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個任務(1) 文 / 華玫
女神對這次任務的完成非常滿意,作為獎勵,她們讓林俐父親的病情有了起色。
林俐父親原是半身不遂,左半邊身一點知覺也沒有。在林俐完成第一次任務後的第二天早上,林俐的姐姐給她父親餵飯,忽然發現父親的左手能微微打勾了。
她姐樂壞了,「爸!你再動動!
林俐父親嘴裡含糊地嗚了兩聲,又微微動了兩下左手的手指。
林俐她姐樂得掉了眼淚,俯下*身跟父親貼了個臉,「爸,你真棒!」
林俐父親扯了一下能動的右嘴角,又嗚了兩聲,以示自己對新情況也挺興奮。
林家老兩口還在一個臥室裡,只不過由原來的同榻而臥,變成了一人一張小單人床。林俐她姐一轉身,湊近身後床上的母親,「媽,我爸的左手能動了,你也快點好起來吧。」說完,她親了親母親的額頭,又撫了撫母親的頭髮。
看著病床上的雙親和憔悴的姐姐,林俐感到深深的自責與痛心。原以為自殺是對楊寧最好的報復,豈料想報復的沒報復到,卻讓自己的至親陷入了痛苦和不幸的深淵。
爸,媽,對不起。姐,對不起。等著我,我會用最快的速重新回到你們身邊,我會讓該受懲罰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林俐的身後,站著女神之一的提希豐。另位兩位女神去了別處,向其他復仇代表交待任務去了。
「女神,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下一次任務了。」看了父母和姐姐一會兒,林俐轉回身對提希豐說。
提希豐一忽閃背後的黑色翅膀,「好吧,馬上開始。」
一股勁風吹來,林俐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林俐迷迷糊糊地恢復了意識。
下一刻,呼嘯的風聲撲入她的耳中。刺骨的寒意,讓她的身體不由一陣陣打起哆嗦。除了風,除了冷,還有疼。渾身上下,無處不疼。
緩緩睜開眼,林俐想要看看自己身在何處?
不過她沒能如願,因為,四周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亮,連星光也沒有。當然不可能有,因為在下雨,很涼的雨。憑感覺,林俐覺得她此時所處的季節應是深秋,只有深秋才有這樣涼的雨。
又冷又疼的感覺真是不好受,林俐有點怪女神——第一次執行任務就讓她受傷進醫院。這次雖然沒在醫院,估計也是受了傷,而且傷得看樣只比上次重,不比上次輕。上次只是陽穴疼,這回是全身都疼。
「嗯……」因為疼得實在受不了,林俐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一聲過後,她驚呆了。試試探探地又「啊」了兩聲,「啊」完之後,林俐伸手向這副身體的關鍵部位摸去。然後她終於確定——這次,她穿成了一個男的。
忍著渾身的疼痛,忍著哭笑不得的心情,林俐閉上了眼睛,等待頭腦中出現這次任務的相關信息。
剛一閉上眼睛,信息就出來。這次,她穿到了一個明人寫的擬話本小說裡。她穿的這個故事,也不是這本小說的主要故事,而是故事開頭,作為引引出主體的故事一個小代過。交待完了這個小代過,方才進入主體:一個跟小代過相反結局的故事。
小代過講的是一個架空的朝代,徐國。故事發生在徐國的一個小山村裡。故事裡主要有個人物:趙婆婆,趙婆婆的兒李有福和趙婆婆的兒媳周氏。
先說趙婆婆。趙婆婆是個命運坎坷的女人。過門不久,丈夫就在一次與人口角時,被人拿刀扎死了。從此,她一個人服侍婆婆,撫育遺腹。
十五年後,她的婆婆死了,兒也大了。又過了兩年,趙婆婆托媒人給兒說了個媳婦。為了娶這個兒媳婦,趙婆婆拿出了家裡全部的積蓄,甚至連她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這些錢都是她常年省吃儉用,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趙婆婆把家裡的間舊房翻了新,又在舊房的旁邊接了兩間新房。她和兒去集上買了一頭牛回來。原先都是她和兒套上犁耙,在犁前充當牛使喚。下聘的時候,她給兒媳婦買了套金貨:一隻金鐲,一隻金戒指和一副金耳環。對大富大貴的人家來說,這套金貨屁都不算,不過對趙婆婆和附近幾個村屯來說,這可是了不得的聘禮。旁人家下聘,給套銀貨就了不起了。
好容易辦完喜事把新媳婦娶回家,趙婆婆的積蓄也差不多花完了。趙婆婆不在乎,她心想,自己身體還硬朗,還能下地幹活,織布作飯,還能幫兒媳婦分擔家事。只要一家口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用不上幾年,還能再把錢攢出來。
趙婆婆想得挺好,哪知千辛萬苦討回來的兒媳婦周氏,壓根兒就不是個正經過日人。
周氏自打進門後,好吃懶作,家事全都推給了趙婆婆,日頭不上二竿絕不起床。每天的生活內容就是:賴床晚起,起床吃飯,吃完飯回房梳洗打扮,在房裡描眉打鬢臭美,接著吃飯,睡消食覺,起來喂喂雞,望望天,看趙婆婆擇擇菜,洗洗衣,吃晚飯。吃完晚飯,也就到了睡大覺的時候了。
趙婆婆是個好性,這麼些年,跟婆婆,跟兒,跟鄰里鄰居的,從來沒紅過臉,起過高聲。周氏懶,趙婆婆當她還沒長大,心想過兩年等她長大了就好了。再說自己身體硬朗,還能幹得動,不過是多作一個人的飯,多刷一個人的碗而已,沒什麼。只要兒媳跟兒倆不吵不鬧,和和氣氣地過日,過兩年再給她添兩個胖孫,她就別無所求了。
兒李有福為人忠厚老實,平日裡對母親十分孝順。和母親趙婆婆一樣,從他會說人話開始,就沒和鄰居吵過嘴,紅過臉。可是因為周氏的好吃懶作,不幫母親作家事,不幫他忙地裡的活,他沒少跟周氏吵架。
/>周氏幹活不行,吵架可是把好手兒。李有福嘴笨,吵不過周氏,氣急了有時會給周氏兩撇。周氏不甘示弱,用長指甲連抓帶撓。一場仗打下來,往往周氏沒怎麼樣,李有福倒是被撓了個滿脖滿臉花。
李有福氣得幾次要休妻,趙婆婆不讓。趙婆婆說,媳婦年輕不懂事,過兩年就好。千萬不能休妻,休妻等於把女人往絕上逼。
一個被休的女人誰還會再娶?沒人娶她,她就得在娘家吃閒飯。閒飯吃常了,她娘家哥哥嫂,弟弟弟媳不得給她氣受?你讓她後半輩可怎麼過?
