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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文 / 顧楠望

    青籐立馬鼓起來腮幫子:「教主,那個替身實在大膽!他當自己做的齷蹉事沒被人知道,還裝作一副忠心耿耿的摸樣,我實在不想看見他……」舒弄影冷眼一掃,青籐聲音立刻變得委委屈屈:「看見他,我怕我忍不住一包藥毒死他,壞了教主的好事嘛……」

    御飛宇差點身子一歪,馬上給了青籐腦瓜上幾個金豆子:「你這話怎麼說的,搞得我們做的事見不得人的事似得!」

    青籐捂著腦袋左閃右閃,還不忘嘟囔一句:「確實見得不得人啊……」

    舒弄影也是被氣的哭笑不得:「行了,那邊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不同你計較。但是,這烏寒城之事事關重大,你萬萬不可意氣用事,定要聽從左護法的安排。」

    青籐聽舒弄影說道後面的時候語氣嚴肅了起來,也不再嬉鬧了,大眼睛溜溜一轉:「青籐知道了,可這次到底是要做什麼呀?」

    御飛宇逗了逗青籐,道:「教主這是在抓老鼠。」

    抓老鼠?青籐一頭霧水。

    舒弄影聽御飛宇的話,笑了:「沒錯,這陰溝的老鼠蹦躂了那麼久,是該讓天下人知道一下這偷吃了那麼多肥肉的老鼠是個什麼樣子了。」

    ……

    舒弄影在走之前給秦封留幾本書,讓其練功無事後熟讀抄寫背誦。

    回到張家分給自己的別院後,就看見了揪著眉毛,滿臉墨水的秦封。

    傳說中的武學奇才這活著的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拿去習武了,這玩弄筆墨紙硯的功夫就差多了,縱然腦瓜子聰明,卻也難免狼狽。

    舒弄影無聲無息的站在了秦封背後,瞧見紙上歪歪扭扭的字,噗嗤一下的笑了出來。

    秦封被笑聲一嚇,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毛筆化作武器往背後捅去,舒弄影兩指一夾,看著秦封沾著墨水,還沒反應過來的呆愣樣,笑意連連。

    秦封回過神,有些無措:「月……,師傅,我不知道是你……」

    「無妨,徒兒學習認真,反應靈敏,為師甚是欣慰。」舒弄影將月桂花糕在秦封面前晃了晃,「看,獎勵都給你帶來了。」

    秦封正毫不知情的頂著滿臉墨水,正襟危坐吃著舒弄影帶回來的月桂糕的時候,張家派人來讓參賽者去大堂聽題。

    舒弄影讓秦封吃完後且去休息一下,自己同著孔染到了大堂,裡面已經人員滿滿。

    這大賽前前後後比了不少,這丹青一賽,算是決定最後幾個人員的關鍵賽。或許正是如此,堆滿人的大堂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屏息的等著題目出來,就連李管事拎著精緻繁華的食盒出來的時候,縱然所有人滿頭霧水也沒半分吵鬧。

    也就孔染嘀咕了一句:「裝的那麼嚴實,什麼珍饈?」

    裡頭顯然不是孔染所想的珍饈,當李管事把食盒打開的時候,裡面躺著的,就是舒弄影上午在張免兒閨房裡吃剩的桂花糕!

    李管事幹咳一聲,高深莫測的對著那盤桂花糕說道:「這題目,就是這盤東西。明日此時,各位豪傑帶著各自丹青來此,過時不候。」

    然後又一副高聲莫測的走了,路過舒弄影的時候,還悄悄的對其擠了擠眼。

    舒弄影:「……」

    那李管事一走後,不少人都圍在那盤桂花糕前,想琢磨出什麼東西。

    舒弄影不知怎麼,又瞄見了埋在人群中的張家遠方親戚,張申。只見他眼珠子一轉,手疾眼快的搶走了盤中的桂花糕,然後嗷嗚一聲的吞入口中。

    頓時大堂大亂,各種怒罵聲紛紛。

    那張申不怕死,對著眾怒還滿嘴桂花糕,口齒不清的大笑「哈哈,你們這群笨蛋,這吃的東西不嘗嘗光用眼睛盯著就能吃出味了?」

    不用多說,立刻大堂亂成一鍋粥。

    孔染向來對丹青一事不感冒,這次張家又莫名其妙的出了個奇葩題,加上現在亂轟轟的,頓時沒了興致,扭頭就走:「真是無聊的慌。」

    舒弄影也跟著走了,走前還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嗷嗷叫的張申,好奇此人模樣不像是個腦殘的,卻為何總是做出一些奇葩找死的事,思索一會兒不得其結,只能總結與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的份上。

