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5.第545章 女兒身、贈衣情 文 / 姝沐
「獨孤……子庶！」
這句話，足以讓整個天下都陷入在沉寂當中，萬物冰封，讓孟贏如同墜入冰窖一般，週身上下冰凍了住，忍不住心中的冷。
此刻敬請，讓孟贏忍不住的從內心處，打起了寒顫。
但見楚雲霓，卻是一種沉寂的看著孟贏此刻的僵硬，神情深邃得如同一汪寒潭一般，歷練與瞭然，在房外「啪」的一聲，積雪把樹枝給壓斷的聲音。
卻也在這一刻，楚雲霓依舊說了出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子庶的話，那麼你告訴我，你是誰？真正的孟贏，真正的國公之子？當年所謂的遊歷天下，只不過是讓你有機會以假當真而已，對嗎？」
孟贏擰眉，但只看著此刻的楚雲霓，笑著道：「我就知道，那天我說漏了嘴，以你的聰明，你遲早會發覺的。」他沒有否認。
只是當時，伊人跪倒在了潛龍殿前，而自己當時入戲太深了，儼然在那一刻也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當年一起離宮的獨孤子庶，也在那一刻，他在楚雲霓的面前，露出了破綻。
「孟贏啊孟贏，難道裝久了子庶，你真的把自己……當成子庶了不成」當時的這一句話，始終是決定他成敗的關鍵，「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質問我。」
說著，孟贏卻是站了起來，站在門口處，但只面對著外面紛紛下雪的景象，只將一個漠然的背影留給了楚雲霓，再不言語。
看著此刻的孟贏，楚雲霓但只輕笑一聲，「你是子庶，還是孟贏，這一點對我來說，是沒有任何差別的，你終究是你，不是子庶的話更好。只要不是靖帝的骨肉，最起碼你和我就不會成為仇人。」
這一點，現在是可以確定的了。
孟贏詫異的回首，正當回首的時刻，正好撞見了這個女子垂首下去飲茶的模樣，如此安靜而美好，這段時間的瘦弱，更增添了她此刻的一抹清冷。
淺啜完這一口茶，楚雲霓抬眸，正面對著此刻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孟贏，道：「你不是曾經問過我，如果你不是子庶，你是孟贏，我會怎麼辦嗎？我現在告訴你，我會怎麼辦！」
她看著這個男人，面帶著微微的笑，卻是讓孟贏在這一刻忽然緊張了起來，看著這個女子的笑顏，竟然是帶著不可琢磨的深邃。
他看不穿這個女子，為何能洞察這一切。
「我幫你掩藏這個身份，甚至，我可以幫你將真的子庶給殺了，幫你真正登上靖國國主的位置。但是，等到我救出雲昭的時候，你得出兵接應我，龍飛我可信不過。」
楚雲霓在這一夜之間，早已經想好了對應之策。
先利用龍飛打敗青冥，救出雲昭，但是以龍飛的性格，到時候是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離開的，這就得仰仗孟贏的幫助了，孟贏肯出兵接應自己，就絕對能過擺脫得過龍飛了。
「你肯幫我？」孟贏有些許的詫異，這個女人七竅玲瓏，手上又握有太后留給她的殺手閣，她真肯幫自己的話，殺一個子庶，不是問題。
「只是，胥國和青冥打仗，你孤身涉險不值得，雲昭在皇叔的手上，不好嗎？」孟贏也不明白，楚雲霓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雲昭只有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楚雲霓切切的道，這是她最深切的領會，任何人都靠不住。
孟贏沉默住了，他值得楚雲霓的意思，她國破家亡，四處都是狼環虎伺，她誰也信不過，這麼苦苦的孤軍奮戰，一直強撐到現在。
「我很感謝你，能信得過我，你能不能……」孟贏抬首，正想問道。
「我不會留在你的身邊的，靖國的天下你有本事坐下去就坐，我幫你，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楚雲霓打斷了孟贏的話。
似乎，她知道孟贏接下來想說的是什麼話。
而孟贏，也止不住的希望。
「為什麼，你肯幫我，卻不肯留在我的身邊，獨孤翊宸傷害了你，我不會。」孟贏說道：「或許，早在一開始，你選擇的是我，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多的遺憾了。」
楚雲霓聞言，卻是嘲諷的一笑。
「只不過，既然真的獨孤子庶在太子府中藏著，那就代表，獨孤翊宸一直以來，都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孟贏忽然冰冷的說了起來。
