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不是我作死我只是想要做自己 文 / 顧楠望
舒弄影捂著胸口,倒在地上,看著氣勢洶洶的古恆,發出一聲冷笑:「呵,家主這是做何?」
古恆抬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舒弄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狠戾:「舒墨,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
舒弄影媚眼如絲的看了古恆一眼,然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是笑岔了氣,竟是沒忍住吐出一口血來,卻還是在哈哈大笑……
「你在笑什麼?」古恆被眼前人癲狂的樣子嚇著了,退了一步警惕的問道。
舒弄影止住了聲音,嘴上卻依舊扯著笑,笑意和那刺眼的鮮血搭配起來,格外的詭異。
「古家主似乎是忘記了一些事吧?」舒弄影緩緩的說道,「需要我提醒你麼?」
舒弄影拾起了一枚石子打在了秦封的睡穴上,看見秦封睡著了
然後單手放在耳邊,做出聆聽的姿勢:「家主,你聽……」
傍晚的風帶著燥熱,若有若無的帶著尖銳的樂聲。
古恆瞳孔微縮,就感覺心臟被人攥住,身體裡像有東西在撕咬著要破出來!啪的一聲單跪在地上,額前豆大滴的汗水留了下來:「你?!你對我下的是蠱毒?」
風中的樂聲愈發的集湊,古恆疼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滾,額前的青筋暴起,整個臉都漲的通紅。
舒弄影緩緩的站起身來,身子一步一搖晃的走到了古恆身邊,附到古恆耳邊,聲音帶著蠱惑:「家主現在是想起來了吧?」
「就算有了資質上好的秦封對你又有什麼用呢?」
「你的命捏在我的身上,惹怒了我就沒命了……」
「要是他們知道你被我牽制住,你覺得他們還會讓你繼續當古家的家主嗎?」
刺耳的樂聲彷彿就在耳邊,古恆的眼神恍惚。
「我不會讓你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相反,還會告訴你有關神月教的事情……」
「只要你乖乖地,不要再惹我……」
不要再惹他……
這句話在古恆腦中盤旋,神智慢慢的面的模糊。
等古恆清醒過來的時候,舒弄影已經不見了。
古恆覺得腦子發疼,似乎是忘記了些什麼。
晃了晃腦袋,記憶又清晰了起來。
他猜舒墨會對秦封下手,果然看見舒墨在毆打秦封,然後怒不可遏,一掌拍飛了舒墨。
可是最後卻沒有對他下死手,只是叫人把舒墨拖了回去。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饒過他?
古恆覺得自己應該要殺了舒墨的,可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再說:不准傷害他,不准傷害他……
古恆皺了皺眉,沒有想明白,就有人匆匆過來了。
是冷素他們,還帶著管家古慶。
管家古慶一瞧見秦封這狼狽樣,臉色就發黑的上前將秦封抱起。
看來那個男倌還是沒有吃到教訓!
冷素一看見躺在地上渾身狼狽的秦封臉色就更冷了:「可是那個男倌兒做的?!」
古恆聽到別人講舒墨,心裡就一陣厭惡:「是,他吃了我一掌,已經叫人帶下去了。」
「哼!這個神月教的人明目張膽的在我們四大家族的眼皮子底下晃,明顯就是不把我們四大家族放在眼裡。沒對他做什麼,就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古家主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讓他知道我們四大家族的厲害!」雷戰惡狠狠的說道。
古恆本欲答應,可是腦中又冒出來了那句話:「不准傷害他……不准傷害他……」
只要一想到要傷害舒墨,心臟就有些發疼。
到底怎麼回事?
