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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南方寶地 第76章 :天生異象 文 / 問柳

    朱晨逸一提出要走,道士立即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當下也不多說,同樣雙手一拱,沖陳老爺微微一禮。道:「陳老爺既然懷疑我等居心叵測,在下先行告辭。」說罷,大袖一拂邁開大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朱晨逸的方向追去,且一邊追一邊叫喊著:「道友,等等我。」

    先是江西先生憤然而走,再是朱晨逸提出離開,最後道士再來這麼一下釜底抽薪,外加火上澆油。本來還有些搖擺不定的陳老爺,立即慌了。

    他這一慌,可就壞了。不但將朱晨逸先前與江西先生對話的內容忘了,甚至連將江西先生臨走時的忠告,都被拋擲於腦後。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在危機降臨之時,本能的反應會令明知是假,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的態度。就好像弱水之人抓住稻草一般,而此時的陳老爺就是這種狀況,在目睹三個高人。相繼離開,他急忙追了上去。

    「兩位請留步。」

    聽著身後陳老爺略顯慌張的聲音,兩人身形為之一頓,朱晨逸嘴角微微掀起了一絲弧度。轉頭望去。只見這位大腹便便的陳老爺扭動著肥胖的身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閃即至。

    追到跟前的陳老爺,彎著腰,雙手扶住膝蓋,大口的喘息著。也許是常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跑了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他站在那裡喘息了足足三五分鐘的時間,還是沒有直起身子。

    對於這位陳老爺追至而來的目的,朱晨逸和道人心知肚明,無非是希望兩人出手相助。不過他們並沒有點破,即便心中有了答案。朱晨逸依舊裝模作樣的問道:「不知陳老爺叫住我等所謂何事啊?」

    見朱晨逸明知故問,陳老爺子心中泛起一陣怒意,不過作為老狐狸的他,臉色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堆砌著獻媚的笑容,道:「剛剛是我糊塗,還望兩位不要見怪。」話一說完,一揖到地。

    「你不怕我和這位道長害你麼?」看著陳老爺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朱晨逸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這一句半真半假的話說出來,陳老爺當即為之一愣。不過,當他看到被供在上面的城隍爺,頓時哈哈大笑。臉上的陰霾和頹廢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喜色和胸有成竹的表情。

    本來尚有一絲疑慮的陳老爺,在看到城隍爺的塑像之時,再一想起先前的天兆,以及後來的降簽、降卦,僅有的那份小心和最後的堅持,也隨之煙消雲散。至於江西先生臨走時的忠告,早已被他忽略。一個城隍老爺,一個江湖術士,兩者絲毫沒有可比性。陣亞豐弟。

    陳老爺自認為城隍老爺公平公正,但他卻忘了一點,那就是自己作惡多端,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縱經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聚會時,果報還自受。自作聰明的陳老爺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在城隍爺面前所下的決定是大錯特錯。

    次日上午九時,朱晨逸,道士,以及大腹便便,且有些禿頂的陳老爺,在一群狗腿子的擁簇下,來到了蜈蚣地。

    就在昨日經過陳老爺苦苦哀求了許久,朱晨逸和道士,這才「勉強」的答應了下來。隨後朱晨逸用陰陽擇日法,推算出今日是吉日,於是安排陳老爺將先人的骸骨下葬。

    「先生可以動土了麼?」看著天空中炙熱的陽光,陳老爺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忙!」

    朱晨逸搖搖頭,將事先準備好的青竹從一名狗腿的手中拿了過來。這個看似很普通的竹子,在道家叫青竹符。是用普通的竹子,符,紅布做成。

    就在他準備將青竹符按照五行的方位插入泥土之時,身後傳來一個驚訝的叫聲:「定神鎖氣之法?」

    聽人叫破這個法術的名字,朱晨逸心中大驚。定神鎖氣之法是當年九天仙女飛昇之時,留下來的眾多法術之一,他之所以能夠知道這個法術,還要歸功於他那位先祖朱破頭。

    轉過頭來朱晨逸,發現道士一臉震驚的望著手中的青竹符。當即笑了笑,道:「道長也知道定神鎖氣之法?」

    聽到朱晨逸的詢問,道士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歎道:「曾在典籍上見過記載,本以為失傳,沒想到道友竟然會此奇術。」

    朱晨逸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開始忙活手中的活計。按照五行的方位開始安插青竹符,東方屬木,色青為春。南方屬火,色紅色夏。西方屬金,白色為秋。北方屬水,色黑為冬。中方屬土,色黃形成循環空間。

