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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湘西巫蠱 第14章 :劉松 文 / 問柳

    石頭扔下去之後,兩人就開始耐心的等待結果。可這一次,卻是出乎意料的是,石頭剛剛砸下去。就感覺一陣類似於金屬敲擊的聲音傳了上來。

    有聲音,且很短,則意味著洞穴不深。朱晨逸和白雲飛相視一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伸手擦去額頭的汗水。可手一抬,身體卻僵住了,因為兩人都發現剛剛扔下去的磨盤大小的石頭,飛了回來。

    呼呼——

    帶著破空聲響的磨盤大小石頭,飛回地面,直接砸在旁邊的大樹上。只聽卡嚓一聲巨響,石頭上傳來的巨大力道,將碗口粗的大樹攔腰打斷。大樹倒地後,石頭上的力道依舊不減,再次撞在一塊巨石上。碎石四濺,這才停了下來。

    噴濺的碎石和大樹倒地發出的巨大聲響,令朱晨逸和白雲飛清醒了過來。就在兩人正欲往洞口查看一番之時,忽然從地穴的陰風中傳來一聲怒吼,接著一個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名男子,身材魁梧,肌膚晶瑩剔透。膚色如雪。一雙劍眉,加上靈動的雙眼,盡顯陽剛之氣。

    這名男子一出洞口,先是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朱晨逸和白雲飛的身上。然後雙手一抱拳,沉聲道:「在下劉松,不知道兩位道友,是那派弟子,在哪處名山修道,為何用大石屢次襲擊在下?」

    劉松的穿著打扮。本來就有異於今人,朱晨逸正疑惑間,再聽對方自稱劉松,頓時目瞪口呆,而白雲飛則失聲叫道:「太陰煉形?」

    太陰煉形之法是道家最高明的一種法術。《集仙錄》中的「紫虛元君」魏夫人曾說:太陰煉形是一種最高級的成仙之道。若非屍解之例,死經太陰。暫過三官者;肉脫脈散,血沉灰爛,而五臟自生,骨如玉,七魄營侍,三魂守宅者;或三十年、二十年、十年、三年,當血肉再生,復質成形,必勝於昔日未死之容者,此名煉形。太陰易貌,三官之仙也。

    成仙也許是誇大其詞,但太陰煉形之法的確神奇。這一點可以從劉松埋藏百年之久,能夠死而復生,可見一斑。

    朱晨逸聽到太陰煉形四個字,再一看劉松的形象,自知無法從他身上找到屍珠,心中大為失望。因為此時的劉松,身上不但沒有一點屍氣,甚至連肌膚都和常人一般無二,更何況他還會說話,有思維,種種跡象表明,劉松完全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非殭屍一類的怪物。

    朱晨逸聽到太陰煉形幾個字有些失望,而劉松聽到太陰煉形幾個字,卻微微一笑,道:「哦!想不到道友也識得太陰煉形之術?」

    劉松的聲音不大,卻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氣息。即便是平常的一句話,令人聽之,都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而白雲飛卻是絲毫未受影響,不但臉上未露分毫懼色,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面對百年前,赫赫有名的混元教教主劉松,白雲飛依舊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乾笑兩聲之後,傲然道:「太陰煉形乃我道門堪比屍解成仙的法門,我豈會不知。」說到這裡,他深深的望了劉松一眼,繼而說道:「沒想到劉教主竟然是大機緣之人,不但得到這門奇功,而且能將太陰煉形修到如此境界,在下佩服不已。」說罷,他雙手一拱,微微一禮,以此來表示對強者的尊敬和對這門奇功的敬佩。

    劉松見他行禮,當下哈哈一笑,同樣抱拳還禮,口中道:「道友過獎了,太陰煉形不過小道爾。」

    一問,一答,兩人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又似交流修煉心得的同道中人。但這一切都是表面上的功夫,暗地裡卻是雙方試探的手段。

    江湖經驗頗為老道的朱晨逸,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奧妙。十二名護陵少年卻是沒有摸清狀況,他們見白雲飛和劉松相談盛歡,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了起來。再加上幾人見劉松並非殭屍的形象,心中大定。相視一眼,為首的劉一使了一個眼色,十二名黑衣少年同時不動聲色的舉起手中的弓箭,拉成滿弓,開弓放箭。

    毫無徵兆的偷襲,且速度很快,從拉弓到放箭,僅在呼吸之間。十二枚淬過劇毒的藍汪汪箭頭,撕裂著空氣,帶著破空聲響,朝劉松的胸口、腦袋、腹部等位置射去。

    如果是平常人,在這麼短的距離之下,勢必會被利箭射成刺蝟。但劉松是誰?他可是混元教教主,昔日惹得乾隆皇帝都大為頭疼之人,千軍萬馬中都能來去自如,豈會將數十支利箭放在眼裡。

    當箭頭眼看就要射中劉松之時,他輕笑一聲,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劉松的身影消失不見。緊接著就傳來劉一的一聲慘叫,和其他十一名黑衣少年的驚呼聲。

