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我也來唱空城計 文 / 顧楠望
舒弄影在遠處,看見水上漂是往萬枯崖的方向逃了,而秦封就緊隨其後。
不對啊,前面是懸崖,水上漂為何會往那裡逃?
舒弄影看了眼手上的殘月玉墜,狐狸並沒有回來。
怎麼辦,要不要跟著?
「天!這煙霧裡有迷藥!」人群裡突然爆發出叫喊聲。
舒弄影心裡一緊,有迷藥?那秦封不是……
一咬牙,將玉墜掛回脖子上,連忙往萬枯崖跑去。
雖然他什麼都做不了,但依舊放心不下。
枯木林外是更蕭條的景象。
這裡的地面已經是大片□□的岩石,稀稀拉拉的有幾根枯草桿子。
道路呈現倒三角陡峭,橫插在半空中。
詭異的狂風依舊在掛著,發出像是野獸嘶吼的聲音,
目及遠處,便是連狂風都吹不散的黑霧。
這就是毫無生機的萬枯崖。
舒弄影身子不好,一番跑下來,不但花的時間多,而且也已經喘的不成樣子,嘴唇都因缺氧而發紫。
不過他實在沒心情去調整自己,看見萬枯崖的景象的時候,已經愣住了。
滔天的殺意濃郁的已經成型,化作了巨大的漩渦,盤旋在山崖邊上,像是一個惡獸的血盆大嘴。舒弄影不禁罵娘,這還是武俠世界麼?快成玄幻世界了吧?
被這樣的殺氣包圍,還真是讓人不舒服,若不是這玉墜將這些殺氣隔絕在一米之外,舒弄影覺得自己肯定動彈不得。
但只有他一個人能感覺到這股殺氣,也只有他一個人會被殺氣影響。
問他為什麼知道,因為他已經看見秦封了。
那驍勇的孩子絲毫不受這股殺氣的影響,而且竟然在他奮力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裡將水上漂給抓住了。
而且水上漂對秦封的迷藥也沒起作用,不然情況怎麼會如此?
水上漂花哨的衣服已經被割的破爛,鮮血將衣服原本的顏色掩蓋,正狼狽的躺在地上,被秦封用劍指著。
舒弄影早就知道主角是逆天的存在,但看見這樣的場景還是蠻吃驚的。
當初毫無武力值乖巧的秦封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成長成這樣,難怪會成為未來的武林至尊。
若是狐狸還不回來的話,現在的秦封想要殺自己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舒弄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是欣慰麼?
相比之下,水上漂後悔不已,他為了得到祭品,故意中計,引來這些世家子弟。
看見秦封的時候,水上漂就眼睛發亮,根骨清奇,資質上佳,肯定是絕佳的祭品。
誰知卻引來了一頭狼。
迷藥對他無效也就算了,就連招式都比不過,好歹他水上漂比這個少年都要多活了十幾年。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造化?
水上漂若是知道秦封只學武不到個把月,估計眼珠子都會掉下來
水上漂嚇得臉色發白,額前冷汗直冒:「別別別,別殺我,告訴你有關萬枯崖的秘密,裡面的好處可比殺了我還大。」
秦封動作稍頓,然後一副不敢興趣的樣子,手一用力。
水上漂講話更急了:「我沒騙你,聽說過『煞鐵』麼?這個萬枯崖寸草不生,就是因為藏了『煞鐵』!我在此調查了很久,你若不殺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躲在暗處的舒弄影聽見『煞鐵』這兩個字,身子不由一頓,他想起來了,《神月》原著中,秦封就有一把由『煞鐵』鑄造的劍,只是書裡漏掉了對其來歷的介紹。
原來秦封是在萬枯崖的時候得到的麼?
這裡的那麼濃郁的殺氣,可是跟『煞鐵』有關?
秦封對『煞鐵』感觸倒是不大。
『煞鐵』是傳說中能煉成神兵利器的原材料,但凡有『煞鐵』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和這個萬枯崖的狀況倒是很像。
此物煉化的武器,遇佛殺佛,無堅不摧。
江湖上曾經就有一把由『煞鐵』鑄造的鐵環大砍刀,聽說得此刀者得天下,引得江湖無數人蜂擁相爭。
誘惑確實很大,但是就算得到了『煞鐵』又如何?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去留住它,而且還不知道這個水上漂說的是真是假。
秦封雖然還小,閱歷不足,但也知道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嘲諷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對那東西沒興趣,我來這裡,只是為了殺你而已。」說完便是毫不留情的長劍一揮。
水上漂狼狽一滾,臉上被劃出一道口子。
他身上已經被秦封刺了幾劍,想要逃是不可能的。
難道今天真的要栽在這裡了?