    至於丹青之作,舒弄影早胸有成竹,經過之前他喪心病狂的刷讀條,這技能上就不用愁了。

    而題目,他之前不是早就嘗過了那桂花糕麼。

    回到屋中,舒弄影就鋪紙洗筆,揮灑間,一個酣睡在月桂樹下的美人就躍然紙上。

    此美人與張家小姐想像無二,漫天落花洋洋灑灑,美人酣睡,美不勝收。

    秦封在屋內歇息,但他淺眠,在舒弄影作畫間就醒了過來。剛走出來,就順著舒弄影的視線看見了桌上的那張月桂美人圖。

    「師傅,這畫中人是?」秦封略有吃味的問道。

    「是張家的小姐,張免兒。」舒弄影觀畫已干,就將畫捲起,轉身對秦封說道,「且等為師幾日,幾日過後,這紛亂雜事就再也不會影響到我們師徒二人了。」

    秦封別過眼,有些彆扭:「師傅莫不是還要這張小姐回去做我的師娘?」

    舒弄影聽了稍稍一愣,然後笑然,彈了秦封腦門:「想什麼呢,趕緊洗把臉,把上午的那道德經給抄好了。」沒錯,秦封臉上的墨依舊在,也不知怎麼的沒有一個人去提

    醒他。

    提到抄道德經,秦封什麼吃味都不曉得了,皺著眉頭跑去洗臉了。

    回來的時候,舒弄影正在喝茶,一看見秦封頓時噴了對方一臉茶水。

    滿頭濕的秦封:「……」

    原來秦封沒發現自己臉上沾了墨水,就用水隨便抹了一下臉,這墨水不但沒有洗掉,還化開黑了半張臉。

    舒弄影又笑又咳的好久,才緩過勁兒來,連忙招呼了人拿來臉盆帕子,親手洗淨帕子,為秦封擦臉。

    舒弄影十分專注的望著秦封的臉,動作輕柔,指尖劃過的時候,還帶著淡淡的月桂香。

    秦封一時有些迷戀這樣的感覺,但眼睛不經意間看見了水中自己花貓似得臉,表情立刻變成了這樣==

    ……

    第二日上交丹青之作時,張家老爺和張免兒也在場,而且盛裝出席,顯得極為榮重。

    大家都有點摸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張申看見了張免兒,激動的不行,這裡冒頭,那裡冒頭的,就希望張免兒能注意到自己。

    待人收好了畫作,那肥頭大耳的張老爺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極為誠意的說道:「諸位能參加我們張家的招親,實屬張家大幸。原本我這張家女婿,本應該是勝者而得,但小女頑劣,卻是先看中諸位豪傑中的一位公子,說是非君不嫁。為此,我才貼上我的老臉,懇求諸位諒解,為此,張家定當好好補償諸位,不讓諸位白來一趟。」

    此話一說,大家都傻眼了。

    舒弄影微微瞇起眼睛,不知他心裡作何感想。

    孔染則是氣急敗壞,早知如此,他就不把那張就畫了幾個圓的畫交上去丟人現眼了!

    一直都留在張家沒走的納蘭夜則是抱胸在一旁看熱鬧,覺得極為有意思。

    而在人群中不停蹦躂的張申則是安靜了下來,臉上紅彤彤的,一臉感動的望著台上的張免兒,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就知道……」

    已經有人在叫嚷著問是哪個人得了張家小姐的青睞,也有不爽鬧事的,但是很快就被人架了出去。

    張家老爺始終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此人是誰,還是由我的女兒親自告訴大家把。」

    說完,張免兒就款步而上,對著眾人盈盈一拜:「此事是免兒的不是,在此向大家賠罪了。」然後極為羞澀的抓著一個繡球,款款的走下台。

    張申癡癡的望著張免兒,只覺得自己的小表妹與小時候一般無二,還是那麼可愛,惹人疼,幼時的誓言依舊驚天動地海枯石爛。他們小的時候玩的多麼開心,那麼可愛的張表妹說要當申哥哥的媳婦,他們還假拜了天地,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就在張申要伸手去接的時候卻接了個空,就感覺自己身側一涼,那抹香意消失無蹤。

    隨後就聽見成年的張免兒不復幼時嬌憨,而是滿是成熟女子魅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鹿公子……」

    那一刻,幼年羞噠噠的叫著自己申哥哥的張免兒猶如風化一般的散去……

    ……

    舒弄影一直沒有接下張免兒遞過來的繡球,那美艷的張免兒也沒有同一般害臊的姑娘一樣羞紅了臉,而是就直直的望著他,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裡,彷彿就裝著他一個人。

    旁邊已經有人嘀嘀咕咕起來了,那麼久都沒接下這個繡球,莫不成這個面相普通走了狗屎運的人是要掃張家面子不成?

