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湘西巫蠱 第110章 :清掃 文 / 問柳
得知卦象後,朱晨逸當即提出要去張三家看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當即表面了身份。但,並沒有將話說死,只說自己是一名先生,可捉鬼驅邪。
老人雖是個普通的村夫,但對于先生並不陌生,算命的也被稱為先生,看像的也被稱為先生,看風水的也被稱之為先生,總而言之,有本事的,異於常人的都被稱之為先生。
朱晨逸一擺出先生的名頭,再加上說可以捉鬼驅邪,老人一聽,當即大喜。連忙將他和劉松兩人帶到了張三家。
張村由於地處偏僻,貧窮是普遍現象,張三家亦是如此,三間破房子,一臥室、一客廳、一廚房,外加一牛棚,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的建築物體。一家三口,靠著土裡刨金,勉強度日。
隔著老遠,便聽到張三震天的吼叫聲,似鬼哭、似狗叫、又似喃喃細語。聲音中充滿了無比的恐懼,令人停之頓覺毛骨悚然,甚至連蹲在門口的黑狗聽到他的叫聲,都嚇的夾住尾巴瘋狂逃竄。
到了跟前,老人將朱晨逸的來意和身份一說,並特意強調出朱晨逸可捉鬼驅邪。張三的媳婦一聽。當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扯起粗大的嗓門大叫:「請先生救命!」
聲音大而尖,瞬間蓋過了張三淒厲的吼叫聲。於其想比,竟然有更勝一籌的跡象,正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張三的媳婦跪倒後,他的兒子也跟著跪了下來。口中高呼:「救命!」
下跪是老百姓討生活的一種方式,也是無奈之時博得同情的一種方法。兩人這一跪,朱晨逸頓時慌了手腳,一來,他討厭那種動不動就下跪的人。二來,被跪多了並不是好事。
當下,他連忙將往旁邊一讓,躲過兩人的跪拜。隨即伸手一拉,將兩人扯了起來。
防止這兩人糾纏不清,朱晨逸大步而行,朝張三發出聲音的屋子走去。婦人見了,連忙追了上來。在她的帶領下,來到張三目前居住的地方:堂屋。陣央麗血。
堂屋是農村的叫法,城裡叫客廳。昏暗、潮濕的堂屋,只有一張破舊的四方桌,四條板凳。看到板凳之時,朱晨逸微微一愣,四條板凳,三大一小。轉念一想,卻是釋然,四條板凳是分兩次購買的。
按照農村迷信的說法,板凳不能成雙買,因為兩條或者是四條,都是擺放棺木之用,也可以說是忌諱罷了。但,從玄學的角度來說,這事是有一定根據的。
由於時間關係,朱晨逸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他轉頭望去,但見,張三一臉戾氣,雙目猩紅的被鎖在房間的一根柱子上,他手腳間被換上很粗的鐵鏈,由於掙扎不停的關係,手腳間的皮膚隱隱的有些地方,露出了鮮紅的嫩肉。
婦人一見張三淒慘的摸樣,頓時嚎啕大哭,她這一哭,跟在他身後的孩子也哭了起來。
不知是婦人的哭泣聲刺激了張三,還是他感受到了威脅,又或者記起了先前被劉松摔了跤的仇恨。他見朱晨逸和劉松走了進來,頓時怒吼一聲,發出驚天般的咆哮聲,猛的站了起來,手腳上的鐵鏈陡然崩裂,被鋒利的鐵片劃破的肌膚,鮮血狂湧而出。
但他卻恍若未覺,邁開大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朱晨逸和劉松撲來。
狀若癲狂,行動卻是異常迅速,如果對付普通人是手到擒來。可對付朱晨逸和劉松兩人卻是不夠格,不待張三近身,劉松便是飛起一腳,打在他的脖頸處。
但聞,卡嚓一聲輕響,腳落人倒,張三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被劉松打倒在地。
少了張三的聒噪,堂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他淡然一笑,緩緩的道出其中的玄機。
張三的確是被張大娘的魂魄捉弄了不清,可以說是洩憤,也可以說是報復,這一點從張三媳婦燒紙錢,送貢品,張大娘依舊沒有放過張三得以證實。
不過,現下張大娘的魂魄已入地府,就算他朱晨逸有通天本領,也不敢去地府鎖拿魂魄,更何況昔日地府中小頭目,曾警告他不要擅自闖入地府。
但,這不足以成為他撒手不管的原因。瞭解因果,必須要從張三著手,也就是說先將張三救醒再說。
考慮到張三的目前狀況並不佳,他從腰間摸出一瓶治療外傷的金瘡藥遞給劉松。劉松接過之後,打開瓶子聞了聞,然後將張三提了起來,往裡邊的臥室走去。張三的媳婦見了,連忙追了上去。
幾人一走,堂屋中便只剩下朱晨逸和老人。為了不耽擱時間,朱晨逸當即吩咐老人準備一些東西。比如說,白米、柳樹葉、紙錢(黃表紙)、碗、水等東西。
好在這些東西都比較常見,約莫小半個時辰,老人帶著兩小伙子,將東西送了過來。
