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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湘西巫蠱 第107章 :馮鈴兒 文 / 問柳

    只見這女子身著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霧當中,週身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除了如瀑的長髮垂下,全身雪白。艷極無雙,風姿端麗,嬌美難言,風致嫣然,莫可逼視。只是肌膚間少了一絲血色,顯得蒼白異常,猶若病容,臉上無半點血色。清麗脫俗之容姿,實在是美極清極冷極。在這冰冷的雪夜,女子身上散發出的陰氣使屋內溫度驟然下降,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美、冷、恐怖,這是劉松對白衣女子的第一印象。

    短暫的愣神後。劉松以手摀住胸口,厲聲喝道:「何方妖孽,膽敢偷襲本教主,莫非想找死不成?」

    他這一吼,老人頓時嚇得腿腳發軟,噗通跪倒在地。紅衣厲鬼是他杜撰而成,從朱晨逸和劉松進入老宅之後。他便惟妙惟肖的去編製這個謊言,從氣氛到語言,再到後來的種種,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不讓兩人進入那個房間。

    往日屢試不爽的這一招,這次竟然沒有奏效。不但沒有嚇唬住兩人,反而引出了真正的厲鬼,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他只是個鄉野農夫,看不到厲鬼的樣子,但。屋內溫度低至極點,從劉松的呵斥聲中,讓他清醒的意識到這個房間中真的有厲鬼存在。

    當朱晨逸看到女子一襲白衣,恍若畫中人時,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這名女鬼正是在當日在巫族所救的畫中人——馮鈴兒。

    她的出現。令朱晨逸感到十分意外,更是不解。這棟宅子正是那枚乾坤令的埋藏之處,而按照當日的約定,這乾坤令,已經送出,馮玲兒應該不會出現在此處才是,不得不令人懷疑這女子的動機。

    為了安全起見,朱晨逸悄悄的從腰間的帆布袋中,摸出兩枚落地銅錢扣在手中,大步的走進了房間。

    搖曳昏暗的油燈下,紅色的棺木,披頭散髮的紅衣女子,寒風夾雜著飛雪吹進陰冷屋子,一切都那麼朦朧,顯得格外詭異。老人呆呆的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望著大步走進來的朱晨逸,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馮玲兒也發現了朱晨逸的存在,她淡然一笑,收起手中的白綾,散去法力,隔空行了個禮,口中道:「朱道友,想不到咱們又見面了!」

    聲如黃鸝,動聽悅耳,再加上一襲白衣,貌若天仙,好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令人望了大生憐愛之意。朱晨逸是男人,並且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即便他心中十分懷疑馮鈴兒在此出現的目的,但,依舊是不忍心傷她。

    當然,這不幹任何**問題,完全是對美女的一種愛護和欣賞,同時也是男人的另類心理在作怪。他微微一笑,極為隱晦的將落地銅錢藏在手心中,抱拳還禮,道:「馮道友多日不見,依舊是光彩照人,令在下仰慕不已啊!」

    言語調侃,略顯輕鬆愜意,可馮鈴兒卻聽出其中卻夾雜著些許的蕭殺之音。不待朱晨逸有任何反應,她右手一揮,一道寒光激射,直朝朱晨逸面部撲來。劉松大驚,厲聲喝道:「你敢!」話音未落,身形暴起,右手疾若閃電般的朝那道寒光抓去。

    馮鈴兒冷哼一聲,纏在腰間的白綾一閃而出,如兩朵白雲一般,直逼劉松,一朵直接打在他那只略顯乾枯的手上,另一朵將寒光裹住,朝朱晨逸拋去。

    劉松的法力雖高,但馮鈴兒也非等閒之輩,她在習得朱破頭留下的法門後,轉為鬼修,法力是大增。即便是鬼王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在劉松毫無防備之下,白綾絲毫沒有阻擋的打在他的手上。

    但聞,啪的一聲輕響,不但劉松的手被阻擋了一下,就連那道寒光也被捲起。絲絲的寒光,夾雜著陰冷的氣息,透過白綾一閃而至,直撲面門,朱晨逸大驚,連忙伸手一抄,將寒光接在手中。

    感受著掌心中傳來的陣陣寒意,他連忙低頭望去,只見手心中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無論是花紋,還是樣式,均與先前的大巫令別無二至。這時,耳邊傳來馮鈴兒如同黃鸝般的甜美聲音:「朱道友,這是昔日我許下的諾言,今日便交付於你吧!」

    乾坤令可開洞府,以證大道,這個傳說雖不如陰陽八卦流傳廣泛,但知道這個傳說的人也不在少數。劉松雖表現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樣子,但馮鈴兒卻是不放心,在她想來,成仙乃是大事,所謂的兄弟,情侶統統不靠譜。是以,為了安全起見,她只講諾言,不提乾坤令之名。