古恆不喜那種感覺,只好繞過這個話題,將視線投到秦封身上:「先別說其他的,還是趕緊看看秦封現在如何了。」
冷素同意:「對,你們先帶他下去,我去請南神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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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弄影的院落,下人都被遣了下去,只留下阿綰一個婢子在房間裡燒爐子。
舒弄影盤腿調息,但內力還沒有運行半個周天,經脈就刺痛不已,又是連連吐血。
這個身子,的確殘破的不適合練武,能練出這些微弱的內力已經是極限了。
在起爐子的阿綰聽見舒弄影的聲響,立刻焦急的起身,將撥弄著火炭的金鉤子猛地戳進地面。
地面被戳破,有半人高的金鉤沒入地下一半。
阿綰原來面無表情的臉充滿了擔憂:「教主,你沒事吧?」
舒弄影看見阿綰,表情瞬間冰冷:「我現在是舒墨,不是神月教的教主。你也只是婢子阿綰,還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嗎?!」
阿綰不理會舒弄影的話,跨著大步子的走到舒弄影面前,然後噗通一聲跪下:「教主,我們回去吧!你的身份那麼高貴,怎能容忍他們這樣踩在你頭上?什麼四大家族,什麼冥教,只要教主你一句話,我們神月教大夥兒立刻把它們踏平了,何須在這裡看他們的臉色?!」
「右護法,你這是在命令本尊!?」舒弄
影危險的瞇著眼睛。
阿綰脖子一伸,手唰的將臉上的面具撕下來丟在地上,露出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
與阿綰平時面無表情不同,整張娃娃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屬下不敢,只是教主明明是為了幫那毛孩子打通經脈,那古家的什勞字家主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打傷教主!青籐實在是受不了了,只能當一個無用的婢子,看著教主被那樣下賤的人打上!」
舒弄影冷笑:「竟然受不了了,就走吧,我神月教不會爛你。」
青籐臉上大驚,連連搖頭,淚水嘩啦啦直下:「教主救我性命,青籐已經是教主的人了,教主別讓我走!青籐只是……只是……」
舒弄影閉上眼睛擺手,打斷了青籐的話:「那就那立刻戴上面具,給我下去!」
青籐臉上不甘,但是還是被舒弄影的眼睛給瞪怕了,淚影婆娑的撿起地上的人皮面具,退了下去。
青籐一下去,舒弄影立刻就像是被拆了骨一樣的倒在了床上,一點都沒有剛才的冷漠不可靠近。
脆弱的像是折了翅膀的鳥兒。
青籐是他花了很大功夫尋來的擅長蠱術之人,為的就是防著將來被秦封餵下蠱毒的那一天。
平時青籐的作用也很大。
給古恆吃的不舉藥裡就有青籐給的蟲卵,可以通過青籐在遠處用聲樂控制,這才拿捏的住古恆。
舒弄影也知道青籐心裡在想些什麼,那□□裸的目光,很單純也很直白。
可他不能對青籐做出什麼回應。
他是一個活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人,永遠都不能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歸屬感。
以前還有個白毛在身邊叨嘮,多少會覺得這個世界不是自己一個人。
可是自從白狐狸消失後,那種孤寂感就像一塊大石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很像原來在地球的時候,他一個人躲在無人的巷口,偷偷的看著自己父親帶著他的妻兒在街邊歡笑的孤寂。
不!應該比那個更加恐怖……
舒弄影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劇外人,看著他們的人生卻永遠不能攙和進去。
他只能是舒墨,而不能是自己……
只有在奮力的保護著秦封的時候,才能忘卻這些。
摸到了床頭的《周遊志》,磨蹭著有些粗糙的封面。
再忍忍,只要秦封當上了神月教的教主,他就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知道能做回自己,真正的活在這個世界,那些□□和傷都值得的……
而青籐,他只能利用這個小姑娘對他的感情,一步步的讓自己掙脫這樣的孤寂……
秦封吃力的睜開眼睛,就看見鬚眉白髮的老者正在為自己把脈。
旁邊還圍著很多人,滿臉擔憂的古慶,皺著眉頭的古恆,還有冷素,金戈等等。
古慶率先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水濂老臉皺成了一團,不動聲色的回瞄了金戈,就看見金戈瞪了回來。
水濂身子一抖,只能哭喪著臉違背自己的醫德說道:「這人還真是下狠手啊,是打著要廢了著小友根基的目的啊!」
水濂簡直想要嚎啕大哭一場,這脈象,分明就是被那個叫舒墨的男倌用了某種詭異的手法打通了這個孩子渾身經脈。這個孩子以後學武只會更加順利!
可憐他一代神醫,竟然要在一個莽夫的威脅下彎曲是非,實在是丟臉喲!
南神醫覺得自己愧對了自己的良心,整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但是落在他人的眼裡,就變成了秦封被打的很嚴重的意思!
周圍的人都臉色大變。
秦封臉色也唰的一下白了,不能習武,那他不是成了廢人一個?!因此對舒墨的恨意又更深了,他多番針對自己,現在更是要殺了自己廢了自己!
古恆也臉色大變,急忙的扯住了水濂的袖子:「南神醫,可有什麼辦法?」
水濂用袖子擦了擦老眼,聲音嗚咽:「沒事,有我南神醫在,絕對會想辦法治好秦小輩的!」
有了南神醫的保證,大家總算是放心了,都紛紛離開了。
古慶本想留下來,但是被南神醫哭著推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水濂和金戈二人。
金戈大咧咧的坐在靠椅上,手握著槍的看著有嚎啕大哭跡象的水濂。
秦封看水濂如此,也不禁有些心涼:「前輩如此傷心,可是沒有法子能治好我?」
水濂立刻吹鬍子瞪眼,一哽一咽的說道:「你,你可不要小看,小看我!就是快死了,只只剩下一口氣,我我都救的回來!」
「那前輩……」為何哭的如此淒慘?聽到了南神醫不似作假的話,秦封就不能理解水濂為何老淚縱橫了……
水濂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身後金戈的長槍猛的砸地,伴著一聲冷哼。
水濂身子一抖,終於嚎啕出來了:「我就想哭了!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