捉鬼驅邪,本就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小伙子們將東西放下後,絲毫沒有退走的跡象,朱晨逸見了微微一笑,並沒有將他們趕出去,因為這只是一個小法術,就算小伙子們看了,也沒有多大關係,沒有咒語,他們學去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東西一到手,朱晨逸便開始忙活了起來。他先將手洗淨,然後將大碗擺放在桌子上,向其中倒入一些涼水,再加上一些熱水,嘗試了一下溫度,覺得達到標準後,再像其中放入七粒白米,和一些食鹽,最後加入七枚柳樹葉等東西。
做完這一切後,他拿起放置在桌上的黃表紙,灑落在地上,然後用手拿著黃表紙從房間的四角開始,慢慢的掃著地面上的黃表紙。
這叫清掃,意思就是說,將房間內的不乾淨東西清掃出去。
好在張三房間的床鋪並不靠在牆壁上,是以,清掃起來十分的方便,他一邊掃嘴中一邊念動咒語。
待清掃完畢後,他吩咐小伙子們,將那些紙拿到門外燒掉。而他則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大碗,往張三居住的房間走去。
碗中的水是用來撒的,只不過撒的位置是房間的牆壁,和張三的身體。朱晨逸用食指沾了一點碗中水,屈指一彈,水珠化作一道白光,打在張三的臉上,一下、兩下、三下……當打到第七下時,他口中念動咒語。
這叫驅魔,意思就是說,將張三體內不乾淨的東西驅逐出去,從而令其恢復神智,達到清醒的目的。
將張三身體灑遍之後,他轉身將碗中清水,慢慢的彈到房間的牆壁之上,同樣是一邊彈,口中一邊念動咒語。
待碗中水還剩下三分之一時,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了一些收場的話。然後端著碗大步的走出了房間,來到院子中,將碗中的水倒在地。
倒水這是法術中最後結尾的部分,意思就是說,將房間內的穢氣,不乾淨的東西掃地出門,跟前面的清掃是一個意思。
倒完水後,朱晨逸往房間走去,可剛剛跨過門檻,走進堂屋,就聽到身後隱隱的傳來一陣叫喊聲:「朱晨逸,朱晨逸!」
平常人,聽到身後有人叫喊肯定要回頭,或者是答應一聲。但,朱晨逸卻是冷哼一聲,大步向前,置若罔聞。
這是「叫魂」,因為在施法結束時,他說了一些收場話,比如說,弟子朱晨逸,感謝……
正是因為這句收場話,才令對方得知了他的姓名,這才有了「叫魂」的舉動。對於「叫魂」唯一對付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其術自破。
雖然對於朱晨逸來說,叫魂並不恐怖,但,他也不願意招惹這樣的麻煩。一來,他並不想跟鬼物結仇,二來,沒有那個必要,他來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救活張三,從其口中得知孩童狗剩所說是否屬實。
經過清掃和驅魔的房間,明顯好了很多,不但空氣變的清馨了許多,就連先前陰暗潮濕的狀況也有所改觀。更為可喜的是,躺在床上的張三一掃先前一臉戾氣,呼吸也變的平穩了許多,就連臉頰也微微生紅。
這一切,均表明張三已無大礙,只消一覺醒來便可以恢復正常。
張三的媳婦,見張三狀況大為好轉,當即跪倒在地,又是一番磕頭,道謝。只不過,考慮到張三這幾日一直是陷入癲狂的狀態,沒有好好休息,她也不敢大聲說話,只得用自己認為能夠報答的唯一方法:磕頭。
至於奉上錢財,她也想過,可家裡並沒有前,甚至說連一個銀元都沒有,她只得用最為虔誠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感激。
朱晨逸本就是灑脫之人,對身外之物,看的極淡。她見婦人不提酬勞之事,也懶得理會。當即帶著劉松和老人,大步的走出來房間。
他在等,等待張三的清醒,等待張三來證實輪迴報應之說。
他這一等,足足等了三個多時辰。在老人家簡單的用過晚膳後,朱晨逸正**張三家中前去,忽聞外面傳來一陣狗叫聲,接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聲音極為凌亂,一聽就是來人十分急躁的表現。腳步越來越近,未見其人但聞其聲:「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張三吧,他又瘋了!」
話音未落,從外面跑進來七八個人,有老、有少,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張三的媳婦。
此時的她,一改往日那種彪悍的氣息,流露出無助,悲涼的神色,即便她長相一般,依舊令人望了大聲憐愛之心。
跟在她身後的一個黑臉大漢,三兩步跑到朱晨逸的面前,叫道:「先生,請你高抬貴手,幫幫忙,救一下我兄弟,這些錢算是見面禮。」他頓了頓,從腰間摸出一個布袋子,捧在手中,遞到朱晨逸的面前,口中道:「只要先生能夠治好我兄弟,事後還有重謝。」
他叫張二,是張三的大哥,由於他老爹大字不識一個,因此取名便按照順序來,老大叫張大,老二叫張二,老三便叫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