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個剛出江湖的毛頭小子手裡,水上漂就極為不甘心。
眼看秦封舉起劍就往自己捅來,水上漂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突然手一揮,一
一隻色彩斑斕的毒蛇就刺啦的從水上漂的袖子口飛出。
秦封來不及收回手,劍捅入水上漂身子的時候,左手臂上被毒蛇咬了,半邊身子瞬間麻痺,砰地一聲跪在地上。
水上漂詭異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死前吐出了一句話:「那,那些人已經來了……」
舒弄影看秦封栽倒在地,頓時忍不住要衝出來。
但是突然前方響起了馬蹄聲,舒弄影的腳步就卡住了,就看見前方來了一堆的騎著馬的人,衣著邪裡邪氣。
舒弄影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帶頭的人。
會使用『陰骨抓』的那個叛徒長老,施缺,他怎麼會在這裡?!他現在不是冥教的人麼?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出現?
而且對方那麼多的人,自己出去根本救不了秦封!
舒弄影無力的渾身顫抖,怎麼辦,怎麼辦……
秦封已經半跪在地上,低著頭,身子已經完全不能動彈,眼睜睜的看著施缺一夥人騎著馬走到他的面前。
施缺穿著灰色袍子,頭髮已經花白,三角眼,鷹鉤鼻,看著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他漠然的掃過水上漂的屍體,聲音嘶啞難聽:「這個蠢貨是你殺的?」
秦封忍著疼痛回答:「是,是我殺的,我是古家子弟,受到斬邪令前來誅殺水上漂。沒料遭了這人的暗手,還望前輩能幫個忙,叫古家的子弟過來……」
施缺陰桀桀打斷秦封的話:「才這般年紀就能殺了這個淫棍,古家真是人才輩出啊,根骨不錯吧?」
施缺翻身下馬,伸出自己猶如枯木的手捏住了秦封的下巴,將人臉抬起來。
這一看,施缺身子瞬間驚奇的道:「咦?這模樣……」掐著秦封下頷的手也更加用力。
秦封被掐的感覺骨頭都要裂了,忍不出出聲:「前……前輩這是?」
施缺表情詭異起來,翻覆的打量著秦封的面容:「像啊,真像啊……簡直一摸一樣,這個才像是那個人的兒子吧,那教中的那一個又是誰呢?可憐我被騙了那麼久……」
躲在暗中的舒弄影心中一緊,施缺曾經是神月教的大長老,見過前任教主舒天祐。他肯定是認出了秦封的模樣。
施缺陰桀桀的大笑起來:「我就說怎麼能在這裡遇見神月教的那些嘍囉,原來是因為有你在此啊。那個人可是發現了你的身份,要殺你滅口?」
施缺會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水上漂說的『煞鐵』。
他已經為『煞鐵』等了很久,但一直等不到『煞鐵』的出世。
因為沒有祭品。
『煞鐵』出世,必須要用根骨極好的人作為祭品。
他花費了極大的功夫,獻上了無數的祭品,但都應為根骨不夠好而失敗。
加上還有一個蠢貨水上漂膽敢宵想埋在萬枯崖的『煞鐵』,施缺的心情已經被搞得極為糟糕。
現在那個礙眼的水上漂死了,還遇到了舒天祐那個武學天才的真正兒子,可不就是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封完全聽不懂施缺在說什麼,蛇毒已經隱隱發作,身上冷一下熱一下,其痛難耐。
「不管他們要不要殺你滅口,反正你也要死了,就來當老夫的祭品,讓『煞鐵』出世吧!」施缺聲音激動的有些顫抖。
舒弄影指關節已經泛白。
祭品是什麼還用說麼?是想要用秦封的命去換那勞什子的『煞鐵』?
施缺啊施缺,果然是一味的在挑戰他的極限啊……
施缺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行祭祀了。
當下就叫人殺馬,用馬血在地上塗塗畫畫些什麼。
秦封已經完全毒發暈死了過去,什麼都還沒搞清楚。
施缺守在秦封身邊,帶著狂喜的表情指揮著屬下。
突然,咻——的一聲,一枚石子突然從空中冒出,直打中施缺的額頭。
施缺啊一聲,頓時警惕大喊:「誰?!!」
萬枯崖邊,黑霧繚繞,莫約有百名的冥教眾徒將秦封圍在中央。
狂風依舊在掛,呼嘯的如同野獸的嘶吼,週遭並無人。
施缺渾身緊繃起來。
突然,不遠處一聲響動。
一個高挑清瘦的男子裹著帶著血跡的白袍出現在眾人眼前。
施缺頓時失聲:「是你!舒弄影!」
舒弄影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已經換成了神月教主該有的淡漠,毫無懼色的看著施缺大變的臉色。
「施長老,我們別來無恙啊……」
舒弄影藏在寬大袖口裡的手中握著幾枚尖銳的石子。
沒內力又如何?這和諸葛亮打戰沒兵一樣,但還是能用空城計來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