鼻子的,四叔是好叔叔,不想讓雁侄女哭。」

    竟然無意得知四嬸誇她是好姑娘,柳雁受寵若驚,那冷冰冰的四嬸從來不誇人的,連鄭先生都誇她聰慧,雖然總是一臉不情不願,可好歹誇過呀。她「哦哦哦」地應聲,竟歡愉了些。

    「可雁雁真是好苗子麼?」柳定澤搖搖頭,「要是雁雁是好苗子,怎麼還在小班,芳菲當初比你還小兩班,現在都在小滿了,比雁雁還大兩班呢。」

    柳雁意外道,「堂姐又跳啦?」這四年來她中規中矩地升著班,柳芳菲倒是一年一跳,如今開學,竟跳上小滿班了。

    「是呀。」柳定澤對這個女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是比不上柳翰對自己親近,自己怎麼好好對她,她都像是住在他們院子的客人,喊他父親,不喊他爹。喊他媳婦叫母親,也不喊娘。一點也不像雁雁那樣黏著他二哥和二嫂,「別人都說雁雁聰明,可是芳菲如今比你還聰明。」

    柳雁撇撇嘴,一點也不想點頭。柳芳菲確實勤奮,簡直趕得上那要考科舉的士子了。只是人家要用五年來學的東西,她不用五個月,甚至更短,可她懶。捨不得將餘暇花費在那上頭,可饒是如此,鄭先生在去年臘月就跟她說過,她要是願意,明年開春她可以直接送去立冬班。

    夫子是跟班而上的,從驚蟄到春分到踏青到谷雨,都是他做先生。柳雁瞧著先生那巴不得把自己丟給老夫子教的殷切眼神,她斷然搖頭,「不走,先生挺好的。」

    所以等七月回去,她就升到小滿班了,然後繼續對著先生。

    柳定澤自覺正義地通風報信後,想到媳婦可能回來了,又跑回自己院子去。可進了院子,卻沒看見媳婦,等又跑回聚香院,雁侄女也回房用功去了,讓他好不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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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明日書院不授課,今日放堂早些,柳芳菲見天色尚早,想回家見見母親,已經很久不曾跟娘長談過了。只是祖母不喜她回去,自然不能讓柳家人知道。她便跟下人說要去同窗府上做客,到了途中下車,讓他們侯在這。自己從小巷裡拐回家。

    家門如往常那樣緊閉,門前巷子窄小,跟柳家的全然不能比。只是柳芳菲更喜歡這裡,柳家於她而言,不過像客棧。她敲了敲門,不一會下人開了門,見到她略顯意外,「姑娘怎的不先讓人來

    來通報一聲?」

    柳芳菲聽後看了他一眼,「這裡是我家,還要通報什麼?」

    下人彎身賠笑,迎她進來,「是夫人吩咐的,小的怎敢說這種話。」

    柳芳菲聽著更覺心頭不悅,娘親為什麼對她見外了?難道也把她當柳家人?不過想想也是,柳家只要他們兄妹二人,而不要娘親過去,心裡肯定不舒服的。連帶著連他們兄妹也看不順眼了。這樣一想心裡安定了些許,「我娘呢?」

    「夫人還在房裡歇息。」

    柳芳菲心中奇怪,這都傍晚了還在休息?她忙問道,「身體不舒服麼?」

    下人笑了笑,「許是吧。」

    柳芳菲惱了,「你們真是過分,我娘給錢你們,你們卻不盡心服侍。」

    下人只是賠笑,並不辯駁。讓柳芳菲更是心氣不順,就該像兩年前那樣,將這裡的下人全換了,全請新的來。

    因擔心母親,她走的步子極快。一路過去只看見在大堂打掃的丫鬟,家裡有四個下人,竟全都在前院。她氣惱不已,快步跑到母親房門前,抬手要敲門,誰想裡頭卻傳來嬉戲聲音,靡靡之音傳入耳中,哄得她愣在原地,手也突然沒了力氣。