    孔染站在一旁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模樣。

    納蘭葉不知什麼時候不在了。

    想要鬧事的人也都被趕了出去,一些張家的大手滿滿的往這個地方靠近。

    就在大家看這局勢愈發冷度的時候,舒弄影伸出了手,接過了繡球,清而遠的聲音打破了這一觸即發的僵局:「能得張小姐的青睞,是鹿某三生有幸。」

    張免兒嬌羞一笑:「公子就莫稱我張小姐了,直接叫我免兒便是。」說完一撫香袖而去。

    台上的張家老爺捋著一把鬍子哈哈大笑:「不日便是我張家大喜之日,還望諸位賞個臉,留下來喝杯喜酒!」

    大家都是懂眼色之人,縱然心裡再不甘也不能表現出來,那些被請出去的人就是參照的後果,所以也不知真假的滿含笑意的去恭喜張家老爺,也恭喜接了繡球的舒弄影。

    ……

    納蘭夜尋到了秦封的住處,從外面窗戶瞧見了正在抄書的秦封,就大嚷道:「秦封,你師傅要入贅張家了!」

    秦封手上筆一沒拿穩,劃了出去,在紙上留下了一道又黑又粗的大墨痕。

    他轉過頭來,就看見從窗戶爬進來的納蘭夜:「你說什麼?」

    納蘭夜拍拍自己肩頭上的阿加索,讓它下來,自己找了個凳子就坐了下來,用自己碧綠碧綠的眼睛對著秦封說道:「我說!你的師傅要入贅給張家了!!」

    納蘭葉經常在舒弄影不在的時候來找秦封玩,雖然秦封因為之前的事一直不怎麼搭理她,但她卻是再三的道歉,一天好幾頭的往這邊跑。

    秦封被煩怕了,也就沒有再不理會納蘭葉,偶爾回和她說上兩句話。

    所以,她自然也就知道了秦封是那個人徒弟的事情。

    秦封皺了皺眉,沒說什麼,換了一張紙,重新抄那篇道德經。

    秦封的反應和納蘭葉料想中的不一樣,她撓著阿加索的下巴,說道:「一個入贅的男人,不配當你的師父啊,秦封,你還不如跟著我……用你們中原話怎麼說?跟著我混?!對,你還不如跟著我混!悄悄的告訴你啊,我家可比這個張家大多了,錢也不少,這小小的張家,我根本看不上眼,你跟我走吧,我保管你吃香喝辣。」

    秦封筆頓了頓,然後問道納蘭葉:「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中原的一句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讓我跟你走了,豈不是要陷我於不義?」

    納蘭葉不能理解為何中原人那麼奇怪,有錢不要卻拘泥於一些莫名其妙的條條框框,可偏偏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畢竟中原卻是比她家鄉要更加繁榮,抓耳撓腮半天毫無辦法,又不甘放棄,只能鼓著腮幫子在旁邊看著秦封抄著她難以理解的《道德經》。

    秦封自然是故意繞納蘭葉的,他出生卑賤,活著若是依照這些條條框框那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個角落了。他只知道,自己要的東西要不惜一切的去抓住,護著,這樣才沒人搶得過他。

    至於月影要入贅張家的一事,不過是計策之一,之前月影就同他們商量過了。

    唯一變動就是原計劃是要月影自己勝出而入贅張家,而現在張家卻提前行動了。

    秦封抄好了道德經,看見納蘭葉還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眉頭微皺:「納蘭,我們本不是同路之人,相識已是緣分,但我不希望你摻入我的事情中來,你能明白麼?」

    納蘭撓著阿加索的手一頓,聰明如她,自然明白這是秦封在嫌棄她多管閒事了。

    懷春的少女自尊心潮水般的湧上來,納蘭葉啪的一聲站了起來:「你就是在嫌我多管閒事,罷了,我納蘭葉還不至於要求人跟我好,看不起我那就算了!」說完抱著阿加索就從窗戶飛出去。

    落地的時候,正好遇上了被一群人簇擁的舒弄影,想擦而過的時候沒好氣的用鼻子噴了他一口氣。

    舒弄影眉頭微挑,看向房中,秦封已經打開門站在門口迎接他了:「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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