    朱晨逸轉頭望去,只見劉一躺在地上,胸腹間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口子。而劉松卻是右手握住一個不停跳動的心臟,站在那裡一臉陰森的望著其他十一名黑衣少年。

    很明顯,在剛剛的一擊中,劉松一拳搗開劉一的胸口,將心臟掏了出來。

    朱晨逸縱身一躍,將十一名黑衣人擋在身後,冷冷的望著劉松,沉聲道:「劉教主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狠?」聽著朱晨逸的指責,劉松冷哼一聲,道:「他們要殺本座,難道本座不能殺他們麼?」說罷,臉色戾氣一閃而過,右手猛的一用力,那顆跳動不停的心臟,瞬間被捏爆。鮮紅的血液,一下子噴濺而出,距離他最近的朱晨逸,一身白衣瞬間被弄得全是血污。更為過分的是,還有幾點鮮血噴到了他的臉上和口中。

    鮮紅的血跡一下子刺激了朱晨逸,聞著鼻端下濃濃的血腥味,感受著上面傳來的餘溫。他眉頭一皺,冷冷的望著劉松,沉聲道:「我敬你是反清復明的義士,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的殘暴之人,先殺一村百姓……」

    「混賬!」朱晨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松一聲厲喝打斷,接著劉松極其殘忍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一村百姓算得了什麼,待我組建了殭屍大軍,不日將會一統天下!」

    殭屍大軍和一統天下,這些詞一說出來,現在眾人臉色驟變,朱晨逸更是騰空躍起,提拳便朝劉松腦袋打去,大有一拳將其擊斃的架勢。

    朱晨逸的速度快,但白雲飛的速度更快,只見一道白影中,傳來他的一聲輕笑,和一句令劉松暴跳如雷的話語:「朱兄,我白雲觀還缺少一端茶送水,看門護院的傀儡,不如將此人讓於我煉成傀儡如何?」

    聲音中帶著三分戲謔,三分蔑視,四分激將。果然,當他的話剛出口,劉松氣的哇哇大叫,口中喝道:「小子,你死定了,待本座抓住你,拿你的腦袋作成酒盞。」

    一個比一個囂張,一個比一個凶狠,兩人如同雞見蜈蚣一般,鬥成一團。這令瞬間成為看客的朱晨逸很是無奈。望著打鬥越來越劇烈的兩人,朱晨逸沖眾人一揮手,帶頭退到了三丈開外。

    事實證明他這個做法是對的,劉松是昔日混元教教主,功力高深,法力高強。白雲飛自幼拜得異人為師,學的是一身本領。兩人的攻擊力都是以強悍著稱,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之後,戰場由一開始的方圓數米,逐漸的擴展到三丈的距離。搏鬥也由一開始的近身搏鬥,轉變為法術拚鬥。陣邊役才。

    但凡三丈以內,無論是巨樹,還是大石,或者是路過此地的野豬,只要被兩人的拳腳打中,無一不是當場碎裂。

    看著被灰塵,碎石,草木籠罩的現場,聽著裡邊不時傳來的轟響,以及悶哼聲,叫罵聲。小丫頭張小花不禁有些擔心,連忙轉頭看了朱晨逸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朱晨逸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心神一動,便知張小花心中所想。當下他搖頭苦笑道:「不是我不願意幫忙,而是白兄不屑與人聯手抗敵,我若上前,勢必令白兄更為氣惱,繼而分心,反而不妙。」說罷,搖頭不已。其實在兩人拚鬥之初,他就準備衝上去助白雲飛一臂之力。但一想起來白雲飛自負,不屑與人聯手抗敵的態度,抓在劍柄上的手不由的鬆了開來。

    道童似乎怕張小花再次相勸,連忙補充了一句:「是啊,我師尊生平最討厭與人聯手抗敵。曾經一位龍虎山的道長,就是因為師尊與人拚鬥之時,參與其中,結果現在老死不相往來。」

    道童擺事實,講道理的態度,令張小花絕了讓朱晨逸出手相助的念頭。同時也令朱晨逸愕然當場,他沒有想到白雲飛居然自負到如此地步。

    現場的拚鬥依舊在延續,而且動靜越來越大。劉松見久久不能將白雲飛拿下,心中大為焦急。想逃,可白雲飛卻將其苦苦纏住。戰吧,一時間也奈何不了白雲飛。但又見旁邊站著一個虎視眈眈的朱晨逸,劉松心中大亂。

    高手過招,最忌心浮氣躁。他這一亂,卻叫白雲飛尋了一個破綻,一拳打中了胸口。

    砰砰——

    兩聲脆響之後,劉松摀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看著地上鮮紅的血跡,感受著胸口傳來的隱隱作痛,劉松狠狠的瞪了白雲飛一眼,厲聲道:「好!好!好!」三聲好之後,他環視了現場的眾人,冷聲道:「你們都得死。」說罷,昂天長嘯,極具穿透力的嘯聲,響徹雲霄,同時也深達地穴的下層。

    嘯聲過後,十幾道黑影從地穴中跳了上來。朱晨逸抬頭望去,頓覺一陣頭皮發麻,脫口而出:「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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