    這種聲音她並不少聽。

    當初還住在茅屋時,只要一有陌生男子來,她就常和哥哥被母親趕到外面。

    她知道這是什麼,以她所學的詞來說,那便是有人在做苟合之事。

    她冷臉退了兩步,站在房門前,盯著這門,恨不得燒了,也恨不得將裡頭的人也燒了。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那聲音終於靜下。卻還不見人出來,又過了許久,才聽見腳步聲。

    門「吱呀」一聲打開,先出來的是個面龐俊白高瘦男子,瞧著年紀,比她母親還要小。鄭素琴隨後出來,面上緋紅,美眸含光,十分嬌羞。

    柳芳菲看得血直往頭頂沖。

    男子先瞧見了她,詫異,「這小姑娘是誰?」

    鄭素琴臉色一變,往那一看,面色已是蒼白,冷聲,「你在那站了多久?」

    柳芳菲咬牙沒答。男子低頭細細看她,笑道,「好個漂亮姑娘,跟你一樣,日後定是個美人兒……」

    不等他說完,鄭素琴瞪了他一眼,「這是我女兒。」

    男子笑得尷尬,不好再捉著她的手,聲音溫柔得很,「我改日再來看你,記得時辰給我開小門。」

    鄭素琴擺擺手,讓他走了。

    柳芳菲見男子不敢多言便走,就知這人跟母親以前的男人不同。以前那些男的,冬瓜裂棗,肥頭豬腦的模樣,對母親也是污言穢語,下流極了。可他卻生得俊朗,還對母親客客氣氣的。她能想通的只有一點——往日母親要靠男人賺錢,而今是母親給錢這男的。

    鄭素琴見她像黑臉神站那,沉聲,「以後不許隨便過來。」

    柳芳菲咬牙,「你把爹爹養你的錢,拿去養別的男人!」

    鄭素琴愣了愣,抬手要掌她的嘴,一想要是打傷了讓柳家人瞧見,問起緣故,將她的事捅出來怎麼辦,這才收手。撇撇嘴說道,「難不成你要娘守活寡麼?老娘可不想立個貞潔牌坊。這本就是你爹欠我的,娘拿去享樂有何不對?」

    「娘。」柳芳菲急得要哭出聲,「你怎麼能對不起爹爹?」

    她不肯叫柳定澤爹,可並不代表她不承認這人是她爹。況且……他當真待自己不錯。想到娘親竟這樣背棄父親,她就覺得難受。

    鄭素琴冷笑,「爹?他是你爹,不是我丈夫。柳家沒將我當人,那我為何要替他們守貞潔。這銀子,是他們該給我的!」

    「你要用便用,女兒不曾攔過你,可如今你太過分了!禮義廉恥娘你懂嗎?」

    鄭素琴勃然大怒,「禮義廉恥?在書院念了點書就跟娘說教了,你就不怕遭雷劈麼?娘若是懂這些,你早餓死了!你總會瞧不起我的,那倒不如現在就斷了關係,做你的柳家千金小姐去,娘就是這麼下作,不會改了。你瞧不順眼就找那死老太婆說去,娘立刻吊死給你看!讓你乾乾淨淨的做大小姐。可你別忘了,你就是個青樓舞姬的女兒,一輩子都是,哪怕我死了,你也是。想撇清這關係,下輩子吧!去投個好人家,不要跟著娘這種不知禮義廉恥的人!」

    字字似帶血帶刺,柳芳菲怔神看她,淚滾面頰,「女兒瞧不起娘,女兒也知道您受的那些苦。可是娘……如今不一樣了,您不用再受苦了。哪怕您不能進柳家門,我和哥哥還是會疼您的。可如果讓柳家發現這事,肯定不會輕饒您的。娘,您聽女兒的勸吧。」

    鄭素琴風流快活慣了,往日是不情願賺這髒錢,她又能有什麼本事?

