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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雨欲來》 第九十九章 《不要害怕》 文 / 祝嬰九

    簡離不懂,他之於扶晞是什麼,所以他不明白,她可以為了他做任何事,他想不出來的,難以相信的。

    都因為是他,只因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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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離本就不是多話的人,除卻必須說的話,平時能夠不說的,他都不會去說,可是在扶晞這裡,似乎所有的話都變成了必須要說的,他的話也變得太多了些。

    「殿下,有點過那燈台上的油燈嗎?」,沉默了許久,還是開了口,儘管動嘴的幅度不大,但還是些帶著疼痛。

    簡離先看了看扶晞的嘴巴,見傷口沒有開裂,他也就沒有管她,轉眼看了看她所說的燈台,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

    「什麼時候?」。扶晞顧不上禮數,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昨天看到的,感受到的,是不是他。

    簡離正視她,「今天不是夢,昨天也不是夢,一個人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來的功夫去做夢,況且,你的夢似乎太多了些……」。他看似隨意的回答,看似答不對問,可是卻把話說到了極致。

    不是夢,昨天今天都不是。

    「不要說話了,再說,旁人該以為本殿受傷了」。簡離將袖子在扶晞眼前揮了揮,他有太多年沒看見血了,如今看見,只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簡離說話的時候,扶晞的背後已經開始涼透,她的頭又疼起來了,毫無預兆的。忍耐許久,就是為了等簡離一個答覆,看著他說話,她就是不想打斷他。

    就這樣聽他說話,該多好……

    這些,簡離都沒有發現,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他自然是沒想過還要這件衣服,只不過看著不免覺得有些噁心。

    到底忍不住,她恍若間有了點力氣,痛苦掙扎的側臥到床上,在床板上狠狠錘了一下,「又來了,又來了……」。

    簡離沒見過她這樣,有些不知所措,他驟然起身,動手按住她,急切的問道,「你怎麼了?又疼起來了?怎麼會這樣……怎麼……由作!」。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讓她減輕痛苦,這樣的場景,他曾經遇見過一次,對方痛苦難受,而他卻無能為力,毫無辦法。

    「不要,不是的,不是,沒有,我沒有!」,簡離怕按疼了她,就只是輕手壓著她,但是扶晞的動作太大,她兩手抱頭,雙腿弓著,在床上翻滾。

    簡離拿她沒辦法,最後索性上了床,他毫不猶豫托起扶晞,把她攬在懷裡,「別怕,別怕,本殿在,我還在」。

    剛開始,簡離還不能讓她完全靜下來,她亂動了許久,簡離緊緊的抱住她,輕輕的摸她的腦後。等她消停,簡離的額頭上也是滲出了許多汗珠子。

    兩人坐在床上,緊緊相依。

    扶晞初時還在囈語,而後說話越來越清晰明瞭。

    「沒有……不是那樣的,不是!你信我,你信我!」,扶晞緊閉著眼,她在簡離面前還從沒這麼利索的說過話,若是她知道她面前的人是簡離,不知又會如何。

    簡離低頭看了她一眼,又是一頭的汗,她的背後也都濕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是是,沒人不信你,你別怕……」。

    「你信我,真好……真好,別丟下我,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一直最怕的,就是,就是……」。扶晞靠在簡離懷裡,斷斷續續的說著話,或許這個時候,她才是她自己。

    簡離一直認真聽著,等著她說完,等了良久,懷裡的人都再沒動靜,他輕聲問道,「你最怕的是什麼?由伽不信你,還是……他丟下你」。

    他一直看著她,可惜再怎樣都聽不到回答。

    她一直沒醒,簡離就一直沒動,這樣的姿勢對於扶晞而言,或許很舒服,但是對於簡離,未免太過難熬。

    他人高馬大的,蜷縮在這張不算大的床上,關鍵是身上還靠著一個人,一個毫無力氣,全憑他支撐起的人。除了一條腿可以動動,其他的都被扶晞壓著,他都不能隨意動。

    感受到懷裡那個人的呼吸漸漸均勻平緩,簡離小心翼翼的放下她,躡手躡腳的下床後又把她抱正,讓她睡好。

    猶疑著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平緩有序。

    扶晞的眼睫毛被淚水打濕,額頭上的汗漬也還沒幹,簡離定定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凝重又糾結。

    「由伽沒丟下你,他也沒不信你,所以,別怕」。

    輕輕的一句話,簡離說完後轉身,回到躺椅上坐著,「來了就進來,幹嘛要躲著!」。

    由作推門走進來,「殿下何時……」。

    「從走過來的時候,本殿記得沒關門」。簡離站起身開始寬衣解帶,聞聞自己的手掌,隱約帶著一點血腥味。「還有水嗎?」。

    「我這就去取」,由作在後院燒了水,方才只取了一壺來。

    「嗯」,由作已經離開,簡離繼續脫衣服。由作拿來的衣服很全,連鞋子也準備了一雙。簡離想著,反正待會兒回去也要洗澡,也要再換一身衣服,就沒有麻煩的換掉全身的衣服。

    由作將水盆放在桌上,簡離快速的洗了手。看著盆裡的水,簡離發怔,他想起了扶晞喝水時嘴巴裂開染紅的那個杯子,那個杯子還放在那兒,她若是醒來看見了,會不會噁心?

    擦乾手,簡離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全是老繭,虎口上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由作在一旁遞上一個瓶子。

    蓋子已經打開,裡面是水狀的液體,無色。

    簡離倒了一半在手心,細細揉搓,然後慢慢的均勻的抹在兩手上,沒過一會兒,簡離手上的繭就都看不見,連疤痕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她還是會頭疼」。

    「什麼?殿下……可能是她的身體素質比旁人弱些」,由作有些疑惑,他不是沒有見過綃絡用在女人身上會是什麼樣子,雖然痛苦,但也沒有過這麼長時間的,莫非她真的是體質問題?「我,去看看」。

    「算了,她已經睡下了,而且她呼吸正常,氣色也好了些,應該無事了」。簡離攔下他。「走吧」。他想著,只要明天一過,這些天她就都可以好好休息,到時候,再看看有什麼藥能夠減輕她的痛苦。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她剛剛的夢中呢喃再被別人聽見。

    由作自然是聽從簡離的,他跟隨著簡離離開,臨走時,他收起了簡離換下來的衣物,雖然知道簡離必定是再不會要這些了,但也不能就這樣扔在這裡。

    出門之際,簡離念叨,「要沐浴,準備一下」。

    「來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備下了,此刻殿下回去就可以沐浴了」。由作在這方面一向比人想得要全面。

    簡離眉毛抖了一下,再沒別的什麼話,只是加快了腳步回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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