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個任務(6) 文 / 華玫
除了校領導、院領導,林俐把任軍和鄧志超的打碼艷*照分別發給了任軍的一些同事。任軍所在院的網頁上,幾乎每位老師的簡介裡,都有一個電郵箱。凡是留電郵箱的,林俐都發了。
她要讓這些人看看,他們的下屬,他們的同事是個什麼貨色。表面上為人師表,道貌岸然,站在尺講台上侃侃而談。背地裡,乘老婆不在家,把情夫領回家中鬼混。
是的,先前,她向任軍和任軍他媽示好,全都是有目的的。
只有和任軍他媽搞好關係了,她才有可能帶著任軍他媽去泰國旅遊,才能給任軍和鄧志超創造甜蜜同居的機會。只有對任軍一而再,再而地示好,才能讓任軍放下對她的戒備,她才有機會在家裡每個房間,包括衛生間、廚房安裝上隱形攝像機,才有機會拍下任軍和鄧志超的醜態。
如果,她還和這副身體的原主張佳佳一樣,一味地和任軍母硬碰硬,對著幹,她有可能再死一回。
怕在家裡捕捉不到任軍出軌的證據,她還雇了個私家偵探,跟蹤任軍。只要看到任軍和鄧志超在一起,甭管在哪兒,一律拍下來。如果能拍到他倆的高清親密照更好。
私家偵探很好找,隨便找根電線桿就行——現在的電線桿,十根裡能有五六根上貼著專查小的小廣告,價錢還算公道。
私家偵探不認識鄧志超,林俐讓私家偵探去他們校的浴池理個發,告訴他,那個頂發上染了一撮黃毛,瘦得跟根麻桿兒似的男人就是鄧志超。
從泰國回來的當天,林俐去見了私家偵探,從私家偵探手裡拿到了任鄧二人的親密照。第二天,她乘任軍上課,任軍他媽下樓曬陽的時候,取下了各個房間裡的攝像機。當晚,任軍和他媽睡熟之後,她在書房裡把照片導了出來存進電腦,然後打了一份離婚起訴書。
第二天上完課,林俐在辦公室把離婚起訴書打印出來,帶著起訴書去法院提起訴訟。第天,她對任軍母說要去外地出差,簡單地拿了些隨身物,回到了張佳佳的娘家。
林俐對張佳佳的父母說,她要和任軍離婚。而且還是起訴離婚,讓任軍淨身出戶。
張家父母問,為什麼?
林俐沒說話,把任鄧二人親密照拿了出來。張家夫婦一看照片,頓時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看過十多張照片後,張父捏著照片問林俐。
林俐很平靜,「任軍是同性戀。」
張父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前幾個月。上回跟他媽吵駕,就為這事兒。」林俐替張佳佳說出了上次吵架時的心理活動——張佳佳聽任母說自己不如下蛋的雞,想到自己遲遲沒有身孕,乃是因為任軍幾乎不與自己同房,而任軍不與自己同房的原因,是因為他是同性戀。
「你跟他回家就是為了取證?」張母緊按著胸口,強壓著一陣陣強烈的反胃——那些照片雖然打了碼,不過對她的視覺衝擊依然強勁,強勁到引起了胃部不適。
「嗯。」林俐點頭,「我不想便宜了他。」她也想吐,照片上二人實在不堪入目。
張母一邊按著胸口,一邊掉下了眼淚,「這叫什麼事兒啊?真是的,哪輩缺德攤上這麼個物兒!」
張父欠身從茶几上抽了幾張面巾紙,塞給妻,匆匆安慰道,「別哭了,閨女心裡本來就不好受,別哭了。」安慰完妻,他重新轉向了林俐,拍了拍林俐的膝蓋,「閨女,作得對!不能便宜了那個王八蛋!他媽缺德了!你他媽不喜歡女的,你找女的結婚幹什麼?這不存心坑人嗎?爸支持你!」鮮少在老婆女兒面前粗口的張父,這回實在忍不住了。
林俐坐等任軍出醜。
為了防止任軍對她打擊報復,她在包裡放了一把水果刀。每次去校上課前,都背著。
然而,直到一周後,無論是校還是任軍所在的院,全都風平浪靜。經過打聽,她聽說任軍照常上課,並沒有停課或是被解聘。
她去找了任軍所在院的院長。
院長是個五十初頭的中年男,個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不過人很精神,聽說以前在日本呆過兩年。乍一見這位院長,林俐還以為自己見到了日本人。
院長一頭花白的頭髮,從中間分開,向兩邊柔順倒去。剪裁合體的銀色西裝裡,是黑色的套頭高領衫,下面穿了一條米黃色的休閒褲。
日本院長的眼睛很亮,聲音很好聽,笑容也很慈祥。院長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親切地接見了林俐。
林俐坐下後,直截了當地問院長收沒收到自己發的電郵件?