    可如今她有了銀子,總想著將當年的不情願以別的方式洩恨在別人身上。這也改不了了。不過女兒說的沒錯,要是讓柳家知道,她就沒這安逸日子過了。

    驚怕下人聽見,她拉著女兒進了屋裡,關上門,軟了聲音說道,「娘聽你的就是,哭什麼。」

    柳芳菲睜著淚眼看她,「當真?」

    「自然是。」鄭素琴笑笑摸她腦袋,又抱了抱她,「別哭,讓下人聽見多不好。」說罷抬手給她擦了淚,又洗了臉帕給她抹臉。

    柳芳菲是信她的,騙她做什麼?無論如何,總算是不覺得那樣難受了。

    「對了芳菲,四太太的

    茶喝完沒?」

    柳芳菲拿著帕子擦淨臉,「約莫快喝完了吧。」

    「娘說什麼來著?讓你好好看著,要是沒了就來拿呀。」鄭素琴走到窗台下,打開木箱子,從裡頭拿了個鐵罐子出來,倒了許多茶葉在紙包裡,折得很是齊整,「記得拿回去。」

    「嗯。」

    「還記得娘跟你說過的話麼?」

    「記得,這是芳菲送她的。」

    鄭素琴笑道,「對,你呀,身為女兒,要好好孝敬她。她不是說這茶香,喝著可安神麼,你可得上點心,別讓她覺得你疏忽了。這茶不能斷,可不能讓別人去添茶葉,擋了你的孝心。」

    柳芳菲抬頭看她,「她不是我娘,我也不是她的女兒,我只有娘你一個。」

    鄭素琴拿著鐵罐子的手勢微僵,柳眉輕微高揚,面上依舊帶笑,「娘也只有你一個女兒。」

    柳芳菲心下歡喜,真想留在這。可鄭素琴不許,天色還沒黑,就讓她拿著紙包回去。囑她定要放方青的茶罐子裡,別忘了。

    柳芳菲拿著茶葉回到家裡,去跟老祖宗請了安,才回院子,很是不願地敲了方青的房門。可開門的卻是柳定澤。見到他,又想到母親紅杏出牆的事,竟羞愧得說不出話。

    柳定澤蹲身問道,「芳菲你怎麼了?翰翰早就回來了,你去哪玩了呀?」

    柳芳菲不敢和他說話,把茶葉塞他手裡,「給母親的。」說罷就走了,像逃跑一樣。

    女兒還是不親自己,柳定澤略覺失落,沒法習以為常。他拿著茶葉進屋,找了找見茶葉罐子放在桌上,過去想裝好,讓媳婦誇一誇他。誰想步子沒走好,整個人往前傾倒,手裡的茶葉像飛雪嘩啦飛散出去。

    柳定澤摔了個大跟頭,臉和鼻子都撞傷了,疼得他捂臉趴在地上緩了許久才爬起來。手撐在地,只覺有東西刺著了手,撓撓頭往旁邊看去,嚇了一大跳,「茶葉!」

    散著幽幽茶香的茶葉散了滿地,他想偷偷撿起來當做什麼也不知道放回去。可是想到這是給媳婦喝的茶,這麼做太缺德了。但他不想挨罵……萬一媳婦說他毛毛躁躁的怎麼辦?而且這是女兒送的,一定會挨罵的吧?

    苦惱了好一番,柳定澤還是沒那個膽子,乾脆速度掃起來,全埋在屋裡的花盆裡,又拿茶杯搗碎,就好像在花盆裡放了什麼細小枯草。毀滅證據後,這才放心,高興地跑去洗手。出去後又讓常六去買一大包茶葉,放滿茶罐子。

    做完這些,柳定澤覺得自己可聰明了。可惜不能告訴媳婦,否則得挨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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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柳雁不能外出,所需東西都交由知她喜好的管嬤嬤買。這日柳雁想吃寺廟齋菜,管嬤嬤便去那領。只是沒熟人,怕去晚了領不到。柳府的單嬤嬤知道,說她有認識的,便一起去。果然沒等片刻,就領到三盤上好齋菜。