    朱晨逸也是聰慧之人,轉眼間便洞悉了其中的利弊關係,不待劉松前來查看,他便以袖遮手,將乾坤令塞入懷中。

    四枚乾坤令,已得其三,再取得劉楓手中的乾坤令,便可打開洞府,成就仙道。想到這裡,朱晨逸連忙抱拳,沖馮鈴兒一揖到地,口中道:「多謝道友成全,他日我若成……」說到這裡,他見劉松站立在一旁,連忙將「成仙」二字吞了下去,改口道:「他日我若成就一番霸業,必定厚報道友。」

    從聲音到態度,均是恭敬無比,由此可見朱晨逸是誠心誠意的表示感謝,而馮鈴兒卻是淡然一笑,擺手道:「朱道友無需如此,在下只不過算是答謝那人的一份恩情罷了。」

    她口中的那人便是朱晨逸的先祖朱破頭,當年在接受恩惠之時,馮鈴兒便暗暗發下誓言,要報答於他。否則的話,她豈會捨得將乾坤令這等重要的東西交出。

    為了避免出現其他意外情況,在脫身後,她便從巫族趕到這裡,尋到乾坤令,一直守護著,直到朱晨逸的來臨,可沒想這一等竟然將近二個多月的時間。陣樂嗎亡。

    現如今心意已了,便當即提出辭行,朱晨逸見了也不好阻攔,只得千恩萬謝的將其送出了門口,看著對方逐漸的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

    馮鈴兒一走,劉松的臉色變的陰沉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靠在窗口披頭散髮猶自發抖的紅衣女子,冷哼一聲,將目光鎖定在那個狹小的棺木上,猛的望前跨了一步。

    紅衣女子,狹小的棺木,搖擺不定,且昏暗的燈光,再加上表情詭異的老人,不要說劉松想看看棺木中有些什麼,就連朱晨逸都十分好奇。

    從一開始老人的恐嚇,再到裝神弄鬼,最後到房間內這位裝鬼的紅衣女子,很明顯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這個房子,不讓人進來。而這個房間內,唯一的擺設便是那個狹窄的小棺木。

    只需打開棺木,一切疑團便會解開。

    似乎驗證兩人的猜想一般,劉松只是往前跨了一步,靠在門旁的老人,一改先前老態龍鍾的跡象,猛的竄了出來,攔在劉松的面前,用身子擋住棺木。但,一迎上劉松不太友善的目光,他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高聲呼叫:「先生饒命啊,先生饒命啊!」

    老人雖說是個普通人,看不見剛剛房間內發生的一切,但通過但劉鬆動手,朱晨逸說話,也知道房間內有一個厲害的鬼魂,更知道兩人不是普通人。

    是以,從一開始的警告,恐嚇,逐漸演變為恐懼,深深的恐懼。

    隨著老人的跪倒,那位穿紅衣,披頭散髮的女子也當即跪了下來,口中不停的哀求著,哭泣著。

    朱晨逸本就是一心軟之人,婦人和老人的哭泣,令他大起憐憫之心。當下,他連忙上前一步,將兩人扶了起來。

    老人也是個聰明人,他見兩人連鬼都不怕,不待朱晨逸出言詢問,便主動的為他解開了疑惑。

    老人的祖上雖是個大戶,可經過幾百年的揮霍,業已是家道中落,留下的僅僅是這座老宅子和一些有限的錢財。他這麼做的原因,主要為了保護他的孫子。

    他的兒子曾先後生了四個孩子,卻都不滿半歲便生病夭折。到了第五胎時,打滿月起,也是隔三差五病病歪歪。為給孩子治病,沒幾年便把一點家底全掏光了。

    更為倒霉的是,他兒子竟然在一次打獵中,掉落山崖摔死了。為了保住最後這一點血脈,他求爺爺告奶奶,孩子依舊是一副病歪歪的摸樣。

    一月前,一命算命先生來到村裡,他找先生算了算,先生說,這孩子除非用遷墳棺材上的萬年釘,打把鎖頭掛在頸上,直至十八歲,再看能否躲過此劫,否則是必死無疑。

    老人一聽,當場嚇的是魂飛魄散,奉上大量錢財後,算命先生便指了一條明路,讓老人裝鬼嚇唬借宿之人,以便不被外人打擾,好熬過七日的避生人。

    算命先生走後,老人千方百計打了一把萬年釘小鎖,給他孫子套在脖子上,日夜不取。儘管如此,還是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一家人天天以淚洗面,在惶恐不安中度日,祈求七日的避生人趕快過去。

    湊巧的是,朱晨逸正好在第七日趕來借宿,老人本欲拒絕,可想起算命先生的那句話:生死一線。

    當時,他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在一再追問下,算命先生道出其中的玄機。按照他的說法,七日中必有人前來借宿,而且不止一次,這也是他為什麼讓老人裝鬼的原因。

    在借宿的這些人中,只要有人闖入房間,打開棺木,結果只有兩種:一是,孩子面臨死亡。二是,有一線生機,不過這個十分渺茫。

    對於老人來說,這兩種,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才是他一直苦苦阻攔兩人進入房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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