院長猶豫了一下說,收到了。
林俐又問,院裡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院長扶了下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又清了下嗓說,這是老師的私事,只要不影響正常教,院不好插手。
聽聞此言,林俐站了起來,「我知道了,打擾您了。」校長的態已經很明顯了,再多說只是浪費時間,浪費唇舌。
林俐沒再去找校長,她估計校長的態和院長的態是一樣的。不然一周了,要處理早有動靜了。
不管就不管,你們不管,我也照樣有辦法治他!
林俐心中憋了一股氣。
任軍這幾天過得提心吊膽,他和鄧志超的艷照像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在他頭頂開花,把他炸得面目全非。
校長和院長
長已經知道了,並且已經找他談了話。原則上,校不管私人事,但是絕不允許教職員工的私事,影響到校的教秩序和聲譽。校長和院長正告他,回去盡快處理好私人問題。若是他的私人問題真影響到了上面提及的那兩點,他們不會坐視不管。
任軍也想早點把這件事情作個了結,可是主動權不在他手上。他給張佳佳打電話,想約張佳佳出來好好談談,張佳佳不接他電話。他給張佳佳發短信,發電郵,寫q*q留言,石沉大海。他去張佳佳的娘家小區,張佳佳的父母不給他開門。他去張佳佳的院堵她,一大堆生護著她,他靠不上前。
眼瞅著就要評副教授了,在這個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出差錯。他這次很有希望評上的,如果評上了副教授,他的基本工資,課時費,各項待遇都會得到很大提高。而且,以後他的稱呼也會不同。
以前人家介紹他,說他是「我院老師,我院講師」。要是評上了副教授,在介紹他是「我院老師」的同時,肯定也有機會稱他為「我院教授」。雖然實際上是副的,但作為愛面,也照顧別人面的中國人而言,在介紹副職時,無論是副教授、副院長、副校長,還是別的副職,都會刻意隱去那個「副」字,只留職稱。
想一想被別人稱為「任教授」的情形,任軍就興奮,嘴角就要不自覺上揚,就覺得窗外陽光格外明媚。所以,他絕對不容許張佳佳在這個時候給他興風作浪。
他跟鄧志超說了張佳佳偷拍二人的事,讓鄧志
超把這裡的工作辭了,再去別的地方另找一份工作,避避風頭。
鄧志超雖是眼瞅著奔的人了,卻沒多少主見,只是愛美愛打扮。聽任軍一說,他馬上辭了校浴池的工作,跑到一個離校很遠的地方。還是在浴池的髮廊裡打工,只不過由大的浴池髮廊,變成了某條小街上的大眾浴池髮廊。還是干小工,憑他的手藝,他的歲數,一般上點檔次的髮廊也不要他。
兩人暫時也不再聯繫。鄧志超有些委屈,「她咋那麼煩人呢?我也沒說跟她搶老大的位置,也沒說要分你財產,她還有啥不知足的?她委屈?我還委屈呢!」
答對完鄧志超,任軍回了家。結果,剛進家門,兜頭就被他媽扇了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