    往回走時還未過午時,日頭瞧著十分好。

    「做主子就是好,想吃什麼都行,吃好住好,會投胎呀。」單嬤嬤說這話略有酸意,想想她的孫女,這日子根本沒法比。

    管嬤嬤不喜背後議論主子,敷衍說道,「主子命好。」

    兩人從巷子出來,前頭卻都是人,只見街上有一列紅如胭脂的隊伍挑著喜盒過去。旁人推擠,差點沒將管嬤嬤手裡的食盒給打翻,忙雙手抱著護住,「是哪家新人成親麼?」

    單嬤嬤比她高上許多,稍稍墊腳就瞧見了,「是下聘吧。」

    「下聘也這麼大陣仗?是哪家?」

    單嬤嬤又瞧了幾眼,好奇非常,鑽進人堆中打聽了一番,這才出來,髮髻都要擠亂了,「是蘇厲兩家定娃娃親呢。」

    管嬤嬤畢竟是大世家的下人,對朝廷官員也知曉一二,問道,「可是左相的獨子?還有厲將軍家的姑娘?」

    「可不是。」

    說到這個管嬤嬤就明白為何只是下聘就這麼大陣仗了,蘇公子的爹是丞相,厲姑娘的爹是一品大將,兩家聯姻,別說下聘如此隆重,就算是讓媒婆去說親事,只怕也要跟著個大紅隊伍。

    等他們過去,管嬤嬤才繼續往回趕。回到柳府,才覺耽誤了不少時辰。送了飯菜到柳雁房裡,她沒責罵,管嬤嬤已先自責,「姑娘可餓壞了吧,快吃菜吧。」

    正在繡花的柳雁聽見吃的,手一抖,紮了自己一下,忙含了食指,「現在什麼時辰了呀?」

    「快酉時了。」

    「祖母他們開飯了麼?」

    「還沒呢。」

    「那我再等等吧。」柳雁繼續拿針繡花,等她繡一方精美絕倫的帕子給祖母看,讓她老人家安心相信她是武雙全的姑娘。而且「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她哪怕是百步穿楊了,也不會落下書,做個莽姑娘。

    管嬤嬤打開食盒蓋子,見已有湯水溢出,微惱,「不就是下聘麼,有什麼好擠的,湯都沒了大半。」

    聽見這話,柳雁也覺可惜,這才放下帕子走過去瞧,果真倒出來了點。

    「回來時大伙看熱鬧,嬤嬤被擠了一下,沒護好。」管嬤嬤一碟碟拿出,好在只是灑了點湯水,主菜並不礙事,「等會嬤嬤讓廚房熱熱。」

    「嗯,只是下聘不是迎親,也這麼凶麼?」

    「別人家是不會的,可那是蘇家和厲家,氣勢就大了。」管嬤嬤怕

    她不知,多提了一嘴,「就是那蘇丞相的兒子蘇定,和厲將軍的女兒厲嫆定娃娃親了。」

    柳雁詫異道,「他們定娃娃親了?」

    管嬤嬤好奇道,「姑娘怎麼這樣意外?莫非認得他們?」她擰眉,「姑娘莫不是認識蘇公子吧?那可是大奸相的兒子,你們沒說過話吧?可不好親近他,否則姑娘也要招人討厭的。」

    柳雁笑笑掩飾,「當然沒……不過厲嫆她跟我同窗四年呀。」

    管嬤嬤這才恍然,又搖搖頭,一臉惋惜,「只怕那厲姑娘也要不好過咯,做誰家媳婦不好,偏是蘇家的。而且呀……聽單嬤嬤說,蘇公子生病了,請了許多大夫來瞧都瞧不出是什麼病,前陣子聖上還派了御醫去,也沒瞧出個結果來。奴婢想,蘇丞相這樣急著給蘇公子定娃娃親,定是想過兩年到年紀了,就將親結了,留個血脈。」

    柳雁心頭咯登,好友得怪病了?還被謠傳活不久?她擰眉,「嬤嬤怎麼能這樣說他。」

    管嬤嬤不知她惱什麼,也沒當真,笑笑說道,「嬤嬤去讓人熱熱飯菜,別繡了,歇會吧。」

    柳雁也覺不該跟嬤嬤生氣,「哦」了一聲,再瞧那帕子,想到好友不知怎麼了,心有些慌,可是又不能去看他。她忽然想起過年時巧遇他,那時好像臉色就不太好?

    可她竟全然沒發現,只顧著同他開玩笑。

    未免太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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