    片刻之後,施法完畢,朱晨逸這才令眾人動土。

    早已等候多時的陳老爺,也不敢耽誤時間,立即吩咐眾人開始挖地,掘土。

    本是寂靜的現場,隨著陳老爺的吆喝聲,一下子吵鬧了起來。幾十個彪形大漢,在陳老爺的監督下,揮汗如雨。

    多日無雨,地面較硬,好在人多,一個小時左右,不但墓穴挖好,甚至連墓穴前的珠形砂全部挖走。陳老爺怕挖不乾淨,硬是自己跑過去檢查了幾遍,確信沒有任何問題,這才作罷。

    下葬之時,突然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轉眼變成昏暗。

    轟隆隆——

    一陣雷鳴過後,一道道如銀蛇般的閃在烏雲中呈現,還沒等眾人做出任何反應過來,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雨下的很大,大到令人恐懼的地步。豆大的雨滴,從高空降落,轉眼間,整個大地,全部被籠罩在雨幕之下。

    雷電穿過雲層、雨幕,不停的轟在眾人的頭頂。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那些平時做多了缺德事的狗腿子們,嚇的連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當第二道霹靂響起之時,就連強作鎮定的陳老爺也嚇的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雨雖大,可是沒有人離開現場,去找地方躲雨。狗腿子們沒有,陳老爺也沒有,甚至連朱晨逸和道士兩人也沒有離開。不過,陳老爺和狗腿子們是不敢離開,而朱晨逸和道士是不想離開,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眾人就這麼傻傻的站在那裡,任由雨水沖刷。雨越下越大,到了後來,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幾乎都無法看對對方。

    就這樣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朱晨逸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逐漸凝聚在一起的雷電,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隨即一把拉過道士,身形暴退。

    就在此時,天空中凝聚的雷電,穿過雲層,雨幕,一下子轟在墳頭右側的那塊巨石之上。

    卡卡——

    雷電中蘊含的巨大能量,瞬間將巨石擊碎。但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第二道雷霆緊接著落了下來。

    砰砰——

    一聲巨響之後,剛剛下葬時埋好的墳頭瞬間被抹平。

    對於這樣的結果,朱晨逸很是無語。本來他算定要在三日之後,才會遭受雷擊,可沒有想到竟然提起如此之多。由此可見,這位陳老爺平日裡作惡多端,已達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說來也是奇怪,雷電轟碎巨石,抹平墳頭之後,瓢潑大雨戛然而止,轉眼間功夫天空中的烏雲消失開來,取而代之的是艷陽高照的天氣。

    天氣放晴之後,跪在地上的陳老爺以及狗腿子們,一臉茫然的望著地上那些水漬,以及渾身濕透的衣服,恍若隔世。

    就這樣約莫過了十多分鐘,清醒過來的陳老爺看著被雷電平掉的墳頭,勃然大怒。但表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即便他是有權有勢的大財主,可是對上朱晨逸這等道法高深的人,依舊是螻蟻的存在。

    他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三兩步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可是沒等他開口說話,朱晨逸搶先說道:「恭喜陳老爺,賀喜陳老爺!」

    本來準備興師問罪的陳老爺,被朱晨逸這一恭喜,頓時弄的不知所措。半響之後,他伸出粗大的手中,撓撓禿頭,指著被轟毀的墳頭,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先生說笑了吧,家父的墳頭都被雷電平了,喜從何來?」

    陳老爺這話中有三分埋怨,三分責備,還有四分質疑。朱晨逸那會不知,當下他負手而立,笑了笑道:「下葬之時,天降異象這是喜兆。一個月之後,必有喜事臨身,但要記住,以後不管什麼人怎麼說,你都不要遷移祖墳。」他頓了頓,偷偷的掃了一眼陳老爺,見其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心中一陣竊喜,繼續說道:「這蜈蚣地,墓碑以石頭而立,不怕浸水,愈浸愈發,墓前我會用石頭堆成八字形的石階,目的在化煞,也是收山出煞之法,墳內不會入水的……」

    一番胡說八道的專業言論,外加半吹捧的方式,楞是將陳老爺說的是暈頭轉向。而這時,道士也從旁協助,兩人輪番轟炸,片刻之後,陳老爺臉色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末了,還問了一句:「一月後真的有喜事?」

    「當然!而且是大喜!」朱晨逸笑著說道,但內心中卻冷哼不已,一月後正是這位陳老爺兒子喪命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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