李有福聽了他媽的話,想著周氏能像他媽說的,往後能變好。哪知,周氏非但沒變好,反倒越變越壞了。
周氏進門的第二年春節,趙婆婆從年前忙到年後。由於勞累過,倒在炕上起不來了,一病就是一個多月。一個月後,才勉強下炕。打那以後,趙婆婆落下了夜咳的毛病,一咳就是大半宿。
那次病後,趙婆婆的身體大不如前,很多家事幹起來都力不從心了。以前她一次提一桶水根本不費力,病後別說提一桶水,就是提半桶水,腿都要打顫。以前她又是洗衣又是作飯。病後洗不兩件就要出虛汗,就要頭暈。作飯時,站著切菜時間長了,眼前就發黑,就瞅不清菜板上的菜。有一次,把手都切破了
趙婆婆的狀態看在李有福眼裡是無比的心疼,看在兒媳周氏眼裡是無比的厭煩。
周氏嫌趙婆婆夜咳吵得她睡不好覺,嫌趙婆婆幹活沒以前多了,飯卻不比以前少吃,浪費糧食。此時的周氏已經懷有六個月的身孕,她仗著自己有孕在身,趙婆婆和李有福都不敢把她怎麼樣,言辭之間比照懷孕前,更加肆無忌憚。
趙婆婆咳嗽,她直接破口大罵。李有福為此跟她吵架,她直接指著趕來勸架的趙婆婆,讓李有福把趙婆婆趕走,「有她沒我們娘倆,有我們娘倆沒她!你看著辦吧!」
作為回應,李有福給了周氏一記響亮的耳光,「再敢說這種不是人的話,我扇死你!」
「給你扇!給你扇!你扇死我得了!扇死我,你再找個好的!這日沒法過了!嗚嗚嗚……」
如果只是哭嚎也就罷了,周氏見李有福不肯就範,變著花樣地往狠了鬧,隔差五地上吊,投河,拿剪抹脖。李有福招架不住,趙婆婆更受不了。
一天夜裡,乘李有福和周氏睡著了,趙婆婆悄悄地走了。第二天一早,李有福發現娘沒了,急得發瘋。地也不種了,四處找娘。後來聽人說在縣城裡看見了趙婆婆,趙婆婆在街上要飯。李有福去找了幾次,不知是沒找對地方,還是趙婆婆有意躲著他,沒找著,他的盤纏也花光了。
李有福急忙回家,想要上山採點草藥,換成盤纏繼續找娘。不想山下剛下過雨,山濕滑,他又心急,腳下一滑跌下了深谷。大家找到他時,他已經硬了。
李有福枉死的當年的大年十,趙婆婆偷偷回來,想要看看兒孫,再把討飯攢下的錢塞進兒家的門縫裡,結果卻發現自家換了主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兒早在半年前就死了。周氏回了娘家,聽說兒死後個月就改了嫁。周氏腹中的孩因為是個女孩,生下來後,被接生婆倒提著放在水桶裡溺死了。周錯回娘家前,把趙婆婆的房和牛還有幾畝田地都賣了。
聽聞噩耗,趙婆婆一下昏死過去。醒後,她打聽到周氏再嫁的那家。拿著刀,去找周氏算帳,不想卻把衝上來擋在周氏身前的周氏後夫給扎傷了。後夫家告官,官府把趙婆婆收監。正月十五的晚上,趙婆婆叫著兒李有福的名字咯血不止,淒慘地死在烏漆麻黑的獄中。獄外,雪花飄飛。
與趙婆婆和李有福的悲慘命運不同,周氏可謂壞人得了好報。她再嫁的後夫是個沒脾氣的人,任憑周氏搓圓捏扁,家裡大小事情全聽周氏的。周氏嫁給後夫的第二年,生了對雙胞胎,兒。
倆兒都挺有出息,長大後,一個中了舉人,一個中了進士。周氏過得風光又富足,最後以七十六歲高齡,安然離世。
看完腦中的信息,林俐艱難地翻了個身,把仰面朝天的姿勢翻成了側臥,把這副高大健壯的身體,盡可能地往小了蜷。雙臂交叉著捂在胸口,林俐像個大蝦仁兒似的,把頭盡量往胸中縮去。這樣的姿勢有利於減少身體的熱量散失。
賤人,等著我改寫你的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