楚雲霓詫異的看著他，不為別的，正因為此刻，楚雲霓真切的感受到，孟贏在說這話的時候所透漏出來的殺氣。
如果，讓天下人都知道了孟贏的身份的話，那麼，孟贏必死無疑。而現在，獨孤翊宸就是這個隱患。
感覺到了楚雲霓的不自然，孟贏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皇上只要找到了陰兵令，他就死定了，到是隨便跟天下人說太子暴病身亡，誰也無可奈何。」
「他的事……與我，無干。」楚雲霓別開了頭，臉上的神情，卻是凝重的，和她此刻說出來的這無情的話語，截然不同。
她也不知道，如果孟贏真的要對獨孤翊宸動手的話，自己是否真的會無動於衷。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別插手。」孟贏看到楚雲霓這副模樣，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楚雲霓聞言，卻是豁然轉過頭來，「他不會捅開你的身份的，既然真的子庶在太子府，他早就知道了，要捅開這層秘密的話，他早就戳破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而說出的這些話，就連楚雲霓也詫異。
「你終究……還是捨不得他嗎？」孟贏冷冷的說道，還帶著一許的失望，他多麼希望，楚雲霓能夠冷眼旁觀，可是，她還是做不到。
「沒有。」楚雲霓閉上了眼睛，不讓孟贏看到自己此刻的口不對心。
「他殺了太后，逼迫你喝下紅花……」孟贏歷數著。
「我不再是太子妃，以後，我會回到邑國去，和他再沒關係，孩子是他的，他肯親手殺害了，是他該難過才對，至於姨娘……我不想說。」她有些煩躁的推開了孟贏。
說她不恨獨孤翊宸是假的，但是，這些天的冷靜，她自己也混沌了，太后當年和皇后的恩怨，誰說得清，可是，獨孤翊宸最終也沒有念在夫妻情分上，放過自己唯一的親人。
孰是孰非，誰又分得清楚，楚雲霓現在只想盡快解決一切，離開靖國，只願此生此世，不要再見到獨孤翊宸，這樣，才不會痛苦。
孟贏覺察到她的複雜與痛苦，也緩和下了臉色，「他不需要我動手，皇上自然不會放過他。」孟贏說出了這事實，剛才的那一番話，他也只是用來試探楚雲霓的。
事實證明，這個女人，恨著他，也依舊放不下。
「以後，我會迎娶你。」孟贏說道，這一句話，是出自真心，在看到楚雲霓正想開口的時候，他又說道：「你先別急著拒絕，既然你和獨孤翊宸要斷開關係，我就會做你身後的那個人，什麼時候要回邑城，告訴我一聲，到時候你想奪回邑城，兵馬之事，我也盡可以幫你。」
楚雲霓看著孟贏，他很直接，直接到讓楚雲霓有些黯然。
正在這個時候，伊人卻回來了，她身體本來就虛弱，提早離席，靖帝也是允許的，此刻的她，滿面春風，胥國借到兵了，她是最大的功臣。
皇子也等靖帝的詔令下來，就即刻離開靖國，趕往戰場。
當她從院子中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楚雲霓打開的房門，孟贏和楚雲霓站立的身影，不知道為何，她的心酸了一下。
遠遠看去，多麼好的一對璧人啊！
楚雲霓見到外面風雪中站著的伊人，轉身過去朝著放在邊上的大氅拿了起來，便是朝著伊人走了過去，風雪漫天，伊人形單影隻。
但將手上的大氅朝著伊人的身上一罩，楚雲霓說道：「這麼冷的天，別站在外面了，到我屋裡喝點熱茶吧！」
伊人微微頷首，帶著嬌羞和楚雲霓進了房間。
朝著孟贏微微福身，一副嬌怯怯的模樣，不知道為何，伊人不敢抬首看向孟贏，因為她總會想起當日跪在潛龍殿前的時候，自己在最後時刻和孟贏所說的那番話。
自己那樣的表白，如今，卻成為了皇上的靜妃。
「我該離開了。」孟贏見到伊人進來，開口道。
伊人一怔，忽然有些失落，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大氅，正想要脫下，孟贏卻是冷冷的說道：「不用了，雲霓給你披上，你就好好的披著吧，別辜負了她！」
說罷，孟贏略顯得單薄的身影便朝著雪中走去，出了華音台。
「他是嫌棄這大氅被我披過嗎？」伊人看著孟贏離去的背影，喃喃的說。
楚雲霓卻是拉著伊人坐下，「他是憐惜你，風雪歸來之時，形單影隻的，贈衣之情，情深意重。」楚雲霓對著伊人說道。
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卻是朝著孟贏離開的方向望去，眼中有愧疚。
孟贏，原諒我，心已經碎了，就不可能再拼湊給你，伊人這麼愛你，我只能保全她，希望她將來能留在你的身邊，也報答了你兩次對我的贈衣之情。
這也是為什麼，楚雲霓讓伊人不要侍寢的原因，留著女兒身，報答你千般情。
伊人聞言，卻是羞澀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